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必须的事情。与白天不同的是,不时见到统一服装的治安队伍在大街小巷出现。
新一的目光从各商铺溜过,不愿意惊扰这些饱受煎熬的人们,因此脚下并未停留。
两道人影当街站立,拦住了新一去路。新一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认出其中一人是前不久才遇到的米糕师傅,想起他还欠自己六块米糕,歉然道:“久等了!你做的米糕很好吃!”
米糕师傅左右看看,道:“能否请前辈家中一叙?”
新一想起那两块香嫩软滑的米糕,点点头:“前头带路!”跟着两人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来到一片低矮的房屋前。
米高师傅道:“到了!”走到其中的一座矮房前,“吱呀”一声推开门。
房内一青衣女子正推着石磨,听见门响,欢喜抬头:“回来了?”上前接过米糕师父的担子放到墙角,开心地道:“刚才城东官挨家挨户派粮,因为咱家做的米糕特别好吃,多派了十斤大米呢!”
米糕师傅咳了一声,对新一道:“我妻香草!”香草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人,红了脸。
新一惊讶的发现香草居然是个普通人。真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也能得到守护一族的许可,到禁区采摘长寿草,只是不知道她原来是个什么样子呢?这锁仙城似乎正和外面相反,没有一滴雨,连水都很少看到,不然可以饱饱眼福!
米糕师傅显然很疼爱妻子,上前搂住她的肩膀,道:“这位就是赐我晶石救了师兄的恩人,恩人……”他突然想起还不知道新一的姓名。
新一呵呵一笑:“我叫林新一,香草嫂子叫我新一就好!敢问嫂子,你夫君何名啊?”香草终究是戈兰勇士,很快恢复正常,上前大大方方行了一礼,笑道:“新一兄弟莫怪,戈兰星人互相来往少,没有互相打听姓名的习惯!”
米糕师傅脸也红了,忙道:“晚辈高寿康,这位是我师兄大明东!”走在最后的大明东上前一揖,接着道:“晚辈差点魂飞魄散,多谢前辈晶石相救!”他感叹道,“晚辈做梦都想冲出罪恶城,连这名字都是后来改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冲出罪恶城,返回师门!”
新一道:“好名字!”眼睛落在旁边米缸内,上前抓起一把大米仔细看了起来。
大米是司空见惯的粮食,他以前从未放在心上。饭从口入,品尝的是味道;一本书籍,讲的是成分,哪会仔细研究大米的组成及结构。可是米糕师傅的两块精美糕点让他对食物产了创造欲望,那种爽滑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这也是他毫不犹豫跟随两人前来的原因。
他看得很投入,几乎忘记了身外的一切。
大东明师兄弟诧异不已,却不敢上前打断他的思索,静静站在他身后不说话。香草轻轻偎进丈夫怀里,静静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
新一突然抓起一把大米洒向空中,轮流射出七种不同颜色的生力,每换一种颜色就丢进一颗晶石,最后形成一道七色彩霞,在新一手中来回穿梭。“蓬”,光芒消散,五颜六色的糕点倾泻而下。
新一手一挥,将绝大部分收进小包内的断层,留下一部分,道:“大家尝尝我做的糕点!”指着旁边桌上排满的糕点道:“这是红豆糕,绿豆糕,芝麻糕……这一边是黄金糕,这是面包……这旁边叫蛋糕,不知道你们有没听过……”
大东明三人目瞪口呆:桌上密密麻麻的米糕,几乎每一样需要的材料都不同,他是怎么做出来的?新一吁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满意道:“今天才算真正踏入了乾元创物的大门!”
香草上前每样糕点取了几块递给大明东和高寿康,三人二话不说吃了起来。这一吃,立刻上瘾似的吃个不停,一块接一块,直到每人都吃了十几块才勉强停下来。高寿康苦笑道:“我这米糕师傅该让给前辈才是!”
新一伸伸手脚,愉快道:“叫我新一就好,你们功力不弱,当是修炼前辈才对!”他掏出两块晶石道:“高大哥需要尽快修炼才是!”
