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却觉得事情绝没这么简单,银行各方面安全措施还算到位,不可能随便起火,于是它产生了亲自调查的想法,兴许还能有所发现。
果然他看到了真相,银行后门的一个角落里搁着一空汽油瓶,平时从没人会放汽油瓶在那。再则电表盒都属铁盒,极不容易燃烧,但也烧得焦头烂额,可见是洒上汽油的原由。显然这不是电火自燃,而是一桩人为纵火案!而且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当天其中一个抢钱者。
想到这些,一直愁眉不展的文白立即笑逐颜开。立时飞速赶往张行长家,没多久就到了。他发现门没锁,推门疾步进屋,欣喜地急不可待想告诉张行长这个消息。可才走两步,霎时他惊愕地呆住了。只见行长夫人正抱住张行长嚎啕大哭,行长双目紧闭。行长夫人像垂死的猩猩发出惨厉哀号,你怎么这么傻啊!辞职…就…算了,何…必服毒呢?接着痛不欲绝地泪花如暴雨溅落…
秘密交易
王富抱憾西去,死时他没闭眼,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才四十岁的他,是家企业的老总,资产过千万,可癌症晚期就是有几亿也治不好啊!
他在床上瞪大双眼,微微动了动身子,声音干涩沙哑地留下最后一句遗言。我走后给我多烧点钱,让我在地下也潇洒潇洒。紧接着脸一侧断气了。
妻子儿子在床边嚎啕大哭,哭成泪人儿的妻子使力摆动他的身子,呜咽道,你起来呀,你起来呀!再不起来我不理你了。
儿子噙着泪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低沉地说,是我不争气,只知道败家财,还没能尽孝报答您,您怎么就走了!
当天医院确认死亡后,王富就被送到殡仪馆。一具镂金冰棺摆在大厅中央,周围坐一圈亲朋好友及公司员工。厅内音箱放着悲伤音乐,众人垂头不语,一种莫名的气氛笼罩着大家。
冰棺前的桌子上立着一框遗照,像中王富表情呆滞,目光灰暗无光。厅门口有一鼎道炉,专供烧冥钞,为实现父亲遗愿,儿子买了几大车冥钞,共二十万,派张秘书等人烧完。
众人默坐,转眼已到午夜。有人困意倦倦,正欲闭目打盹。却蓦地听见滋滋几声,只见棺盖正缓缓移动。众人惊愕地揉搓双眼,使劲拉开眼皮再看,依旧如此。不多久棺盖已全然移开,砰地一声坠地。吓得他们睡意全无,大惊失色,恐惧骤然摄住他们,脸上泛出煤的颜色,汗如雨下。
这时穿着寿衣的王富站起身抬脚跨出棺材,打个寒战说,好冷,你们想冻死我啊!
此时众人吓得怔怔愣住,哑口无言,张大嘴望着王富。
王富瞧见大伙的表情,伸个懒腰后嬉笑说,怎么,你们以为我是鬼?
