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隋唐:帝女红兮- 第70部分

　　他这几日光是想着怎么堤防豳风，今日才发觉，这位神仙大人如今的的确确成了落难的小娃娃，意识到这一点，凤珏感到胸口甚为舒畅，若他料得没错，豳风此时定是无法返回他老巢，那么，以后的日子，豳风就一直是他的弟弟小风，想到这，凤珏强忍着笑意捂着肚子推门而出。

　　凤珏想仰天长啸，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恶趣味，当他哼着小调美滋滋地想找红兮显摆他颇有前景的未来日子而来到红兮房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被精心打扮得美得那么不真实的红兮。

　　可以说，在凤珏的心里，红兮一直会是那个一直与他玩耍的小女娃，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千年岁月之后，那个他心中的小娃娃会变成一个这样的少女，可想，凤珏的惊讶自然会比翠微等人要复杂许多。

　　“凤珏，今日宫宴不比寻常，你留在府中好生照顾小风吧。”红兮见凤珏对翠微的喝斥充耳不闻，生怕这二人斗嘴，对着愣愣地盯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凤珏说道。

　　凤珏听到红兮对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他感到胸口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狂跳，好似被谁在揪起使劲捏住了似的，他记得他浴火重生的时候也没这会来得炙热，这究竟是怎么了？

　　“哦，凤珏知道了！”凤珏一张口才发觉，他的声音竟不受控制变成的男子的低音，赶紧闭上嘴，垂下头，心里的烦恼又生出了一箩筐，匆匆跟红兮道了声别，再一次逃向后院。

　　今晚宫宴，红兮要面对的事情实在太多，故而，红兮也就没有理会匆忙逃窜的凤珏，在那两名宫女为她打点好之后，便坐上独孤皇后派人来接她入宫的马车，在暮色中入了大兴宫。

　　今日乃是杨广凯旋而归的日子，恰逢年关将至，入了宫红兮才发现，她几日没来，这宫内已焕然一新，处处透着节日的喜气，然而，红兮看着这处处可闻的喜庆气息，好不容易在萧不允那里调整好的心绪又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当红兮下了马车，随着宫人走向一条她不甚熟悉的路径时，更是发现，原来几日的光景，这座幽深的宫殿便生出了这许多变化，看来独孤皇后已然移居到新的寝殿了。

　　皇后的新宫殿名为长兴殿，东临隋帝的御书房，西面则是红兮那日驻足的梅林，可以说无论从景致还是位置都比甘露殿好上许多，也华丽不少，而且，红兮在翠微那得知，长兴殿修建之前，那里还是前朝皇后今朝乐平公主杨丽华的寝宫。

　　想到这一点，又恰逢走到了梅林旁，红兮不免又想起那日在梅林遇到杨丽华时的情形，那一日杨丽华好似受了什么刺激，难道说与独孤皇后迁居新宫有关么？

　　杨丽华的事情，独孤皇后很少在红兮面前提及，其实，红兮一直觉得，独孤皇后对自己这么好，是把她看成了别人，而且红兮一直觉得这个别人就是杨丽华。

　　那日红兮见到杨丽华那副疯癫的样子之后，心里一直在想，若是把独孤皇后与杨丽华换做是自己和母后，又将会是何种情形呢？自己与母后也会这般水火不容，固守着自己的立场不肯向对方低头吗？

　　“老奴参见小王妃！请小王妃大安！”

　　听到小王妃这个称呼，红兮猛地抬起头，看到独孤皇后身边的总管太监王福生眉开眼笑地自前方迎了上来，他本就有些肥胖，今日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欢喜成这副样子，只见他那白胖的脸几乎笑成了一个大包子，直让红兮方才的想法生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总管多礼了，兮儿正要前去拜见皇后，总管这是……？”红兮见他殷勤迎上来问安，看样子像在此等候多时了。

　　“老奴正是前来迎小王妃的，方才皇后临时有事往别处去了，皇后怕小王妃在殿中空等，故而让老奴迎候您往紫云阁，今日宫宴就设于那里，小王妃可在那里先行休息。”王福生一口一个小王妃的，叫得红兮极为不自在，但红兮转念一想，平日里王福生也是这般叫她的，怎么觉得今日格外刺耳呢？莫不是因为杨广回来的缘故？

