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龙舌外,自己与素还真曾经交手一度,中了波幻迷掌的素还真,竟还有能力反击,以威力强大得令人生惧的龙气剑,将自己震出百丈之外。太黄君低头望向自己右手虎口的伤痕,那一震的威力,馀悸犹存。
素还真的实力,果然需要重新评估。
而找到藉口暂时离开太黄君的一线生,以轻功无声无影地奔回魔域,求见阿修罗主宰。
正在为了六先知的命令——格杀一页书而大伤脑筋的泣花郎,见到一线生从容回来,颇为意外∶
「笑面锺魁,你又回魔域做什麽!」
「泣花郎,你好像很不欢迎我!」一线生微笑间。 泣花郎道∶「我是怕阿修罗主宰不悦,处罚於你。」
一线生自信地道∶「若无特殊情况,我怎敢随意回来?快带我到阿修罗道院去见主宰吧!」
「嗯,但愿你的消息,能让主宰愉快。」
在泣花郎的引导下,一线生又回到阿修罗道院。阿修罗主宰的鬼面依然气势万千,凛然地望向阶下渺小的一线生、泣花郎。
「属下笑面锺魁,拜见阿修罗主宰。」一线生与泣花郎一拜倒地,恭敬地道。
阿修罗主宰的鬼面幻影,忽远忽近,淡淡地道∶
「笑面锺魁,以後有事报告,叫人带回口信即可。你尽量少在魔域出入,以免启人疑窦。」
「是。请示主宰,要叫什麽人传达讯息呢!」
「我自然会派人与你联络。」
阿修罗主宰说话的口气平稳温和,泣花郎不由得大感奇怪,不知道主宰为何今日情绪甚佳,泣花郎道∶
「笑面锺魁,你有何事要向主宰禀报,就快说吧!」
「是的。启禀主宰,八天之後,太黄君与素还真,将在千石林一决生死。」
阿修罗主宰一听,不由得扬声长笑∶「哈哈哈┅┅妙哉!这两个人,终於对上了,两虎相争,非死即伤,哈哈哈┅┅」
「属下特地回来请示主宰∶接下来应采取什麽措施!」
鬼面望向泣花郎∶「你马上去第三殿,调集一批人马,任由笑面锺魁使用。」
「是。」泣花郎领命而下。阿修罗主宰又道∶
「笑面锺魁,本座希望素还真、太黄君同时丧生,不要出现胜利者!」
「这┅┅素还真的实力,无法预测,属下担心弄巧成拙┅┅」
「你未必要亲自执行,本座给你人手,就是要你好好利用。」阿修罗主宰道,「我要你见机行事,宁可放弃,不可败露身分。」「遵令。」一线生何等乖觉,已经了解阿修罗主宰的心意,使领命而下了。
泣花郎退出至第三魔域殿上,等安排好人手,将指挥令牌交予一线生後,才笑道∶
「此回,若能一举除掉素还真与太黄君,你笑面锺魁大功一件。」
「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还需要有众同志的协助。」
「魔域的大队人马,八天後会在千石林与你会合┅┅」
一线生打断了泣花郎的话∶「不必了,主宰下令,这次行动由我全权指挥,我自己会安排这些人的用途。」
泣花郎讨了个没趣,悻然道∶「指挥官可要负起成败的全部责任。」
「这个我知道,」一线生不再讨论下去,道∶「泣花郎,有件事我想请教你∶关於「石破天惊混元掌」这部功夫,你了解多少?」
泣花郎略一回忆,道∶「这是十分古老的武功,以前我在「魔宝大典」中,看过有关「石破天惊混元掌」的记载,可是事隔多年,我已经淡忘了。」
「你能拿出「魔宝大典」让我看看吗!」
不料泣花郎摇头道∶「很抱歉,天道院的集经阁,已经被列为禁地,不许任何人自由出入,以找的身分,连靠近都不行,更何况是取出魔宝大典?所以我爱莫能助。」
一线生一愣∶「集经阁被列为禁地了?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为何我不知道?」
「只是这几十年间之事而已。因为出了叛徒,盗走重要经典,所以集经阁才被封住。」
「出了叛徒?是谁!」
泣花郎叹道∶千里不留行,盗走了他自创的秘笈——绵指十八扣!」
「千里不留行?」一线生大为讶异,「他不是忠心耿耿,武功深不可测吗?在魔域,他的地位高高在上,是上司眼中的红人,为何会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千里不留行为何背叛魔域,这件事的内情,是高度机密,上级也暗中查访他的行踪很久了。」