妻子立时起身上前抱住王富,你终于肯醒了,还是怕我不理你吧!众人迟疑良久,才醒过神来。儿子意识到父亲没死,惊喜地问,医生不是确认您已经死了吗?怎么又……
王富哈哈大小,慢悠悠地说,多亏你听话,真烧了二十万给我,我装了几箱,提到阎王爷家送给他,他收了我的贿款,还敢不办事吗?当下就给我加了二十年。众人见王富是真活过来,大喜过望,刚才的余恐已然消逝。
自此,王富买寿的事像核裂变般在城里传开,起初还有许多人不相信,可后来越来越多人的实践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回魂活过来的人都说,我提着钱去阎王家时,他甭提多高兴了。眯着眼接过钱立时掏出生死薄随手勾画几笔。而且阎王诚实守信,明码标价,一万块一年,童叟无欺。
在所有人都相信这件事后,以后但凡得绝症者,再不去医院浪费钱,把钱省下来买冥钞,贿赂阎王换阳寿。打那以后,得绝症后不是担心医学水平治不了,而是担心有没有足够的钱,冥钞也随之涨价,直至涨得同人民币等价。
有钱人都不怕死了,但有些贫困人没足够钱买阳寿,只有眼睁睁看着富人交了钱复活。不过阎王后来对贫苦人群采取了优惠政策,分期付款。先在下面签张欠条,画上押,然后上来挣钱分期烧去。
二十年转瞬已过,王富的手民又到。这次他让儿子一口气烧了六百万,全送给了阎王。阎王看这笔生意大,喜不自胜,买六百送五十,一下加了六百五十年。
王富微笑洋溢开来,欣喜而归。如今公司资产已过亿,心想着自己可以长生不老,皇帝煞费苦心命人练仙丹,都终究未能圆梦,自己仅仅贿赂了一点钱就能实现,就乐呵呵朗声大笑起来。
时光如闪电般划过,五百年过去,王富一家人依旧活着,而且已经是二十六世同堂的大家族。家犹如皇宫般,王富坐在红木椅上,闭眼捋了捋雪白的山羊胡子,下面子孙满堂。
但他的记忆力变的极差,总是分不清子孙究竟谁是谁。浑身无力,干瘪瘪的身子动起来十分困难。视力近乎眼盲,不管远处近处,都是朦胧一片。味觉也退化了,再美味的山珍海味到他嘴里都索然无味。他像一个废人一样活着,于是他有了死的念头,他陆续尝试了绝食、服毒、上吊和用到自杀,却没一样管用,无奈中他悬赏一千公开求死。
上门帮他死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拿刀捅他,将身子捅成马蜂窝,可不一会伤口又自动愈合,完好无损。有的开卡车轧他,他果然被轧成一团乱泥,不过没多久又自动复原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死不掉。
这天晚上阎王托梦告诉他,你交了六百万,加送的五十年,就是六百五十年。我是非常讲信用的,收了钱,签了合同,画了押,就不能更改,想死等六百五十年到了再死吧……
吃草
小星实在难以接受现实,受不了大家的冷嘲热讽。软弱的自卑笼罩着他,出门会遭别人讥笑,所以他喜欢封闭自己。
他已十二岁,可才九十几公分,同学们大都一百多了,他是班上最矮的。通常站队和座位都在第一排,这点有许多同学羡慕,可他却宁愿坐最后一排,因为那代表着他最高,就像坐公汽也宁愿给全票一样。
所有人第一眼见他决不会相信他十二岁,一概满脸狐疑坚信只有七八岁。这也受有些人羡慕,看起来更年轻,可他宁愿老点。
他是梅县有名的“小布丁”,这个外号他当然也不会喜欢。
大人们喜欢逗他玩,他是大家的笑料。看到他大家总是忍俊不禁,咧嘴嬉笑。见一遍笑一遍,百笑不厌,所以后来有人伤心难过时就看他调节心情,立马由阴转晴。
常有大人开玩笑说,你是营养不良,现在的大鱼大肉都是人工养殖,没啥营养,野生的东西只剩草了,你应该去吃草,那才有营养哩!紧接着嘴角浮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小星听得涨红了脸,气堆到了嗓子眼上,恨恨地说,你才吃草呢!扭过身疾步离去,继而突然眼睛一亮,仿佛顿悟。天真的他深觉这话极有道理,何不尝试一下呢?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发生。
后来他果真试了,起初打算吃足球场的草,但却失望地发现那的草竟是人工塑料草。而后便去了西山,只见绿茫茫的草一望无垠,茂而密,高而绿。滔滔地如浪花般荡漾。
