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隋唐:帝女红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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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隋唐:帝女红兮-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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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众宫人离开后,独孤皇后亲自帮杨广解下披风,心疼地道:“阿麼怎地不好生照顾自己,瞧这身衣袍,竟是一块皮草也未有。”

  杨广自小就有个习惯,所穿之衣从不用皮草,使得独孤皇后一直十分不解。

  杨广不以为意地随母亲坐下,一改方才的阴郁,对独孤皇后温声道:“母后,孩儿自小身子甚是强健,不需那些繁琐之物,况母后和父皇一再教导孩儿,君子当节俭,最忌奢华。”

  独孤皇后见儿子如此明理,欣慰一笑,拉着杨广的手道:“阿麼向来深得我心,比你兄还要识大体。”

  杨广听母亲如此说,心中虽是欣喜,却道:“母后,大哥文武兼修,对母后父皇更是敬孝,怎是孩儿能比?”

  独孤皇后开怀一笑,慈爱地看着眼前的杨广,就在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母后定是怪孩儿今日未来请安,竟对二弟说起孩儿不是来了。”

  随着话音,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懒洋洋地立于门口,那人一身墨绿长袍,腰间束着耀眼金丝腰带,仔细看来那腰带上还嵌有几颗流光闪烁的宝石,再加上男子神色俊美之中带有几分轻狂,轻狂之中又见几分懒散,使得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个耀眼的发光体一般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大哥!”杨广见到站在门口的杨勇,立刻起身相迎。

  “好小子,竟是快跟为兄一般高了。”杨勇懒懒地拍了一下杨广的肩膀。

  “勇儿,莫怪母后说你,看你身为太子像个什么样子,明日便是你父皇登基大典,莫要给你父皇丢了颜面才是。”独孤皇后嘴里虽对杨勇严厉,却也难掩对大儿子的喜爱。

  杨勇知母亲素来严厉,懒散的态度有所收敛,慢吞吞地走到独孤皇后身前给独孤皇后行了个大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母后今日美甚,父皇若是见了想是极为欢喜。”

  独孤皇后听儿子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发窘,但这个儿子言语轻狂惯了,能说出此话也不会让人多惊讶,笑骂道:“逆子,竟敢调侃母后。”

  杨勇面上的笑意不减,看了一眼杨广,道:“二弟以为为兄之言可对?”

  杨广神色不定地看着自己大哥,甫一对上杨勇的双眸,隐约觉察到眼前的大哥似乎变得越来越另人难以捉摸了。

  杨广微微一笑,道:“母后,大哥所言甚是,孩子也是做如此想,未想大哥先讲出口。”

  杨勇这时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一年多未曾见面的弟弟,懒散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杨广在军中之事杨勇也略有耳闻,都道杨广少年英雄,丝毫没有王孙公子的骄奢之气,在军中呼声很高。

  今日见杨广稚气已脱,器宇不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使得杨勇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二弟,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不是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崇拜地叫自己“阿兄”的孩童了。

  就在杨勇陷入沉思之中时,听到独孤皇后问道:“勇儿,阿祗何在?”

  杨广一听母亲提起三弟,神色一动,道:“怎么我返宫也未见三弟?”

  杨勇轻抚额头,有些无奈地道:“二弟,近来三弟不知有何机遇,小小年纪开始参禅悟道了,为兄也是无法。”

  杨广看看独孤皇后,却见独孤皇后微皱了下眉头,淡淡地道:“阿麼莫听你大哥胡言,阿祗只是近来多读些经书,闲时多去寺庙为我和你父皇祈福罢了。”

  独孤皇后虽如此说,杨广却觉得事情似乎另有隐情,这时,杨勇不经意地给杨广使了个眼色,杨广收到杨勇的暗示,知道此事大哥自会对自己说明,也不再追问。

  “母后,我来此前听闻今日家宴设于母后处,可要孩儿备些歌舞以助兴?”杨勇转移话题道。

  独孤皇后摆了下手,道:“不可,你父皇不喜铺张,既是家宴,简朴为好。”说罢,独孤皇后又沉吟道:“着人命你三弟前来赴宴,莫惹你父皇不快。”

