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还在榻上睡着没醒,朝云蹙眉,转身又走了出去,那浓儿再次上来拉住她的手,满脸好奇的问,“姐姐,你家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这幸亏遇见的是我,如果遇见的是坏人,可怎么办?”
朝云嘴抽抽,什么叫幸亏遇见的是你?不过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她便随口答道,“不过就是小孩子顽皮不懂事罢了,多谢你悉心照料了。”
“不谢不谢。”她挽住朝云的手没有放开,满脸笑的道,“不知道怎么的,看见姐姐就觉得特别的情切,像真的是我姐姐似的,所以就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姐姐可莫要怪罪。”
朝云对这个话题不予置评,又回到室外,淡淡的坐下了。
而一坐下,像是变脸似的,她的脸色又变得哀愁幽怨起来,轻轻的抚抚自己的肚子,问道,“姐姐,抚育一个孩子,很辛苦吧。”
朝云这才恍然想起她是一个孕妇,随口问道,“几个月了?你丈夫呢?”
而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的就触及了禁区,她在一旁,面色瞬间从愁苦不堪变为梨花带雨,眼里面瞬间蒙泪,变得凄凄惨惨,苦不堪言。
她在一边抽抽搭搭的抽泣着,泪珠子一颗一颗的蹦出来,我见犹怜。朝云看着这一幕,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醉墨,在同样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的目光之后,转过身,颇为棘手的准备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慰人这种软妹子做的事,霸气长存的女皇陛下还没做过。
“姐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朝云还没说话,她就开始痛哭流涕,一边抽噎着一边哭诉。
“姐姐,和我比起来,你实在是太幸福了。”她两手一抹眼泪,抽噎着道,“姐姐,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你、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朝云无语了,她其实对窥探别人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想要听见任何类似于‘千万不要给别人说’这种话。
还是没有等到她说话,依旧没有等到她答应,浓儿就抽抽搭搭的开口了。
“姐姐、我、我告诉你,其、其实,我是天圣国帝君,身边的侍墨。”
她这么一说,朝云猛地一愣,瞬间看向了她。
她泪痕满面,不好擦拭,直接把面纱一扯,露出那张脸来,而朝云看见这张脸,瞳孔猛地一放大,眼底流露的,又何止是震惊?
而旁观一边的醉墨,脸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因为,这张容貌比起朝云,竟然能有七八分相似,这远远比只看见了一双相似的眸子更为震惊!试想,一个活生生的顶着自己相貌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会不会让人感觉到恐怖?
而朝云心底的震惊还没有褪去,她似是还嫌这带来的震惊不够,继续说道,“我、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天圣国帝君的。”
“不可能!”朝云猛地站起身,凌厉的目光射向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当然不会傻到她说什么就认为是什么,她也不会认为这世界上有这么离奇的巧合,随便遇到一个人,就会捅出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更不会认为纳兰天阙会在外边到处留情。既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那么,她难道不应该怀疑这人的用途吗?
而浓儿仿佛是被帝朝云的反应给惊着了,愣了一愣,接着掩面道,“其实、其实帝君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和北封女君、长得太过于相似了。于是、他就把、就把我、把我当做了……”
“够了!”帝朝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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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默念,不是后妈不是后妈不是后妈……
第十八章、心如寒冰
朝云的一声呼喝再次把她吓了一跳,她似是不明白朝云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脸上遍布的泪痕还没擦干,连哭泣也戛然而止。
看着那张脸就不爽!
朝云嗤笑一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想要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或者换句话来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浓儿一脸莫名其妙,茫然无措的道,“姐姐你说什么?什么目的?我没有任何目的啊?姐姐你怎么了?”
“别喊我姐姐,恶心!”朝云冷哼,步步紧逼,“别在我面前装,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不相信我?”她一下站起身来,满脸的不敢置信,摇头落泪道,“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居然不相信我!你知不知道,我被害得有多惨!他为了不让北封女君知道,到处追杀我!不然,我何至于落到住这种地方的地步!”
