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六的殷梨亭比沈姝来小了不到半岁,性格单纯活泼,彼时在武当山上终日与众位师兄弟学习武艺,时间一长难免憋得慌,几位师兄都是沉稳的性格,好不容易师傅带回了比自己年幼几岁的七师弟莫声谷,偏生又是个早熟的性子,简直与大师兄一般严谨。
现下武当派来了个性格动静皆宜的沈姝来,高兴得每隔个几日便要来上一遭,好在殷梨亭在师傅和师兄们的教导下深知习武须持之以恒的道理,来之前总是将当天的功课修完,如若不然,耽搁了这位小爷的修习,那罪过沈姝来自认担待不起。
正文 生活
历经了数次失败,沈姝来终于种出了品质优良的蔬菜,各类家禽也长得很是壮实,赶巧殷梨亭正沿着小路而来,便笑咪了眼,抓着这个呆愣住的免费劳动力,一把塞过去一捆蔬菜和数只鸡鸭,自己手里也拿着不少,扯了对方便往武当而去。(疯狂看:。FKKXS。 手打)
到达武当时俞岱岩几人正在指导第三代弟子的武功,沈姝来和殷梨亭俩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武当派的厨房大叔,方才得知张三丰刚刚出关的消息,老爷子闭关数月,赶巧她的修习也遇上瓶颈,此番自是要赶去见上一见。
眼见九阴真经武功一直未能有新的突破,沈姝来早就有了向张老爷子讨教的意向,无奈这老爷子醉心于太极的招式,时常闭关研究,就连武当七侠最近也甚少得见,现下有了如此好的时机自是不肯放过。
问明张三丰在刚才已经见过武当众人,此刻正在后院练武的空地上演习新招式后,沈姝来找了个武当三代弟子,请其带领自己往练武场而去。
刚到练武场就见张三丰正比划着类似太极拳的招式,似乎招式之间还并不成熟,但张三丰的智慧已经可见一般,以柔克刚,以无形胜有形的想法只怕也是武林第一人了,对方掌法所到之处无不带着一股精纯内力,直看得沈姝来连连称奇。
“姝来觉得老夫这套掌法如何?”见她在一旁看了许久,张三丰收掌过后,含笑问道。
“姝来才疏学浅,只觉得真人这套掌法,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甚为精妙。”沈姝来确实感觉到了拳法的精妙之处,正苦于无法言明,忽而想到后世所闻,便脱口而出道。
“唔,你这小丫头倒是刚好道出了它的精要,不久前我见那崖边蛇鹊相争,继而闭关多次,这才悟出了这套攻守兼备的拳法。”见沈姝来一言道出了这套掌法的精髓,张三丰很是高兴。
“真人对武学的造诣令姝来惭愧,晚辈愚笨,近来练武一直未能有所突破,尚不知其原因,真人既醉心武学,想必定能为晚辈解疑答惑。”待对方一个示意过后,她抽出长鞭在空地上演示了几个招式,而后始终眼巴巴的看着沉思当中的张三丰。
二人就招式好一番探讨,当沈姝来再次演练招式时,已经渐渐没有了先前的束缚之感,利落之中带着一股浑厚内力,看得张三丰笑眯了眼,直道后生可畏。
“真人的几句话令人茅塞顿开,姝来在此谢过张真人的指点。”收起长鞭,沈姝来对着这慈祥的老头是实实在在的感谢。
“师傅,峨眉派灭绝师太与其弟子到访,此刻正在厅内休息。”俞岱岩听得沈姝来正在武当派的消息,正好灭绝师太到访,也就不用三代弟子去叫师傅了,自己兴冲冲的就赶了过来。
“好,好,姝来就交给你来招呼,师傅且去看看灭绝师太究竟是因何而来。”看到自小跟随自己长大的三弟子为着见这丫头一面竟一反平日里的沉稳,张三丰很是欣慰,大笑数声后便去往大厅。
当年倔强着小脸拉着自己衣角不松手的小男孩这是长大了,要说自己座下几位弟子无论武功气度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却生生的跟着自己常年生活在这武当山上,周围全是清一色是大老爷们,偏生个别的还开窍得晚,七个当中仅大弟子宋远桥前些年说了房媳妇。沈姝来气质飘逸,模样俊俏,武功不凡外为人也是个正派的,这三弟子与小丫头相处时日最久,居然到现在也没能发觉对方的女儿身,可单单自他对人家的紧张的程度来看,就不是个单纯的心思,就不知真相大白后会是个怎样的光景,那场面老头子很是期待。
“来人可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那纪晓芙纪女侠可在众人当中?”知晓此刻灭绝师太正在武当做客,沈姝来哪里还抑制得了满心满眼的激动。
“姝来怎知纪师妹在此?”感受到沈姝来的小手正拉扯着自己的衣袖,俞岱岩莫名的感到一阵燥热,微红着脸回道。
