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魇很可能只是一个病毒或者一段程序,和电脑病毒很相似,一旦进入主机就会不断的衍生出新的程序,直至最后破坏掉电脑。”龙慧黠小姐打了一个比喻,“你们怀疑这个梦魇就在你们三个当中,它也可能是我们中的一个。”
“很有可能,也就是说它可能是这里的每一个人。”我确认道,“我们把它看做是一种生物,一种喜欢偷窥别人生活的生物,它可以自由的编制梦境,并且以此为乐,或者说别人的梦境是它的食物来源,它以梦境为食。”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可即便知道这些也没有用,我们在它的掌控之中,除非我把你们都杀了,才能知道到底谁才是哪个怪物。”嫦娥疯狂地说道。
啪!
会议室的门被反锁了,报警器在不停地响着,这是基地遭受重大损毁的时候才会发出的。
“这是基地的应急措施,一旦发现入侵的话就会执行清除程序,在五分钟内你们所在的会议室就会被毒气弥漫,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才是梦魇。”嫦娥恨恨地说道,“你不是喜欢玩么?我们就来个同归于尽好了。”
“嫦娥,你冷静下来,你会害死我们大家的。”我惊慌道。
“是啊,嫦娥,你这样会害死无辜的人的。”娜塔莉劝说道,“安吉拉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你们不过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人物罢了,为了除掉梦魇,我必须这么做,在梦境里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嫦娥杀气十足地说道。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伊莎贝拉冷静地说道,“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选择这样,阻止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梦魇。”
“是的,我同意。”龙慧黠小姐赞同道。
“你们都陪她一起疯么?”我惊讶道,“至少把安吉拉放出去再说,你们别这么冷酷好不好?”
“是啊,小孩子是无辜的。”瓦伦婷女士恳求道,“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可小安洁并没有过错啊。”
“不用。”安吉拉轻声说道。
然后她用手一指警报声停了下来,屋内弥漫的烟雾也散了开去,我们这才想起来安吉拉和嫦娥一样是可以操控电子设备的,在梦境里她有着同样的能力。
“李小姐!”嫦娥大叫道。
一直沉默的如月手持光剑朝着安吉拉扑了过去,长剑直直的刺向安吉拉的前胸,躲闪不及的小女孩露出骇然的表情。
“孙亚茹!”嫦娥继续大叫道。
李如月在剑尖即将触及安吉拉的那一瞬间突然收手,一个转向刺入孙亚茹的前胸,这一连串的事件都在瞬间完成,光剑刺入孙亚茹的前胸,并没有鲜血飞溅,只是孙亚茹的身体慢慢的变淡,一脸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们很聪明,我还会回来的。”这是孙亚茹消失前留下的一句话。
……
会议室里,大屏幕上轮流出现我们这些人的表情,这些都是在刚才那起突发事件中我们的脸部特写表情。
“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观察你们脸部的微表情,抓取你们的每一个瞬间来判断你们是否是梦魇。”嫦娥介绍道,“当我们三个再次看到安吉拉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没有结束,于是在会议室里我们假装争吵造成混乱的局面,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人的反应。”
“这点我想到了,可你们怎么排除你们自己不是梦魇呢?”龙慧黠小姐疑问道。
“因为我们三个都看到了安吉拉,安吉拉是因为想要提醒我们这是梦境才出现的,她不会出现在梦魇面前。”嫦娥解释道,“他们两个是一起看到安吉拉的,可以互相证明,而我自己知道我不是梦魇,于是我们做了这个局,在如月小姐把剑刺向安吉拉的时候孙亚茹的脸部有一个微小的动作。”
大屏幕上播放着刚才孙亚茹的脸部表情,用慢放才能看清楚那个动作,她的嘴角略微上翘。
“这是一种得意的表现,她在看这场游戏,根本没有关心安吉拉的死活。”嫦娥叙说道,“我们这样做只能稍微伤害到它,还没有摆脱掉它,这个梦境远没有结束。”
“我们需要帮助。”我对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我们只是幻想出来的人物,你会相信我们的判断么?”伊莎贝拉疑问道,“而且你们一旦走出了梦境我们这些人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们?”
……
面对伊莎贝拉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的确,这些人没有理由帮助我们,他们和我们的关系很复杂,虽然只是我们记忆里映射出的人物,可在这个梦境里却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他们不是我们思想的附庸,而是真实的个体。
当我们离开梦境的时候,他们也就会随之消失,就像是拔掉了电脑电源之后游戏人物就会消失,没有存档的可能。
“这是一个梦境,我们都是梦魇的玩物,以你高傲的性格会甘愿作为梦魇的帮凶么?”我寻找着突破口。
“伊莎贝拉是逗你呢。”了解伊莎贝拉的娜塔莉轻笑道,“我们会帮你们的,虽然只是一个副本,可我们却拥有正身的记忆,作为一个团队我们应该一起面对困难。”
“你们面对的问题是找不到基准,也就是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进入梦境的。”龙慧黠分析道,“我有两个提议,一个是继续找基准点,另一个就是自己创造梦境,把梦魇引入你们的梦境然而杀死它,这样这个梦境就自然消散了。”
“我们自己的梦境?”
