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却歌烬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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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却歌烬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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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翊封提议:“我们去古玩斋吧。”
 其他三人附和说“好”,走过两条街便看到一块镶金招牌,书著隶书“博雅集鉴”,字体苍劲有力,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小有所成的人所做。往店内走进去,只见大屋两排摆放著高达三米的紫檀木架子,上面错落有致的摆放著各色各样的古玩字画,尤以堂中香堂之上的一副画最为意境:柳絮纷飞之中,一红罗美人执扇舞动,飘逸的长发被风带起,脚下犹如踩著往前红尘,一切的俗世烟花都似与他无关。画卷旁提有一诗──恹恹醉,长日小帘栊。宿燕夜归银烛外,流莺声在绿阴中,无处觅残红。
 歌烬走上前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画中美人的扇子,宫翊封感慨道:“好一个流莺声在绿阴中,无处觅残红,也不知这作者是在怜惜逝去的春,还是在惋惜这要离去的人。”
 “柳絮纷飞只徒留一点朱红,只怕是在惋惜画中的美人,也不知这画中有何故事,画者又是什麽样的人?”渺无畔站在画前若有所思的感慨道,他侧过头去,身後的男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歌烬身边,原本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睛此刻竟和歌烬一样盯著画中的扇子。
 “阑,你在看什麽?”
 “这把扇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御冥夜阑的回答让歌烬全身不经意的僵住,他微微回头,同时右手紧紧的抓住衣袖。
 御冥夜阑继续说到:“我记得这把扇子的,有人曾在我面前使过。”
 “是什麽人?又是什麽时候的事?”歌烬抓著御冥夜阑的手紧张的问他,男人偏头想了想,说:“应该是在魔界的往生谷,不过具体的是什麽事我就不记得了。”
 歌烬失望的放开御冥夜阑,他还以为……算了,这个男人又怎麽可能跟自己的爹爹有关系,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点。
 “不可能的,往生谷一直设有结界,是为了防止里面的魔兽跑出来祸害人间,你因为是一直待在里面所以才一直没有察觉,一旦有物体靠近或闯入我们都会知道,除非是我魔界的人,或者法力高强之人能在不触及结界的情况下闯进去。”
 “可是我确实是在往生谷中见过。”御冥夜阑再次肯定。
 “只是一把扇子而已,也许是阑你记错了呢?这样的扇子我想应该有不少吧。”渺无畔打断两个人的争论,他拉住阑道:“一把扇子而已,大家不必这麽纠结。”
 “这把扇子世间自有一把,我想这位白衣公子看到的应该不会错。”偏门走出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的看著众人:“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几位见谅。”说完他便朝众人鞠躬,歌烬和渺无畔均回礼,四个人找了位置依次坐下,一个绿衣少女为众人填茶,宫翊封问老者:“老人家是著‘博雅集鉴’的老板吗?”
 “正是,在下姓林,字子书,方才见几位在鉴赏这副画,几位似乎对它很感兴趣。”
 “我们只是对画中人的扇子比较感兴趣,不过比较好奇的是为何画中只见美人背影却不见其面容,还有,这画似乎别有深意,还望阁下赐教。”看著宫翊封彬彬有礼的模样,御冥夜阑很是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老者不介意,笑著答道:“这画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林家一直是书香世家,五代时从商,家底也算殷实,画画的人并非什麽名家大师,乃是我先祖一朋友,这画中人其实是男子并非女子,说来怕尔等不屑,画中人是画者的爱慕的人。”
 “那就是断袖咯──”御冥夜阑玩味的笑起来:“男子又如何,真心相爱喜欢就在一起,世人就是这麽迂腐。”
 “呵呵,这位公子够性情,可惜很多人却因为世俗的眼光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所爱。”老人说到这叹了一口气,然後慢慢道来:“你们仔细看,这扇柄上有什麽?”老者指著那画,几个人凑进一看,黑色的扇柄上若隐若现出一个奇妙的图腾,几人皆是一惊,渺无畔脱口而到:“六芒齐天图!”
