《秘色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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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妖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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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夜幽,他们都让人猜不透。
  安离想要逃离,她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是,她放不下秘色瓷。
  “你醒了?”淡漠,冷清,是夜幽的声音,在昏迷时,安离听到过他的声音。
  “想问什么就问吧,好歹你也算救过我一命,本小姐向来恩怨分明。”安离漆黑的星眸紧紧地锁住暗处的夜幽,将恩怨二字咬得极重,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给你一刻钟,若你没有杀我,过时就是敌人。”
  夜幽一直没有离开,安离嗅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杀气,他是个善于隐藏情绪却不善于隐藏锋芒的男人,而这一点,恰巧是万俟贤昳所欣赏的,故他第一剑客的名头从未改变,万俟贤昳对他也是深信不疑。
  “敌人?”夜幽疑惑的问,“你我素未谋面,我又救了你一命,何来怨恨之说?还是小姐是要恩将仇报?”
  安离眨眨眼,叹了口气,道:“我欠你的,自然由我来还,至于你欠万俟贤昳的,也由我来讨!”
  作为万俟贤昳的暗卫,夜幽失职了,依照万俟贤昳对欺骗的深恶痛绝,他不会容忍夜幽逍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解,冷冷的问道。
  “一个叛徒,没资格知道,你该为万俟贤昳的死付出代价。”就算他救了她,是她的救命恩人,但这与他背叛万俟贤昳并不冲突,所以她给他一刻钟,他可以选择杀了她,自己苟活,否则,就让她为万俟贤昳清理门户了。
  夜幽突然张狂的笑了,安离蹙起秀眉,冷眼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别忘了,他可是死在你的怀里!而且,”夜幽瞬间移到安离面前,凝视着她的眼睛,徐徐地说,“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不是吗,安离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离大惊,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有些凌乱了,在这个时空,她只告诉了一个人她的名字,而且这个人已经死了,那就是皇帝万俟贤昳,而当时夜幽并不在现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俟圣昕是因你而死,与我无关,就算我这一次能保护他,他依然会为你而死,日昼的江山,终究会败在你的手里,秦王也好,丞相也罢,能主宰一切的人,永远只有一个。”
  “你说的,是司寇千傲?”安离问。
  夜幽微愣,笑道:“看来主人对你确实与众不同,你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不过也好,反正,你离不开他。”
  “什么意思?”安离是一个人,她不会离不开任何人,何况她一无所有。
  “这个就得问问你自己了,你的心里当真没有主子?还是你以为,万俟圣昕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放心,知道主子姓名的人,就是卿月楼的上宾,弟兄们会誓死护你周全,绝不会让小姐走丢的。”夜幽退了两步,坐到梳妆台边上,在镜子里欣赏着安离变幻莫测的脸,末了,才轻轻拍了拍脑袋,懊恼地说:“哎呀,我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呢,怎么办?小姐可别往心里去,秦王明日只怕就是皇上了,怎么会没有能力保护你呢?你说是吧,秦王妃娘娘?到时娘娘进了宫,可要记得在下的救命之恩哦,皇宫禁卫是个美差,在下真有点怀念呢。”
  夜幽与安离说话,全无对下属的那种严肃冷酷,玩世不恭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司寇千傲,想到他,安离的心又是尖锐的一痛。
  “怎么,小姐不愿给在下这个职位?”夜幽勾唇,诡秘地一笑,“那就算了,何必心痛呢?反正那个位置迟早是在下的,不急一时。”
  是啊,司寇千傲做了皇帝,卿月楼的左护法自然是功不可没,别说区区一个禁卫统领,就算封个逍遥侯爷也不为过。夜幽今天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司寇千傲的意思再重申一遍,要她安离做万俟圣昕的皇妃,与卿月楼里应外合,将他拖下皇位……
  “司寇千傲在哪儿?我要见他。”安离冷着脸命令道,她不会杀万俟圣昕,她做不到。
  夜幽耸耸肩,懒懒地说:“我就说主子风华绝代,这不,不过一夜不见,小姐就想念起主子了?”