师兄弟两人又惊又喜,高寿康的小宇宙已接近枯竭边缘,两人正不知如何开口,新一就把晶石掏了出来。高寿康激动得几乎流泪,喝着妻子道:“快到吴胖子那换些酒来,今天我师兄弟和新一兄弟喝个痛快!……前辈不敢当,称呼我们一声大哥,我师兄弟就很占便宜了!”
新一笑道:“劳烦嫂子拿几个碗即可,我带酒了!”高寿康看着堆得高高的糕点,干脆叫妻子给邻居们送去。
三人把酒言欢。新一来到罪恶城后,不是在疗伤,就是在修炼,此时才对锁仙城有了较全面的认识。
锁仙城十分广阔,内城竟然有四个之多,分别以东南西北命名,他们目前所在为北城。城内分成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城北农林区,面积最广,是食品、材料等的来源;城西武斗区,有一个可同时容纳数万人的决斗场,还有一个生死斗场,规模也不小;城南居住区,几乎所有的小手艺者、普通人都居住在这一片;城东教育区,是学校和四君三侠的府第所在,因为四君三侠是实际上的城主,办公大楼和治安军都选在那里;四大区以城中商业区为枢纽!四君三侠平时轮流巡视四大内城,光明君主管北城。
新一很少喝酒,和大头丁喝一碗还需要运转功力化解,此刻他却不愿再这么做。大明东和高寿康看他一边喝一边辣得直咧嘴,不由哈哈大笑。大明东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酒是好东西!看不见出路,它是你的出路,有什么忧愁愤怒,它帮你分忧解愁。来,大口喝!”
新一不知想到什么,昂头喝光。
“好!”高寿康大笑,也举起酒碗几口喝光:“新一兄弟把酒拿出来,我们自己倒!”
新一上前把米缸剩下的米倒在地上,手一挥,烈酒倾泻而出,倒满缸!大明东一跃而起,一手举起缸,大声道:“不喝完这缸酒,新一兄弟你可不能走!”
高寿康大声叫好,又笑道:“四君三侠若知道咱们在这狂饮,只怕心疼死!”大明东哈哈大笑,由衷佩服道:“四君三侠一切以全城为重,对于浪费当然不赞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起四君三侠来!
几巡酒后,新一举起酒碗:“为罪恶城有这么好的领导,干!”一饮而尽!“为了大明东这个名字,干!”一口喝光!……
香草送完糕点,也拿了把椅子坐下来话家常,喝酒劲头居然比高寿康还凶。说起邻居吴胖子送女儿去学校的趣事咯咯直笑:“学校的女人少得很,文敏一去就被十几个男生包围,差点吓哭了!”
大明东灌了口酒,笑骂道:“整个罪恶城就没几个女人,那些普通人见了女人就像发情的野兽!”他拍拍高寿康的肩膀:“还是我师弟好运气,卖米糕也能捡个大美人回来!……哈哈,弟妹,喝酒!”
新一哈哈大笑,摸出乞丐给他的黑木牌,晃道:“等一会,我,我也到学校追女人!”
高寿康看见黑木牌眼睛一亮:“酒部?妈的,我卖了这么久米糕连酒部的学费还没凑够!”新一将黑木牌扔给高寿康:“那就给你了!我另外再办一块!”
大明东站起来,醉醺醺道:“我,我也去,我也要娶个妻子!”香草大叫起来:“我也要去,人家还从没上过学呢!”
“好,都去!”
四人站起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走,也不理会满桌狼籍,互相扶持着来到城东学校。
城东校园的巨大超出了新一的想象,四人在校园内转了半天,才在几个学生的指点下找到接待处。
接待老师皱眉看着东倒西歪的四人。学校对每一个新学生都是非常爱惜的,他们学会手艺后将成为整个城市的中枢,推动城市发展。只是这四人太不像话了,不但喝得醉醺醺而且对他这个老师毫无敬意。他皱眉道:“你们谁要进学校?”