“三哥有所不知,小弟早就曾听闻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武功卓绝,其门下弟子个个不凡,尤以纪晓芙纪女侠天资聪颖,甚得灭绝师太喜爱,才不禁有些好奇罢了。”对着俞岱岩的问题,沈姝来赶忙思索个借口回应,为了充分表达自己所言非虚,语气中不免刻意带着些许对纪晓芙的赞美。
“纪师妹确是灭绝师太的得意弟子,只是两派有要事相商,日后若有机会,三哥定当为你引荐。”感受到沈姝来对那纪晓芙兴趣浓厚,俞岱岩内心升起一股子酸涩之感,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渐渐蔓延到了全身,乃至于嘴里都尝到了些微苦涩。
虽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陌生的情绪,却甚是不喜沈姝来如此,回应的当下也就带着一丝冷淡,却也没有扯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
俞岱岩突然就对着自己爱理不理,这情况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事,沈姝来感到很是奇怪,无奈思考了半天也未能得出结论,只当是那纪晓芙如今算是殷梨亭内定的未婚妻,自己上赶着打听自然是会引起三哥不满的,确实也是自己考虑不周所致。
俞岱岩也是如此安慰自己道,纪师妹早已是六弟内定的未婚妻,二人的关系只是尚未公告武林罢了,姝来也是不知者无罪,可不管他拿着这理由安慰自己多少次,心中那股酸涩之感也还是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夜武当派俞三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得入眠,脑中不断浮现与沈姝来相识后的种种,最后只得到后院的练武场将师傅所教的剑法狠狠舞上了数遍。
天气渐渐凉了,沈姝来决定在林间猎上几只兔子,也好在冬天之前做几身保暖的披肩,方一出门就见到俞岱岩站在屋外裹足不前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
昨日自己的要求确实是有些唐突了,峨眉乃是江湖上一大门派,哪有自己这无名小辈想见就见的道理,自己并非武当派的人,以灭绝师太那别扭傲娇的性子还能给自己好脸色?沈姝来是个看得开的娃,自然不会为着已经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现下见到自己的结义大哥似是还在为那事儿纠结的样子顿时就乐了。
一夜忐忑不安,未曾合眼,俞岱岩一直担忧自己昨日的行径惹恼了沈姝来,一大早的就在小屋附近晃悠,却又一直提不起勇气上前,江湖上人人夸赞的青年才俊武当俞三侠就这么纠结了。
此时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柔和的光线之下见到沈姝来那俏生生的一笑,俞岱岩顿时又升起了昨日那股燥热之感,红着脸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三哥这是做什么,既然来了怎么也不敲门?小弟现下要去打猎,三哥若有兴趣就陪着姝来一道可好?”见这呆子只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沈姝来几句话严明自己真的是很忙很忙,转身就往林间而去。
待俞岱岩回过神来时,沈姝来已经越走越远,担心她此行遇到危险,赶紧施展了轻功与之一道步入林间。
沈姝来凭着在山谷中生活过的经验,很快就抓到了十几只毛色纯白的兔子,另一边的俞岱岩速度慢了不少,几番下来共猎得五只兔子,好歹是个人人称颂的大侠,沈姝来一时不忍,也就没有像往常一般调侃于他,只专注于手头正在进行的狩猎,看着沈姝来每每捉到猎物时露出的笑容,俞岱岩都觉得自己内心盈满了不知名的情绪,甚是满足。
那日一共猎得的二十几只兔子,俩人在屋后将兔子剖开洗净,处理过的毛皮就晾在院中,想着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硬是让这厮带了二十只回武当,也好顺道让众位兄弟尝尝鲜,待这厮走后再为兔子均匀的抹上各种调料,与毛皮一道风干。
俞岱岩依旧每隔一日便会到访,身后时不时的跟着笑眯眯的殷梨亭,因着沈姝来的好厨艺,殷小六时常赖在此处蹭饭,各种耍赖卖萌层出不穷,每每令她哭笑不得。
