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伏地魔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出去几个部分，一部分就是哈利你见过的日记本，一个是我上次遇到的戒指。”他把复活石握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口袋，“日记本的灵魂波动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是刚刚在地下室感觉到的那个和戒指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和哈利身体里的那片也一模一样，奇牙在心里补充。
“那现在？”
“我已经写信通知了邓布利多，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奇牙看向德拉科·马尔福，接下来的话他需要这个男孩做出反应，毕竟他可能是这个屋子里留下的唯一一个可以做到那件事情的人。
“我想在这之前确定一下，但那东西在克里切的窝里，他看见我过去后就施加了隔绝咒语，我没有办法靠近拿出它。”除非他砸烂这个房子破坏魔法的空间？
德拉科沉着表情回视站在他不远处的银发格兰芬多，即使他愚笨得像隆巴顿，他也能明白看着他说出这种秘密一般问题的银发男孩在要求什么。它可能是个恶作剧也可能是格兰芬多无聊地陷阱，但黄金男孩看着那个银发男孩无比认真，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
德拉科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他为了保护他的母亲，两个马尔福被迫来到这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却格格不入的大房子。如果在半年前，他绝对无法容忍这种来自格兰芬多的明显的试探、怀疑和恶意；但现在，为了让他的母亲安然地待在这个安全庇护之所，德拉科必须学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马尔福。
“我去拿。”他半眯着眼睛应答，抬腿迈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克利切也许愿意听我的。”
第八十四章
奇牙不知道那东西真正的样子，他只能在一堆破毛毯包裹的垃圾里感觉到那堆死气沉沉的魔法里的活着的波动，而不能真切的看见它的样子。他无法描述它的形状，德拉科也没办法直接去拿，最后命令的要求改成了去除障碍。
即便是面对德拉科·马尔福，克利切显得也不是特别的乐意，毕竟对他来说，那些都是属于布莱克家的宝物。
“这是命令，克利切。”德拉科站在水槽边，表情严肃，“为了布莱克家族的血统，你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听从我。”
事实上，就家养小精灵的主仆理论来说，克利切拒绝德拉科是完全可以的，毕竟他现在契约上的主人只有小天狼星一个人。但对布莱克血统的顺从和纯正古老巫师家族的尊敬，显然主宰了克利切的大部分个性，在没有真正的主人约束的情况下，他对德拉科还是很轻易地便屈服了。
“是的，德拉科少爷。”他恭敬地低下头，然后退到一旁。
“你去先把其他几间没有整理的房间打扫一下。”德拉科继续命令道，让他离开地下室，“还有那些长虫的帘子，太恶心了。”
克利切本应该是个能干得多的家养小精灵，但他对真正的主人的厌恶显然比德拉科见过的任何家养小精灵都大得多。即使是一直想要脱离马尔福家的多比，在还留在马尔福庄园里时也没有反抗懒惰到这种程度。
如果说多比是个异类，那克利切也好不到哪里去。
家养小精灵鞠了个躬，德拉科走回大厅招招手让那群格兰芬多一起跟他下来。
“做得好！”奇牙走过铂金斯莱特林，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德拉科皱着鼻子转身跟了上去。
“是哪一个？”其他人围在银发男孩背后，尽可能想靠近奇牙看他在水槽下发蹲下身来。但小杰凑在奇牙背后，用看不见的身体形成一道阻隔将银发男孩本身和其他人稍微隔开了一点。
“他怕你们离我太近，发生什么事情会对我的动作造成阻碍。”奇牙微微一笑解释道，小杰和他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克利切的窝里包裹了相当多的魔法物品，有些只是看着外形就觉得充满了黑魔法的气息。奇牙抽出毛毯，倒出两只袋子，小山一般的零碎杂物堆满了水槽下，他顿了一秒，毫不犹豫地将手伸了进去。
“小心点！”哈利紧张地提醒，克利切收了一些什么他不知道，但有些黑魔法道具本质上对巫师是十分危险的。
“没关系。”奇牙安静地说，他的双手现在被一整层高密度的魔力覆盖着，形态上有些类似于念能力的“坚”，并且将电流刺进双手，形成局部的“神速”。虽然这种魔力的“坚”无法到达念的对纯粹物理攻击也会有效果的地步，但防止纯粹恶意的魔力还是有一定的效果；而且一旦有什么威胁性的东西靠近他，“疾风迅雷”会在他自己大脑做出判断前做出避开的行动。
剩余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感官上，眼睛在此时已经失去了作用。各种实物阻碍了目标物品的魔力视线，奇牙索性闭上了双眼。
熟悉的活着的魔力和灵魂跳动的波长瞬间传到了大脑里，仿佛看见一切般的栩栩如生。奇牙双手推开那层密密麻麻的杂物和垃圾，在最底层一把抽出了它。
