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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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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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树林的小媳妇这两天也担心杨树林的厉害,虽然只有几月的夫妻,也弄得感情至深至厚,为此还偷偷地落了几次泪,早就想再去厂里问问了,碍着婆婆的面子,又怕厂里领导见老来问烦,所以把思念之情硬生生压在心底。今天一听,婆婆让她再去厂里问询,便一口应允。挺着个肚,风般来到厂里。
    这次供销科长的口气有点转变,说了一会儿不会出事的话后,话头一转,安慰起郝东珠了:“你呀,还年轻,如果万一真出了事,你也要想开,她是为厂里卖铁出事的,算是公伤,为工作殉职,厂里不会不管你婆婆和你的,你婆婆厂里会为她养老送终。你呢,咱们努力一下,可以让你来厂顶替他,也做个正式工”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郝东珠一位厂里已得到了杨树林的噩耗,只不过先不告诉他,便强忍住泪,走出了厂。在路上越想越悲惨,越想越伤心,自己好不容易找个男人,怎么说话就没了呢,边走,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刘炳坤和苟石柱正向杨树林租住的房走去。忽见路上一个小妇人挺个大肚子走路蹒跚,还不时用手抹泪,好生奇怪。走近一看,确实杨树林的老婆,刘炳坤忙喊:“东珠,去哪儿?”
    郝东珠正在伤痛之时,听喊自己,忙立足,一看是刘炳坤和苟石柱,忙抹抹泪说:“刘大哥,苟大哥,我去厂里问询了。”
    “他们说什么?”刘炳坤见她面颊挂泪,以为厂里告诉杨树林遇害了,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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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也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屁话,等于没说!”苟石柱说了一句。
    “伯母怎样?”刘炳坤问。
    “婆婆也着急,夜里我听到她不停叹气,我也见她哭了两次。早期眼睛还红呢。”
    刘炳坤一行三人刚走到杨树林家一百米多远,便见杨树林母亲站在路口张望。“大妈,您在这儿呢?”刘炳坤上前打个招呼。
    “啊,我来看看树林回来没有。”老人见他们三人,并没有问儿媳厂里问询的事,仍是边说边向路的远方眺望。
    “妈,回屋吧,厂里说了,树林过几天就回来。”
    杨树林母亲面露喜色,忙问:“真的?”儿媳郝东珠撒了句谎,脸立刻红了。“你骗我?”树林的母亲问儿媳。
    “妈,我没——”郝东珠边说,边低下头。
    “你也不用哄我了,树林要是能回家,早回家了”老人哽咽着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又向远方眺望。
    “妈,咱们回屋吧,刘大哥和苟大哥看您来了。”郝东珠又说。
    杨树林母亲没有再说话,脚步却随着儿媳向家中走去,一边走一边仍回头向路的远处张望。
    走近家门,郝东珠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忽见门并没锁,忙问后面的婆婆:“妈,您没锁门呀?”
    “锁了。”
    “锁了,门怎么没上锁?”杨树林母亲忙上前看,门上果然没锁,一推门,顺手而开。“呀,莫非进了贼了?你瞧我老糊涂了,是不是忘了锁门了?”
    老人和儿媳忙进屋,一进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脸向黑,衣服肮脏破烂,裤角肘关节都已磨烂,一层层汗碱的印渍上沾着好多蓝的,白的,灰的灰尘,使衬衫已看不清颜色,头发老长,也沾满灰尘,好像一把猪鬃刷子刚刷完灰墙壁一样。
    几人见到此人,不禁吃了一惊,老人忙走上前,一听那人睡的正香,鼾声阵阵。这是谁啊,怎么跑我家里睡了?杨树林母亲正在猜测,郝东珠突然上前,大声叫:“妈,他是树林!”
