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能让工人们辛苦劳动赚的钱白白便宜了那帮小人!一有情况立即跟我和韩县长汇报。”
许得容说:“请李县长放心,我们最恨的就是厂里的吸血虫,查出问题正好跟他们算总帐!”
孙德连接着说:“我在就职演讲时就把我的目标宣布出来了的,那就是全力经销我们的产品,保证不积压,不赊销,资金回笼率至少达到百分子八十以上!请李县长看我们销售部门的好成绩!”
李学之真诚地说:“我祝孙厂长销售业绩达到一个新高!”他深深地望着一脸严肃地全盛青,三十三岁的脸上有着四十多岁的沧桑,但双眼灼灼,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全盛青把眼睛盯在李学之脸上,他发现李县长也正在注视着他,而且县长眼里包含了太多的希望,他默默整理好思绪,说:“我们水泥厂虽然只有十七年的历史,可在这日新越异的科技信息时代,它已经远远落在大型水泥厂的身后。比技术、比资金都存在巨大的差异,有明显的生存危机啊。幸好我们的职工爱惜设备,在这么经营艰苦的条件下,依旧把机器设备保养地很好,这就是我敢于出任技术生产厂长的原因。有这些爱厂如家的好工人,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韩爱国久不开口,一开口就让人生厌:“小全啊,工人阶级的思想觉悟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啊,你担任了民选的厂长,可得好好珍惜哟!如果在群众面前再失去了信任,那我看你就真的没药救了啊!”
全盛青立即满脸胀红,一双手不禁捏成了拳头,可他没说话,只是眼睛慢慢把视线投向了地面。
李学之很恼火韩爱国的用词不当,正想出面为全盛青说话,可转念一想:毕竟自己和韩爱国是代表一级政府,不能在一个新班子面前表现出领导的分歧。他看了韩爱国一眼,对全盛青说:“韩县长很关心你的进步嘛,既然是工人选你当家,那你就得拿出你混身解数来,免得伤了信任你的人们的心啊!我刚才听你讲水泥厂目前的危机,既然你看到了危机,是不是应该与信任你的工人们一起携手共渡危机呢?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想法,那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全盛青望着地面,说:“但我要得到你的保证后才能把我想说的说出来。”
韩爱国似乎很看不惯全盛青,当即站起来呵斥道:“你不要给脸就蹬鼻子!又准备拿什么来跟政府讲条件啊!想干就老老实实干,不想干就滚蛋,我不信诺大个水泥厂,几百号人还没人想当这个生产厂长!”
全盛青脸色铁青,呼地站起来,冲着韩爱国说:“你现在没资格叫我滚蛋!我是工人们选出来的厂长,不是你任命的!”
韩爱国没想到他会站起来反击,一下打乱了他的思维,看到全盛青喷火的双眼,有点慌乱地喊:“怎么?你又想造反啊?我叫人关了你!”
张过衡等人没想到事态会变得突出火药味十足,连忙站起来大圆场,可对方好歹也是个抓了多年企业的副县长,就只好把全盛青强摁地坐下,说:“小全,你住嘴,人家韩县长是领导,给点面子啊!”几人又给韩爱国赔笑脸说:“小全年轻起盛,你是大人,就不计较他了。”
韩爱国见人维护他,也从慌乱中清醒了,更加肆无忌惮地骂道:“你这个反革命份子,改造你多年了还想造反啊!告诉你小子,黄县看守所空屋子多,早给你准备了一间!”
李学之再也坐不住了,一个气氛和谐地场面就被这蠢人搅了,他一把拉着韩爱国的手,拖出了会议室,那韩爱国得势不饶人,还在继续漫骂。李学之厉声喝道:“韩爱国!你住口!”
韩爱国一惊,不解地说:“李学之,凭什么叫我住口?”
李学之眼神凌厉地盯着他说:“韩爱国,你是堂堂黄县人民政府的副县长,不是大街上骂街的泼妇!你这样不觉得有损一个副县长、共产党员的形象吗!”
韩爱国不屑地说:“对于那个反革命就是要骂,不然他不知道共产党的厉害!”
李学之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这样素质低下的政府官员,怎么不叫百姓寒心!如此跋扈的政府官员,怎么不叫群众齿冷,李学之说:“你口口声声他是反革命,有何证据?不怕人家告你诽谤!”
韩爱国说:“他就是反革命,参加了八九年学潮的都是反革命!他敢告我,我敢玩死他!”
对于这样的人,李学之忽然有种煮不烂蒸不熟、无可奈何地感觉,只想把此人支开得越远越好,说:“韩爱国你记住:参加六四学潮的不是反革命,是爱国学生!看来你也不适合继续听他们汇报了,你就回去吧。”
韩爱国正巴不得要走,一没纪念品二没红包,连肚子都没吃饱,借驴下坡说:“那咱们一起走,有什么好听的嘛。”
李学之摇了摇头,失去了跟他说再见的兴趣,转身进了会议室。韩爱国也摇了摇头,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昂首挺胸地走了。
全盛青一脸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可他内心翻江倒海般地沸腾着,愤怒着:看来自己这么多年的辛勤工作全都白做了,有了污点就永远也洗不去抹不掉了,在人们的眼里自己居然还是反革命!哈哈,他心里在狂笑:自己还是没看透啊,以为老实做人、勤勉工作就可以重新得到认可,哪知道自己永远是某些人眼里的反革命,随时可以抓去坐牢的罪人!