  安离没有理会他,但心里却是记下了他的眼神,至始至终他都在笑,但眼底却寂若死水,深沉冷漠,安离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却很明确,夜幽并不希望安离和司寇千傲在一起,或许他正和君无玦有着同样的心境,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主子。
  夜幽确有此意,一个能迷惑韬光养晦的万俟贤昳和厌倦政事的万俟圣昕的妖精,他不敢保证他的主子就不会重蹈覆辙,虽然那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既然你要见主子,属下又怎么能不答应呢?”夜幽身形一晃,又是风一样的速度,闪到了安离面前,安离想要躲开,奈何体内毒性未清,根本动不了,眼见着夜幽一掌劈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残月照见人如画(一)

  安离醒来是在次日晚上,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柄精美的红烛,印着着金色的龙纹,光影闪烁,朦胧的散出迷离的色彩。
  房间典雅别致,瓶花壁画,轻纱帷幔,熏香缭绕,慢烟缥缈,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舒适,但这分明是风丞相的不闻轩客房!正疑惑之际,惊觉自己腰间有一双大手,安离大惊失色,攥起拳头反手往身后砸去。
  “呀,离儿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安离的手被握住,司寇千傲欠扁的声音带着戏谑在安离耳边响起,惊得美人面容艳若桃李,那笑声却越发的悦耳了。
  “谁是你妻子啊,司寇千傲,你放开我!”安离大吼,一颗心跳得厉害,两世为人,这司寇千傲是唯一一个敢离她这样近,在她面前肆意妄为的男人,奇怪的是,安离并不反感。
  司寇千傲果真放开了她的手,却依然睡在她的身边,安静地像个孩子,一双灿若星辰的凤眸被烛光照得发亮,俊美无俦的脸邪肆魅惑,就那么靠在安离的枕边,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说:“我听夜幽说,你想我了,我很高兴,所以我来了。”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撒谎。”安离镇定的回视着他。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此刻我的心确实在为你而跳动,”司寇千傲将安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深情地说,“我需要有一个人,和我一起俯瞰天下,你知道,她是谁吗?”
  会是她吗?安离突然有些期待,刚要询问,又立马闭上了嘴,她差点忘记了,面前的人是杀死万俟贤昳的凶手,密谋篡位的叛逆,满嘴谎言的恶魔,他怎么会爱上她呢?她仅仅是一颗棋子呢。笑了笑,安离撇嘴道:“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拿回我的秘色瓷。”
  司寇千傲眸里闪过失望,默默的起身,他没有穿往日妖娆的红袍,而是披着一件素缟的白衣,一样风华绝代的背影,让安离心中疑云密布,揪着他雪白的衣袖,问:“你怎么会在丞相府?”
  风丞相最喜欢白衣。
  “你找我,我怎么能不来?”
  安离浅笑,她不信。
  “我想你了。”司寇千傲如是说。
  安离的心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又问,“只是这样吗?”
  “不是。”
  他否决的那么快,倒让安离有些措手不及了,她拉了拉身上的锦被,发现自己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不过,在司寇千傲面前,她连异能都弱了一大截,根本没有丝毫胜算,看来,她只能先拿到秘色瓷,再找机会逃走了。“那是因为什么?”安离问。
  “离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司寇千傲不答反问,难得的正经严肃,眼神也像蒙上了迷离的月光,温柔得不太真实。安离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算不得好人。”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自己很善良,我也渴望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我也宁愿平凡平静度过一生。”司寇千傲移步到半掩的窗前,伸手推开窗扉,将一弯残月放了进来,照亮了他带着伤感的绝色容颜,也割伤了安离并不坚强的心。那一刻,安离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着,她明白作为恶人的痛,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人之所以分善恶,不过是利益之差而已。司寇千傲想要颠覆日昼王朝,也有他的目的和缘由吧,安离一向不愿了解任何人,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你愿意相信我吗?”安离披了件单衣,缓缓坐了起来,靠在软软的枕头上,歪着头带着期许看着他,如果相信,就该让她分担一切。
  司寇千傲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他回头,回她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昙花在夜风中的瞬间绽放,美得不胜凉风。那样无害又孤独的笑容,让安离有一种错觉,司寇千傲,或许才是受害者。
  “知道我为什么来到你的身边吗?”司寇千傲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容却柔情万千。
  “因为我是颗不错的棋子。”安离苦笑,他曾经这么说过。
  司寇千傲的笑容僵在脸上,关上窗,走回安离身边,温柔的捧着她的脸,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就是,你的美,让我动了心。”
  你的美,让我动了心。
  安离愣住,他的意思是,他也喜欢她?
  安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一个“也”字,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陷落了,或许,从她第一眼看到这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开始吧。
  “君无琰从护城河里救起时,我就希望救起你的人是我,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你带回卿月楼,”司寇千傲说,“不过,一切并不晚,至少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的重要性,而你还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
  “那为什么还要利用我……”安离反驳,虽然心已经相信了他的一字一句,但嘴上不肯妥协,也说服不了理智的思绪。
  司寇千傲心疼的拥着她,目光变得森冷绝然,咬着牙道:“离儿,如果有人打碎了你的秘色瓷,你会怎么办?”
  “杀了他。”安离毫不犹豫地回答,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抬头,司寇千傲笑得像只狐狸,他说:“你说得对,若有人让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伤我七分,我还之十分。”
  “你的意思,是日昼王朝……”
  “不,欠我的,仅仅是万俟武一个人。”司寇千傲咬牙切齿的说,纤长的手指抓得安离生疼,她却没有吱声,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个骄傲的人不会容忍任何一点委屈和耻辱,司寇千傲和她一样,都是“伤我分毫,十倍奉还”的人,若真有人打破了秘色瓷,她会让他生不如死。
  “万俟武,是万俟圣昕和万俟贤昳的父亲,仙逝的先帝?”