 “你知道这个?”歌烬看著渺无畔紧张的问他,渺无畔只是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一点点,这个图叫‘六芒齐天图’,是一个上古图腾,听说拥有这个图腾的人拥有很独特的能力,至於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在九重宫一本古书上看过而已。”
 “我也见过这个图。”这次,御冥夜阑再次肯定的回答:“是和扇子一起见过的,我绝对不会记错。”
 “那你到底是在什麽时候怎麽见到的?”看著歌烬紧张不安的样子,三个人都是不解,但该想的还是在想,只是回想了半天御冥夜阑还是无奈的摇头:“我想不起来。”
 “你搞什麽,该想的想不起来,不该想的你一个没忘!”歌烬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的吼了起来,话里有话般的令御冥夜阑格外难看,就在歌烬冲出去的同时男人一把抓住他将他推倒架子上,右手卡住歌烬的喉咙不断往上提,歌烬双脚离地重心全被集中在细小的脖子上,男人只要手上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它折断。
 如果是往常歌烬一定会害怕的哭喊求饶,而此刻,他居然笑了,那个掌握著他生命的男人眼里居然闪过一丝不忍、一丝无奈,还有一丝他道不明说不清的感情。
 身体跌落在地上,歌烬急速的呼吸起新鲜空气,御冥夜阑半蹲在地上拉起歌烬的衣襟将他提起靠近自己警告著:“别再惹我,我真的会杀了你这只小狐狸!”
 “你杀不了我,”歌烬也主动靠近男人,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到:“你其实有那麽一点点的喜欢我,对吧,御冥夜阑──”
 两人拉开距离,相视而对时,陶歌烬的脸上扬起一个自信而妖媚的笑容,黑珍珠般璀璨的双眸闪动著叫人心动的亮光,御冥夜阑一时间也迷惑了。
 渺无畔不安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站在一侧手足无措的叫著男人的名字:“阑……夜阑……”
 “……怎麽了?”被呼唤的男人抬起头,眼神却依旧有些迷离,渺无畔讪笑,道:“你们,在说什麽?”
 “没什麽。”御冥夜阑忽然冷下脸盯著陶歌烬,他走到渺无畔的面前解释到:“我刚刚只是警告一下他,没……其他的……”言不由衷的别过头,是人都看得出御冥夜阑心虚了,他不是一个善於说话的人。
 “你该改下脾气,还真想杀了他吗。”拉住男人的说,渺无畔有些紧张的握著:“我有点累了。”
 “恩,我送你回去。”御冥夜阑护送他回去,到门口时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歌烬,宫翊封对歌烬递出右手:“起来吧。”


 “谢谢。” 老者早就被御冥夜阑刚刚的行为吓到躲到了後头,歌烬走过去拍拍他颤抖不止的肩膀:“老人家,你这幅画卖不卖?”
 “不卖不卖,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怎麽能卖!”老者摆手欲将他们二人推出去,歌烬坏笑,跳上桌子将那画取下来:“你不卖我就撕了它,还有你这里的其他东西我放它一把大火,让你血本无归!”
 “你……你……你强盗!”老者气急,连话说得都像个斗气的小孩,歌烬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拉著宫翊封就往外面跑,他们一路跑老者一路在他们身後叫,跑了几条街之後终於听不到老者的声音歌烬才停了下来。
 宫翊封问他:“你很喜欢这画?”
 “你没觉得这画中的美人跟我很像吗?”歌烬不回答,将那画摊开指著画中红衣人问到。
 “就一个背影,连长相也只看得到一点点,哪里像了?”宫翊封觉得好笑,除了那一抹红,他还真不觉得有什麽地方像的。
 “明明很像嘛,你眼里真差。”歌烬撅嘴,对宫翊封的眼力很不满意:“算了,就你的眼光肯定没我好。”
 收了手中的画卷放於衣袖,歌烬摸摸肚子,对男人撒娇到:“我饿了,封殿下──”
  魔王不得不承认,陶歌烬的撒娇让他没有一点免疫力,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陶歌烬的食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坐在第三家酒楼,下午茶的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陶歌烬还在那不停的吃,纵使再镇定自若的人也会惴惴不安,用手帕帮歌烬插掉他嘴角的污渍,宫翊封将一杯清水递过去。
 “吃饱了吗?”