“是的,你们现在处在梦魇编制的梦境里,在这里它可以幻化成任何人,它掌控着一切,可在你们自己的梦境里,那是你们熟悉的环境,你们自己掌控,那时你们就可以很顺利的找到梦魇,并且在梦境里杀死它。”龙慧黠小姐解释道。
不愧是我们的龙慧黠小姐,特工小姐和调查员小姐的完美结合体,地球上最可怕的人之一,她的提议不仅治标而且治本,杀了梦魇我们就解脱了。
“我们三个独自行动么?”我请教道。
“你们三个一起行动,这样成功率会大很多,当然一旦采用某个人的梦境其他的人只能辅助而不能主导。”伊莎贝拉提醒道,“就像钓鱼放置鱼饵一样,不仅要把梦魇吸引过来,还要在梦里创造一种困境,就是鱼钩,要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我们三个对于这个提议很赞同,下面就是采用谁的梦境的问题,这个梦境不仅要把梦魇引过来,还要布置陷阱把它杀死。
我们三个坐在会议室思索着该如何造梦才能达到预定的效果,当然这些梦境只能在脑海里不能彼此谈论,因为一旦被梦魇知道我们要造的梦境它就会有防备,最后我们决定先用李如月的梦境。
我们两个牵着李如月的手,进入了李如月的梦境。
……
“啊,这里是哪里?”我惊叫道。
迎面刺过来的是一杆长枪,那闪着寒光的枪尖让我知道一旦被刺中后果不堪设想,我慌忙朝后仰去,滚身落马,斜刺里一把长刀砍了过来,我只好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就这样还被来来往往的士兵践踏了几脚。
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没人的区域爬起来,举目观瞧。
这里是一个古战场,两方士兵正在混战,一方穿着黑甲,一个穿着白甲。整个战场不知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方位,只能捡起一把断刀迎战扑过来的敌方士兵,真是一个摸不清头脑的乱战。
天上一片昏暗,没有日光,我已经不停的厮杀了很久很久,几天或者几个月,身上的盔甲早就破烂不堪,神情非常疲惫,那些被我杀死的士兵瞬间消失,新的士兵不停的涌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可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没有说和的余地,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是对精神的巨大折磨,就在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碰到了嫦娥。
她拿着一杆长枪被四五个围攻,她就比我有策略的多,枪法也好,我上前挡住一人,嫦娥挥枪刺死其他几人,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她的情形也不太好,我们背靠着背等着下一拨敌兵的到来。
“你来这里多久了?”嫦娥沙哑地问道。
“不知道,几天或者几个月吧!”我不确定地说道,“这种昏天黑地的日子根本记不住时间,你呢?”
“可能有几年了。”嫦娥疲惫不堪地说道。
“你有见到如月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询问道。
“这里是李小姐的梦境,我仔细考虑过她的梦境就是一盘棋,我们就是这盘棋上的棋子。”嫦娥分析道,“我们穿着黑甲,那么执黑子的一定是李小姐,所以白子……”
“白子就是梦魇。”我接着说道,“他们在进行对决,如月想要靠这种方式杀死梦魇,只要白子败了也就表示梦魇死掉了。”
“是的,很聪明的想法不是么?”嫦娥凄惨的笑道,“梦魇一旦身处局中就很难脱身,下面就看李小姐的棋艺了。”
我对如月的围棋水平很有信心,不过这也是她的缺点,就像很多年前一样,她的围棋很优雅很灵动很有艺术性,可在算计和厮杀方面就有些薄弱,这可能就是女孩子敏感的心思,只希望这次她能够狠下心来,大杀四方。
“我们能帮她什么?”
“尽可能的坚持下去吧!”
嫦娥说的没错,身为棋子身在盘中只有尽可能的坚持下去,不被对方吃掉,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我和嫦娥联手对敌,这样不像一个人对敌那么的狼狈,身后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让我有了安全感。
这样的时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们就这样不停的厮杀,有时候穿黑甲的多一些,有时候穿白甲的多一些,我和嫦娥也谈论战局,可实在看不出这场战斗的输赢,我们从疲惫不堪到麻木不堪,然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几年或者几十年过去了,我们早就记不清了,天空依旧是灰暗的,除了黑与白没有其他鲜亮的颜色,杀戮成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坚持着,互相的鼓励着。
终于有一天我们发现整个战场只剩下我们两个穿黑甲的,我们被包围着,这时候我们看到了李如月,她穿着黑色的盔甲,被敌方的人员押解着,脸上的神情坚定而从容。
“抱歉,这一场我们输了!”