    “树林?”老人重复了一句。
    “对,他是树林,您瞧他后脖颈上那颗黑痣。”老人细看,果然看到那颗黑痣。
    “树林,树林!”老人悲喜交加,声音颤抖地喊。躺着的那人去一动不动。“树林,树林!”老人加大声音,又用手摇了摇那躺着的人,那人仍一动不动。“怎么回事啊?”杨树林母亲回头望望刘炳坤和苟石柱。
    刘炳坤看到这场景,心里也感到奇怪,忙上前,用手推了推那躺在炕上的人。那人却没知觉一般,鼾声也没有了。“他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吧?”儿媳郝东珠突然慌了起来。
    “是死了,别人给送进屋的?”老人低声自语。
    “不是,刚才还听他打呼噜呢。”刘炳坤说。
    “是不是咱们听错了?”苟石柱说。
    “不会,一个人听错了,几个人还能都听错,他一定睡的太实了,让他睡会儿吧,睡足了自然醒了。”刘炳坤说。
    “伯母,树林也回来了,我和石柱也该回去了,让他睡吧。”刘炳坤和苟石柱想走。
    “别走,你们哥俩总得呆到他醒来吧,聊几句,吃了晚饭再走。”杨树林的母亲挽留道。
    三个钟头了,那躺在炕上睡的人还没声,鼾声也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吓得杨树林母亲一会儿凑上前趴到他头上听一下,一会儿又趴到他头上听一下。“怎么还没醒呢?”刘炳坤觉得老呆在人家这里也不是回事,便走到那躺着的人身旁,摇了摇他说:“树林,该起来了!”
    “我困的厉害,再睡会儿”那人终于嘟囔说了一句。
    “他说话了!”郝东珠也凑上前,对躺着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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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睡会儿”那人又嘟囔了一句。
    他怎么老不醒,得想个办法。刘炳坤想,于是问郝东珠:“最近树林最关心的事是什么?”
    “最关心的事是什么?”郝东珠望了望婆婆。
    “最关心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出去卖铁前,三天两头问孩子几个月了,有动静没有?”杨树林母亲说。
    “那便好办了!”刘炳坤来到躺着的那人身边,对着他耳朵大声说:“树林,树林,你的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的!”
    只一嗓子,那人腾地便从炕上坐起,忙问:“生了,男的?”他突然坐起,把大家吓了一跳,众人细看,虽是脸上灰尘不少,但他就是杨树林,肯定没错。
    “你这个猴崽子,吓死妈了!”杨树林的母亲笑着忙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原来杨树林自那天地震后,他和众人把白山从塌了的招待所房下救出来后,又和其他活下来的人继续抢救别的压在瓦砾下受难的人,一直干了几天,手也磨破,衣服也磨破。
    后来抢救的解救军大批上来了,他们才坐送解放军来的返回卡车到了石家庄,又坐到太原的军用卡车到太原,由于身上的钱物都在地震中埋在塌了的招待所下面了,身上只剩三四元钱,他和白山只得又搭了辆运水泥的卡车回忻县,连日劳累,他们一共也没睡几个钟头,一回到家,躺在炕上便睡着了。
    “你妈妈在门口守着,怎么没见你?”刘炳坤问。
    “我是从另一条路回来的。”
    “你听见我们喊你了吗?”刘炳坤又问。
    “我好想听见了,但闹不清是梦里还是在家里。”
    “可是为什么一说你孩子生了,你马上醒来了!”