李学之看着全盛青面无表情的脸,一双眼睛无神地望向某个角落,心一阵酸痛:才三十三岁的人就被世俗逼成了这副模样,虽然外表看不出,我相信他内心的伤痛才是致命的!
李学之示意其他人坐下,对全盛青说:“全厂长,对于刚才韩副县长的话,我向你道歉,他说的那些只代表他个人的观点,他没权力对你谩骂和诬陷,虽然我不能让他改变看法,从而跟你道歉,但作为韩副县长的领导,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全盛青把脸转向李学之,充满了诧异地神情,他对宋朝晖说:“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告诉我!”
宋朝晖激动地说:“盛青,李县长在跟你道歉,跟你说了对不起!”
全盛青眼睛慢慢开始湿润了,他看着李学之满是信任、鼓励的双眼,终于流下了泪水,他嘴角剧烈地抽搐着,发出了呜呜地痛哭声!
李学之知道这个饱受冷眼的研究生感动了,他走上去抱着他的头,轻轻贴在胸腹前,说:“盛青啊,把多年的委屈哭出来吧,这样他就永远再也伤不到你了!哭吧,哭吧~!”
张国衡愤愤不平地说:“我知道韩爱国为什么这么恨盛青,那是三年前是事了,盛青在生计科任技师,发现新购进的一台生料磨机是台旧机器,而且状况很差,才用了一天就修了三次,就坚决要求配件科重新换掉!要知道一台磨机要花三十多万,配件科哪里有能力再换呢?没办法配件科厂只好透露说是韩爱国的弟弟上门推销的机器。当时小全就气得骂娘,哪知道阳世上有那么凑巧的事:小全在科长室骂娘的时候,他韩爱国就在外面听了个一句不落,你说邪不邪呼!就这样得罪了他,经常在厂领导那里说小全的坏话,见一次面就讽嘲他是反革命!你说一个堂堂副县长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嘛!”
李学之说:“盛青啊,谁人面前不说人,谁人身后无人说!只要问心无愧,哪管那些呢!有人批语你:只可以利用,不可以重用,我说那是尖酸刻薄之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人生短短数十寒暑,那件事情也让你自责了近十年,还绕了你大好学业前程,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好好把握眼前是你现在唯一的目标!”
全盛青把头昂起来,虽然泪水还在汩汩地流,但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他说:“李县长,你一席话叫醒梦中人,的确,为了当年的事我内疚后悔了八年时间,八年时间可以把日本鬼子从中国驱逐回倭国,难道还驱不走我小小的过失?还是我太矫情了!从此我全盛青将奋发图强,真正做回当年有理想有抱负的全盛青。李县长,您不要道歉,请接受我最真诚地敬意:谢谢您!”
李学之笑了,他笑全盛青走出了阴影,重新找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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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起点更新时间:2004…9…16 13:56:00 本章字数:5290)
全盛青还在发泄心中的苦楚。李学之静静地看着他,其他人也默默地望着他,大家都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果然,全盛青很快止住了悲拗,他拿出手帕擦净脸,用手理了理头发,说:“感谢大家给我个发泄的场地,我现在很平静,可以继续我的汇报了。”
李学之微笑着说:“刚才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要求呢?”
全盛青郝然一笑,说:“我其实主要是针对韩副县长来的,哪里有寸事不干就讨价还价的道理嘛。我只要求政府不再干预企业内部的生产经营了,一个企业真正能不能盘活,关键是在于企业是不是有真正的自主生产、经营权,如果政府还横加干涉,那谁也救不活水泥厂了。”
李学之有点明白为什么全盛青不招领导喜欢了,原因就是看问题太透彻,剖析问题太尖锐,让当事人难以接受,虽然都知道他说得正确。李学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觉得应该这样讲:政府不干涉企业正确的生产和经营,把企业交给真正有能力的人手里后就应该维护企业的发展,提供企业所需的一切便利,包括财政方面、政策的倾斜方面,对不对?”
在座的六位新班子成员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张国衡深有感触地说:“我是让政府的婆婆管怕了,不但管着你的钱口袋,还要管着你的人员配备;不但要把机械设备零配件的进货渠道把着,还要管着你的销售环节。是大事小事都要汇报,可汇报上去的大事小事又不能尽快解决,来了要好酒好菜招呼着,去了还要误餐费,今天一个主意,明天一个决定。我当了这半年的厂长简直把我当油了,一句话:难搞啊!”
