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那股气势顿时从我身上涌了出来。
下面的人先是一惊,像不认识我似的,然后才回过神来,大声说道:“听清楚了!”
“好!”我依旧没有改变我的冰冷的语气,道:“听清楚就好!”然后双手一拍,喝道:“给我抬进来!”
在我话音刚落后,几个工人把那些质量严重不合格的物品抬了进来,放在我的面前的桌子上。我今天把他们找来,并不是追究他们的责任。说到责任,属我责任最大,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要他们来,是要他们知道什么叫质量,怎样控制质量,更主要的,就是要他们明白一个最深的道理:做建筑和做药一样,都要做良心!
我轻轻的敲敲那个满是问题的陶管,说道:“今天我很失望,我原本以为在座的各位,都是工匠中的精英,都是一个个能顶半天的人。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在座的无数双眼睛,都没看见眼前的这些东西!”
顿了顿后,我说道:“先说说木材吧,马文才你是负责后台专门制作,我问你,仓库的那些发霉烂了的木材你看到没有?”
马文才没有回答,因为作为一个专门负责后台制作的负责人,说没有看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看他没有回到,便道:“你没有回答就表示你默认!那我问你为什么你明看到木材发霉而可开始腐烂,为什么不阻止工人?”
马文才低声的答道:“我看可惜,将就点还能用,所以就没有阻止工人!“
马文才旁边的同样是负责木工的汪老爹这时插口道:“是啊!你说那么多的木材,扔了多可惜,叫工人处理一下还是可以用!”
“将就?”我冷笑道,然后吼道:“好一个将就!”说完我提起拳头就对着面前的陶管砸了下去,在清脆的声音中,陶管被我一拳砸得四分五裂,同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我手上传来,那是拳头在砸碎陶管的时候我的手也同样被陶管的碎片划出了血。
“啊!”在场的人都低低的惊呼起来,就连白辉明也想上来给我包扎,但一看到我冷的不像话的眼光,顿时呆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我慢慢的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们,然后用正在向下滴血的右手指着马文才和汪老爹等人吼道:“我要你们给我记住了,在我的工地上,永远没有将就!“
下面的人都有些惊恐的看着我,他们和我相处的时间已经有快一个月了,还从来没有看见我发过如此大的火,和平时一脸和气的我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平时我的像春天的阳关的话,那么现在的我,绝对就是冰冷的寒夜,特别是那双冰冷的眸子,更加不像人所有。
看到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我微微一叹,也不管自己的手中正在流血的手,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幽幽道:“大家看外面,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把头扭向了窗户的位置,在他们的眼中,出现的是蔚蓝的天空!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正欢叫着从窗户路过!
“是天!”我大声的说道:“是我们上凌的天!”
然后我接着问道,:“我们的脚下是什么?”
下面的人依旧沉默。
“是地!是我们上凌的地!”我吼道。看到大家又把目光聚集道了我身上,我低声说道:“有人说皇帝是天,因为他是天子。也有说皇帝是地!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错了!这天不是皇帝,这地也不是皇帝。而是百姓!是那些一天为了生活奔波饭都吃不起一口的百姓!”
下面的人顿时呆了,有些开始四处张望,然后看到门口除了一个白辉明外,再没有别人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要知道私下议论朝政已经罪名不小,更何况现在我议论的还不是朝政,而是当今的皇帝,要是被有心人听出了,那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
没有理会他们,我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修的是老百姓的房子,将来住的老百姓,要是房子有了问题倒塌后伤害的也是百姓。要是那些木材用来建学堂的话,那么伤害的就是无辜的孩童。你们现在用这些次品,我知道你们是想节约材料,但是,这样子的节约我情愿不要!”
“搞建筑,修房屋,那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不是能将就的!要是真是因为我们的疏忽用了次料,最后造成了普通老百姓的伤亡,那时,就是陪上万两白银又能怎样?能挽回他们的生命?那么,不仅仅是你们,就是我……“我顿了顿,用手指着了外面的天空大声的吼道:“也愧对于这些百姓,愧对于上凌的朗朗青天!”
我放下了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道:“要是那是有人问我们,是不是因为这房子没有要老百姓一分钱,就可以用一些次料坏料?你们的良心到那里去了?那时你们怎么回答?你们怎么回答?”
我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上的陶管碎片一阵跳动,不少碎片落在了地上,碎裂声在寂静的
屋里显得十分响亮。同时一个鲜红的掌印印在了桌子上。
下面的人不少人面露羞愧,以前他们也用过次料,那是因为雇主的要求,但是今天他们遇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马文才,何得贵(何大叔),于得海,现在你们立即组织人手给我把那些进场的材料好好的清理,对于那些坏的,泡水的,品质不好的全部给我清理出来!和其余的材料分开堆放!江鸣(另外一个负责砖工的人)立即给我清理用了不合格的砖的房有多少!其余的人立即和我去现场!“在吩咐完后,我手一挥,带头向工地走去!