“似乎还没碰到什么会被引发效果的黑魔法物件。”奇牙站起身，睁开眼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东西也没有被立刻触发……”
那是一个沉甸甸的金挂坠盒，有鸡蛋大小，一个华丽的、蛇形的S由许多颗小绿宝石嵌成，在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朦胧的光芒。
“斯莱特林的标志！”赫敏和德拉科同时叫了出来，不同的是赫敏是和往常一样属于万事通女孩的旺盛的告知欲，而德拉科则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叹、欣喜和敬畏。他的语气里的存在感完全压倒了赫敏，包括褐发女孩都扭头看向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奇牙把挂坠盒丢了过去，看起来它并不像那个戒指一样在碰触时就会迷惑人，它的魔力看起来要更薄弱一些，即使是相同的灵魂波长，实际接触后灵魂感受起来也要更弱小。
和奇牙的随意乱丢不同，德拉科在接到金挂坠盒后显得异常小心翼翼，几乎是珍宝般捧着。
“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真正的……斯莱特林的遗物……”德拉科看起来非常慎重，双手托着那个金挂坠盒仔细观察。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几秒，接下来他似乎意识模糊了一下，用了甩了甩脑袋，接着露出似乎在克制什么的表情。
“怎么了？”这个变化显然没有逃过奇牙的观察力，银发男孩靠近他，然后德拉科主动把那个挂坠盒塞回他的手上。
“我不知道。”他像逃避什么瘟神一样完全没了刚拿到挂坠盒时的欣喜，“它好像在影响我的思想……”
他这么说时，罗恩也挤过来将挂坠盒拿了过去，仿佛在好胜地攀比什么，但也没多一小会他又把那东西递给了哈利。
“哥们！你也试试！”
哈利疑惑着接过它，接着赫敏和金妮也试着接了过去。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尝试过后，挂坠盒又重新回到了奇牙手上。银发男孩疑惑地看向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古怪的神情看那个挂坠盒，显然除了只有奇牙可以感受到的灵魂和魔力外，挂坠盒还有什么其他的不同。奇牙仔细感觉了几次没有任何不妥，最后他尝试像普通巫师们一样不靠魔力感官来直接面对挂坠盒。
感官一收起，奇牙就明白了——挂坠盒的小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像心脏的脉搏一般，和奇牙之前一直感觉到的灵魂完全一致的跳动波长。灵魂和魔法一致了，以至于奇牙没有发现它。
附在上面的魔法似乎有影响人精神的力量，德拉科和金妮感受到的效果稍微强烈一点，罗恩和赫敏也有，但在奇牙手上似乎就没有太强的效果，而哈利一拿到它就有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奇牙想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不是第一次对抗这种轻微的操纵，精神早已稳定；而哈利本身也具有伏地魔的那种灵魂碎片，因此潜意识明白那东西的危险性。
“试试打开它。”虽然排斥，哈利还是建议道。德拉科和赫敏一起施了几个魔法，但没有一个有效果。接着他们试图轮流用手扳开，奇牙在他们都失败后再次把挂坠盒拿了回来。
“如果要靠臂力的话……”奇牙将挂坠盒顶在指尖甩了几下，一把握住。腕力全开之前，挂坠盒上便立刻附加了一层薄薄的魔力。
“打不开么？”小杰在一旁问，尽管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情景至少也能猜出奇牙想干什么。“会不会像鲸鱼岛时，金留下的那个盒子一样？”
“差不多。”奇牙把挂坠盒抛向空中，再接住，转成小杰的语言，“似乎有魔法在保护着，和那种念纹的功能差不多。”
“用念呢？”
“这里念力是被转化成魔力了。”奇牙将挂坠盒在手中来回翻转，“刚刚我就试着将魔力集中在手上扳它了，但是你看到了，不行……”他说着停了下来，想到什么般盯着挂坠盒。
感官再次被连接上，灵魂和盒内的搏动再次合为一体，奇牙竖起一根手指，像破坏戒指时一样将魔力变形成一根刺。
“直接用魔力破坏。”这一招的灵感来源于比斯姬当年的基础训练课程和小杰猜拳里的剪刀招式，作为原本就属于变化系的基础能力，奇牙面对它几乎手到擒来。
魔力刺了下去，但是依旧被门阻挡了。
“不行。”奇牙抓抓头，对小杰示意了一下挂坠盒，“看来是那种定了严格条件的能力，不满足的话无论什么方法也不可以打开。”
他和小杰商讨了一会，又转成英语把他们的结果简要地说给巫师男孩们，一群人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德拉科·马尔福再次说话了。
“老实说……我真不想承认这个可能性……”他似乎有些排斥自己的这个想法，但又不得不承认真的有这个可能，“我说，波特……你为什么不试试蛇佬腔呢……”
这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去看黑发的格兰芬多，而黑发格兰芬多死盯着铂金斯莱特林。
“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德拉科不自在地说，嘴角撇出一个厌恶地弧度，“斯莱特林的遗物是斯莱特林留给他的传人的东西……我们都知道，二年级时……因为蛇佬腔，大家都认为你才是……”
二年级的回忆是个糟糕的话题，罗恩和金妮相继露出排斥地表情，赫敏不安地看了两边的男孩，哈利深吸一口气语气沉了下来。