“我!”四人同时回答。
然后其中最年轻的一个笑容可掬地走上前,道:“老师,我们商量好了,大明东学制器,高寿康学制酒,香草学制衣,我学……”他摸摸鼻子,突然发现自己还没选好,回头冲三人叫道:“我学什么?”
接待老师眉头皱得更深:“这位公子,学习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建议你想好再来!”新一醉醺醺地道歉:“对不起阿老师,制器、制酒、制衣、食品我都会,不知道学校还有哪些部。要不,你给推荐一个?”
第二部 戈兰群星 第十一章 四君的洗劫
接待老师瞪大眼睛:“你说你都会!”
高寿康哈哈大笑,跌撞到接待老师面前:“新一兄弟,制作糕点……蓬……糕点堆满了,堆满了……”
接待老师的眼神突然变了:“你叫林新一?”
新一摸摸昏沉的脑袋,点点头。接待老师上下看了他好几眼,站起身道:“你跟我来!”大明东跌跌撞撞站起来,接待老师道:“你们三个在这等着!”三人“扑通”坐倒。
接待老师一言不发往前走,也不管新一能不能跟上,眼见就要走没踪影了。新一醉醺醺道:“想难我?门也没有!”飞身而起。
自从知道罪恶城不能瞬移不能飞行后,新一就一直努力劳动两只脚,可罪恶城实在太大了,又没有代步的工具,他早就在叫苦连天,此刻头昏昏之下哪还管那么多。只是酒喝得实在太多了,他在空中忽上忽下,引起地上学生们不时发出惊叫。
新一低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他们,笑容憨态可掬:“别担心,我掉不下去的!”接待老师再一座大门前停下来,回头看着新一羽毛一样轻飘飘,笑了起来:“舞姿不错!”
新一傻呵呵道:“喝多了,呵呵!”
接待老师上前敲了敲门:“林新一来了,他说他什么都会制!”
“你,说得不对。我不是这样说的……我,会制酒,做糕点,还有制布……其它……不会!”新一软倒在墙壁上,头斜靠在门上,抬起右手学接待老师敲了敲门。
门静静打开了,一位英俊男子一脸圣洁出现在门口,看了醉得快站不稳的新一几眼,对接待老师道:“谢谢成田老师!”成田老师低声说道:“他是飞过来的!”
英俊男子点点头,眼睛看向追着新一过来的几十个学生,道:“你去处理一下!”成田立刻转身离开。
拜大明东三人半晚上都在谈论四君三侠所赐,新一几乎是一眼认出眼前的男子是四君之一的光明君。连忙站直身体,努力让大脑清醒一些:“我只是想学手艺,怎,怎会惊动光明君?”
光明君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微笑道:“你就是一人对抗五人组的林新一?”新一摸摸鼻子懊恼地嘟囔道:“原来修炼者跟三姑六婆没区别!”
光明君笑了:“五人组昨天要求对你和无尘子、大头东三人禁足,我们当然要调查原委!”
“你们?”
“我,留生、定睿、尚武……等你多时了,请进!”
光明君说着当先进去,宽敞的大厅内三个气质卓群的年轻男子分散在三个角落,正含笑看着他。浓眉大眼的是尚武君,双眼似乎充满智慧的是定睿君,让人感觉缥缈不定的是留生君。
新一没想到决斗居然会惊动四君!他对五霸的行为颇不理解,如果五霸想得到自己的修炼功法,绝没有四处宣扬的道理,这几乎是宣告他们在抢劫,以大明东口中的四君为人决不允许。
更奇怪的是,五霸居然提出禁足要求。他们凭什么提出这个要求,又为什么这么做?新一摇摇越发昏沉的脑袋,懊恼酒实在喝得太多了!
光明君亲自搬了张椅子送到新一面前,新一受宠若惊,哪里肯坐。当中的定睿君笑道:“前辈尽管坐下,四君有事相求!”
