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失踪的假象,欺骗自己,也欺骗天下人。那之后,母亲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司寇凉一遍又一遍的救了她,终于,他的无微不至感动了母亲,三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而这时,万俟武的大儿子万俟贤昳已经两岁,大公主也牙牙学语,庶人侍妾也怀了秦王万俟圣昕,江南美女君青颜也正在回京的路上……母亲并没有忘记万俟武,因为在孩子六岁时,她去世了,到死还呼唤着万俟武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孩子,钟离后和司寇凉的儿子,大归汗国的皇子殿下。”安离并不吃惊,从风丞相告诉她司寇一族的时候,她就料定司寇千傲不是一般人,而是大归汗国的皇族,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是日昼王朝的前皇后和大归汗国的汗皇的儿子。
“没错,我的父亲,的确是司寇凉。”司寇千傲淡笑道,不知为何,安离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自嘲和凄楚,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身份,尽管是尊贵的皇子。
“你不开心?”安离问,“既然你是大归汗国的皇子,为什么又要潜入敌国,难道不怕客死异乡?如果是要报仇,何不直接用军队讨伐万俟武,何必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伤害万俟武的子嗣。”
大归汗国和日昼王朝一直是对头,日昼王朝国富民强,但军队不堪一击,大归汗国恰好相反,土地贫瘠,条件恶劣,但兵强马壮,一直占着上风,直到秦王的出现,才打破了日昼王朝连年战败的局面。
“离儿,你错了,万俟武死后,我要的,从来不是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要为母亲讨回公道罢了,上一辈的事,我没必要迁怒下一代,何况,这是我的私事,怎能挑起战事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司寇千傲的话看似宅心仁厚,心系天下,但却漏洞百出,安离也懒得拆穿他,只是摇摇头,道:“还有意义吗?你的母亲,还有万俟武,他们都死了,就算你得到了一切,又能怎样?”
“离儿,你是在劝我吗?”司寇千傲挑眉,“因为万俟圣昕?”
“没有,我是为了自己,就算你说得都是事实,我也不想成为你报复一个死人的工具,万俟贤昳已经因我而死,这就已经足够了,我不会再为你成为邪恶的刽子手,你明白吗?”
司寇千傲摇头,“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既然离儿不愿意,我不会勉强,那你就留在卿月楼,留在我身边,等我得到日昼江山,你也要站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看卑微的人在我们脚下匍匐。”
“对不起,我没兴趣,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任何人,你也好,万俟圣昕也好,我只想拿回我的秘色瓷,离开这里。”安离垂下眼帘,眸子里亮晶晶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她怕是爱上面前的恶魔了。她曾经听到过一种说法,恶魔中也有天使,想必,司寇千傲就是恶魔中的天使吧。
司寇千傲似乎没料到安离会这么回答,抬手捏住安离的下巴,狠狠地说:“想也别想,你不能离开本座,本座不允许。”
“我若要离开,你留得住?”安离反问,虽然她的异能在他之下,但要离开还是易如反掌的。
司寇千傲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突然用力的抱住安离,不住地说:“离儿,如果我说,我把秘色瓷还给你,把花吟也还给你,也不会强迫你去杀万俟圣昕,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安离迟疑了,心里叫嚣着:愿意,愿意!
可是,若这番话是从万俟圣昕的口中说出来,安离或许会相信,可是,说这话的,偏偏是司寇千傲,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一个长着魅惑人心的凤眼的狐狸。
☆、迷情毒药睡美人(一)
“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安离咬咬嘴唇,薄凉的说。
司寇千傲冷冷一笑,用力拽住安离的手臂,残忍的说:“但愿,真的能有那么一天,不过只要秘色瓷在我手中一天,你就必须乖乖给我听话!既然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就监视万俟圣昕吧,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不愿珍惜,那就只好按我的意思来了,杀了万俟圣昕,我就放你走。”
“我不会伤害万俟圣昕……”安离的话生生的哽在喉咙,因为司寇千傲手中托着的秘色瓷杯,那只几近完美的手仿佛没有力度,松松的似乎握不住小小的杯子,风一吹就会垂落一般,让晶莹剔透的秘色瓷杯看起来摇摇欲坠。接着,便听他说:“离儿,我不想威胁你,但是,我要你听话。我说过,你只有两个选择,做我的棋子,或者做我的女人,显然,你选择了前者,那么,万俟圣昕,就必须死于你手,这只杯子很美,这美能维持多久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像是在对待情人,可是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却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这样阴险霸道的他,和之前忆起伤心事时哀伤的他判若两人,这样的变化让安离不太适应,一时有些愣神。