  杨勇一听,抚额轻叹:“母后,三弟心中郁结难以纾解,即便赴宴亦会徒增变数。”

  独孤皇后听罢,皱眉不语,此番情境看在杨广眼中,心里的疑惑更加大了。

  “母后,不若我去见三弟,三弟自小最是听孩儿所言。”杨广暗自琢磨了一会,大抵也知道杨俊为何闭门不出。

  独孤皇后抬头看看杨广,刚想说什么,杨勇就抚掌道:“二弟所言极是,为兄也是忘了,二弟既归,三弟能不为所动,就如二弟所言,为兄与二弟一同前去。”

  兄弟二人离开甘露殿,并肩走在往杨俊寝宫的途中,层层殿宇之中已灯火阑珊,提着宫灯的宫女纤弱地走在前面引路,后面亦跟随着一众宫卫,却是刻意与兄弟二人拉开了些距离。

  杨广毕竟年幼,身量比之杨勇矮了半个头,许久没有与大哥独处,杨广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杨勇背负着双手,宽大的衣袍迤逦着还不是很浓的夜色,好似闲庭漫步一般,嘴角犹自带着一丝疏懒的笑意,腰间的配饰随着脚步的移动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

  杨广稍稍慢了杨勇小半步,步履却是十分强健,白色的斗篷被晚风吹得沙沙做响,杨广见杨勇没说话,自己也闭口不语,感受着兄弟间许久不曾有过的亲近与静谧,亦感受着大兴宫傍晚的凉意,竟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就在杨广嗅着花香的气息心神大畅之时,杨勇慢悠悠地开口道:“二弟,三弟与阐儿自*好你知之甚详吧?”

  杨勇的这句话一出口,杨广便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沉默了半晌,叹息道:“阐儿与阿姐如何安置大哥可知?”

  杨勇脚步稍稍一顿,沉声道:“父皇已封阿姐乐平公主,奈何阿姐对父皇积怨颇深,仍自称宣后,令父皇母后一直不郁。阐儿……你也知此子身子向来不甚健朗,现已卧病于床榻,想是时日无多。”

  杨广皱着眉头,想起那个总是面色苍白外甥宇文阐,那个总是安静温顺得令人厌烦的孩子,想来也只有九岁,正好跟三弟杨俊同龄,宇文阐一见到自己和杨勇便吓得只打颤,只跟杨俊脾气甚为相投。

  “想必阿姐心中定是甚为难过,阐儿不过九岁孩童,向来极为温顺。”杨广略带嘲讽地说道。

  杨勇听了,低低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杨广,道:“二弟所言甚是,阐儿向来温顺,然不温顺又能如何?废帝岂能安享太平否?”

  杨勇一缕变幻莫测的眸光一闪而过,使得杨广心里一惊。

  人都道杨勇性喜奢华,生*荡不羁,杨广却是知道,大哥早年也曾在军中历练,杀伐果敢,艰苦而不惧,因而,在杨广心中从来就没忽视过这个大哥。

  “大哥是说……”杨广眸光一沉,在脑中一直盘桓的想法就要脱口而出。

  而就在这时,杨勇立即打断了杨广,恢复了一贯的懒散与漫不经心,道:“二弟心里明白就好,皇权霸业岂能妇人之仁,以后二弟铭记,天下是我杨家天下足矣。”

  听到杨勇最后一句话,杨广的心头一震,一股豪气油然而生,眼睛里似乎点燃一簇火苗,眸光竟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上几分。

  不知不觉中,儒子殿已经到了,这座儒子殿是未成年皇子的居所,杨坚的姬妾很少,之前因为一些缘由收了两个侍寝,如今已被封为妃子,想当然尔,杨广的兄弟也不是很多,除了大哥杨勇,三弟杨俊外,还有两个侍寝所出的四弟杨秀,五弟杨谅,这两个皇子还是孩子,一个七岁,另一个五岁而已。

  照理说杨广也只有十二岁,还未成年,理应居住在此处,但独孤皇后偏爱杨广,破例为杨广另觅了大兴宫东侧的神龙殿为居所,此事杨坚也不以为意,因此,杨广对儒子殿倒不是很熟悉。