前辈?相求?新一顿时全身冰凉,大脑一股熟悉的清凉散发开来,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连连摇手道:“我修炼还不满一年,不是什么前辈,四君千万别误会!”
尚武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才修炼一年?”四君愕然对望。
新一连连点头:“是的!所以晚辈就算有什么古怪,那也是因为不懂修炼界的规矩,胡乱折腾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修炼者,四君千万别太看重小子!”他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太牵强,因此当尚武君手上突然出现一把足有一丈的宽头大刀时,他一点也不觉意外。
大刀势如奔雷,在半空连成一片白茫茫的刀幕,锐利的刀劲似乎要将整个空间撕裂。这绝不是普通修炼者的法宝能做到的。新一变了脸,尚武君一出手就是如此狠厉,如果他执意隐瞒功力,就算以他的不死不灭体也要重伤!
还没想好究竟怎么做,右拳已反射般狠狠击出,乾元力不经新一呼唤就冲出体外,化成了一副七彩手套,将攻击的右拳牢牢保护起来。刀光、拳影在半空狠狠相撞,霎时光芒大放,耀眼夺目,四君不由自主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愕然看见完好无损的少年一脸苦笑站在房中央,右手已恢复了原先的白皙,大刀竟然已成粉末飘散。
“好!”四人同时喝彩。留生君大声赞叹:“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功夫!好功法!”完全忘了他的外表也是少年人!他仔细看了看新一的右手,眼露深思:“你刚才使用的并不是法宝,那是你修炼功法的特别之处吗?”
新一知道他指的是那幅七彩手套,知道再想掩饰也枉然,只得坦然承认道:“留生君好锐利的眼神!”他摸摸鼻子道:“我听说四君为了能让大家生存下去,做了不少努力!小子由衷佩服,可我的修炼功法只有我能修炼,诸位拿了也没用!”
四君对视苦笑,没想到新一在沉醉之下,居然还能一眼看出他们的意图,甚至不等他们开口就拒绝!他们哪知道新一生性直觉敏锐,何况光明君还提到五霸,不论那五人存什么心思,最想要的恐怕还是他的修炼功法。
光明君皱了皱眉:“小兄弟,修炼功法就算要求严苛,几万人中总能找到适合修炼之人!……你刚才的飞行已震动学校,不多久全城都会知道,这时候只怕所有人都在猜测你是什么人,用的什么功法吧?”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只是从一脸正气的光明君口中说出来,却似乎天经地义。新一发现自己居然没生气,妥协道:“我相信光明君已经处理我飞行的事了!……我可以把修炼功法公之于众,只是成功与否就看个人资质了!”
如果拒不说出乾元诀,四君也许不会留难他,但“不小心”把这个消息泄漏出去却很有可能,弄不好还夸大几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其他修炼者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他了!
四君大喜过望,尚武君道:“筑基的灵力有没有其它可替代的办法?”
新一摇摇头,干脆道:“没有!”如果换了个灵气充足的地方,还可以慢慢筑基,但锁仙城不但毫无灵气,就连损耗的功力想恢复都颇困难。他淡然道:“无尘子和大头丁在你们这里?”
四君有些尴尬,定睿君道:“他们两人把混头郑宁和臭书生打成重伤,严重违反内城不许武斗的规矩,被治安队抓获,送到了学校!”
新一道:“原来学校还兼当监狱!”他根本不相信两人会同时被抓,尤其乞丐还有黑洞在身边。
定睿君叹口气道:“是我们派人过去的!我们想知道能够让五人组提出禁足申请的,究竟是什么人?”
新一沉默不语。经过了朱定旺和朱红策的双双背叛,对于人性他已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对于罪恶城的修炼者,他实在不认为比普通人强多少,甚至因为他们处在无穷无尽的绝望中,行为甚至可能会更过分。
光明君沉默了一会,终于道:“新一兄弟别责怪他二人。他们像所有的锁仙城人一样,想冲出这个罪恶的地方,回到外面广阔的天地!”而最有可能带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