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吗?”房门外传来倩儿的声音,苏慕凡轻声道:“进来吧。”
倩儿满脸笑意地走了进来,看着犹自躺在床上的苏慕凡道:“姐姐快起床吧,本来早膳都没吃,这都到了晌午了,再不吃饭就不好了。”
苏慕凡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轻笑道:“看来倩儿的心情很不错啊。”
倩儿走到桌前,轻抚了抚那犹自娇艳的花瓣,“当然是高兴了,姐姐你找到了自己的夫君,不过再过以前的那种被二王子妃呼来喝去,动不动就骂一顿的日子,就连我都跟着姐姐沾光,怎么能不高兴呢,只是这突然闲下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整体就只能呆坐着,也没什么事做。”
苏慕凡轻笑,“让你闲着你还不自在了,我看你啊,还是尽早找个夫婿嫁了吧,相夫教子,你就不嫌没事做了。”
倩儿脸色一红,嗔怪地看着苏慕凡,“姐姐又取笑我。”
“怎么就是取笑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苏慕凡走到倩儿的面前,轻抚着她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倩儿也该是要嫁人了,无论是哪个男人娶了倩儿,都是他的福气。”
倩儿顿时红了眼眶,“如果不是姐姐的话,我可能早就被送给那些个王公贵族做玩物了,那还能等到今日。”
“傻丫头哭什么?再哭的日子我们不都熬过来了吗?现在应该高兴。”苏慕凡轻抚倩儿的额头,带着安抚之意。
待到他们用过晚膳之后,一直到快要接近傍晚的时候,殷容疏跟苏慕凡才出发往四王子府而去。
而此时的司徒若雪在四王子府已经等了许久了,就连二王子跟六王子也在,只有那眼神浑浊,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四王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终于听到了侍卫的通报声:“临夏国的容王到访。”
“请他进来吧。”
殷容疏跟苏慕凡并肩走进前厅,后面跟着一脸严肃的炎暝,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殷容疏笑得明朗,“原来各位都在啊,真是热闹。”
而此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没想到离落竟然也跟着殷容疏一起来了,看来把离落从别院带走的人真的是他,那昨天他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殷容疏疑惑地看着众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随即他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苏慕凡,“哦,对了,你们应该是见过她的吧?听她说她原本是二王子妃的贴身侍女。”
六王子走到苏慕凡的身边,沉声问道:“离落你怎么在这里?”
还未等苏慕凡开口说话,殷容疏已经代为回答:“是我带她来这里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落现在应该是在青衍涧的别院里,容王殿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六王子眼神灼灼地看着殷容疏。
“这就要问六王子殿下自己了,为什么她会被一群黑衣人给劫走,如果不是本王恰好碰到的话,她只怕是早已不在这世上了。”殷容疏的语气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听起来有些骇人。
六王子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看着苏慕凡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歉疚,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的话,离落现在只怕是已经做了那刀下鬼了,自己明明答应过她不管怎么样,一定会保住她的性命的,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太大意了,本以为二哥他既然答应了自己便不会再轻举妄动,谁知道他竟然食言,派了杀手去刺杀离落。
“抱歉。”六王子轻然出声,他是对苏慕凡说的。
“六王子对离落做地已是仁至义尽,离落并无责怪之意。”想来,自己跟他无亲无故,他能帮自己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自己也没什么好苛责的。
“哦?竟然有人要刺杀离落?这是为什么?”二王子却是在一旁装模作样。
殷容疏讽刺一笑,“这就要二王子跟六王子自己来查了,不过,本王好奇的是,这离落姑娘不是二王子妃的贴身侍女吗?你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那别院中?”
“这个……”二王子看了离落一眼,难道这其中的事情离落没有跟容王说吗?她应该是已经猜出了自己就是司徒若雪口中的女子了,那这样的话,她应该也已经知道她旁边站着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了啊?可为什么殷容疏还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六王子也看不透这殷容疏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司徒若雪跟离落说的那番话,所以离落心中有所顾虑,才没有跟殷容疏说着其中的事情?
“四王子殿下。”殷容疏看向那目光有些呆滞的四王子,“希望我的到访没有打扰到你们,我跟我的妻子以前曾经在齐蓝国承蒙司徒小姐的照顾,听说司徒小姐现在是四王子的姬妾了,我特意过来探望一下。”
“不知容王殿下是如何认识雪儿的?本殿也是很好奇。”四王子看着殷容疏道,雪儿只跟自己说她父亲原本是朝中官员,后来家道中落,自己才流落到了那偏远的苦寒之地,可是她怎么会认识临夏国的容王呢?