  杨广看了一眼儒子殿的宫墙,只见宫墙之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上头的琉璃瓦也是斑驳不堪,只有上头的匾额还是簇新的,但这并不使得整个宫室显得颓败,相反的,反而有一股清幽的意味,倒是适合静思的好地方。

  正在杨广站在门口观察这座宫殿的时候,走在前头通报的宫女已经引来儒子殿的众人,一时间灯光如织,想是儒子殿所居主仆皆以到场,独不见杨俊的身影。

第2章 杨家天下
杨勇和杨广的到来,儒子殿上下不敢怠慢,杨秀和杨谅在众宫人的簇拥下给大哥和二哥请安,两个孩童神情肃穆地行了大礼之后,有些不安地看着两位兄长。

  杨勇没说话,挥手示意众人起身,杨广看着两位怯生生的幼弟,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不必多礼,你们自去准备赴宴便是。”

  杨秀与杨谅本来就是孩子,平时与杨勇和杨广相见的机会很少,见杨勇和杨广站在那里被众宫卫簇拥着,没来由地带着一股威严气势,两个孩子也不敢多言,被宫人带着回各自寝殿。

  杨俊的居所在儒子殿的修竹居,是这座儒子殿正中的宫室,园内种着许多竹子,幽静非常,杨勇和杨广一踏入门廊,一股清凉的气息使人精神为之一震。

  杨勇扭头看看杨广,笑道:“二弟,你看三弟的居所,可像座寺庙否?”

  杨广也笑了一下,道:“三弟素来喜静,小小年纪也是难得。”

  杨勇摇摇头,故作无奈道:“还道三弟小小年纪,二弟今年也不过十二,然为兄却不敢当二弟孩童,怎地吾家阿弟都不若常人家孩童,小小年纪便自有主见,常令为兄汗颜。”

  杨广看看杨勇道:“广素来以大哥为榜样?想是三弟亦然,大哥可有话讲?”

  杨勇抚额长叹:“为兄无话可言。”

  就在这时,带路的宫人对二人道:“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三皇子正于佛堂礼佛,已有半日未出,三皇子入内之前命人不得打扰,老奴未敢通报,还请二位殿下恕罪。”

  杨勇和杨广对视一眼,挥退宫人,二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随着房门的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弱的背影,只见那一身灰色衣袍的少年跪坐在一个蒲团上,像一尊石像般盯着一尊玉雕的佛像,佛像两旁的素色宫灯也是静静地亮着,使得灰衣少年的身影斜斜静止于地面上。

  那少年听得房门被推开,依旧动也没动,好似周遭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一般,兀自盯着佛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杨勇似笑非笑地看看灰衣少年,眼中似有无奈,道:“三弟,两位兄长前来探你也是不理么?”

  灰衣少年身形移动,旋即一扭头,一张犹带稚气的清秀脸孔现出几分复杂的情绪,盯着站在门口的杨广默然不语,可心中的激动却是掩藏不住的。

  杨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三弟,唤了一声:“阿弟不喜二哥前来?”

  灰衣少年看着二哥的笑容,又看看在一旁背着手目光懒散地瞟着自己的大哥,面上似有惭色,正要站起身,无奈跪坐得太久,还没站起来就又要跪坐下去。

  杨广手快,一个箭步窜过去就把杨俊扶住,而杨勇也拖着懒散的步子走了过来,拍拍杨俊的头道:“吾家阿弟甚是虔诚,想必佛主定会佑得三弟娶得美娇娘。”

  杨俊脸色一红,急道:“大哥莫在佛主之前妄言。”说完,重新抬头看着杨广,有些难为情地道:“二哥莫怪为弟,为弟不知二哥今日于军中归来。”

  杨广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也拿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再一看杨勇,已然懒洋洋地半卧下来,眯着眼睛看着两个弟弟,那样子不由得令人心中也是一松。