小星拍手笑了,迈着轻快的脚步喜不自胜,兴奋大叫,这可以吃多久了呀!乐颠颠地脚一蹬躺在地上,随手扯一把塞口中。谁料却索然无味,味同嚼蜡,极难下喉。
可转念一想,吃后会长高,受再大苦也值。于是闭目强嚼,幻想长高后,大家投来羡慕目光,心下涌起一阵暖意。吧唧吧唧嚼几口,此时仿佛草变得甘甜无比,愈嚼甜味愈浓,微笑咽下。不知过了多久,肚饱腹满,不觉已呼噜大睡。
当他醒来时,已是正晌光景。缓步回家,恰好赶上午饭。母亲取出碗筷,他却说不吃,母亲惊愕地张大嘴,急问,咋了?他揉搓双眼说,吃过了。母亲惊目圆瞪,没等母亲说话,小星进自己房锁上门。
往后每天如此,小星到西山吃草,回家后从不吃饭,见他不吃饭,母亲心里堵得慌。带他到医院检查,从精神科到内科,对身子做了全面检查,母亲揪着心等医生答复。诊断结果是他胃中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对发育极有帮助。听了医生的话,母亲立即笑逐颜开,心上一块巨石落地。
打那起,小星理直气壮地不吃饭。身子一个劲拉长,半年下来,已蹿到二米一。
小星而今却喜欢在外面转悠。成天一闲着就出去,俯视所有人,为以前的冷嘲热讽报仇。他垂头瞅瞅曾经笑他之人都矮矮在下,大喜过望,满脸堆笑。
众人抬头仰望昔日“小布丁”,脸色掠过一丝惊异之色。没多久关于小高长高的秘密就炸开锅,像核裂变般传播。
见小星都长这么高了,也想长高。于是自此梅县掀起吃草热潮,人一窝蜂全涌向西山。每天进餐时间那挤满密密匝匝的人,黑压压一片,全趴在地上吃草。这种方式逐渐流行,吃草的人愈来愈多。直到发展到全县人都只吃草而不吃饭了,县里所有餐馆随之倒闭,养殖户无奈放生全部牲口。
西山的草日渐稀疏。眼看吃不了多久了,以前的餐馆老板及养殖户发现商机,纷纷转行专业种植草场。农田全变成草地,站在地边,茫无边际,仿佛置身内蒙古大草原,只是没牲口。而且这儿气候适宜,雨水充沛,所以草更茂密旺盛。
有了专业种草户,当然也会有专业草餐馆。街面上一家家餐馆又复开业,主食及菜都是各式各样的草。有红草、蓝草、黑草、甜草、酸草、辣草等,菜也丰富多样,红烧草、水煮草……
转瞬半年已逝,梅县的人却越吃越矮,越矮越吃。身子每日渐缩,人均身高降为一米一。只有一个人却不知怎的仍在长高,就是小星。
如今小星已二米三,他焦急而懊恼。又变成了异类,梦想也与之前迥然相异:不是想长高,而是想变矮。于是他每天开始吃肉,抓回以前放生的牲口。一日三餐都是肉,羊肉、猪肉、狗肉等。他希望吃这些能变矮些,但结果却不如他所愿,他依然在长高,一直长到二米五。
他百思不得其解,拖着庞大的身躯荡在街上,暗自思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后来他终究还是未能想出答案。
不知何时流传出一种说法,那些放出去的牲口经过这段时间,竟已变成野生的,不知是真是假。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窃听
虎子接受了这光荣的的任务,虽然要冒风险,可风险愈大,回报也愈大。想到立功后的情景,心里美滋滋的甜。
义城有两家地下赌场,东场西场。暗地较劲,明着却和颜悦色。东场大当家金文浩,二当家亚亨。都是一把好手,混得有头有脸。西场第一把交椅残刀,骁勇善战,面凶神煞,令人望而生畏。
义城名之由来,是因为这里的人都义薄云天,甚至凡到此之人都会被这般义气感化。
那天东场大二当家商量后,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派虎子去西场当卧底,以便及时了解西场动向。
金文浩拍拍虎子肩膀一脸凝重地说,虎子啊!大哥是信任你才把这个艰巨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一定要好好完成,每天没人时发短信告诉我们新近消息,回来就升你为老三。
虎子眼神满怀感激,喜不自胜,眼里噙着泪花说,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弟牢记在心,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期望的。
说完转身离去,投西场。
而后令他们万万没料到的是虎子在西场节节高攀,不多久就坐上第三把交椅,虎子会变心吗?
