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一看,三位现在当官的同学交谈,其余大部分同学像众星捧月一般围他们坐着,人家旁若无人地闲谈,其余同学只能偶尔地插上句话。王大力不愿在这里聆听他们的教诲,便坐到会议室另一边无人坐的椅子上。
李宝成过来,和王大力点点头,闲聊了几句,又起身走到人多的地方,金扬走进,一看王大力坐在后边,和屋里其他人点点头,坐到王大力身旁,又两个同学走来,坐在王大力身边。
王大力看着这两位同学眼熟,问:“你们二人没插队吧?”
“没插队,我们等你们走后,两年后分北京工厂了。”
“现在干甚么?”金扬问。
“现在当电工,车工。”那两位同学答。
“你们叫?”
“郁单,刘放。”二人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知为什么,有些后进来的同学进屋只看了看,便坐到王大力他们这一堆,前边看三位领导谈话的同学,也有几位走到王大力这边来,于是一个会议室,自然而然地分成两拨人,一拨是以当领导的人为主聚集在前面,一拨是王大力他们一块的,混的一般般没有出息的同学。
两拨人各自交谈着,偶尔也互相望望点点头。正这时,一辆摩托车声在院内响起,众人向窗外一看,一个人把铝光发亮的大摩托停在院里,正在摘头盔,王大力细一看,正是赵亮。
赵亮一进屋,“你好,你好!”边向大家摆手,边大声说。
“赵亮,行啊,日本大摩托开上了!”金扬说。
“小意思,才一万多点。”赵亮一仰头。
“牛的,才一万多,你挣多少钱?”金扬一撇嘴。
“赵亮现在可不敢小视!”王大力说:“他现在开了两家店,是小老板了!”
“哪里,哪里!”赵亮显然听见,走到王大力身边坐下,掏出盒硬壳中华烟,打开给人们散了几颗,点上,和大家只闲聊几句,便点头说:“你们先聊着,哥们儿到那边去打打招呼。”边说边走了过去。
“真是尿泡吹大了,也神气十足了!”金扬吐了口烟说。
“小鸡撒尿,各有各的道。管人家呢?”王大力笑道。
“金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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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啊,北京房子退给我了,我们家住一个大院,哪天上我那”
“你那爱人是不是丁姐?”王大力试问。
“你知道,还跟我装蒜,我媳妇虽然岁数大点,有本事啊,你分钢厂第二年,我媳妇就把我弄铁路上班了,接着,又给咱生了两儿子,我现在是三儿子,咱班,别听他们牛,谁有三儿子?”
“行,你真行,别人比不了你。”几人齐声赞道。
赵风同老师这边过来聊几句,那边聊几句,王大力和金扬是一个村插队的,虽然回北京少见面,但在山西时,来往颇多,王大力问:“你是北京了,还是还在铁路上?”
“算是回北京了在北京良乡那块扳道叉,搬一天,歇一天,也不错,回家养养鸽子,逗逗儿子。”
“你儿子多大?”王大力问。
“不大,大的刚二十,小的也十二了,咱哥们儿快当老太爷了。”金扬一脸得意样。
转眼到了中午,大家聚会结束,集体照了几张相,金扬问:“管饭不管饭啊?”
“谁管啊!”王大力说。
“那还聚什么劲啊,咱哥俩出去喝壶吧!”金扬说着,和王大力想跟着走了出来。
赵卫红把农场的房修了修,留一间自己住,其余的四间房都给租了出去,租的都是中国来澳大利亚的留学生。到中国做小买卖的人多了起来,她卖毛线,羊毛等已赚不到大钱,便索性懒得跑了,把几间房一出租,租给了一个单身男留学生,这男留学生三十一二岁,原在北京一家科研单位上班,为了出国,便考了个去澳大利亚留学,妻子儿子都留在中国。
他租住赵卫红的房,买了一辆旧汽车,早上开车去上学,晚上开车回来睡觉,高高的个头,戴着个眼镜,白白净净,显得挺文气。
赵卫红知道:他的名字叫薄义。这样住了有半年,一天早上赵卫红起床,做好了早饭正要吃,只见薄义走进厨房,拿着个杯子说:“大姐,我倒点开水!”