  杨俊在二位哥哥的注视下显得有几分拘谨,再加上近几日一直居于修竹居佛堂,有时三餐都忘了吃,更别说整理仪容了,不用想就知道自己此刻在兄长面前非常失礼。

  杨广看着杨俊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好的样子,使劲拍了一下杨俊的肩膀,皱眉道:“阿弟,可有何心事要对我和大哥讲,此处没有外人,阿弟尽言就是。”

  杨俊一听,神色一黯,有些萎靡地坐在蒲团上,哑着嗓子道:“阐儿将不久于人世矣,奈何阿姐和父皇都不准我探望,我心痛煞。”

  杨勇闭上眼没搭话,杨广也在一旁沉默不语,杨俊顿了一下道:“那日听阿姐所言,阐儿是被父皇所逼,才会至此,果真如阿姐所言否?”

  杨广被杨俊这么一问,立刻想起刚才在途中大哥所说的话,皱眉看看杨俊,眸中若有所思。

  兄弟三人心思各异地沉默了半晌,杨勇缓缓睁开眼睛,看看杨俊,问道:“三弟,若父皇不为帝,阐儿来日将我杨家上下至于死地,你心安否?”

  杨俊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勇,急道:“阐儿定不会如此,父皇是阐儿外公,我们皆为阐儿血脉至亲,况……阐儿生性良善,怎会如此?”

  杨勇抚额摇头,重新闭上眼睛,叹道:“稚子!”

  杨俊见大哥如此说自己,无助地看着杨广,似乎想让二哥为自己说几句话。

  杨广眸光一沉,冷声道:“阿弟知阐儿之心,可知阐儿来日之心,可知阐儿之外众人之心?父皇若不为帝,来日阐儿置我杨家于死地,三弟焉能安心礼佛?”

  杨广的话使杨俊的脸色更为苍白了,闭目不语的杨勇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宛若睡着了一般。

  兄弟三人又是一阵沉默,杨俊的神色变幻莫测,似乎在心里琢磨着大哥和二哥的话。

  宫室之内,三个兄弟,或坐或卧,神态各异,殿内的香火气息和兄弟三人间流动着的心思使得殿内宛若静止一般。

  就在此时,就听门外一个太监的声音道:“三位殿下,皇后命老臣前来迎三位殿下前去赴宴。”

  杨广和杨勇偕同杨俊赶往甘露殿内,两个庶出的皇子和杨坚的两个妃子已经到了,除了两个妃子外,还有两名公主,分别在两个妃子身侧,仰起脸好奇地看着这三个难得一见的哥哥。

  杨坚还没到,独孤皇后端庄地坐于上首,见杨俊被杨勇和杨广带来了杨俊,面上一柔,道:“勇儿,广儿,俊儿,快快入坐,你们父皇即刻就到。”

  杨勇带着两个弟弟给母后见了礼,三人便入了坐席,三人坐席皆为上首,除杨勇独一桌外,杨广和杨俊坐于一席,再往下杨秀和杨谅一席,两位妃子尉迟氏和刘氏分别带着一个小公主,神色谦恭地坐于下首。

  待杨勇兄弟落座后,只听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室内众人皆起身行礼,杨坚一身素色常服神态自若地走进来,扫了一眼一众儿女,便把目光投向独孤皇后,伸手扶起独孤皇后,携着独孤皇后道:“今日家宴,不必多礼。”

  杨坚虽已四十,面上看也不过三十出头,皇子中与长子杨勇长得最为神似,却不似杨勇那般懒散华丽,眉宇间略显阴沉,使人通常看不分明他的喜怒。

  众人落座之后,独孤皇后见杨坚脸上的紧绷神色还未退去,在旁温声道:“陛下,可是近来国事繁忙?”

  杨坚这才缓了神色,不甚介意地道:“今日家宴,不提也罢。”说完,目光投向已经换了一身白色长袍的杨广,道:“广儿在军中日渐成熟,为父甚喜。”

  杨广连忙行礼道:“孩儿年幼,军中之事还要向诸位老将军学习。”

  独孤皇后一听,轻簇眉头,道:“陛下,广儿自幼军中苦煞,今次归朝,理应修养时日,与勇儿一同研习兵法武艺辅国之道,他日以辅佐陛下为陛下分忧。”

  杨坚抚须点头道:“皇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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