 “呃──”一个饱嗝先打出来,小狐狸很没形象的傻笑:“嗯,才不多了──”
 ……宫翊封边笑边点头:“看不出来你这麽能吃。”
 “没办法啊,多了个……”差点说出:多了个人头吃的自然多,歌烬马上禁嘴该说到:“以前是妖精,可以不用吃东西,现在变成|人了,不做事都要消耗能量,能不饿嘛──”
 “可惜,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我想应该是个不错的官能感受吧。”宫翊封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又唤了小二将东西撤走,点了两壶上好的西湖龙井,两人一边品茗一边闲聊起来。
 “封殿下为什麽也会来人界?”
 “跟你家主子一样,魔界中有不少在人界的都突然消失,派出去的人都有去无回,我这个当家的当然要亲自出来看看。”
 “看样子那个三绝堂胆子还挺大,不但惹了妖界,连魔界也一并得罪,今天都没看到你的那两个拖油瓶,他们是出去调查这事情去了吗?”
 “恩,三绝堂可不光是得罪了妖魔两界,仙界也要灭了他,他们这回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品一口手中的茶,宫翊封赞赏的扬眉,歌烬靠在酒馆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他说:“绝天绝地绝无神──你说他们是跟这个世界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又有什麽仇恨是放不下的呢……”
 “你在怜悯他们?”宫翊封不知何时走到歌烬身边,他顺著歌烬的眼睛往下看,路上行人往来,车如马龙,一派繁华。
 “绝天绝地绝无神,最後也会把自己的路给绝了,那样做,不值。”
 “那你觉得什麽才是值得?”宫翊封反问,久久,歌烬看著一堆携手而过的老人黯然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宫翊封看著歌烬的侧脸,瓜子脸在下巴处微微上扬,最角是浅显而简单的微笑,不造作,不妩媚,却很真实。
 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过去,越是靠近歌烬就越能闻见从歌烬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同时还有一丝丝他熟悉的,另一个男人的体味。
 歌烬转过头看著他。
 “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穿过喧闹的街头,一路东行,最後在一片红树林内停下,此时只是盛夏,红树林开得并不翻身,但依稀可见秋收时的茂盛。
 “这里,变了好多呢。”歌烬感慨著,上一秒还愁容满面,下一刻又嘻嘻哈哈起来:“还是秋天好,秋天这里满树的红,好耀眼,你知道吗,当风一吹,满树的叶子哗啦啦的作响,在满目的红色之下迎风而舞,那画面,真是美不胜收!”
 “恩,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你说有,那就有。”看著歌烬陶醉的样子,宫翊封想,那时候的歌烬,一定很幸福。


 “对了,我还在这里藏了宝哦──”歌烬故作神秘,在一颗大石块下左看右侧,终於像是找准了地点,指著石块凹进去的土地对宫翊封嚷道:“封殿下,麻烦你帮我把这块石头搬开一下。”
 宫翊封以看戏的姿态站在一侧,用法术将那大石推开,歌烬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锄头,在被移开的石头下的土地中到处乱挖,看著他忙到汗流浃背的样子,宫翊封提议:“不如我把它炸开吧。”
 “不行不行──”歌烬摆手:“那可不能炸,炸了就全完了。”扔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狐狸又埋下身去,不肖半刻,歌烬震耳欲聋的欢叫声在寂静的树林里响起,宫翊封被震到只差没捂住耳朵了。
 “找到了找到了──居然还有诶──哈哈!”举著一个黑乎乎的瓶子歌烬一身泥泞的跑到宫翊封面前,看到他那麽开心的样子宫翊封只是宠溺的笑,不著痕迹的从怀里拿出手帕为歌烬抹去脸上的污渍。