有人欣赏自己的厨艺自是令她十分开心,常常做上一桌好菜招待前来此处的武当诸侠,当然俞岱岩是固定班底,一次不漏的出席了每一次的饭局。…_…#
殷梨亭现下早已对纪晓芙早已生出了一丝情谊,感情的事她懂得不是很多,也不愿多言,特别是俞岱岩居然误会自己对着那纪晓芙有着爱慕之意的时候•;•;•;囧o(╯□╰)o
俞岱岩不知沈姝来心中所想,只是见其目不转睛的盯着六师弟,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子不快,坐在一旁气闷不已。
正文 同行(修改)
又是一日,晚饭过后俞岱岩照例抢着刷碗,沈姝来也不与他客气,只在一旁悠闲得看,不时撩起一旁的清水甩向这厮,得逞之后即高兴得眉开眼笑,俞岱岩对此事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心跳快速的跳动,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正笑得开怀的她,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牵动了他所有情绪,目光中透着股无奈和宠溺。(成都:。bOOk028。 手打)
沈姝来正是笑得没心没肺的时候,猛的察觉气氛不对劲儿,也愣神的看向自家结义兄长,似是有所感觉,腾的涨红了小脸,好在此时灯光昏暗,这才掩饰了二人之间的尴尬。
头天听得俞岱岩道最近江南一带出现了不少难民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情况,张三丰命其前往江南一带查探,顺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次日,那厮便特意找到小屋,道:“姝来,你离开家乡已经许久,为兄不日将会前往江南一带,不知你可愿同行?”
“三哥此行有要事在身,小弟若是去了,可会影响到你手头上的正事?”沈姝来自知晓对方的行程,心中也曾蠢蠢**动来着,转而想到这厮此行有要事在身,自己去了怕是会碍手碍脚,也就熄了那仅仅一晃而过的小心思,此时见俞岱岩主动提议,便万般谨慎的问。
俞岱岩见她的样子也是一笑,“姝来多虑了,难民一事自当有官府出面,三哥此行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再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那里到底是你的故乡,此番回去看看也是好的。”既是如此,沈姝来自然是要与他同行的。
第二日一大早,沈姝来就到了武当,与俞岱岩一同向张三丰辞行,二人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
“姝来准备何时回家?”俞岱岩对她家中之事所知甚少,想着沈姝来出身江南,这趟江南之行势必是要回家看看。
“三哥提起沈家作甚?你我二人还是用心办好正事才好,事成之后再提这事也不晚。”天色已晚,俩人只能在离江南不到一日脚程的郊外将就一晚,见俞岱岩主动提到沈家,沈姝来便回应道。
俩人赶在第二日天黑之前入了城门,准备在客栈休整一夜后再做打算。
来时就见到城中不少男女老少皆是衣衫褴褛,露宿街头。
此刻正是严冬时节,这些人有些住在破庙之中,有的甚至直接歇在了屋檐下,大都面黄肌瘦,饿得似乎只剩下了一层皮,个别腿上还发生了水肿。
俞岱岩是个实诚的汉子,眼见这些人的惨象自是万分的不忍,事事皆要找寻根源,武当虽说时常帮助乡民,却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银两用来解救天下苍生。
无奈经过连日的打探,俩人都没有取得什么有利的线索。
徘徊数日,沈家的财大气粗却是听到不少,沈府的金碧辉煌也是非寻常人家所能比拟,沈万历究竟找到了何种商机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将残败的沈家重新振作,沈姝来无从知晓。
“姝来,三哥今日探得一个消息。”二人分头打探半日后,俞岱岩见到她便一直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莫不是这其中的缘由还不方便自己知晓?沈姝来道:“三哥怎的了?可是此事不方便告知?”