司徒若雪顿时紧张地看着殷容疏,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只见殷容疏淡然一笑,“那个时候,本王跟齐蓝国的现在皇上算是熟识,当时他还是一个王爷,那时司徒姑娘常伴其左右,自然也就认识了。”
殷容疏说得很是平淡,寥寥几言便是说了个大概,但是这个大概可是惊呆了众人,殷容疏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这司徒若雪原本是现在齐蓝国皇帝的女人,这四王子不是在跟齐蓝国的皇帝抢女人吗?如果这件事被齐蓝国的皇帝知道,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司徒若雪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握紧,殷容疏说这些话分明是想要毁了自己,自己之所以跟着这个**熏心的四王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不就是因为在齐蓝国没有男人敢收留自己吗?现在殷容疏又当着这三个王子的面把自己跟齐蓝国皇上的关系说出来,那他们必然也不会让自己再呆在这里了。
“对了,我记得我跟夫人刚到齐蓝国的时候,司徒小姐当时还跟当时齐蓝国的太子在一起,不过那太子最后的下场可算是凄惨,以谋逆之罪处死。”殷容疏淡淡的语气,唇畔是温柔的笑意,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苏慕凡跟炎暝意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这其中心中最为害怕的就要数司徒若雪了,他这样说不就是暗示归海詹是因为跟归海承禹争夺自己,最后才落得一个谋逆罪名被处死的吗?这是在变相威胁四王子。
“容王殿下今天来这里究竟是何意?”二王子凝眸而视,他这副模样才不像是来看望故友的。
殷容疏握起苏慕凡的手,把她牵引至椅子上坐下,只见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漠道:“难道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自可以去齐蓝国打听一下,司徒小姐可是出名得很啊。当然,如果若是嫌麻烦的话,我可以代你们给齐蓝国的皇帝写一封信,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他了,若是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想,而且,”殷容疏陡然看向司徒若雪,“我记得司徒小姐是被从京城发配出去的,你现在还是代罪之身,应该不能随意离开齐蓝国吧?”
司徒若雪终于忍无可忍,“容王殿下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殷容疏淡淡一笑,“我只是在告诉司徒小姐,有些话不要乱说,否则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司徒若雪下意识地看向苏慕凡,是她把自己跟她说的话都告诉殷容疏了?“你别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根本就不是苏慕凡,你看过她的脸了吗?她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苏慕凡的样子?她只是跟苏小姐长得很像罢了,这个女人很有心计的,她一定是在故意骗你。”
殷容疏轻笑,“本王有说她是凡儿吗?司徒小姐这么突然起来的一番话,倒是让我有些不解,这些个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明明……”
“我明明什么……?”殷容疏反问。
司徒若雪却是说不出来,明明知道自己对离落说的话了,可是他一定会问自己跟她说了些什么,自己真是被他逼到了死胡同里。
二王子看着司徒若雪面如死灰的模样,心中更加地烦躁,这老四还真是会捅娄子,这边容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他就又招来了一个临夏国的皇上,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司徒若雪是不能再留了,万一被临夏国的皇上知道的话,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来。
“容王殿下,离落毕竟是二王子府的侍女,既然您救了他,我们很感激,不过,她毕竟是二王子府的人,就这样跟着您也是不妥,而且二王子妃一向由她侍候惯了,离了她也是不习惯,不如离落就让我带回二王子府去,就不麻烦容王殿下了。”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把她送走呢?不是说二王子妃离了她不习惯吗?”
“这是二王子府的私事,不好与外人道。”二王子敷衍道。
“可是本王觉得这离落跟本王的王妃甚像,留她在本王的身边也稍稍慰藉一下本王的思念之情,二王子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014 夏菡找来
二王子眸光深沉地看着殷容疏,一时不知道他的话里究竟是真是假。殷容疏从容地在苏慕凡旁边的位置坐下,含笑道:“怎么来了这么久,连杯茶都没有?四王子这是不欢迎本王来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四王子阴沉着脸唤来了侍女前去沏茶,这个什么容王是不是故意来找碴的啊,自己刚把雪儿带回羌卢国没几天,他就来捣乱,四王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此时正在心神不宁的司徒若雪,这般美丽新鲜的人儿,自己还真是舍不得。
而此时的司徒若雪更是心乱如麻,就算自己能靠着美貌让四王子把自己留下,这二王子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是未来羌卢国的王上,为了羌卢国的利益,他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可以跟离落单独聊一会儿吗?”司徒若雪开口道。
殷容疏则是笑着看向苏慕凡,轻声问她的意见,苏慕凡点头轻应了一声,殷容疏便也没有阻止。
司徒若雪跟苏慕凡并肩走到后院的花园里,司徒若雪在凉亭中坐定,眼睛看向那些开得正娇艳的花朵,一簇簇的煞是好看,只听得她轻声开口:“关于你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听殷容疏说过了吧?”