 “好香,是酒吗?”从歌烬挖出那东西的时候男人就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酒香,很香甜,但不腻,和世间上的酒有很大的不同。
 “恩,是我爹爹酿的‘桃花醉’,仅此一家哦──”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在枫树林里酿‘桃花醉’,你爹爹还真是个怪人。”说完随手将红枫林变成一个私家小院,而他们站在校园的中间,头顶是漆红的六角亭台,一张白玉做的圆桌配上四个同等质地的圆凳。
 圆桌之上配对著一盘酒杯,透明的色泽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不菲。
 歌烬打开酒瓶,那清甜之味更是弥漫著整个空间,宫翊封也被这酒香陶醉,赞道:“甜儿不腻,香而不厌,清甜之中带著干爽的酒气,花香与酒香相互缠绕,没有谁过分,也没有那个不突出。”
 歌烬看他这麽说也不回话,笑著给宫翊封倒上一杯酒,宫翊封喝下之後更是惊喜得睁大了眼睛。
 “这酒为何只单单叫‘桃花醉’?我看叫‘百花醉’也不为过吧。”
 “封殿下还真是会品,其实这酒原来是叫‘百花醉’,但是炎叔叔说这是专门为我爹爹调配的酒,以谐音字取名,才叫了‘桃花醉’。”说完歌烬又将怀里的古画拿出来放在地上铺展开来,他倒了三杯酒在画前,叩头三次,再一一将杯中的酒撒出来。
 歌烬的行为动作无一不像在祭拜,宫翊封知道此时不方便询问什麽,於是安静的看著歌烬昨晚这一切。
 当火光在画卷中跳跃起来时,画面中所有的景象都被火苗所吞噬,而歌烬的脸上,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哀伤,他站起来,举起那一大坛‘桃花醉’往嘴里灌,很多来不及吞下的酒就顺著歌烬的嘴角流满衣襟。
 终於看不下去,宫翊封抢过歌烬手中的酒坛,小狐狸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不争也不抢。
 “五百年前,我和爹爹就住在这里──”
26 喜欢你,御明夜澜
【26】
“五百年前,我和爹爹就住在这里──”
“就是这块大石头这一圈,以前是我爹爹自己弄出的一个院子,这里是厅堂,这边是水房,然後那是厨房……”歌烬指指这又指指那介绍到:“那时候我已近有130岁了,可看上去和一个6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小。”
“那时候跟著爹爹流浪,不敢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因为怕别人察觉出我们是妖精,爹爹不许我出门,我只能在这一带的山区玩耍,炎叔叔怕我闷,就教我怎麽酿酒,这坛‘桃花醉’就是我和炎叔叔一起酿的。”
“那画中的人,是你爹爹?”宫翊封想起刚刚烧掉的画,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举手投足间还是有一些神情跟歌烬差不多,歌烬点点头,道:“这个画师我那时候也认识,是个落魄的书生上京赶考,结果在途中遇上瘟疫,差点死掉,我爹爹就把他捡了回来,因为这个事炎叔叔还和爹爹吵了一架,呵呵……”歌烬的脸颊泛红,有些微醉,抢过宫翊封手中的酒又喝起来:“炎叔叔那时候待我们可好了,我好喜欢好喜欢炎叔叔──”
“如果那时候我也能认识你们就好了。”宫翊封感慨著与歌烬你一口我一口的对饮,一坛酒喝完,两人似乎都有些醉意,尤其是歌烬,已近伏在桌面直不起腰来。
宫翊封走过去推了推他,歌烬半眯著眼,宫翊封道:“歌烬,该回去了──”
“呵呵,不回去,天还早呢,我们……再喝……”醉醺醺的摇著手中的空酒瓶,歌烬做出还要喝的姿态,宫翊封帮他把酒坛拿开,又将各级扶到自己的怀中:“我们回去再喝啊──”
“嗯──好──”歌烬乖乖的人任由宫翊封抱起,伏在宫翊封的怀中歌烬脑子里又浮现出某一个冰冷男人的冰冷的脸,之前好像记得有人说累了,然後那个冰冷的男人搂著他,表情好温柔的,真是可恶啊,为什麽抱著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死样!!!
“讨厌!”歌烬抓著宫翊封的衣襟骂,男人一滞,低头问他:“你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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