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此刻的泪水是为他而落,他知道她此刻控制不住的泪流是情绪的表现,她落泪越凶便是越爱。那每一滴泪珠都是他要珍藏的宝贝啊!
许久,直到觅尘慢慢停止了哭泣,归海莫烬才再次吻上她已经红肿的唇,这次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他用舌轻轻的描绘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啄着,带着她的一起纠缠着。然后含住她的下唇,温柔细致地吮吸,觅尘却是突然圈住他的脖子,自他唇下挣出,捧着他的脸,细致而温柔地回吻他。
他眉宇间深深的折痕,他染着风霜的鬓角,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挺直的鼻,他颤抖的唇,一寸也不放过。
归海莫烬的双眸变得更加迷离,俯身在觅尘耳朵轻咬,沙哑道:“尘儿,我要你。”
觅尘的脸瞬间烧红,归海莫烬则是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从后面亲吻她,头发,耳垂,脖颈,肩膀,腰肢,臀,花心,腿还有脚趾……他的吻带起一阵阵颤栗,觅尘在他的唇下,在他火热的大掌下一点点沉沦,一点点燃烧。
身体一阵阵筋挛,流出滑的液体来,被他的手指捕捉到,男人低沉的笑传来,他将她的身体慢慢翻转,让觅尘面对着他,俯身再次吻她的唇,呼吸混合在一起,唇紧紧胶合着,两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重逢的欢喜里。
身体缠绕着,男人的唇沿着下巴,一路划到颈项音,宛若他方才所作,再次挑拨着身下的女人,让她一点点展开她最美的样子,娇柔如水颤栗在他的身下。
三年多的分离,归海莫烬似乎怕伤到觅尘,他很耐心,一点点让她适应他。他的手久久停留,让她的腿缓缓为他张开,然而纵使这般,他的手指甫一探入,觅尘便忍不住弓起了身体,娇吟声控制不住声声逸出。
觅尘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小心翼翼,感受着他的不能抑制。脑中回落着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他的爱怜一点一滴渗入心头,甜美如蜜。
肌肤相亲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归海莫烬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灵魂融合在一起,气息交织在一起,抵死缠绵,一起攀升到高潮。
激情过后,归海莫烬将觅尘拉入怀中,良久地注视着她,觅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错开了头,嗔道。
“三年都不曾来看我,一来就这般,海天的皇帝陛下竟似没有见过女人呢。”
归海莫烬张口含住她的右手食指,轻笑一声,不无哀怨:“天知道海天的皇帝陛下多久没有见过女人了……而且还是这般国色天香的女人。再说,这三年多来,我也不是一次都没来过。”
觅尘心一跳,随即恍然。有几次,屋中的东西换了地方,或是突然多出一杯热茶来,问过青黛,她却说不知道,或是夜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醒来却以为是一场梦。
觅尘心中暖暖,瞪向归海莫烬:“你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让我知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归海莫烬一手搂着她,一手把玩着她的发,摇头:“我何曾生过你的气,你需要时间,我们都需要时间。我的尘儿从来都不是懦弱的女人,我相信我不需要做什么,她终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只要她觉得时机到了。”
觅尘眼睛再次微红,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他,脸袋在他颈窝处轻蹭,半响又闷闷道。
“谁说的!人家也是需要一个台阶的,若不是铭儿来了,看你要等到何时才能等到你的妻子!”
