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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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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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报发出,第二天中午便接到杨树林打回的电报,说:“厂里好几个老乡都想买,一百五十块他们不嫌贵!”
    “八十几块的东西,一百五十块也买,真舍得花钱啊!”苟石柱说。
    “八十几块的东西,他原价买不到啊。儿子要娶媳妇,没缝纫机,人媳妇不愿嫁,多花点钱,能买到就行!”刘炳坤说。
    刘炳坤向陈鲁平要了二百块钱,又向父母借了三百,找那个卖号的小伙子每个号九块,花四十五块买了五个号,拿着号买了五台缝纫机。
 第八十九章 电视大学
    缝纫机用慢件托运,托到忻县,二人坐火车也回了忻县,等了几天货到车站,他们便把缝纫机拉到苟石柱家。
    两天功夫,三台缝纫机便被厂里家在农村的工人师傅以一百五十块钱一台的价格买走了。他们正要给另两台缝纫机找买主时,车间王主任找到刘炳坤,把他叫到宿舍说:“听说你最近弄了几台缝纫机?”
    “嗯。”刘炳坤很镇静地答,以为王主任要训他几句,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错,训几句就训几句吧。
    “你那缝纫机卖完没有?”
    “您问这干什么?”刘炳坤问。
    “我和丁书记想每人买一台,不知你还有没有?”王主任说。
    “噢,是买缝纫机啊!”刘炳坤的心这才放下来。
    “倒是还有两台,刚运到,还没交给人家呢。”
    “那有买主了?”
    “嗯。”刘炳坤撒了个谎。
    “有买主就先给人家,最近再给我和丁书记弄两台吧?”王主任说。
    “您那么着急要缝纫机干什么?”刘炳坤问。
    “我那二儿子又问下媳妇了,那闺女娘家要彩礼指名缝纫机。你说这短时间,哪买去啊?”王主任叹息道。
    “那丁书记买缝纫机干甚?”刘炳坤又问。
    “丁书记闺女要啊,他闺女要出嫁,闺女非要娘家陪嫁妆带台缝纫机,好显得脸上光彩些,所以……”
    “要不,把那两台缝纫机先给你们?”刘炳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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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订下的会不高兴吧?”
    “没事,过段时间我再给他弄两台,反正他也没交钱。”
    “那好吧,谢谢你了,对了,听说你卖的缝纫百五十元一台?”王主任问。
    “是,买的是高价的,一百二十块一台,又托运,又请人吃饭,算下来我再赚点也差不多,你们这两台我就不能要你们一百五了,保本就行了。一百二十块一台怎么样?”刘炳坤看了看王主任,征询他的意见。
    “哪能呢,你们从北京往这托运也得几块钱,我和丁主任给你每台一百三十块吧。怎样?”王主任说。
    “行。”刘炳坤爽快答应了。
    自打买缝纫机后,刘炳坤和苟石柱通过那个背景倒卖缝纫机号的人,又用号卖了几十辆自行车,一百二十块一辆买的,加上号二十块变成一百四,加上运费变成一百五十块,运到忻县二百块一辆也卖的爽爽快快,刘炳坤以为这买卖能做的长久些,能多赚些钱,不料想北京那边出事了,那个号贩子被人抓住了,自行车号和缝纫机号弄不到了……
    王大力很激动,因为他听说国家成立个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在各省都有分校,在职职工可以报考,不脱产,只部分组织一下集中教学,大部分时间学生在家自己看教材,听录音,看电视学习,期末再集中考试。
    他把电视大学要招生的消息说给徐风霞,徐风霞很高兴,鼓励他说:“这样挺好,既上学又不耽误上班,工资也不受影响,你挺适合上这个学的,好好准备准备,争取考上。”
    王大力也向鲜可欣说了电视大学要招生的事,鲜可欣说考大学让他伤了心,他现在琢磨着怎么能调回北京,暂时不再考虑上大学的事了,并说如果刚上电视大学,便调回房山农村,上半截电视大学便是白上了。
    王大力劝了劝,鲜可欣仍是不愿上,王大力只得作罢。这次王大力可用了功,再加前几年那次考试温了温,打了点底子,所以这次学习也觉得容易不少。两月后考试来临,王大力一答卷果真顺手多了,分一下来竟然考了三百六十多分,不出所料他被电视大学录取。
    电视大学由届,讲课的都是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各院校的教授。王大力他们是文科班,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文科头一年只开了这一个专业,王大力他们只得选择这一专业,讲课虽是名教授,但只有集中上课时,才能和那些教授见一面。而这见面只是在电视上,老师在电视里讲,学生在电视外听,学生有什么问题,不能问电视里讲课的教授,只能问教室里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县教委的老师,一问六二五,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说:“回去看书去!”