　　“有劳王总管了。”红兮对这个安排反而觉得庆幸，此时若是真与独孤皇后叙话，她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独孤皇后今日说话必定句句不离杨广。

　　王福生将红兮安排在紫云阁的偏殿后便匆忙地离开了，红兮一踏入这紫云阁便看出这里也变化了不少，以往紫云阁虽是大摆宫宴的地方，却一直保持着素淡简洁的风格，有些严谨有余热闹不足。

　　而今日，红兮发现这紫云阁内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非但室内和厅堂多了许多华贵的器物，更是在大厅拓宽了中场，两侧还放置了多种乐器，恐是多半是为今日的欢宴所准备的，可见独孤皇后对今日的宴会有多么重视。

　　“小公主，你听，好像有琴声？”

　　听翠微这一提醒，红兮也隐隐听到在隔壁似乎有琴声传来，声音虽是不大，却能听出这弹琴之人的功底很是不错，奇怪的是曲子原本很喜庆的，却被弹奏之人弹出了一股悲伤的韵味来，听起来胸口闷闷的。

　　“恐是琴师后殿排练歌舞吧。”红兮虽是这么说，却又有些奇怪，若是宫外请来的琴师在此做表演，又怎么会此刻还在排练，此地怎么可能让人随便休憩呢。

　　“小公主，我们去看看可好？反正宴会还要过些时候才会开始。”翠微见这殿内几乎除了宫婢之外再无旁人，胆子就大了起来，一脸好奇地拉着红兮去看看歌舞排练。

　　红兮本觉得不是特别妥当，可是却想看看这弹琴之人倒是是谁，为何要把一首喜庆的曲子弹奏得这般凄凉，莫不是她心里很悲伤么？

　　说起来这宫里有这样的热闹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而且那些助兴的歌舞极其表演都是杨勇一手安排的，也就是在这时，那位太子殿下为众位大臣广为称道，因为这位太子殿下的生活质量和品位在大兴城内绝对时数一数二的。

　　若是这个弹琴之人在晚宴上这般凑曲，十有*会触怒众人，此刻能劝劝她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红兮与翠微一同循着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鸣奏的乐曲，红兮和翠微来到了紫云阁的*，逐渐地，红兮还听到了在乐曲声中还夹杂着低声的谈话，听起来像是两个女子。

　　“我们这般闯入不大好吧？”终于找到了那个琴声出自哪个房间，红兮站在犹豫了。

　　“怎么会？以小公主的身份来看这些人，倒是她们的福气。”翠微满不在乎地推来门，拉着红兮便踏入了屋内。

　　由于红兮和翠微来得突然，进了门之后，屋中琴声一下子就断了，继而，在屋子中央翩翩起舞的女子也停下了舞步，一脸惊惧地转头看向门口。

　　红兮原是打算看看这弹琴之人是谁，可那个跳舞的女子猛地一回头，却是让红兮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是陈娉么？

第102章　后院姐妹花
“陈娉？！”

　　红兮一眼就认出了陈娉，一时间竟忘了陈娉并不认得现在的她，当她将陈娉的名字脱口而出时，看到陈娉讶异地看着她，红兮才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小错误。

　　陈娉的样貌与四年前比起来没有多大变化，此时，陈娉用那双鹿儿一样柔和的眼睛正看着她，身上穿着金色舞衣，更显得她的身姿纤细非常。

　　红兮还注意到，今日陈娉还格外郑重地在额头上贴了花黄，配着她眼底那颗妖冶的泪痣，眼前这个陈朝的公主真可谓艳光四射，若是像方才那样翩翩起舞，说她是天女下凡也不为过。

　　红兮这么想着，却不知陈娉也在打量着她，而且，陈娉的想法几乎与红兮一样，作为一个美貌女子陈娉被人称赞得习惯了，自然知道自己的美在何处，可她今日还是为眼前这个贵气逼人的少女给惊住了，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为何她认识自己而自己却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你认得我？”当陈娉看到红兮额头上的凤鸟印记，她心里终于有了计较。