归海莫烬失笑,眼眸却是一亮:“这么说尘儿早就有回去的意思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
觅尘点头,闷闷道:“去年冬便想回去了,可一直都没人管我呢,我都要以为你把我忘了……”
归海莫烬又笑,接着面容一整,萧然道:“尘儿啊,我的尘儿……你再不回去我这一身老骨头还真折腾不起了。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以后……再不许离开我,一日都不行。”
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畅然,觅尘一愣,抬头间滚落两行泪水。方才月光下便发现他两鬓染着霜色,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不想此刻细看,他的双鬓竟是斑白一片。
她颤抖着手抚上他的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你一直不回去,我都要被朝臣烦死了。国事烦乱,还有铭儿也不让人省心,我又想你的紧,自然就这般了。你若再不回去,我都考虑是不是该将京城迁到宁泉了,不然这一头发还不白尽。”
觅尘一阵心酸,半响在他鬓角印下细细的吻:“烬,我爱你。”
归海莫烬手一抖,翻过身将觅尘压在身下,觅尘清亮的双眸柔柔地注视着他。她的脸还因刚才的激动带着醉人的绯红,嘴唇湿润而柔软,弯着柔媚的弧度。
一股热血冲上,归海莫烬低吼:“该死了!你再说一遍!”
“烬,我爱你,我爱你……”
觅尘一遍遍说着,直到那一声声爱的宣言被归海莫烬尽数吞入口中,窗外夜色正好,屋中情潮难抑。
次日,觅尘醒来只觉身子酸痛,想起昨夜一夜痴缠她瞬间便红透了双颊。身下是他环绕着自己的结实手臂,身后还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她转过身去,正撞上归海莫烬幽黑的双眸,觅尘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大口呼吸着他的气息,归海莫烬则轻轻地按压着她的肩背、腰际。觅尘浑身的酸涩疼痛渐渐淡去,所有不舒适感也暂时消失,阳光下一切美好一如从前,所有的隔阂、分享都不存在了,此生有他,她再不多做他求。往后,她只会更加努力经营自己的爱情,再不退缩。
“尘儿,跟我回去吧。”归海莫烬叹息道。
“嗯。”觅尘轻轻回着,挑眉看向归海莫烬。
“张清端的母亲有恶疾;风章是个妻管严,而他的妻子最喜陶州雪绢;马国安的第四房小妾很受宠,他对这姨太太可谓言听计从;高儒臣的儿子惹事生非竟在大庭广众下杀了人,刚被送进京兆府监牢……莫烬,这次回去我会和你一起作战,再不会让你一人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再不会了,我保证。”觅尘深深望着他,双眸含泪。
归海莫烬心中震动,她方才提到的那些大臣,都是一直上奏让他侧妃选秀的,从一品到四品,觅尘竟将他们的弱点尽数说了出来。她并不曾扔下他,和他一样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他啊!
归海莫烬心中涌起巨大的幸福,一把将觅尘拉起,扣住她的下巴,凑过去深深吻她。
他的唇清爽而柔软,下巴下新长出来的青岔刺得觅尘的脸又麻又痒,觅尘咯咯而笑。
“娘亲,你们在做什么?”
脆亮的童声传来,觅尘一愣,忙推开归海莫烬,归海莫烬也赶忙慌慌张张去拉被子。却是音儿蹙着小脸站在房门处,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
归海莫烬只觉脑中空白,天!他在女儿面前的形象啊!
归海莫烬在清幽谷陪着觅尘整整三日,一个皇帝公然翘朝,觅尘担忧的同时也抑制不住满心欢喜。见每日都有暗卫送来急奏,他也刚好可以临近处理伊州的旱情,便也不催着他回京,享受着难得的温暖小家。
每每看着他和孩子们玩耍,她都觉得幸福的不能言语,小院每天都飘荡着欢声笑语。
这日清晨,觅尘醒来,归海莫烬竟不似往常一般将她环在怀中,屋中空空荡荡。觅尘一惊,起身却发现窗前小桌上压着一张纸。
她看过之后只觉一阵失落,那是归海莫烬留下的信。信上面说京城临时出了些状况,他需要速速归京,三个孩子他也一并带走了,省了她归京的路上还要照看他们,会很劳累。还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车驾,待她醒来便可登车回京,他会在京城等着她。
觅尘穿戴好衣服,出门果然有一队人等在小院外,精致的马车便停在院门处。觅尘一愣,已有一名侍卫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夫人,请您上车。”
“青黛呢?也走了吗?”觅尘愕然。
“回夫人的话,青黛姑娘跟着照看小皇子和公主,已经走了。”侍卫满脸恭敬。
觅尘苦笑,敢情她成了孤家寡人了!真不知道莫烬是怎么想的。怕赶路太急,她会劳累,所以将她留了下来,没有叫醒她!难道孩子们就能受的了急急赶路?!她这般一人回京才是凄凉好不好!