    “想呗。”杨树林笑了笑。
    徐风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赵卫红又来了封信,让她写个证明,证明梦琼是她赵卫红所生,还说如果证明梦琼是她赵卫红的孩子,她就有可能把梦琼带到国外,到国外接受教育,到国外生活。没头没尾的怎么来了这么封信,徐风霞有些晕,她想到钢铁厂找王大力商量一下,但又犹豫不定。
    本来许加添被判刑后,徐风霞已考虑着是否和王大力发展感情,并想像着如果许加添离婚,嫁给王大力两人可以带着梦琼在忻县安个小家。自己在学校安安静静地教书,王大力平平安安地在钢铁厂上班,梦琼每天高高兴兴地上学,平平淡淡的日子,波澜不惊地生活,相夫教子,和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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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骨肉难分
    王大力决不像许加添那样,又抽,又赌,又嫖,是个惹祸的精。》她正揣想王大力哪时会主动地向自己求爱,自己哪时便会向服刑的许加添提出离婚时,赵卫红这时又出现了,像她背着自己和许加添偷情一样,又背着自己和王大力搞上了。
    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完全不相信,认为是天方夜谭。亲自到王大力那证实,现实却是那样残酷。赵卫红和王大力恋爱是真的,并且两人很快领了结婚证结婚了。徐风霞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赵卫红,为什么两次抢了自己的男人,而自己的男人又为什么两次背叛了自己。她一气之下觉得自己的心被别人剜了两刀,这又是讲不出的冤苦,在王大力和赵卫红结婚的那个月,她竟然病倒了,一病病了十来天。
    现在,赵卫红来信了,要自己证明梦琼是赵卫红所生,并说要把梦琼弄到外国去。怎么回事啊,她和王大力还是夫妻呢,她去国外王大力怎么办?莫非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是吗,可能吗
    徐风霞想到此,心里好像突然舒缓了些,一年多来压在心中的石头好像搬动了。自从他们结婚,徐风霞就一直没来钢铁厂找过王大力,王大力也没来她家找过她,两人在忻县县城街上一年来竟也没碰到过一次,怎么回事,是两人故意躲避见到对方,还是老天安排不让二人见面。
    徐风霞这一年多来一直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她想见一见王大力,想了解了解他现在的生活,可是她又找不到去见王大力的理由,现在好了,赵卫红写了信,她可以据此找王大力商量一下了。
    “王大力,我来想问你件事。”徐风霞在王大力宿舍,坐在他对面望着他说。
    “徐风霞,这一年多没去看你,瞧,我瞎忙的”王大力自嘲地说。
    “怎么样,新婚快乐吧?”徐风霞问。
    “快乐了几天,后来就不快乐了。”
    “怎么能呢,赵卫红在北京,你的家就能安在北京,她又是个大学生,有个北京的大学生当老婆,怎么能不快乐呢?”徐风霞好似看出点门道,便试探地问。
    “唉,对你我也别说假话了,我刚结婚时是快乐了几天,你也知道,赵卫红热情起来像盆火,可以冷下来,也够寒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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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她要和我离婚。”王大力想,瞒是瞒不了的,也许赵卫红给徐风霞的信中早提到了。
    “她疯了,刚结婚一年多就离婚,想什么呢?”徐风霞心里窃喜,嘴上愤怒地说。
    “她搞了个老外,是澳大利亚的,五十一二岁的一个老光棍,答应和她结婚,如果她们结婚,那个老外便能给赵卫红办移民,也能把赵卫红的孩子办成移民。”
    “你们不是怀了个孩子吗?”徐风霞问。
    “流产了。”
    “那她的孩子指的是梦琼了?”
    “就是。”
    “怪不得她来信让我证明梦琼是她生的呢。”
    “她来信让你证明梦琼是她生的?”王大力顿感奇怪,忙问。
    “是因为她来这封信,我拿捏不下,所以来问你,你一说,果然事出有因。”徐风霞若有所思地说。
    “你给她开证明了吗?”王大力问。
    “怎么证明啊,孩子确是她所生,当时在场的只有许加添,我和赵卫红。那时候为了装作孩子是我所生,我还在肚子上捆了个枕头,一捆捆了半年多,村里的人都见了,都认为是我生的,户口上也写的是我女儿,现在突然改口说是她生的,谁能相信?”
    “你和许加添,赵卫红三人可以证明啊?”王大力说。
    “赵卫红是当事人,她证明没用,许加添是犯人,他证明人家也不信,就我一个人可以证明,也站不住脚啊?”