“你就该是这样的吗?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安离有些失望,神情落寞,穿越来的第一天,他就是这样邪魅阴险,这么狠戾无情,用秘色瓷相要挟。温柔是一种奢侈,又或者,是一种圈套。
司寇千傲眸光一闪,转过头去,望着月亮幽幽地说:“你所见的,都是我。离儿,我不逼你,你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我,但过了今夜,你就休想再逃!杀万俟圣昕的事,我会从长计议,尘埃毒性很强,你早点休息。”
“为什么一定要让万俟圣昕死?”安离拉住他的手,司寇千傲身形一顿,眼里闪过挣扎,继而狠狠地甩开安离的手,冷笑道:“万俟武欠母亲的,我要他万俟家十倍奉还,他不是要江山吗?他不是要皇子吗?本座就一并送到他身边!别试图改变我的决定,你,还没那个魅力。”
是啊,她安离仅仅是一颗棋子啊。
“你走吧,还有,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帮你得到江山,但我要见到花吟。”安离凝视着他的眼睛,眸子清明如许,不再有任何波澜,她怎会认为司寇千傲是天使?他从头到尾都是邪恶的化身呢,他是没有心的,比之安离,更残忍。
司寇千傲满意的笑了,伸出手,掌心里有一颗莹白色的药丸,浑圆可爱,他将她递给安离,道:“吃了它。”
安离接过来,毫不犹豫的放进了口中,司寇千傲有些诧异,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问她:“你就不怕这是剧毒?”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你在乎,还是你以为我会在乎?”安离笑得狡黠,狐狸似的看着他,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却也不是轻生消极之徒,既然司寇千傲还要日昼江山,还要她留在万俟圣昕身边,继续做他完美的棋子,就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所以,聪明如她,料定这不会是毒药,就算是,安离也无所谓,西域剧毒尘埃都没能立马要了她的命,想必是体内的红颜殇有抑制毒性入侵的功效,虽不能百毒不侵,却不至于为普通毒药丧命。
只是,这一回,安离错了,司寇千傲的这颗药丸,并非普通的毒药,只一颗,便可要了她的小命。
“你的命,本座当然不会在乎,不过,既然是属于本座的东西,没有本座的允许,容不得别人主宰!所以,你最好不要生出什么轻生的念头。”司寇千傲面色不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安离满不在乎的话,他会心烦意乱,看着她咽下那颗由血沉亲手研制的剧毒药丸,他突然有些后悔。
“药我吃了,你可以走了吧。”安离又一次下起了逐客令,她觉得有些不适,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司寇千傲会要她死,虽然她不知道这自信来自哪里,何况,她本就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
“万俟圣昕登基之日将至,这段时日我不会出现,阿三阿四也另有任务,我会让花吟来伺候你,希望,你过得好,我的睡美人。”
说完,司寇千傲越窗而走,留下一框深沉的夜空,一弯西沉的残月,几点黯淡的寒星。
睡美人?
安离缓步上前,关上窗子,屋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己时已过大半,每每这个时候,司寇千傲都不会做停留,走得很急。
得到了想知道的关于司寇千傲的身世之谜,安离反而更加不安了,大归汗国的皇子殿下,只身前来敌国,真的只是为了为母亲讨回情债吗?既然钟离皇后离开时司寇千傲还未出生,那他为何执着于对万俟武的恨?何况现在万俟武已经不在人世。若说他是为了皇位,那也应该是争夺大归汗国的汗皇之位才对啊,千里迢迢来日昼王朝似乎与理不合。最让安离不安的,是司寇千傲难以捉摸的情绪,前一刻还含情脉脉,下一瞬便冷血无情,眼里出现温柔,只有在月光下……对了,月光,他总喜欢望月,且看月亮时深情而忧伤。
卿月楼,月亮,月……
“爸爸,你告诉离儿,该怎么做?你说过,有恩必报,万俟圣昕对女儿百般呵护,我救不了他,而司寇千傲是无情的罗刹,我却受制于他。爸爸,离儿好累,好累……”
眼皮越来越重,安离眸中的泪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盖住的眼睑砸碎,润湿了长长的睫羽。
掩好的窗扉又一次洞开,司寇千傲潇洒的出现,抱起昏倒在梳妆台上的安离,小心翼翼的将她放置在床上,探了探她洁白的额头,蹙了蹙眉又松开,手抬起又放下,迟疑间猛一回头,伸出右手挡在脸庞,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把利剑,上面隐隐刻着道淡淡的龙纹,司寇千傲勾勾唇角,一袭黑衣已经来到跟前。
☆、月色迷离君待谁?
“夜幽,你逾越了。”
“逾越?”夜幽收回长剑,张狂的笑了,与之前安离面前有所保留的他截然不同,“我可不这么认为,千傲殿下,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属,随你来日昼王朝,只是帮着她监视你,要是你对她不忠,我不介意再逾越一次,直接取了你的首级。”
司寇千傲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夜幽,半晌才认真的说:“我知道,我不会负了月儿,你是她的兄长,我愿敬你三分,不过,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凌驾于本殿之上,说吧,找本殿何事。”
“谁说我来就一定是找千傲殿下的?”夜幽耸耸肩,绕过司寇千傲,上下将床上的的安离一打量,道:“好一个睡美人,毒性已经扩散,时间刚刚好,真没想到,骄傲的千傲殿下竟然也会对女人下毒,这不是殿下一向最不齿的伎俩吗?”