“你编够了没有!”朝云一脸不耐的打断了她,还是不相信。
“他、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她这一次没有反驳朝云,而是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一下窜起,满目惶恐的看向前方,嘴里还在不停的喃喃道,“他还是不放过我,他们还是找来了,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朝云抬头一看,一大片黑衣人人手执剑逼近这幢茅屋,而后面瑟瑟发抖的浓儿此刻更是差点没有受到惊吓直接晕厥过去。
朝云轻眯着眼睛,看着逼近的这一大片人。她对纳兰天阙的手下了解得也不是很多,所以无从判别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纳兰天阙的人。既然是无从判别的,那她一定不会就此迷失了判断,轻信了这个女人的。
等到那群黑衣人逼近,她还没有问话,就看到那群人二话不说直接提剑就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朝云的身份如何。而朝云不但要自己躲闪不说,后面还生拉硬扯着个女人,她索性停在原地,大喝一声,“侍卫队,出来!”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侍卫队从隐匿处现身,顿时陷入了混战之中。
“拿活的,不要杀死了。”朝云吩咐道。
而她这话刚落,那带队的黑衣人头领便给他的属下们做了一个暗示,小声道,“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身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哪里走!”朝云眼神一凛,想走,没那么容易!她指尖凝力,瞬间就想要击向正在撤退的黑衣人,可不料这个时候,躲在她身后的浓儿忽然一下抱住她的手,让她无法使出灵力!
“放手!”她蹙眉,正欲摆脱桎梏。就耽搁了这么会儿,这些黑衣人早就走了,哪里还抓得住?
“姐姐,姐姐!”她还是抱着朝云的手晃着,指向一边很隐匿的一处,大声惊呼,“姐姐,你看那儿,那儿还有一个人!”
朝云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的确感受到了似有若无的气息,她双手凝灵狠厉的向那树一劈,轰然一声,那树瞬间四分五裂,而那树后面,缓缓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这个人的出现,便是给予朝云最震撼,也是最沉重打击的原因。
“断……桥、怎么会是你?”她喉咙哑涩着说不出话来,而给她心灵上的震惊,远远不止于此。
真的纳兰天阙派人来杀的她?难道?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满目震惊不敢置信,而断桥不善言辞,看见如今这混乱的一片场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够撇下一句“相信主子”,就直接走了。如今这场面他无法应对,他应该要早点回去报告给主子才对!
“主子,刚才那伙人恰巧死了一个,奴才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侍卫首领拿着一块令牌过来,呈递给朝云。
醉墨接过去,细细的嗅了一遍,擦拭了一遍,没有发现有毒粉之类的东西。如今朝云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可不会像从前那样百毒不侵,所以万事更要小心才是。
而她擦拭到正面的时候,看着上面的那两个字,微微愣了愣,看了看朝云的脸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拿来吧。”朝云淡淡道,尽管她从醉墨的反应来看,就能知道是什么结果,但她仍不死心,想看一看。
醉墨温吞着,最终还是把令牌给了她。
黄澄澄的令牌,上面繁文镌刻的‘禁宫’二字,那么的鲜艳,那么的刺目。
朝云深吸一口气,手中的令牌无力的掉落在了地上,她站起身来,面色一片死寂,道,“我去抱双生,我们离开吧。”
“是。”醉墨忧心的答应了一声。
“唉,姐姐,你怎么就走了?你救了我和孩子的一命,我还没感谢你呢!”孩子孩子孩子!那浓儿生怕是这火还不够旺,继续火上浇油的道。
朝云没理她,径直走向了内室,而她脚步一急,也跟了上去。
一边跟了上去,一边絮絮叨叨道,“姐姐,你家里面好大的气派,我在皇宫里呆过,你这气派可堪比得上皇宫啊!”
在皇宫里呆过!
朝云加快了进去的速度,醉墨跟在后面也快走了几步,经过浓儿的身边的时候瞪了她一眼,这人,能不能不说话!她每说一次话都特别像是在炫耀!并且还在不住揭开别人的伤疤!
朝云直接弯身抱起了双生,而就在这时,浓儿又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着急道,“姐姐你可等等,这孩子还有个袋子留在这儿呢!”
朝云闻言,停住了脚步。其他的东西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双生的袋子里面都是他最心爱的东西,不能不管。
而旁边醉墨疑惑的目光在浓儿身上扫来扫去。她确定她是孕妇吗?孕妇能走这么快?三步两步,就能赶上她和主子?
她尤不自知,在一旁的柜子上拿来袋子,边走边笑道,“这孩子的袋子漏掉了,我本来还想着给他补补,没想到没来得及。咦?”她拿起袋子的瞬间,袋子底下的一个洞里稀里哗啦的漏出了一些东西,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吃力的想要弯下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这玉佩真好看。”远远地,她只看见了这玉佩的一个温润的影子,而在捡起来之后,看清了上面的字,面色瞬间就变了!
示库、南疆!