“我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马尔福。”他冷冰冰地说，“二年级时也没有什么斯莱特林的传人，那是你父亲做的。”
他瞟了一眼有些发怔的德拉科·马尔福，走到奇牙面前拿过那个挂坠盒。
“不过我会试试的。”他低下头，半眯着眼睛盯着挂坠盒上绿宝石镶嵌的S，想象那是一条活生生的蛇。
“打——开——”
挂坠盒上的小金盖咔哒一声弹开，两只属于汤姆·里德尔的眼睛从挂坠盒上的两扇小窗户后露了出来。
第八十五章
那双眼睛看起来太过诡异，黑亮有神；它不是死物，而是像活的一样在眨动。小金盖打开的同时，挂坠盒响起了一阵嘶嘶的响声，哈利手一抖差点将它摔落在地上。
“抓紧你的精神，哈利。”
“什么？”哈利愣了一下，奇牙随即将手覆了上去。电流和魔力包裹着他的掌心，将眼睛和哈利隔绝开。
“小心，之前那个戒指会制造幻觉。”他严肃地看了黑发男孩一眼，“你们遇到过的那个日记本也控制过金妮吧……”
红发女孩站在一边紧张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把魔杖掏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哈利皱着眉头问，手中的挂坠盒开始强烈的震荡起来，什么东西猛然撞上了奇牙的电流，一阵爆炸的反冲让哈利两手都被震开，奇牙刹那间反手抓住挂坠盒。
两个气泡一般的东西从小窗里膨胀而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眼睛已经变红了，瞳孔像蛇一般变成了一条细缝。
“窟卢塔族！”小杰认真地说，奇牙一瞬间有些脱力。
“这里又不是我们原来的世界，而且酷拉皮卡的瞳孔是不会变细的。”他拿着那个挂坠盒哭笑不得地看向刺猬头男孩，然后重新看向那双猩红的眼睛。
“你是伏地魔么？”奇牙问。
这句话有些明知故问的感觉在里面，但这种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除了消灭之外弄清伏地魔到底在做什么也是一种必要。失去了挂坠盒外层的保护，它周围的魔力防护已经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只要将纯粹的魔力刺入灵魂破坏这个魔法的本源，挂坠盒就会失去它的魔力。
奇牙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否则在挂坠盒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可以动手。
“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回答的是和戒指当时如出一辙的声音，原来两个肥皂泡般的东西开始扭曲着变形，头部、胸部、腰部、双腿，最后像两棵同根的树一样站在挂坠盒里。那两个人都有着黑色的头发，样貌奇牙再熟悉不过。
哈利和小杰。
“这算什么？”奇牙后退了一步，眼睛却依旧紧盯着气泡变化成的两个人。小杰紧张地拉了他一下，奇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是摄魂取念。”哈利举着魔杖挡在他前面，将挂坠盒从银发男孩的手上拨弄了出去。挂坠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气泡人影扭曲了几下，然后长着和哈利一模一样脸的那个把头转向黑发男孩。视线对上视线，摄魂取念发动，从暑假开始就再次重拾的大脑封闭术这时起了效果。
伏地魔被挡在了哈利的思维之外。
“你会很优秀的大脑封闭术，男孩。”哈利—里德尔笑了起来，“但是你在保护他么？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留在你身边？”
“他只是为了我。”小杰—里德尔也跟着笑了起来。
奇牙的脸色一瞬间变了。
摄魂取念是什么样的魔法他虽然不会用但也听说过，无论戒指的伏地魔还是挂坠盒的伏地魔他们共通的一点就是可以影响到它所碰触的人的思想，即使没有亲眼见过，只听过“俯身”这个词，奇牙也能明白日记本大约也差不多是这种套路。
细节也许不同，但本质上却没什么差别，奇牙将他们都归结于类似派克的记忆读取的能力。
挂坠盒的伏地魔显然在刚刚的摄魂取念中读取了他的思想，当他嘲笑哈利对他的保护的同时，奇牙就明白他一直隐藏的最深层的秘密被探知了出来。
身体本能地进入了备战状态，感官锁定灵魂。
奇牙不是害怕被哈利知道他的目标，事实上等到邓布利多到来后，一旦确定长老魔杖的归属，他就会去面对哈利。他并非不希望可以和小杰在一起的时间更加长久一些，但昨天晚上小杰的玩闹让他明白，复活石带回来的永远不是真正的生者。这是一种折磨，即使小杰现在不介意，总有一天他也会痛苦。
面对什么，决断什么，这是奇牙自己决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该由他本人来确立。被一个敌人以挑拨离间的方式像一个小丑一般来表演，这是奇牙无法容忍的事情。
这是一种侮辱。
消灭挂坠盒的杀意和把这东西交给邓布利多研究的理智起了冲突，奇牙用力握了握拳头，挂坠盒再次大声笑了起来。
“嘭——！”的一拳，奇牙反应过来的同时，小杰已经冲了上去，看不见刺猬头男孩的身影的其他人被着突如其来的状态吓了一跳。挂坠盒上另一个黑发冲天的男孩被无形地击飞出去，从人形扭成一个诡异的螺旋状，然后撞在墙角和挂坠盒主体之间硬生生截断。
小杰—里德尔消失了，只有杰·富力士握着拳头站在那里。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