赵卫红递给他暖瓶。那薄义倒完水后,并没有走,而是双目不离地盯着赵卫红看。“你看什么呢?”赵卫红让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一摆手问。
“我看你挺像我爱人。”薄义笑着说。
“胡说什么呢,我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像你爱人,你爱人才二十多吧?”赵卫红明知道他胡说,心里也美滋滋的。
“就是像。”薄义又说。
“哪像啊?”赵卫红问。
“大姐,你那个胸部和我爱人的胸部特像。”薄义仍端着暖瓶说。
一句话说的赵卫红红了脸,心说,好兔崽子,我以为你是个留学生明明的,没想到你住我这儿没安好心,净观察老娘了,拿老娘的胸部和你媳妇的胸部比,看来你是来澳大利亚半年多熬不住了,想占老娘的便宜,没门,于是敛起笑容,嗔怒道:“你是我和这儿的房客,我是你房东,你愿意住这儿就住,不愿意住这儿就搬走,我不缺那俩房钱!”说完,悻悻地要走。
“大姐,您生什么气啊,我是夸您哪,又不是骂你,我是说你胸部和我爱人胸部一样,是夸您年轻,漂亮,您怎么生气呢,您来国外这么多年了,思想怎么还是中国的意识啊,国外多开放啊,岁月如花,不用蔫啦,您就这样为那个死去的外国老头守贞洁啊,外国也不兴这么守啊。”那薄义恬不知耻地说。
“我不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愿听这些,你还是个知识分子呢!”赵卫红愤然离去。
赵卫红虽然骂了薄义一通,可是回屋后,气愤过了,对着孤灯冷被,便又想起刚才薄义的话了,想想,话虽糙,理却不糙,人生就是这么几十年,尤其女人,像花一样,花骨朵时,是嫩的,人人都夸有美好的明天,花半凯时,是娇嫩的,有蝴蝶闻看而来,花全开时,称鲜艳无比,蝴蝶蜜蜂都围着你转,花仍是开的,但已有些闭合时,蝴蝶蜜蜂便不再来了,只有几个年老的工蜂可能懒得去远处采蜜,偷懒就近光顾此花,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自己孤单单的在这国外,为谁守寡呢,自己此时已过年轻朝华,已近残花败柳之时,再过几年,人老珠黄,皱纹满脸,白发满头,那时再叹没有享受生活,岂不晚矣。
守妇道,为谁守啊,那个外国老头已死几年了,难道让自己为他守贞节一直到死,有必要吗,可是自己要再搞,也要正式找个男人结婚,把下半辈托付于他,不能搞半路野合之事,女人终究也要有女人的尊严。赵卫红想到此,便也心安神定起来,不再去想它了。
又一日,赵卫红收拾厨房时见洗漱池上放有一戒指,虽然只是个黄金的,但也粗大,足有十几克重,在那里,外面阳光射进来,照的闪着金光。
赵卫红知道是房客忘掉的,便努力去想,这七个客人中谁戴有这黄金的戒指,想了想,并未想起,再仔细想,突然想起薄义刚住这房时,手上曾戴过这戒指,后来便不见他戴了,现在丢弃在洗漱池上,是故意还是粗心,如果是粗心他也是太粗心了,留学生本没多少钱,还把这硕大戒指忘掉,如果是故意,那他肯定是有意让自己捡到,他寻时,找到自己,由此再说些不知耻调戏自己的话。
赵卫红想,算了,戒指在哪还放在哪吧,她便把这戒指仍放在原处。可是站起想了想,又觉不妥,厨房是七个房客和她都来的地方,人多手杂,备不住哪位一贪心,把这戒指拿走,自己藏了,到时候薄义说寻戒指不到,生生说自己往外租的房里有贼,名声便不好听了。
想到此,赵卫红便把戒指收起。果然,晚上吃过饭后,天已黑了,薄义开着那旧汽车回来。
赵卫红想,这家伙一会儿便来找自己问询戒指之事,自己可要防着他点,别再听那狗嘴里乱吐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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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了半个小时,屋门没人来,又等了半小时,仍是没人来,莫非他没发现戒指丢了,赵卫红正想着,脚步声来了,门打开,果然是薄义。
“大姐,您看电视呢?”薄义问。
“嗯,你找我,是不是有事?”赵卫红问。
“嗯,有点事,我早上洗漱时,把个戒指丢洗漱室了,您看到了么?”薄义一脸认真的样子。
“什么样的?”
“黄金的。”
“是这个么?”赵卫红指指桌子放的戒指。
“是,谢谢大姐了。”
“不用谢,下次小心点。”赵卫红摆出一副大姐的样子嘱咐他。
“大姐,你一个人在这儿,怎么不找个对象啊?”
“我那么大岁数,找谁啊?”赵卫红笑着说。
“您还发愁找,就您这条件,找外国人咱不谈论,找留学生或中国人,好找。”
“为什么?”
“您是澳大利亚人啊,谁和你结婚,几年后,也能在澳大利亚定居了,比偷渡客强吧,比留学几年又回国强吧,另外,你也有房,有一些财产,比刚来澳大利亚中国移民无自己房的强。娶了你,又能移民,又不用拼命打工赚钱买房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是都近四十岁的人了,留学生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们会找我?”赵卫红和薄义谈的话多了,便放轻警惕。
“大姐,说了半天,您就不相信年轻的留学生会有找您的?”