苏慕凡沉默不语,司徒若雪轻笑一声,看起来确实有些凄凉,“你跟以前比起来真的变了好多,但是没想到他对你的感情还是跟以前一样。”司徒若雪轻顿了一下,“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说那些骗你的话,其实,在那之前,二王子妃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一些话,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其实,我是嫉妒你。”
只见司徒若雪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纤细的指尖轻轻抚弄那娇艳的花瓣,绝色美人儿的嘴角难得一见地浮起一抹苦笑,“你看,我就想是这朵花儿,命运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如今还能靠着容貌得到一时的怜惜,等到这娇艳不在,就只能沦落到被人抛弃的命运。”说着便是用力扯下花瓣,丢弃在地上,残红委地,透着无限的凄凉,苏慕凡淡淡地看了一眼,却是轻声道:“人世间的事情向来如此,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色衰而爱弛,不过如此罢了。”
司徒若雪眼神一滞,是啊,色衰而爱弛,如果今天的自己跟苏慕凡一样被毁了容貌的话,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到了如今这地步,自己剩下的也只有容貌了。
“所以,我才会因为嫉妒跟你说出那些话来,如今,我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栖身之地了,如果就连四王子都把我送走的话,我就真的是活不成了,容王一向最是宠爱你,如果你能在容王的面前为我说说情的话,他一定就能给我一条生路。”司徒若雪满目晶莹地看着苏慕凡,“就当是你救我一命了。”那眼睛里的泪水眼看着就是摇摇欲坠,看起来格外地无助,苏慕凡心中暗道,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自己一个女子看了都是心有不忍,若是换了一个男人,只怕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了,但是她向来不会宽待心术不正的人。
只见苏慕凡轻然起身,“如果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话,那就不必了,他想要怎么做事他的事情,我并不想插手,而且,他也并不希望我插手这些事情。”
司徒若雪眼里的泪水落下,看起来楚楚可怜,“可是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我求求你了,念在我们以前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就救救我吧。”
苏慕凡却是无视她的话径直往前走去,司徒若雪看着苏慕凡的背影,自知无望,眼中顿时有无边的恨意涌起,为什么这个女人能一直这么好运?就算是失了记忆,毁了容貌,容王对她还是不离不弃,宠爱依旧,自己呢,本来是可以做了齐蓝国的皇后娘娘的,现在却在羌卢国忍受着这些,可是因为殷容疏的出现,自己很可能再次过上漂泊无依的生活,她心中有万般的不甘,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都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自己是以色侍人没有错,那是因为自己不像她一样碰到了像殷容疏那样的男人,纵然是她变成了现在这般依旧不离不弃。自己跟她比究竟是差在哪里了?为什么上天如此薄待自己?
嫉妒与愤恨瞬间控制了司徒若雪,只见她伸手取了自己头上的簪子,豁然起身,径直往背对着她的苏慕凡而去,眼中的恨意让她只想把自己手中的簪子狠狠地刺进苏慕凡的身体,但是就在那簪子即将刺向苏慕凡的后背的时候,司徒若雪的而眼前却是黑影一闪,手腕上传来钝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手中的玉簪应声而落,碎裂开来,司徒若雪捂着痛得难忍的手腕,一下蹲在地上,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然护在苏慕凡的左右。
苏慕凡听到声响之后回过身来,却只看到司徒若雪蹲在地上哀嚎,但是看到那碎裂在地上的玉簪之后,她便也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慕凡屈身捡起那碎裂的玉簪递到司徒若雪的面前,语气中略带遗憾道:“其实如果你聪明一点的话,事情大可以不必走到这个地步的。”苏慕凡伸手指了指司徒若雪的脑袋,“有很多事情,并不只是出众的容貌可以做到的。”
苏慕凡把手中碎裂的玉簪放到司徒若雪的身边,随即转身走开,她想,这个女人的事情自己已经不用再操心了,她想要靠眼泪来博取自己的同情,可是她的眼神却是暴露了她的心,这个女人心计有余,却是不太够聪明。
待到苏慕凡重新回到前厅的时候,几个男人,除了殷容疏脸上依旧带着从容不迫的笑意之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到苏慕凡身后的暗卫,殷容疏本来带着笑意的脸,霎时变得阴沉,眼睛里也是有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在场的人感受到他的怒意皆是一愣,转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缓步而来的苏慕凡,只是她的身后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竟是以保护的姿态跟在苏慕凡的身后。
就在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只见那个黑衣人走到殷容疏的身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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