可眼下已经这般,觅尘只能痛恨自己睡的太死!心想赶紧上路,让车队急赶,兴许还能追上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我们马上赶路!”她说着提起裙摆,大步出了院子,登上了马车,复又觉得不对,东西还没整理。
刚欲下车,却是侍卫躬身道:“夫人不必担忧,屋中东西自有人会整理,陛下已在宫中建了个一模一样的小屋,东西会原封不动放入皇宫小屋中。”
觅尘一愣,目光幽幽看向北侧山坡后。昨日她和莫烬一起在山上陪了筠之一日,该说的话都说了,也和他告别了,他想来是愿意留在这青山绿水之处的。
筠之,尘儿走了……她终是叹息一声,钻入了马车。
马车滚滚,临近正午时到了宁泉城下,正补眠的觅尘突然被一阵惊天的吹打声惊醒,接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觅尘一阵茫然,尚不及反应,马车门便被赫然打开,觅尘只觉眼前一亮,铺天盖地的红色便撞入了眼幕。
只见高大的宁泉楼外红绸漫天,自城楼中轴向她所在的马车,直至城中,红绸铺覆,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
城楼下鼓乐齐鸣,依仗队一层层铺展开去,在那漫天的红色中,归海莫烬骑着驰焰端坐在最前方,眉宇间英姿勃发。
他一身喜服,目光炯炯直盯着她,而他的身后穿着喜色服饰的青黛正拉着三个被打扮的喜庆洋洋的小家伙,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青黛望了过来,她分明能感受到青黛眸中愉悦的泪光。
觅尘禁不住钻出马车,想将这一切看的更加清楚。她刚出马车,顿时城下上万迎接的皇家礼仪官、侍卫、百姓齐齐拜下。
“恭迎皇后娘娘回京,恭迎皇后娘娘回京。”
觅尘望着那个昂然最前的身影,泪眼朦胧,回首间马车行驶过的道路竟也是红绸铺路,望不到尽头,她竟睡着了将这些都生生错过了!
望着归海莫烬一骑缓缓而来,觅兰笑容漾开。归海莫烬越驰越快,转瞬便到了车前,他勒马深深望着她,翻身下马,拦腰将她抱起,飞上马背。
觅尘轻笑,靠着他结实的背,抬头迎上他幽深的目光:“你怎么那么自信我必定会跟你回去?”
这般阵势,分明就是早做了准备。她望着他阳光下乌黑的双鬓,只觉一阵所以气恼,这家伙竟然骗她,害得她流了三日眼泪呢!
归海莫烬目光幽深,定定锁着觅尘,朗声道:“尘儿,今生今世,你休想离开我!我会锁你一生!我的皇后,我的妻……”
他说罢朗声一笑,笑声传入云霄,震荡在觅尘心间。莫烬,今生,让我们温暖彼此,再不分离……
——全书完——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五十四章 轮回
清晨的阳光极好,透过娇艳含羞的花枝将小亭旁的碧湖照的水光淡淡,暖风如醉微波点点,飞花轻舞,落玉湖,飘香榭,轻轻袅袅,安闲自在。
八角亭中,一个碧衫女子墨发如云,系散垂在身后,随着暖风轻舞,偶尔一两片花瓣游戏其间,宛若墨缎上蕴开了轻红。
女子有着一双浓丽晶亮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低垂的,虽是不卷翘,可却如神秘的扇子,将眼中光华尽数敛去。此刻,女子手托书卷,看的认真。
她浑身上下散发出静谧,恬淡的气息,让人望之一眼,便被吸引,便会感叹,这是一个光华内蕴的女子,风华绝代当如是啊!