“不相信。”赵卫红摇摇头。
“如果你愿意,我和你结婚怎么样?”薄义站了起来。
“你和我开什么玩笑?你那么年轻,家里又有妻儿,怎么会和我结婚呢,不要瞎说了。”赵卫红忙推脱。
“我年轻,可是我喜欢你啊,我在中国的妻子,我如果留在澳大利亚长久不回国的话,我也要和她离婚的,儿子还小,离婚后他愿意和她母亲留在中国,他便留在中国,他愿意来澳大利亚,过几年,我把他弄到澳大利亚就是了。”薄义讲起来,不像在讲他自己的事,,倒像在讲一个和他毫无关系人的事。
“为你自己留在澳大利亚,这样,你太薄情寡义了吧。”赵卫红讲。
“为了前途,不得已而为之,中国的观念是舍己为人,外国的观念是以自己为中心,自己怎么过的好,怎么来,我为了追求自己的生活,难道有什么错吗?”薄义走到赵卫红面前。
“你看样子像个文化人,其实是个无耻之人!”赵卫红说。
“无耻就无耻吧,我真爱你,姐!”薄义像狼一样扑了上来。
早上,薄义才离开赵卫红的房间。赵卫红坐起,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心想昨晚自己怎么就范了呢,其实薄义刚扑上来时,自己用力一推,差点把他仰面推到,是自己又一拉他,才把他拉到自己怀中的。
这男人的气息一贴上自己的身,真真切切地闻到,自己全身的骨头怎么就酥软了,像面条似的,难道自己真的渴望男人,自己怎么那么不争气,不要脸。她在心里责怪自己,但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吧,外国人的道德观念和中国不一样,入乡随俗算了。
此日后,薄义便隔三五天到赵卫红屋中过夜,赵卫红看到其他房客仍旧微笑地和她打招呼,知道这些人明明知道薄义和她偷情,但事不关己,漠而不视,心里也就安心了。
过了数月,赵卫红想:自己也不能只当他情人啊,要和他结婚才是目的。
于是饭后,赵卫红问:“你说和我结婚,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早就想和你结婚,可是我爱人不同意离,寻死觅活的,拖她一段时间,拖的她烦了,就能离婚了。一离婚,咱们马上结婚。”薄义信誓旦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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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两个月,赵卫红又问:“你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她不离,我正在慢慢开导她。”赵卫红心头便有些烦。
又过了几月,赵卫红又询问薄义,薄义说:“大姐,我实在离不了啊,我爱人就是不和我离婚,并说如果真和她离婚,她就把我三岁的儿子卖到中国偏远山村,让我们薄家绝了后,你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婆可以舍掉,可是儿子怎么能舍掉呢?”边说,边露出一脸涎笑。
第二十二章 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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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算什么?”赵卫红问
“说好听些,你算我的情人,说不好听些,咱们是各取所需,你缺男人,找个男人解解渴,我缺女人,找个女人填补一下,没什么感情问题可谈。”
“真的吗?”赵卫红冷漠地盯视了他一眼问。
“对你我还隐藏什么,你又不是个黄花闺女,已变成二锅头三锅头了。”赵卫红心中一阵冰冷,对眼前这个小男人寒了心。
但是薄义为什么情变的这么快,这么大胆呢?赵卫红陷入沉思,她花钱雇了个私家侦探,只一星期,便把情况侦查清楚了。原来薄义仗着自己年轻,长得帅气,是个有文化的小白脸,勾搭上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四十来岁澳籍老姑娘,两人出入成队已经一两个月了。
听到这消息后,赵卫红叹道:“情人百夜有何思,见了新人忘旧人。刚勾搭上蓝碧眼,翻脸践踏旧人心。”
她不禁一脸愤意涌上心头,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对我始乱终弃。小子,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也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你不是有条巧簧之舌吗,我让你有口说不出,当晚,便准备了一桌酒菜,自己沐浴后,穿上一袭粉白色丝质长袍,坦半胸,露半|乳,发似巫山暮中黑,唇如早霞两片红,虽是半老徐娘,倒也打扮的别有一番风韵。
薄义晚上果然来了,酒足饭饱之后,便搂赵卫红上床,赵卫红也装作情意款款,细雨轻言,百般扭捏,勾的薄义**大发,他在眼中看到的已不是平日看到那十分强悍的赵卫红,而是千娇百媚垂柳般软腰,似出水莲花般芳唇,自己留在北京那娇媚听话的妻子,他便在接吻时把自己的舌送进赵卫红的口中。
赵卫红准备了一晚,就等这个好时候,今见机会来临岂能放过,吭哧一口,银牙紧闭,带着愁,带着怨,还带着怒气,一下便将薄义的唇尖咬下一大截,痛的薄义一下从床头跳起,呀呀呀的叫着,赤着身,却说不清一句话。
“我告,告你!”薄义终于说出一句还能听清的语言。
“你告我,好啊,告我去,我说你**我,你是闯进我的屋发生的事,打起官司来,是把你给送回中国,还是把我逮起来,说不准呢!”
“你,你个母老虎!”薄义一边穿衣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知道我是母老虎你还敢捋老虎毛!”赵卫红冷笑。
不用轰,薄义搬走了,那间房只空了十来天,又一个看房的人来了。这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温州人,个子不高,略有秃顶,见赵卫红和其他房客都笑眯眯地点头,一副和气可亲的样子。
她花钱很阔绰,一定下房,就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他来澳大利亚也说是留学,可是,留学又不怎么去上课,一星期能上一天课就不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呆着电视和报纸。
“老王,你怎么今天又没去上课?”赵卫红在院里碰到这个王仁义的温州人问。
“大妹子,不瞒你,我来澳大利亚不是为了留学,只为了移民。”
“移民,怎么移民?”赵卫红大感兴趣问。
“移民,无非就是知识移民,金钱移民和婚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