李学之听了心里突地猛跳了几下,手一挥,斩金截铁地说:“我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是我代理县长,我就会要求政府各机关行局全力配合,为企业保驾护航!我要的是个赚钱的企业,而不靠救济苟延残喘的烂摊子!过几天我会把各行各局的头头脑脑召集到这里开现场会,当着三百职工的面要他们保证全力支持你们,如果哪个单位阳奉阴违,你们随时可以找我,我来帮你们解决!”
全盛青大喜,说:“张厂长,那我们发展高新科技产品的计划有见天日的机会了!”
张国衡也激动地说:“有李县长保驾护航,我现在很有信心,全厂长,你去把计划书拿来。好好给李县长汇报汇报。”全盛青高兴地说:“李县长你等会,我马上就来。”
其他几位副厂长见状,都起来告辞说要忙着与前任办理工作上的交接手续,李学之没有再挽留,说了几句鼓励地话后把他们送出了门。
张国衡见李学之对发展高新科技产品感兴趣,也暗自激动,但他还是沉住了气,只是不停地翻手里的笔记本,在脑海里不断整理有关技改和新产品开发的资料。
李学之喝着茶,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了练超在吴书记办公室的话,忙问张国衡:“张厂长,我曾经听开发办主任练超说过有人想到水泥厂来投资,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张国衡脸色一变,有点气愤地说:“什么来投资,我看想不花钱就把水泥厂给兼并了。无非是想钻改革开放的空子罢了。”
李学之一楞,说:“老张别关发牢骚,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了。”
张国横略一思索,说:“是有几批人到我厂来看过,毋庸置疑,他们都是有钱人,而且资产完全可以买下水泥厂。可大多数的人被水泥厂巨额的银行贷款吓退了,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有个武姓老板那真是奸商,他跟练超关系比较好,他许诺投资一千万来进行技改和新产品的开发,但要求全部的人事任免权,水泥厂只保留党总支部书记和工会主席,以三年为期,全部的利润用来还银行贷款后,水泥厂就自动成为股份公司,他要求占百分子五十二以上的股份,嘿嘿,那不就基本成了他家的水泥厂了。一千万就想换个固定资产达三千四百多万的水泥厂!真是想得美!”
李学之哑然失笑道:“可以理解,商人是无利不早起的嘛。其实企业换个适合它本身发展的体制是有好处,可也不能让国有资产就这样白白流失,特别是我们的退休老工人和患有职业病的病退人员一定要安置好!”
张国衡很有同感地说:“就是嘛,那姓武的老板根本不是诚心来帮我们的,是来落井下石的,还没开始谈合作的事宜,就开始了腐败,跟着县里的一帮人大吃大喝,上歌厅找三陪,来一次就要花费厂里一大笔招待费,我是真怕了他们了。所以他再来了两次我就直接告诉练主任,这样的人我们水泥厂不欢迎,也就没再来过了。”
李学之还想感慨几句,全盛青拿着有一大叠资料走了进来,他看着资料的眼神就象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了爱怜和自豪。他深情说:“李县长,这叠资料是我们原来生计科六位技术人员智慧、经验的结晶,我们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获得这么充分的数据和资料,每一张图纸每一个数据都浸透了我们的心血。。。。。。”
张国衡打断他的话说:“全厂长,其实这都是你的心血,我们只是找找资料,做做实验而已,这成果可百分之百是你个人的!”
全盛青凄然一笑说:“我们还分什么谁和谁呢?如果没人支持我们的计划,还不只是一纸空文!我这是第四次拿出来献宝了,只盼望李县长能支持我们搞下去!”
李学之没表态,只是饶有兴趣说:“什么宝贝呀?说来听听,我是外行,尽量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解释你们的构思,好不好。”
张全两人对视片刻,张国衡说:“还是老规矩,全盛青来讲解,我做补充。” 全盛青笑着说:“我可是几乎能把这计划书全背诵下来了,李县长如果不觉得烦闷,那我就较详细地说一次。”他征询似地看着李学之,李学之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可千万要让我听明白了啊!”
全盛青喝了口茶,说:“一定让您完全明白!我厂始建于一九八零年,现在的全套生产机械设备是当年国内最先进的生产机组,虽然已经十七个年头了,但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当然,跟厂里的工人们爱惜国家财产有很大的关系!我厂生产的低标号民用建筑水泥在工艺上过了关,还是省里的优质产品。但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水泥生产设备慢慢走向了半自动化和部分全自动化,大大提高了产品质量,也相应减低了生产成本,可我厂也许因为是小型企业或是其他原因,就没有全面跟上技术改进的步伐,很多地方还是用人工来监控,有的环节还是凭老工人的经验来完成,这样使得我们厂的成品成本高,而且质量上有所差距。特别是进入了九十年代后期了,各地的建筑物需要大量的水泥来整体浇筑,而且建筑物越来越高,渐渐地低标号水泥将会被淘汰。所以早在九一年我就开始了初步的构思与大胆的假设,在降低成本和提高标号的方面我做了大量的实验,取得了一点点成果,当时的生计科长,也就是现在的厂长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