工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工人,许多人看到这阵丈就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想这边靠拢,我并没有阻止,我就是要给广大的工人上一堂现场课!
当我们到了后,经过仔细的检查,最后最终确认了有15间房子用得次砖比较多。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我要做的:那就是拆!一是绝对不把不合格的产品留给百姓。二就是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做建筑,就是做良心。
“给我拆!”我对着站在旁边拿着铁锤的江鸣吼道。
“好可惜啊!”江鸣手拿着铁锤,就是不上前。
我在看看其他的砖工,他们也一样,眼睛流露出了不舍!
“不拆是吧!”我点点头,吼道:“那让老子来帮你们拆!你们他妈的是孬种!搞建筑的,做错了连拆的勇气都没有,那还不如给老子滚回去抱孩子!不要呆在这里给老子丢人!”
说完一把抢过了江鸣手中的铁锤,因为用力,本来已经慢慢止血的伤口又被振裂,血又流了出来。而许多人在看我抢铁锤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不但看到了手上的血,也看到了胸口上的一个血掌印!
围观的人都静静的看着我拿着铁锤走到墙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我虽然感觉手上传来的刺痛,但是我还是忍住了痛,咬牙举起了铁锤,狠狠的砸向了我面前那堵刚砌好的墙。在一声轰隆的声响中,墙被我砸出了一个大洞!
在我正准备在砸第二下时,手中的铁锤却被人牢牢的抓住,我扭头一看,是江鸣,而此时的他已经泪流满面。
我放开了手,把铁锤留给了他。江鸣在接过铁锤后,一手轻轻的抚摸着砌好的墙体,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这些15间房可都是他和工友们在太阳下奋斗了好久才砌出来的,现在要全部拆掉,竟让这个堂堂五尺大汉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他回过头,对着一群手拿铁锤,同样一脸悲色的工人们,咆哮道:“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拆啊!“最后那几句,完全是哭着吼出来的。
四周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的看着一群如疯了般的汉子,边哭边舞着铁锤,砸向了那些墙体。一片片的墙体,在铁锤的敲击下,轰然倒塌,激起丈高的灰尘!而围观的人中有些在同情,有些在可惜,更有些在沉思!
我也静静的看着他们,虽然很不忍心,但是我不得不做!搞建筑的多少要火气,拆自己修好的房屋,更要勇气!
而那群汉子在墙被全部被砸到后,有些人手驻着铁锤在那里呼呼喘气,有些呆坐在倒下的墙体上,更有些直接躺在了砖堆里!泪水和着汗水一起顺着他们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很快就太阳烤干!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这时,我指着那些被砸倒了墙,面对着周围围观的工人,用我最大的声音吼道:“你们都看到了!我现在唯一要说的就是:我们做建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要对得起头上的这片天!”
至于拆墙的原因,我没有说,因为有人会说!
第八十五章 准备杀鸡1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简单的吃了点饭后,我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内,再对杏儿说晚上不见任何人后把静儿叫到了屋里。起初那些家丁还有些奇怪的猜测,但是没有多久,又有两个家丁被我叫到了屋里。一会,他们便出了邓家,一前一后向李家和陈家的方向骑着马而去!
李如刚正在详细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上面记着今天下午贫民改造工程发生的事情,并详细的纪录了工地上拆墙和之后工人把一些次品的木材,陶管,还有砖分开堆放的情况。
“那小子又在搞什么鬼?”李如刚纳闷道,好端端的墙为什么给拆了?
就在李如刚在想我为什么下午拆墙时,一个家丁上来禀告道:“禀告家主,邓家的一个家丁求见,说是邓家家主有封信给您!”
李如刚抬起头了,似乎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于是看着眼前的自己家的家丁问道:“他说他是邓家的家丁?”
“启禀老爷,小人听得真确,他的确说他是邓家的家丁!”家丁在一次肯定的回答。
李如刚这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在大厅里来回跺了几步,沉思了一下,然后对那个家丁道:“有请!”
过了一会,家丁把另外一个作家丁打扮的人带了上来,李如刚这时也确定自家的家丁没有说错,那个人的确是邓家的家丁,因为在哪个人的左胸位置,绣着一个邓字。
那个邓家的家丁一上来,就恭敬的的行礼道:“小的拜见李家主!”恭恭敬敬,动作也没有一丝挑剔!
李如刚在感叹邓家治家严谨的同时,也立即说道:“不比多礼!”
那家丁在起来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得整齐的信封,恭敬的递到李如刚面前,道:“小的奉我家家主之命,给李老爷送来书信一封!”
李如刚结果信封一看,上面的火漆还是新的,表明这信刚写好没有多久,于是疑惑的撕开了信封,看了起来。在看完后,他沉呤了一下,然后对那个正在的等他回话的家丁说道:“回去代李某转告你家家主,就是无论怎样,明天我都会给他一个答复!”