  




☆、残月照见人如画(二)

  “就是他。”司寇千傲眼中恨意浓烈,似乎万俟武这个名字是他心中大劫,他松开安离,冷冷的说,“如果他还活着,或许一切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过,结果还是一样。”
  安离静静地听着,为他哀伤却狠戾的模样心痛,她就知道,没有人是真正的恶魔,哪怕司寇千傲罪大恶极,也有值得饶恕的一面,就像现在,他魅惑人心的容颜像在上帝面前控诉和忏悔的孩子,让安离不忍心打断。
  “离儿,还记得几天前我写给你的诗词吗?”他突然突兀的问她。
  “明月照见人如画,日暮独舞步生莲。午夜梦回凤凰楼,时道情深恨相见。”安离记得,也忘不了。
  “你知道这诗蕴藏着什么吗?”司寇千傲的脸色不太好,银色的面具是闪着冰冷的寒光,几许凄凉,几度悲伤。
  “花弄影说,写的是万俟武的皇后钟离氏,莫非……”安离惊诧地看着他,“你是钟离皇后和万俟武的孩子?”
  那日后,安离也打听了些关于钟离皇后的事,传闻万俟武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秦王万俟圣昕的庶人母亲,另一个,便是他青梅竹马的原配夫人钟离氏。据说二十几年前,钟离氏一舞倾城,宠冠六宫,万俟武为了她遣散后宫,万千宠爱集一身,但钟离氏却一直没有子嗣,日子久了,圣宠不再,不断有佳丽入宫,万俟武对她的爱,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冲淡了。当万俟贤昳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皇贵妃怀了子嗣后,万俟武便有了废后之心,当晚皇后的未央宫走水,钟离氏了无音讯,更让人费解的是万俟武封锁了消息,举国不再有人谈论生死未卜的钟离氏。没想到,司寇千傲竟然是钟离皇后的孩子,这么说,钟离氏当初没有死,而是去了大归汗国?
  “没错,”司寇千傲赞赏的看着她,徐徐地说,“我是钟离卿儿的儿子。”
  钟离卿儿,是钟离皇后的闺名。
  “那万俟武岂不是……”司寇千傲的父亲?
  “我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是、也不配做我的父亲!”司寇千傲的情绪有些激动,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人害怕,既不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邪魅,也不似偶尔魅惑的妖娆,他重重的一拍面前的桌子,低下头,长长的发遮住了魅惑人心的眼睛,他说,“你知道母亲当年是怎么去的大归汗国吗?”
  安离摇摇头,她不知道,却也猜出一二,定然与万俟武的背叛脱不了干系,但面对这样的司寇千傲,安离不想猜,只希望他亲口告诉她,一切,与她有关的事。
  司寇千傲大笑,笑得狂妄中带着凄凉,他望着镜子里颓然的自己,一拳砸了过去,厚重的铜镜深深的凹陷了,镜子里风华绝代的脸也变了形,而那只用力过猛的手有些青紫,安离觉得很痛,心口很痛,可是司寇千傲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安离默默地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要帮他包扎,猛然看到司寇千傲呆愣的看着她,手一抖,缩了回来。
  “是他!是万俟武毁了母亲!是他将母亲推给了别人,让她抱憾终身!”司寇千傲赤红着眼,情绪极不稳定,仿佛那段回忆,是他最不愿记起的事。
  安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温柔的说:“不愿想就随他去吧。”
  “不,璃儿,我想让你知道。”司寇千傲反握住她的手,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眼睛。那一刻,安离以为,他是爱她的。轻点螓首,听他诉说一段过去。
  “当年,大归汗国的汗皇英明神武,率领的种族骁勇善战,麾下骑兵更是坚不可摧,无往不胜。反观万俟武的日昼王朝,虽然地大物博,但军队慵懒涣散,根本不足以与大归汗国匹敌,很快,汗皇攻入了万俟武的领地,为了平息战争,母亲自请前往,作为“骊山鬼母”的弟子,母亲也是身怀绝技,万俟武见情势紧急,应了下来。可万万没想到,十万兵马加上母亲的绝世神功,竟然敌不过大归汗皇的区区三万骑兵,日昼王朝惨败,而母亲,也成为俘虏被带回了敌军营帐。”
  说到这儿,司寇千傲顿了顿,神情痛苦,仿佛遭受这一切的并不是钟离皇后,而是他自己一样,算起来,那时候他应该还没出生才对,怎么会对这事如此深恶痛绝,就像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那后来呢?”安离问。
  “后来?”司寇千傲漠然的笑笑,道:“汗皇司寇凉爱上了我的母亲,对她百般讨好,但母亲心系万俟武,至始自终都没有屈服,直等到万俟武的休书和贵妃封后的消息。原来,司寇凉用退兵为代价换了母亲,万俟武只想着他的江山,竟然不顾与母亲的恩情,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司寇凉的议和,将结发妻子拱手让人,还制造了未央宫走水皇后失踪的假象,欺骗自己,也欺骗天下人。那之后,母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司寇凉一遍又一遍的救了她,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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