还好金文浩与亚亨早有准备,悄悄在虎子腰肉嵌进一个微型窃听器。啥都听得到,随时监听虎子的言语。
事实上虎子发回的情报,他们早在窃听器中听得一清二楚。以及虎子一切日常生活,金文浩与亚亨是打那段时间开始喜欢窃听的,因为晚上传声器中经常传来女人的叫声。听虎子对她们的称呼,大概包括残刀的夫人、大情人、二情人、甚至女儿。于是金文浩与亚亨每天晚上的乐趣又多了一样,就是享受窃听器中的声音。那头声音清晰委婉,他们听得嘴角堆满狡黠的哂笑。
良久,终于传出一声响亮的音调,杨虎,事实俱在,不容抵赖,你认不认错。
嗯。声音微弱低沉,他们听出是虎子的声音。
我们查到这案子还有一个关键人物亚亨,你知道他在哪吗?那个声音逐渐高扬,盛气凌人。
他只是个老二,浩哥的跑腿,抓他干嘛!擒贼先擒王,抓住老大金文浩就行了,我知道金文浩在哪。只听见虎子竭力压低声音,语速渐快。
我们知道,但他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必须抓住他。传声器中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
噢,他住在长乐街63号三楼右室。听声音,仿佛能瞧见虎子恍然大悟的样子。
蓦地亚亨浑身颤栗,连嘴唇也打起哆嗦,恐惧骤然摄住他。
金文浩紧攥亚亨的手,脸上掠过一丝惊惶之色说,二弟,你快逃吧!
后来亚亨自然逃了,带上传音器,以便及时了解情况。安置好妻儿的住处后,孤身风尘仆仆卷蘘而逃,赶到云南舅舅家,身心倦怠。坐了一上午车,紧张使他心神不宁,他像避着闪电劈打般迅速躲蹿,随时都有被击毙的危险。
在舅舅家住了两天,心若巨石沉压,无时无刻不在关注那头窃听器传来的声音。
这天,刚打开传音器,就传来声音,我们去他家了,连人影都没瞧见,他去哪了?
很有可能在云南他舅舅家,你们去那找找吧。虎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劝你们还是别抓他了,去抓浩哥吧,他只是个老二,浩哥的跑腿。
亚亨脑袋嗡的一声,如千万根钢针刺扎大脑,霎时身子僵住。待他醒过神,才缓缓镇定。匆忙收拾行装,道别舅舅后冲向车站。正打算乘车去内蒙古一个朋友处,传声器中发出声音,如果你们在云南还找不到他,那就是去内蒙古了。
亚亨一阵抽搐,传声器坠落,再不出声了。他呆站在车站茫然不知所措,脸一点点变成铁色,呼吸骤然加剧。紧锁双眉,表情急遽变幻,窘迫地像石头一样僵住,直到警察抓住他。
虎子在狱中知道亚亨将与他关在一起,心揪了一下,陡然从心底升腾起恐惧感。
当他听到登登的脚步声时,血一个劲往头上涌,亚亨进来后,虎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哑着声音说,亨哥,不关我的事啊!
亚亨掐着虎子的脖颈,怒目逼视,厉声吼道,你为什么要说我是老二!
虎子额头上涔涔淌着汗,像垂死的猩猩哀号道,真的不是我告的密啊!
亚亨血红着眼睛吼,你为什么要说我只是浩哥的跑腿!
虎子呼吸困难,使劲咽口唾沫说,我真的…没有…出卖你!
亚亨怒气上涌,下狠劲掐他脖颈,吼道,你为什么要说我是老二!
后来虎子不吱声了,因为他断气了。
先锋
紧张使丁浩浑身颤栗,额前涔涔淌着汗珠。这档事令他惊惧,而又有些渴望。他试图缓解压力,用马克·吐温的方式胸脯挺贴墙壁。可他发现反倒会更紧张,他开始咒骂马克·吐温是骗子,而且是绝世骗子大师。
他下狠劲捣墙,霎时疼的龇牙咧嘴,墙倒没任何变化。剧痛之中,他庆幸还好打的不是玻璃窗,不然定会血花四溅,洒一地,难清理不说,手也废了呀!
今天将是他立功的日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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