　　面对陈娉的质疑，红兮垂下眼帘顿了一下，就在红兮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在陈娉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银白色衣裙的女子，这个女子红兮就更是印象深刻了，因为她正是四年前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素衣女子蔡婉卿。

　　原来方才那琴声就是蔡婉卿弹奏出来，可是这二人怎么也算是后陈的贵女，怎会沦落得做起舞姬来了？

　　“区区婢子，见到晋王妃竟是不懂礼数么？”翠微见红兮叫了陈娉的名字，心里虽然有点狐疑，但看她们一个像是舞姬，一个像是琴师，竟然对着红兮不施礼，不禁有些不悦。

　　翠微的话音刚落，陈娉的脸色就白了，而蔡婉卿则是皱起眉头重新打量了一番红兮，眼中也满是复杂的情绪。

　　“翠微不得无礼。”红兮虽不知四年前陈娉与杨广有着什么样的缘分，但看陈娉一听到翠微的话便变了脸色，眼中亦是流露出若有若无的错愕，不禁想起那时杨广抱着陈娉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来由有些憋闷。

　　“你是晋王妃？”陈娉盯着红兮看了好一会，最红激动地走过来抓住红兮的衣袖，难以置信地问道。

　　翠微见陈娉抓住的红兮的衣袖，赶紧试图阻止陈娉的行为，却被红兮用眼神拦住了。

　　“切莫听婢子胡言，小女萧红兮，乃莒国公之妹，若是兮儿没猜错，这位姐姐是陈后主之妹可对？”红兮刻意将陈后主放轻了语气，怕触动这二人心弦。

　　红兮这四年来经常出入皇宫，却并未听说陈娉与蔡婉卿在大兴宫的消息，据说四年前后陈的那些公主们并未与宫里有什么牵扯，恐怕这其中是因为独孤皇后的缘故吧。

　　听了红兮的自我介绍，陈娉这才意识到她的失态，赶紧松开红兮的衣袖，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对着红兮致歉道：“是陈娉失礼了，还请萧家小姐莫要放在心上，陈娉的确是陈叔宝之妹，这位是陈娉的姐姐蔡婉卿，今日我二人入宫是为今日宫宴助兴的。现下宴会还未开始，我们二人在此熟悉一下曲目，不想惊扰了萧小姐，真是失礼了。”

　　陈娉显然是心绪还没有平复，说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而蔡婉卿则是一直站在陈娉身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红兮，一句话也没说。

　　红兮没想到今日在此处会遇到这二人，相隔四年，西梁也亡了，可她们却又在这大兴宫中这般遇到了，难道说她们还有牵扯不尽的缘分么？

　　“陈姐姐多礼了，是我们冒然闯入，失礼的是红兮才对。对了，方才弹琴之人可是这位蔡姐姐？”红兮被蔡婉卿看得颇为不自在，把话题引到了蔡婉卿的身上。

　　“早就听闻萧家小姐风姿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方才弹琴之人正是婉卿，敢问萧小姐有何见教？”蔡婉卿柔声细语地开了口，虽是声音温柔和煦，可话里倒是带着一股讥诮意味，甚至，红兮能感受到一股隐约的敌意。

　　“见教不敢当，红兮只是好奇蔡姐姐弹奏的喜乐中暗含感伤，这才寻来。”当红兮知道这弹琴之人是蔡婉卿，也就明白了她为何把喜庆的乐曲弹奏得这般悲伤，想是她对亡国之恨犹在耿耿于怀吧。

　　“看来萧小姐亦是个中高手，今日得以巧遇，可否指点婉卿一二呢？”

　　蔡婉卿笑吟吟地看着红兮，而陈娉则是沉默了下来，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以蔡姐姐的琴艺，自是不需红兮指点，不过，今日蔡姐姐既是来助兴就不要违背助兴之初衷最好。”