「有任何线索吗!」
「你说呢!」
泣花郎不回答,却已有了答案。一线生唏嘘感叹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千里不留行是个了不起的杀手,也是光明磊落的人,竟会背叛魔域?以他的武功,在集经阁要盗走多少东西,都是轻而易举,而他竟然只盗出他自创的绵指十八扣秘笈,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果然与一般人不同┅┅」
泣花郎一使眼色,道∶「总归是个卑鄙的叛徒,罪无可赦。」
「啊,是,你说得对。」一线生也急忙住口。
泣花郎道∶「你要看魔宝大典,为何不讲阿修罗主宰批准呢?」
「我刚才一时疏忽了。」
「现在去还来得及。」
「呃,不必了。」一线生道∶「反正太黄君也活不久了,告辞。」
一线生道别了泣花郎,一路上默默琢磨着下一步的作法,如何才能照阿修罗主宰的意思,不出现胜利者?素还真与太黄君两人的实力,必须尽可能地拉近,也就是说,素还真有危机,太黄君也不能闲着。或是让太黄君自以为掌握了胜算,却在阵前失利。
但是,对於太黄君所信任不移的寰宇武典半尺剑,却有必要再确认来历。一线生打定主意,先前往九层莲峰,探出半尺剑的虚实。
一线生以绝顶轻功,排空御气,如雷如梭,不多久便来到那高峭无涯的山壁前,仰首一看,依然是浓雾弥漫,云深不知处。
一线生面带微笑,真气一提,便有如矫龙一般,滑窜疾升,足尖几下点壁借方,又窜升得更快,一眨眼便滑高数百丈,再几下真气陡提,纵身跃上了九层莲峰之顶。
「哈哈哈┅┅好经功,不愧为太黄君的战友!」
半尺剑朗生笑道,清风一卷,出现在更高处的打坐岩上,俯视一线生。风吹发巾,白须美髯轻扬,比起一页书的仙风道骨,更多了一种尊贵之感。
「冒昧闯土九层莲峰,前辈勿怪。」一线生拱手为礼。
半尺剑徐启金日,道∶「你冒险来到此地兄我,无非是为了太黄君,你认为我对太黄君的承诺,让你不放心,好像有诈骗之嫌,是也不是!」
一线生的心思被直言道破,也有点不是滋味,却硬着头皮道∶
「我是想向你请教除掉素还真的方法。」
半尺剑依然道∶「我曾经答应太黄君,为他取下素还真的性命。你认为,我没有这份能耐?」
一线生道∶「我相信前辈要取素还真的命,易如反掌。但是,这样做太黄君也占不了便宜,因为你说过∶太黄君的生命,与素还真同起落。」
半尺剑听出了一线生的意思∶「哦?所以你们要亲自执行这件事!」
「没错。」
半尺剑微笑道∶「你们想过吗?素还真并不厉害,可怕的是一页书。你们若亲手杀死素还真,必定惹动一页害的忿怒,届时,你们仍难逃一死。」
「这你可以放心,我相信太黄君是安全的。我有两点理由,可以断定一页书绝对不会对我们报仇。第一∶这次素还真是在公平的决斗下丧生,而且决斗是素还真自己提出的,若是素还真败了,死在太黄君手中,一页书绝对无话可说;第二∶据我所知,你和一页书之间,也为了素还真的生死,定下赌约,赌本就是最珍贵的性命,因此只要素还真死,一页书也要服输自尽,一页书自尽,怎有可能再来向我们报仇呢!」
听了一线生这番思路清楚,细致入微的分析,半尺剑不由得正视一线生,笑了起来∶「 哈哈┅┅过去为何我没有发现∶除了素还真之外,还有你一线生呢?你是一名智慧者、谋略家,从今以後,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过奖过奖,在下还需要前辈您的开导。」一线生言不由衷地客气道。
半尺剑稍微考虑一会儿,便道∶「好,为了太黄君,也为了自己,我就破例揭穿天机,让你知道杀素还真的方法。」
一线生连忙专注心神,一个字也不敢漏听。