    文科班县里只有一个,学生七十几人,大部分是县里各中学的老师和各机关单位的秘书或文职人员,像王大力纯粹是工人身份的,七十多人中只有两三个,半个月集中学一次,在县一中一个教室,其余都是各自回单位自己学。
    厂里没电视,王大力看不到讲课,好在一个副厂长的爱人也在钢铁厂上班,是个厂里会计,她和王大力一起,也考上了电大,是理科班的。由于这个面子,厂里便出钱给王大力和那副厂长的爱人一人买了个小录音机,一人买了三十盘磁带,到电大办公室把讲课内容录下来,回家听。
    头一节课学的便是语音,也就是怎么念中国字,怎么念普通话的发音。王大力想:自己是北京人,是说北京话长大的,北京话和普通话差不多,学语音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可是打开教科,登时傻了眼,原来语音和英文字母差不多,但比英文字母要多,英文字母只有二十六个,语素却有三十来个,而且念法耶和英文字母不太一样,还分什么前舌音,鼻音,轻音,浊音等等。有外国语音,还有中国语音,中国语音里又分解放前学的汉语拼音和解放后的汉语拼音。
    王大力拿着书念语音,在厂里背同事都笑,不是说他在念天书,就是会所他神经了,在家念语音,徐风霞虽然**前是高中生,但对这文科大学的语音却也不精通,好几个发音也弄不明白,所以对王大力也帮不了甚忙。
    梦琼,正在学汉语拼音,发音蛮正确,时而倒能帮王大力纠正一些发音的错误。王大力头一门课就弄了个傻,心里琢磨大学课咋这难呢,如果们们都这么难,自己这电视大学能否学下去便是个问题。
    好在语音课过后,便讲语系和方言,讲中国语系甚本分北方语系和南方语系,北京语系又分西北语系和东北语系,这是王大力平时能听到和见到的,便觉容易了些。之后便是古汉语什么的,只要死记硬背,抠一抠课本便行,一学期下来,四五门功课,王大力虽然得分不高,每门七八十分,但都过了关。一问班里,七十来人有一半也就是三十来人都一门以上不及格。王大力心想,我笨,他们怎么比我还笨呢。
    第二学习功课难了些,集中上课时人也少了不少,听说有的人由于工作忙抽不出时间学了,不能坚持下去了,还有一部分期三门以上都不及格,学校不让他学了,让他自动退学了。
    王大力上课时数了数,也就五十多人。半年时间人数便减去近二十人。电大学校虽然是个业余时间不脱产上课的学校,但是考试现场却很严厉。一个教室只放二十来人,都是单排桌摆放,桌与桌只见隔的老远,二十来人的考场,三个老师监考,像盯犯人似地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你稍微想看看抽屉里的书,刚一低头,一个老师肯定来到你身边敲敲你的桌子,严厉地说:“不许违反考试规则,不然的话,你的试卷作废!”弄得都已是承认的考生,战战兢兢地低头答卷,连粗气都不敢出,好似老鼠见了猫一般似的。
    王大力为了考的好些,能及格,便拼命的死记硬背,汉语言的又都是一些死记硬背的知识,王大力的死记硬背便对上了口,背得王大力脑瓜子都疼,睡觉都在背题,脑子时刻在紧张之中,心中始终有一种压抑感。
    不知是因为岁数大了,还是搞的是和煤气接触的工作,他感觉背起东西有些吃力,念个七八遍都背不下来,不像中学时,整篇课文念个三四遍能背个一字不差。有一个学期过去,一学年的期末到了,王大力考完试,心想自己下这么大功夫,肯定几门都能及格吧,不料分一下来,其余几门功课都及格了,唯有形式逻辑这门功课得了57。5分。真倒霉,怎么没过呢?王大力心中暗想。