　　红兮本着来时的想法，点了一下蔡婉卿，至于她呆会想怎么做，红兮就不想干涉了，看来今日这二人在宴会上的演出是早就准备好的了，而且，十有*是陈叔宝意思，因为红兮前一阵听萧不允说起过，这位陈后主想让隋帝给他个一官半职。

　　想到那位陈叔宝，红兮不免又想起了阿兄，比起陈娉她何其有幸，若是阿兄如陈叔宝一般，自己是否就是这宴会上跳舞助兴之人呢？

　　“不打扰二位排练了，红兮告辞。”

　　红兮见蔡婉卿听了她的话含笑不语，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再一看陈娉失魂落魄地犹在盯着自己看，看来自己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萧小姐且慢！”

　　就在红兮与翠微要离开之际，陈娉却是突然叫住了红兮，迤逦着长长的舞衣赶到门口，目光闪烁地看着红兮道：“萧小姐，晋王他……可好？”

　　陈娉突然冒出了这句话，非但把红兮搞得一愣，就连蔡婉卿也是皱着眉头给陈娉使了个颜色，然后连忙也赶过来，扯住陈娉的衣袖，对红兮莞尔一笑，道：“萧小姐许是不知，是晋王当年带着我们入得大兴城的一路上对我姐妹颇为照顾，故而有此一问。”

　　她们说得这件事红兮岂会不知，蔡婉卿说得倒是不假，杨广那时看起来对陈娉倒是很关照呢，恐怕当年自己看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那么陈娉对杨广的情愫可谓很是复杂啊。

　　“这个，红兮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晋王殿下今日回城便被帝后迎入宫中，红兮一直在王府未曾得见。”

　　不知怎地，当红兮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杨广提前归来闯入她寝室的情形，红兮虽是不谙情事的少女，可这男女之事又岂会充耳不闻，那日杨广分明是把自己当做了……当做了别的女子，他会把自己当谁呢？他为何对别的女子这样呢？他对陈娉是否也是那般做过？

　　思及如此，红兮的脑中亦喜爱出现了许多陈娉与杨广互相拥吻的画面，心里竟是隐隐作痛起来，当年……当年呐……当年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被他们唤作哑妹。

　　带红兮和翠微离开后院，刚踏入与前厅相连的回廊，便看到前面已是灯火通明，一队队的宫人们穿梭在与紫云阁的廊庑和庭院之中，正在为晚宴做最后准备。

　　红兮不想就这么冒然入席，与翠微一同回到方才休憩的房间，然后着门口待命的宫人前去前院查探，看都有什么人已经入席了。

　　按照以往的情形，帝后总是在最后入席，故而红兮只要在帝后来之前入席便好，而且，红兮还寻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太子殿下杨勇总是帝后来之前先入场，红兮只要随着杨勇后面，时间往往是刚刚好。

　　“小公主，那个陈娉与那个姓蔡的女子今日怎会突然至此啊？这宫里又不是找不到人表演歌舞，以她们的身份在今日宴会歌舞助兴，好生奇怪啊。”翠微与红兮回到偏殿的房内，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自顾自地说道。

　　“这有何奇怪，以往在岁末之际，也不乏有人临时起兴，或吟诗或奏琴以助兴。”红兮说得是事实，可是，红兮却故意忽略了，这其中并没有任何一位女子。

　　“可翠微就是奇怪啊，她们早不出来助兴晚不出来助兴，偏偏在晋王归来的宴上表演，而且那个陈娉还装扮得那样花俏，依我看倒是别有用心啊。”

　　翠微一想起方才初见陈娉的经验，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说实话，那陈娉虽不及自家小公主美貌，却自有一番风韵，想必男子看了定会比自己更为*，若是晋王看了她，会不会生出别的想法呢？

　　而且，让翠微更加担忧的是，她的小公主似乎对这位晋王殿下一点也不上心，换个角度讲，自家小公主虽是美貌非常，可毕竟是个小小少女，与那个风韵十足的陈娉相比……

　　翠微的话，红兮早就想到了，可是红兮心里所想毕竟与翠微不同，虽然红兮想起杨广与别的女子在一起，与别的女子亲昵，红兮的心里会觉得不舒服，但她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