“为了月儿,本殿愿意不择手段。”司寇千傲眯了眯魅惑人心的凤眼,冷语道。
夜幽勾唇,看着安离苍白的脸,幽幽的说:“但愿如此。”
“你在怀疑我?”
“你怀疑我在怀疑你?”夜幽大笑,道,“恰好相反,我相信你。我听血沉说,要完全解你身上的毒,还需要两味珍贵的药材,一是血崖的火莲,血沉已经亲自去寻了,听说已经得手,而另一个就是传说中的圣药,雪霁并蒂莲。”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寇千傲不悦的看着夜幽,这个男人越发的嚣张了,若非他和月儿的关系,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他。
夜幽眸色一沉,抚了抚额前的头发,笑着说:“雪霁并蒂莲这味药早已失传,想要找到谈何容易?卿月楼找了整整一年,依旧未果,但如果有秦王的帮助,一切又会不一样,所以,殿下给安离姑娘下的睡美人之毒不仅仅是个巧合吧,如果我记得不错,凌波睡莲只有一味解药,就是雪霁并蒂莲,我说的对吗,殿下?”
司寇千傲给安离的毒药,名唤睡美人,是凌波睡莲的花蕊制成,嗅之无味,食之清甜,自身毒性不强,最多只能致使中毒者陷入昏迷假死状态,但若果中毒者本身中了毒,情况又会不同,凌波睡莲可使毒性加剧数倍,司寇千傲只知道安离身上尘埃的残余毒素,能让她陷入重度昏迷,却不知道她体内致命的剧毒红颜殇,或许找到解药一样无济于事。当然,夜幽是知道的,但却不会告诉他,因为在他的心里,安离始终是一个外人,而司寇千傲,将是他唯一的妹夫。
“你说得没错,只要找到雪霁并蒂莲,本殿下随时可以颠覆整个日昼王朝,”司寇千傲笑得嗜血,声音狠戾森冷,但眸里也有过一丝柔情,只要他解了毒,就不需要在用美人计,那么,璃儿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恨他,安心的站在他的身边?拾掇了情绪,他说,“现世仅存的一株雪霁并蒂莲就在京城,三天前得到消息,灵药此时就在妖满楼,当家的是一个名为西如的女人,据说她是南若的小师妹,脾性怪异孤僻,邪功深不可测,是个不好对付的妖女,硬抢怕她会毁了药。听说万俟圣昕和她颇有渊源,由秦王出面,不怕她不给。”
“所以你给安离姑娘下了毒,是看准了秦王对她的深情,一定会去帮她求药,到时你再坐享渔翁之利,拿到并蒂莲为自己解毒?”见司寇千傲没有否认,夜幽沉沉一笑,低声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你什么意思?”司寇千傲心下一紧,再一看安离毫无血色的脸,突然有些害怕。
“属下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担心这个貌若天仙的君小姐罢了。”
“你担心她?”司寇千傲挑眉,心下有些不爽快。
夜幽耸肩,还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听不出真假,他说:“怎么,不可以吗?属下这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殿下可不要一时任性给弄没了,我会心痛呢。”
“夜幽,你是认真的?”
“千傲殿下觉得呢?”夜幽反问道,“难得遇到能与舍妹相提并论的美人,这样不可多得的佳人,又有几人不存个念想?夜幽动心应该不足为奇啊,您说是吧,殿下?”
司寇千傲又是一阵沉默,看了夜幽半晌,阴沉的说:“不要将她与月儿相比,她,不配。”
夜幽突然大笑,有意无意的憋了眼安离,眸子里尽是算计,还有,阴谋得逞的快意。
“你笑什么?”司寇千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口处有些不适,再看安离,那感觉就来的越发浓烈。
“没事,只是想提醒你,月儿还在等你,切莫负了她。”夜幽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纵身从窗口飞离。
司寇千傲看看安静的月亮,又看看沉睡的安离,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是低低地答道:“我知道。”
司寇千傲走后,安离睁开眼睛,客厅里静得可怕,一个人也没有,耳边还回荡着司寇千傲和夜幽的谈话,司寇千傲给她的药,真是剧毒,但体内的红颜殇却让她保持着清醒,她并不知道夜幽口中的睡美人之毒是什么,不过,她却明白了司寇千傲的目的,利用她让秦王帮他找解药,虽然她不知司寇千傲身中何毒,但可以肯定的是,司寇千傲功力深厚却没有亲自动手篡权,反而用美人计,一定和他身上的毒有关。
“司寇千傲,月亮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月儿,是你的爱人吗?还是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月儿?”安离低吟,想到司寇千傲那句不配,心口痛得浓烈,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向她涌来,让她几乎窒息,“南若说的断爱绝情,真的很难呢。”
眼皮好重,安离却不愿意睡去,因为心太痛,太痛……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安离微微心安,沉沉睡去。
☆、神秘组织卿月楼
“小姐,小姐!”
甜腻香软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急切又担忧。
是她的小花吟回来了,安离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想看看那张和妹妹心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