“不是,不是,只是这当中只怕牵连到了你的本家,三哥只是有些担心你的情绪。”
这人是实实在在的担忧自个儿的,沈姝来只道:“三哥莫要担心,姝来自母亲离世过后便对沈家人深恶痛绝,一旦查明却是关系到那沈家,绝不会意气用事。”
趁着夜色二人潜入沈家,于房梁之上见着那沈万历正与歌姬亲热。
那美人儿千娇百媚的走到沈万历身边坐下,娇滴滴的劝其饮酒,几杯黄酒下肚,沈万历已经有些晕晕乎乎,抱着身边谪仙似的美人儿险些就有些把持不住,连声嚷着要迎娶美人儿为自己第八个小妾的话。
沈姝来离府后沈家并没有刻意派人寻找,没了父母庇护的沈沁梅这两年来倒是消停了不少,往时娇纵的性子如今已经在府中几位主子的打压下收敛了许多,再过俩月就是殷家前来迎亲的日子,沈沁梅此刻正在赶制自己的嫁衣。嫁妆方面,虽说这沈沁梅在众人眼里并不讨喜,但为着江南沈家的颜面,也必不会委屈了她,沈家在某些时候也还是要靠着殷家的威名,自是将这婚事看得慎重。
“沈老爷再喝一杯~”沈万年全身酥麻,恨不得立即与这美人儿成就了好事。
房梁上的二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屋内的人还在继续,俞岱岩的注意力却已经偏移到了别处,俩人此时靠得甚近,他恍惚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试问他活了二十几年,还未曾对任何女子有过此等感受,如今却对着个男子这般沉不住气,且对方还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若是贤弟知晓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不知又会如何看待自己,思及此,俞岱岩迅速缓过神来,目光再次投向屋内的人。
“早就听闻沈老爷做生意的功夫十分了得,简直到了日进金斗的地步,令奴家好生仰慕,今日一见方知沈老爷不止是个生财能手,竟还是个样貌气度皆是如此出色的男子。”
美人的夸赞令沈万历喜笑颜开。
“那是自然,爷可是将整个城中的粮棉握在手中,,待你入了我沈府,将大爷我伺候好了,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是什么。”美人在怀,沈万历有些飘飘然,嘴里呼出的酒气熏得那歌姬也忍不住接连扭头。
虽说过程称不上光明正大,也终是从那沈万历口中得到了不少有利的线索,就在沈万历实在按捺不住,预备要将美人儿扑倒时,二人施展轻功,扬长而去。
既是有了线索,俞岱岩自然是要连夜在府内搜寻一番,沈姝来知晓沈万年的书房所在地,却不知沈万历的,好在几年过去书房未曾变过地方,俩人在书房内小心查探了数个时辰,眼看着天即将蒙蒙亮时方才空手而归。
“三哥莫要着急,今晚我们再去查探就是。”
几日下来,二人接连查探了沈家家主、妾室们的卧房,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索性再次来到书房搜寻,就在沈姝来有些泄气的当下,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水,转眼就将桌上堆放的账本湿了个透,一本本翻开来方才发觉最底层的一本另有玄机,账册中的字迹竟在遇水过后起了变化。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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