可若问你,女子长相如何,也许你竟会愕然发现,那竟是被忽略了。
丫头青盈端着一碟干果缓步而来,提裙上了小亭,见亭中小姐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觉唇际扬起笑来,摇头道。
“小姐别看了,再看可真真成孤家寡人了。”
蓝衫女子听到丫头的调侃声,没有立刻抬头,目光不移,唇角轻轻挑起:“就你嘴贫,我看这次出门真真该带红舒。”
青盈将托盘放下,望着女子唇角笑意,只觉她的心也被蛊惑了,如沐春风,方才因为天气燥热而升起的心烦也随之而去了。
“青盈还不是为小姐着想,连状元公都道学识及不上小姐,这往后还有能入小姐眼的男子吗?哎,可要急坏老爷夫人咯,小姐莫不是真是要考个女状元不成?”
女状元吗?她倒是很想,出相入将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只可惜自己终是女儿身,天朝虽是民风不羁,女儿也可抛头露面,但终究历法明文不允女子上朝堂立功名的。
只是这次竟能收到同露书院的礼鸣贴,她还是很满足的。同露书院是天朝最大的书院,不知出了多少朝堂大臣,她可是这天朝第一个接到礼鸣贴前往书院讲学的女子。
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希望能永远留在书院做一名女先生,只是爹爹和娘怕是要生气呢。
女子这般想着,唇边笑意略深,抬头望向青盈。阳光碎洒在女子眉心,其上赫然一朵青莲静静地盛放着,栩栩如生,美丽异常,也让女子清丽的面容显得更加清雅脱俗,圣洁不容侵犯。
青盈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那莲花上,心中暗叹,老天对小姐真是厚爱,连胎记都生得这般美,难怪景泉的人都说小姐是仙女下凡呢。
“怎么?青盈着急了?小姐我嫁不出去也不会耽搁咱们青盈的终身大事哦。”
云挽晨调侃地笑道,将手中书册推向桌案,仰头去望墙角一棵高大葱翠的榕树。
青盈面颊一红,嗔怪地噘嘴,看向书卷:“小姐就会欺负老实人,小姐怎的又看这本《永录集》,都读好多遍了,里面好多诗青盈都会背了。”
她眼珠一转,笑道:“小姐,听说这次同露书院讲学还请了逸之先生,小姐天天看他的诗,可谓神交久已。听说逸之先生还是帝师时被誉为天朝第一美男子,连成郡王都比不上呢,不知道这逸之先生能不能入小姐的眼,成为咱们云府的……”
云挽晨听她越说越过分,眼波一转瞪向青盈:“你这丫头,真有那闲心,去帮我抄录教案去。”
青盈见小姐佯怒,挑眉一笑,走向游廊:“这可是老爷的原话,老爷还说若是逸之先生都不能让小姐动心,那……这闺女可真真嫁不出去咯。”
她学着云老相国的话,见云挽晨望来,一溜烟便跑出了小亭。跑出许远,心头微动。这次她们出门,老爷可是交给她任务的,就是给小姐牵红线,逸之先生可是老爷夫人内定的女婿。
小姐如今都双十年华了呢,可却一点都不急终生大事,偏偏又没有能入小姐眼的男子,连去年的金科状元在小姐眼中都是“幼稚”之人,也难怪老爷夫人着急。
老爷五十岁才有了小姐这一个宝贝闺女,小姐又身体极弱,受不得寒,自小便养在景泉老家,老爷虽是朝事繁杂,可每年都拨冗在京都到宁州的路上来回奔波,前年七十大寿干脆告老还乡,享受天伦。
人老了自是想要儿孙满堂的,可小姐如今已经双十年华,愣是没有看上眼的男子,老爷急得团团转,可又心疼宝贝女儿,总也没有看上眼的后生,这事便一年年拖了下来。
不过,要她青盈说,这世上要真找个能配得上小姐的,还真难,但愿那逸之先生别让人失望。
见青盈摇头走远,云挽晨唇角蕴笑转过头来,目光落回书卷上,那扉页上洋洋洒洒的草书写着“逸之拜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