南疆国库之佩,除了当今坐拥两国天下的帝氏朝云能有,还有谁,能够拥有此物?
她猛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认错人了。”朝云淡淡的回了一句,醉墨拿起双生的袋子,她们就继续准备向外走去。
“不,不!”她忽然又一把抱住朝云的腿,哽咽道,“虽然陛下同奴婢长得并不相像,但是这南疆的玉佩,除了陛下,何人能有?陛下,请您容奴婢多说几句,实在不是奴婢妄想登天攀高,与陛下争辉。陛下您同帝君琴瑟和谐世人皆知,奴婢实在不愿卷入其中,实在是那晚帝君醉宿,奴婢前去侍墨,才会……帝君留下奴婢,也是因为太过思念陛下,但却不能见到陛下,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越听越恶心!
朝云挣开她,满脸厌恶的继续往外走去。
眼见着留不住了,帝朝云执意要离去,浓儿忽然立起身子,冷笑一声,道,“陛下,奴婢这儿有天圣帝君的把柄在手,无论您是爱他也好,恨他也好,这东西对您都有益无害,陛下,您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
听到这话,朝云微微停住了脚步,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色。
“主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匡您的?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对您做什么?一切小心为妙啊!”醉墨在一旁的劝道。她实在是心疼她家主子,依自己看,这女人心计颇深,况且留下来危险重重,指不定会遇见什么!
朝云低头沉思片刻,转过身来,对着她道,“说。”
浓儿笑了笑,眼角的目光瞥向了一边的醉墨,意思不言而喻。
朝云把双生抱给醉墨,淡淡道,“你带着双生在外面等着我。”
“主子!”醉墨焦急的叫喊道,让主子一个人留下来,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你们在外边守着,不会有事。”朝云道。
“……是。”醉墨无法,只好忧心的看了一眼朝云后,抱着双生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什么好藏的了。浓儿得意的笑了笑,道,“我们尊贵的女君陛下,你心尖儿上的人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爱着他哪?还愿意为他以身试险?你说,你是聪明呢,还是笨呢?”
“这不关你的事。”朝云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说,到底什么事?”冷冽的语气像是夹杂着寒风,能够把人给冻伤似的。
而朝云的声音越是冷,越是面无表情,就代表着她心如寒冰的痛。她越痛,就代表着她受的伤害越大,而她越是受伤,就越是有人高兴。
而这个人,就是她面前站着的,佩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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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n遍我不是后妈,我不是后妈我不是后妈我不是后妈~
第十九章、即将拆穿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痛苦?”佩华浓轻偏着脑袋,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她绕着朝云,轻轻拂过她齐整的衣襟,发出魅惑
的轻笑声,“姐姐啊,你现在心里面已经开始怀疑了吧?纠结着,想要不要相信他?或者说,要不要原谅他?”
面无表情的冷寂,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很满意看到这个样子的帝朝云,看到这样的她,会让佩华浓从心底衍生出一种快感,终于她也会品尝失去,会品尝被人夺走东西的痛苦,这
么多年,她一直是在这么过的,如今,能让帝朝云尝尝这滋味,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还不够。
她抚了抚自己凸起的肚子,继续笑道,“姐姐,本来我也没想跟你抢帝君,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孩子,孩子,自然是不能离开他父亲的。姐姐你不能生养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二,姐姐去领养了一个野孩子,不也是为了套住帝君的心么?帝君能够有一个自己骨血的孩子,可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姐姐何不成全我,我们姐妹俩一起侍奉帝君,可好?”
还能有比这更不要脸的话吗?
句句都是锥心之句,诛心之言,直直戳中要害!
这女人的心思太深!从她与朝云的一见面,就在不停的铺设沉淀,明示暗示,还装得一副无辜的脸,做的却是绝户的事!
朝云的手紧紧握着,颤抖着,牙根儿也紧咬着,生怕自己没控制住就把眼前这女人给劈了。若是再平常,这女人随便怎样都已经被劈了,可是现在,却还依旧顽强的活着在朝云面前得意洋洋走来走去,当真是奇迹。
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朝云转身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出去了。”
“慢着!”佩华浓一个闪身挡在朝云面前,那双与朝云极具相似的眼睛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她挑眉一笑,“姐姐,既然你已经来了,何必这么着急走?”
她从一靠近朝云开始,朝云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此刻靠得更近,就觉得越发的清晰了。朝云看了她周身一圈,淡淡道,“有了身孕,还用这么重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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