……
在我们被杀死之后,我们回到了会议室里,三个人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沮丧。
“是我的过错,它找到了我下棋的弱点。”李如月检讨道,“我的杀戮之心还是不够,它可以模仿任何棋手的棋局。”
“没关系,至少我们尝试过了这种方法是可行的。”我安慰道,“我们可以按照这种方法来找到它的弱点,这样就能最终杀死它。”
“下一个轮到我了。”嫦娥慎重地说道,“你们记得在梦里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内,不要问为什么。”
我和李如月点头,这也是我们约定好的,每个人的梦境都是保密的,嫦娥要在梦里设置致命的陷阱。
下一刻,我们出现在一座城市里,这里和地球上的城市不同,因为它是血翼之城。
“啊,好漂亮啊!”如月抬头看着空中让人目眩神迷的霞光,赞叹道。
“这里就是嫦娥的老家,血翼之城,我曾经来过这里。”我神情恍惚的介绍道,“那种霞光是宇宙中的射线经过保护罩的反射形成的,这座城市就是一个星球,或者说是一个会移动的星球,也是血翼族的圣地。”
“会移动的星球?星球都是会移动的啊,地球还不停的转动呢。”李如月不解道。
“可地球没办法脱离自己的轨道移动,而血翼城就像是一艘巨型的飞船一样,可以在宇宙里穿行,当然它不能离开血翼星系,这是为了安全着想。”我解释道。
我很奇怪为什么知道这些,有关血翼城的记忆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我以前不曾有过的记忆。
我和如月走在血翼城的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和嫦娥外形相似的血翼族人,他们都有着一双美丽的血红羽翼,在空中飞翔,也可以在地上结伴行走,他们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我也不时的颔首致意。
“这就是外星球的生活么?”如月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是的,精神体的生活其实也很单调,拥有漫长的生命后有些人喜欢守候在母星过平淡的生活,有些人喜欢出外冒险,还有的喜欢做研究,当然这是对那些和平的种族来说的。”我叙说道,“对于邪恶的种族来说他们喜欢战争,喜欢奴役别人,喜欢抢那些资源星球,宇宙中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战争。”
“看来在任何地方都有美好的和黑暗的。”如月忧心道。
“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本来就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一样,去掉谁这个宇宙都不会完整了。”我说着一个在宇宙中被谈论了很久的论调,“当然善良总是被尊敬的。”
“那嫦娥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知道,我们静观其变好了。”
……
这里是血翼城,是嫦娥记忆里的血翼城,我们不知道嫦娥在哪里,只能在这里闲逛,顺便给李如月讲一些这里的典故。
血翼族在宇宙中有着很大的权利,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血翼脱落后会幻化成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后羿那里可以幻化成赤羽箭,在其他的人手里就能幻化成另外的武器。
这种精神类武器在宇宙中并不常见,这些武器在不同种族手里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比如破开空间,杀死巫妖,辨明虚幻等等,在宇宙中获得极大的欢迎。因此他们获得了很多人的友谊,比如地精一族和人马一族,他们都希望获得一定份额的血翼。
血翼族人在血翼脱落后一般都是上交到神殿的,而嫦娥作为血翼族的长老自然拥有极大的权利。
这是有利的一面,同时血翼族人也是那些邪恶势力窥伺的对象,他们希望奴役血翼族人成为自己的附庸,免费给自己提供血翼,这样就能够帮助他们称霸宇宙,一旦有血翼族人被其他邪恶种族俘获的话下场将是极其悲惨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血翼长成后被生生的拔掉,然后让它继续生长。
鉴于这种情况血翼族人在被俘前一般都选择自己消散,我对嫦娥的怀疑有一点就是当她被修真者俘获之后并没有选择自杀,当然对于几百万年时间才能长成的血翼而言,修真者并没有任何收获,可他们临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嫦娥而是把她冰封起来,在这点上我也十分的想不通。
这座血翼族的圣城最宏大的建筑就是神殿,也是存储血翼的地点,我们坐在神殿前的广场上,和一个血翼族人进行攀谈。
“嫦娥长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好奇地问。
“嫦娥长老?”那位血翼族少女诧异地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嫦娥长老,圣城内的长老我都认识的。”
“那么有没有叫做嫦娥的血翼族人呢?”我追问道。
“也没有。”少女肯定的回答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进到神殿里问长老们。”
我和如月都有些诧异,这个血翼族的少女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在嫦娥的记忆里血翼城里竟然没有关于嫦娥的故事,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嫦娥是一个化名,另外一个是嫦娥把自己从记忆里抹去了。
我可以确认嫦娥的确是血翼族人,她的体貌特征是掩盖不了的,那么是到地球上之后的化名么?
我们来到神殿内询问了长老们,我仔细描述了嫦娥的特点,她有一个叫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