    学生最舒服和最放松的时候就是一个学期结束,另一个学期没开始的放假时候,你可以睡懒觉,去公园玩。王大力他们电大学生也是如此,放假了,可以不温功课,喝点酒,或和假人一起去公园玩玩,打打纸牌什么的。
    可是那是对期末考试及了格的学生,而没有及格的学生,放假期间既不能睡懒觉,也不能玩,更不能放纵自己去喝小酒,打纸牌,而是要利用放假这二十来天,拼命的把不及格的功课恶补一下,争取在开学开始时的补考中能及格,过关。
 第九十章 种树种瓜
    因为如果考不及格的话,你这门功课学习半年便等于没学,便要把这门功课再重新学习半年,如果累计三门不及格,便要被劝退学。说难听点,便是开除。
    王大力放假后,便把那本形式逻辑反复看反复背,光是一个外延越大,内延越小,内延越大,外延越小,就拿个鸡蛋和花生放在被子里倒上水弄了半天。鸡蛋比花生外延大,放同一个杯里,水满之后杯中的水便比同一个杯里放一粒花生之后的水少……
    电大同学上了一年的课,但都是各单位的,平时见不着面,聚在一起上课一年也就上了十几堂,这十几堂也是上课时来,下课时便走,王大力并没有一个熟识的。
    一年下来,他连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几个,更是除上课遇到时点点头外,下课后无任何交往。所以功课不会,也不知请教谁,也无处请教。但就是老师,把它读熟,背下来,王大力不信就理解不了。他下了狠心,把不厚的一本形式逻辑学从第一篇到最后一篇通通读熟,读完全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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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王大力把形式逻辑熟读后背了下来,理解不了的疑难问题在脑中便如小苗碰到阴云散开露出阳光一样,立刻鲜绿地长大,题也都明白了。开学后一考试,王大力便觉试卷出的很容易,差不多都是自己会的,刷刷刷,很快便答完交卷。监考老师说:“你再检查检查!”
    “我都检查了两遍了,没问题。”王大力信心十足地说。补考分下来了,王大力得了九十分……
    苟石柱把自家的鸽子轰飞,看到它们在天上盘旋了几圈飞走后,知道它们打食去了,便回了屋。“柱子,爸得这病,咱们得掏点钱啊!”妻子二妞说。
    “掏,哪能不掏呢,你爸得了病,我正寻思着那弄钱呢?”苟石柱说。
    “咱家还有五十块钱,可爸这次去太原看病是我哥掏的钱,下次爸再去太原看病,轮叶轮到咱家了吧!”二妞说。
    “不轮,也该咱家掏了,你爸哪天去啊,我请个假,带你爸到太原看看去。”苟石柱说。
    “刚去太原看回来,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好像癌症有好转,让他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真的?”苟石柱惊喜地问。
    “可不是么,自从三年前,我爸觉得吃不下东西,到太原检查出食道癌后,我爸便不再住到山上种树了。村里给了二亩闲地,爸在那种西瓜,姑娘瓜,大白菜,大萝卜,搭个屋,一年在那吃,一年在那住,没想到,癌症倒见好了。”
    “是不是老吃瓜和大萝卜吃好的?”