「要杀素还真,必得牺牲无数生命。因为素还真是一名极为尊贵的人,他的命格,一向停留在「飞龙在天」的境界,翱翔自由,无人可敌。但是,若是素还真无法控制自己性格,做出太激烈的行为,虽然能破除某些障碍,但是也会使他的命运,步上「亢龙有悔」,像是一条已经飞到最高处的龙一般,左右顾盼,无人相辅,上已上不去,下又下不来,反而抑郁不得伸。这时,是杀他的绝佳时机。所以,只要你能安排一波又一波的杀手,刺激素还真,逼他开杀,杀得血气旺升,心情浮动,必定能使他的命格升至亢龙有悔,那时,太黄君与他在千石林决战,稳操胜算。」
一线生沉吟半晌,道∶「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这是杀素还真唯一的途径。」
「前一阵子,素还真在飞蝶宫大开杀戒,是不是已经步入亢龙有悔的命格了!」
「尚未突破界限。」
「哦?何以见得!」
「要观察素还真是不是已经步入亢龙有悔的阶段,十分简单。只要他的印堂之上,出现三条隐约的黑痕,便是他已经步上最後阶段了。」
一线生喜道∶「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指点,我马上转告太黄君,告辞!」
望着一线生兴匆匆地离去,半尺剑无奈地一笑,自言自语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道友一页书,你不可怨我啊!」 眼见千石林决战与九层莲峰约期都即将来到,半尺剑心知若是不及早布好大局,胜利是不会平白落在己方的。要是能借各方面的力量,牵制一页书,自己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另一方面,一线生也拟下了计划,照半斤剑的说法去做,将阿修罗主宰派予自己的人马,分出一部分去围杀素还真,逼使素还真血气上升,无法压制。至於太黄君这一边,就以其他的方法,混淆他的判断。当两人都陷入不利的局面时,其馀的魔域人手再伺机杀出,将素还真、太黄君一并收拾。
一线生计议已定,当下燃起信号令,火光一闪,眼前金光乱并,光散烟收,一名黄发少年已出现在面前。
「属下风魔疾千行,参见笑面锺魁!」
「嗯,你就是阿修罗主宰派来,负责替我传递消息之人吗!」
「是!」
「现在魔域第三殿已有我的人马,你传我之令∶派出三分之一的死客,前往琉璃仙境,刺杀素还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只许殉职不许逃生!」
「是!」风魔疾千行果然人如其名,眨眼便不见了。一线生捋须微笑,气定神闲地慢慢离开了,他要找一处清静的所在,撰写出一本假的石破天惊混元掌,让太黄君在决战前几天,
就在此一时刻,崎路人毫不迟疑地奔往飞蝶宫,欲查出为何天蝶盟一再派人刺杀素还真,就算必须深入虎穴,他也顾不得了。
不料,半途之中,便被一道清圣的光影拦住,光影散去,一页书卓然而立,道∶
「崎路人,不必追查了,灯蝶的阴谋,吾已洞悉!」
「请前辈开示!」崎路人忙道。
「灯蝶牺牲手下,无非是要逼使素还真的命格,升至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然也!」一页书道。崎路人不解,道「亢龙有悔乃是乾卦上九爻,是至高的极点,这与素还真有何关联呢?」
「素还真只能停留在飞龙在天,若是超越,则有物极必反之虞也!」一页书道,「素还真的命运,已即将突破飞能在天,你若不设法遏阻他的命格继续上升,千石林的决斗,素还员非死不可!」
「这要如何遏阻呢?命运是无形之物,肉眼不能见,触摸不可及。」
「阻止他开杀,或是压制他的真气上升。你可以挫挫他的锐气,先与他决战一场。」
崎路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要先与素还真决战一场?虽然胜负难料,但前提是不伤素还真,只挫他的锐气,却万分困难,崎路人道∶「晚辈根基不够,恐怕伤了素还真啊!」
一页书闻言,不禁长叹了一声,道∶「天意、劫数啊!」
一页书拂尘大力一挥,化作一道金光,有如一轮红日般消失天际了。崎路人仰首望向一页书消失的方向,也急忙摧起真气,赶往琉璃仙境,准备见机行事。