“是!我那先代表我家家主谢过李老爷!”那家丁在听了李如刚的答话后,仿佛知道了他的话一样,:“那小的先行告退!”
“不送!”
在邓家的家丁走后,李如刚再一次看起这信来,信上的笔记清秀,不像男子所书。但是下面那个邓龙的签名却是龙飞凤舞,光字的水平来说,还比不上三岁孩童!如果说这信是假的倒也不是,上面那个邓家家主的印章,却是真的。而且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李家配合一下邓家共同抵制一家叫梁记木材店的木材,还说定有厚报。
这下李如刚犯了迷糊:邓龙这小子不可能不知道两家的恩怨,但是现在还在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到底什么目的?难道和今天下午工地上的事情有关。如果要抵制的话,不可能自找自己一家。欧阳家是绝对同意他的意见的,那么他一定还要陈家一齐参与进来,那么,同样一封信也可能同时送到了陈家。
相通了这一层,李如刚对着管家喊道:“赶快备马车,和我一起去趟陈府!”
没有多久,一辆普通的马车离开了李府,向上凌第三大家族的陈家的方向奔去!
陈家的陈南山手中也拿着这么一封信,他刚刚叫人送走了邓家的家丁,正当他把这封信再看一遍之后,突然家丁来报,说是李家家主来访!在吃惊的同时也吩咐下人赶快把李如刚请进来。
李如刚一进陈家的大厅,就看见陈南山手中也拿着一封信,就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便也少了些客套话,直接步入了主体:“陈兄莫非也收到了邓龙的信?”
陈南山立即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李如刚,李如刚在接过来一看,果然和自己收到的那封信一样,只是上面的称呼不同而已!
陈南山看见李如刚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同样收到同样的信,顿时也感觉有些意外,突然他想发现了什么似的,哑然一笑道:“李兄,我们又着了邓龙那小子的道了!”
李如刚把目光从信上收回来,看着陈南山问道:“这话怎讲?”
陈南山没有直接回答,对着李如刚作了个请的姿势后和他一齐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下人送上来的茶浅浅喝了一口之后,说道:“李兄是何时收到那封信的?”
李如刚想了想,道:“大概有一顿饭的功夫之前!”
“那你到我这里最快的马车要多长时间?”陈南山继续问道。
李如刚想也没有想就答道:“最快要一顿饭的功夫!”在说话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邓家的那个家丁是什么时候来你这里的?”
“就在你来之前,我在收到信的时候正要去找你,结果你就来了!”回答之后,陈南山幽幽一叹道:“这邓龙好心机,像是知道一旦我们两个接到了信之后都要找对方商量。所以他的信是一封先到一封后,而间隔的时间恰好是你家到我家最快马车所要花的时间!”
“不错!果然算的很准,真的有点可怕!“李如刚脸上出现一丝忧色,说道:”但是也可以看出他的确很着急,想要我们两个快商量个结果出来!”
陈南山点点头,道:“邓龙这么急看样子这信上的这个人一定是他要铲除的,而且时间很紧,他想立即处理好。今天我还听说他工地上有人把墙给拆了,而且一些材分为好坏分开堆放,其中最多次品的就是木材!”
李如刚站了起来,在大厅中来回跺了几个来回,想了一会问道:“陈兄还记得邓家二太太的弟弟徐有财吗?”
“徐有财?”陈南山想了下:“是不是那个被邓龙以偷窃他家里的财物告到官府最后被发配边疆的那个徐有财?”
“偷窃财物?”李如刚冷笑道:“你以为那个徐有财真的是偷窃财务吗?就算是偷窃财务,那徐有财也算他邓龙半个舅舅,大不了责罚一下罢了,用得着发配边疆!同时我还不妨坦白的告诉陈兄,那个徐有财在发配边疆的路上,就因为“感染风寒,无法医治”而亡!而徐有财被发配边疆的真正原因就是他最先反对邓龙继承家主之位!“
“什么?”陈南山大惊,然后感到一阵恶寒,脸上顿时一阵苍白,叹道:“好狠!对待对自己有障碍的人,不仅仅是打倒就了事了,而是赶尽杀绝!“
“不错!”李如刚点点头,道:“也是徐有财没有子侗,不然的话,按照那小子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他的子侗活在这个世上!”
陈南山突然又想想起了什么,道:“但是看那小子对待那些贫民又不像假的,即使用的是赢你家的钱,但是要把那么一笔钱用来作人情,也不是一个有着这么狠毒的心肠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李如刚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道:“不错!这也是我弄不明白的地方!对于普通百姓,他又比较仁慈。然而对待对他不利的人这小子简直就是地域来的恶鬼!不把你弄得死无葬身之地决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