    “你们可以来个血型证明,梦琼的血型和你一致,便是你生的,和赵卫红的血型一致,便是赵卫红所生,科学鉴定不会错吧?”王大力想出新招。
    “没用,梦琼出生八个月,我就带她去医院化验过血型。她是o型,恰巧我也是o型。当时高兴的,母女同一血型,谁也揭不穿家母女的秘密了。”
    “赵卫红呢?”王大力问。
    “她也是o型,一个孩子两个妈,都是o型,你说谁能判断哪个是她亲妈?”
    “那就不给她证明了?”王大力接着说。
    “就是证明了,她把孩子带国外了,你怎么办?”徐风霞问。
    “我,我还在钢铁厂上班,能咋办?”王大力答。
    “她非要和你离婚呢?”徐风霞问。
    “实在不行就离吧,反正一张脸,让人抓一把一个血印,抓两把两个血印,索性舍出脸去让她抓个够,让别人笑话个够也就是了。日久天长,伤疤总会长好,痂总会脱落的。”王大力说。
    徐风霞望着睡着了的梦琼,心里翻起涟漪,粉红的小脸,细长黑黑的眉毛,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离自己而去,她的心便似刀绞一般,微微感到痛了。梦琼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可是她是自己养大,从五六斤的一个肉团,养到能读书,能叫妈,能满处跑了。
    自己一瓶奶,一勺粥地把她喂养大,费了多少力,用了多少心,多少忧愁,多少担心。夏日怕她热,为她打扇,用凉水给她擦身,冬日怕她冷,半夜为她掖被,早晨为她穿衣,还在县城买了最好的毛线,给她一针针一线线织了毛裤毛衣,几年的辛苦,今后的希望,难道就要拱手再送给赵卫红吗?
    自己不甘心啊,可是娃却是她的娃,去国外又确实比忻县生活好,如果万一因为自己的自私耽误了孩子一辈子呢,自己又是误了孩子前途,扪心自问,那时觉得是否对孩子犯了罪呢?爱孩子就应该为孩子想,不要想自己生活怎么样,爱是付出,不是索取。
    可是把亲爱的宝贝蛋子给别人,又是万万舍不得,辛苦这么多年,得了什么,头一个爱人许加添被别的女人夺去生了梦琼,又被另一个女人夺去进了监狱。第二个自己对他产生爱意的王大力,正要把俩人的爱情向前推进,又被女人夺去,而且是夺去自己第一个男人的赵卫红。两个爱人,自己都没抓住,留给自己的只有梦琼这孩子,如果把梦琼也交出去,那真是什么都不剩了,孤孤单单活在世上徐风霞反复想了很久,始终没打定主意。
    赵卫红这一阵也忙的焦头烂额。她已给王大力去了好几封信,说离婚的事。原先,王大力还回信说不离,后来索性信都不回了,自己发出的信编入石沉大海,没有音讯。而给徐风霞证明孩子是她赵卫红所生的信,也没收到回信。
    都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就不考虑一下我的难处,也不主动配合一下。赵卫红埋怨着。又一个星期六,赵卫红吃过午饭,便坐公共汽车回市里,到了父母家推开门,只见沙发上拥着两个人,正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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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一看,竟是约翰和自己的姐姐赵卫芳。“你们干什么呢?”赵卫红十分愤怒,冲上前去,“啪啪!”手如闪电,一人脸上给了一个耳光。
    二人被打的一下分开,老约翰忙站起,怒问道:“你干什么打我们?!”
    “你们干什么呢?”赵卫红大声问。
    “我们接吻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约翰觉得莫名其妙地问。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你怎么和她?”赵卫红指指脸上被抽得发红的赵卫芳说。
    “我早来了,等你等了好半天,闲着没事,见你姐姐在,便和她接接吻,怎么了?”
    “怎么了?你和我搞对象却趁我不在和她接吻,你说怎么了?”
    “怎么了?我不是就和他亲热一下吗,他又不是你的私人财物,你不在,我和他亲热一下,有妨碍你什么了?”赵卫芳立起身来,也气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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