琉璃仙境早已不得平静,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间。上一波天蝶盟的杀手才尽数被诛,下一波又已涌到,素还真杀得眼红,原本还留有一丝悲悯之心,出手将敌人击出百丈却不伤其性命,以求他们知难而退。但想不到来者却是不屈不挠,履败履战,到後来,素还真只得使出雷霆万钧的掌气,掌气过处,无坚不摧,死者遍地,每一掌都增加了无数冤魂。
素还真望着不再清圣的琉璃仙境,原有的痛苦之心,有如被烈火灼烧一般,只剩下毁灭的冲动。
「哈哈哈┅┅让琉璃仙境成为血腥地狱吧!自取其死,非吾之罪!」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
一页书的诗号响遍天地,素还真一怔,一页书衣裾飞扬,落在素还真面前,一望向素还真,一页书使大吃一惊!
在素还真的印堂之上,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三条黑色的长痕!
素还真道∶「云渡山的高人一页书,亲自驾临琉璃仙境,有何指教?」
素还真温雅徐缓的口气,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敌意与压迫感,更证明他的命运,已随着他的心性改变而出现不同的走势了,一页书暗自叹息,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平心静气地说道∶
「特来讨教你的武学。」
「哦?原来你特地来找苦相杀,很好,素某早就想领教,百世经纶是否浪得虚名!」
「哈哈哈┅┅你还不够资格与吾切磋武艺。」
「我不够格?为何不看看这遍地的残骸呢!」
一页书眉毛也不动一下,道∶「你的修为,只能对付这种不入流的罗喽,这就让清香白莲引以为傲了吗」
素还真火气更盛,道∶「打败你一页书,才足以为傲!」
「我说过,你还不够资格。」一页书有意火上加油,道∶「你相不相信,我能站在你面前,让你打三掌,而毫发无伤!」
素还真简直无法相信,一呆之後,扬声笑道∶
「哈哈┅┅世上从来无人能抵挡素某两掌以上!」
「吾例外。」一页书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吗!」
「我要让你知道∶武学之道,浩翰无边,你素还真在武学的世界里,不过是沧海一粟,坐井观天,今後你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而知道谦逊。」
一页书的话,已气得素还真周身颤抖,无法出声,一页书冷笑道∶「来吧!将你的看家本领,尽数用在吾的身上,让吾了解你素还真,到底有多少能耐!」
一页书,死不可怨!」素还真双掌蓄劲,全身发出一圈爆炸般光芒,一掌轰去!
一页书鬓发微扬,像被风吹了一下一般。
素还真一怔,一页书道∶「玄子神功?力度不够。」
素还真再度蓄土十成的力量,将周身真气流转,吸起天地间的杀戮之气,将自身的功力扩展、加强数倍,只见地面隐隐微震,全数真气,集中射向一页书!
一页书居然连退都没退一步,只微微向後一摆,便已屹立如初。
素还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一页书仍面带高傲的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龙气剑?哈,雕虫小技。」
「你┅┅这┅┅」
「你令我大失所望,但愿最後一掌,能使我对「清香白莲」四字,有一点敬意。」
素还真一咬牙,双脚挪移阵法,浓烟被真气逼化而出,致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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