    “反正好点了,这次从太原一回来,我爸便高兴的喝了顿酒。”
    “酒可不能喝,他是病人。”苟石柱说。
    “几年没喝了,他只喝了几杯,便又去他那瓜园去了。”二妞说……
    苟石柱觉得自己的老丈人待自己不错,自从自己和二妞搞上后,老丈人就没说一句反对的话,自己每次来了他都从山上下来好吃好喝地待自己,自己和二妞一领结婚证,他又向大队为二妞要了块宅基地,软泥怪苟石柱和二妞盖了三间房。
    二妞的父亲解放前是八路军的一个班长,解放太原时,把一条腿打拐了,不能跟大部队南下,变回了乡,回村当起了大队支书,五八年大跃进,他看不惯浮夸风,发了几句牢*,上级便把他的大队支书撤了,他觉得没面子,便到村西面的一片荒山里独自种树,一种种了二十多年,种了几万棵树,秃秃的荒山野变得绿荫荫的,郁郁葱葱了。
    儿子分工厂当了工人,女儿也嫁了个工人,又是北京知青,老人到了享福的时候了,不想这时候却觉得吃饭经常咽不下东西,好像食道里堵着个东西,儿子刘黑虎带着他去县医院一检查,县医院说是食道癌,建议他到太原医院查查,他们爷俩到太原医院一查,果然是食道癌中晚期了,要做手术,要上千块钱,并说做了手术,也保证不了能好,如果好不了,扩散了,也就只能活个半年到两年。
    二妞爸一听,花了钱也未见得能治好,那不是破财免不了灾吗,而且哪找那么多钱啊,反正还能活半年到两年呢,打过仗的人还怕死吗。管他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刘黑虎和二妞劝了几遍,老头硬是不听。
    他不再看病,想村里要了二亩闲地,给村里种瓜去了。老头小时候便喜欢吃瓜,但三瓜两瓜的,从没痛快吃过。后来解放当了大队支书,想吃瓜了,又因为说了几句扯淡的话,把他的大队书记职务撤除,羞愧之余,独自上山栽树,一晃二十几年,吃在山上住在山上,也鲜有瓜吃。
    现时长了癌,老命还不知能活几年呢,自己种几亩瓜好好吃吃吧,把一辈子的馋劲给解了,也算还心中一个夙愿。种瓜,吃瓜,半年以后二妞爸琢磨着自己快玩完了,按日子**不久矣。可是吃瓜时反觉得嗓子眼大了些,心里琢磨医生说的能活半年到两年,自己怎么净想那短的呢,没想那长的呢?于是照样种瓜吃瓜,秋天瓜收了后,冬天就没了。他又想了个办法,用松了的土把瓜埋上,一埋埋个二三尺厚,在自己住的看瓜屋南墙下。
    入了冬,结了冰,把瓜刨出来一看,尚还新鲜,味道也不算差。除了吃瓜,他便吃地里的萝卜白菜,粮食吃的很少,他琢磨自己有病,又这大岁数了,活一天算一天,管它明天怎样呢,今天活着,别没病死先给吓死了。
    转眼两年过去,二妞爸想自己算算到日子了,怎么样呢,是死是活,该查查吧,让心里也有个底子。于是他交代儿子要去看病,刘黑虎头两年和父亲看病是去的太原,这次索性也直接去了太原医院,一查,医生竟然说癌症不但没扩散,反而缩小了很多。让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又过了几个月,刘黑虎带带老丈人去太原大医院复查了下,二妞爸的癌症肿块缩得更小了,只有黄豆大小,真是喜事。吃瓜竟能把癌症吃好,这奇闻异事很快便在附近几个村传遍。而他家还有更好的事,听说上面下来新政策,以前荒山谁载的树,所有权就归谁,二妞爸二十几年载了几万棵树,大多是松树,粗的比碗口还要胜一分。还有些杨树更加粗大,比水桶还要大上几圈。一棵树就能卖百十元,一万棵树就是一百万,几万棵树多少钱啊。
    这消息一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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