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太子妃:魏晋美男狂想曲 月斜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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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太子妃:魏晋美男狂想曲 月斜影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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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的光彩。 
  士庶不共处。 
  他本想继续驱赶她,见了这样的目光,驱赶的话不知怎么说不出口来。 
  女子见他的眼神几变,又唧唧刮刮的笑起来,转身走了。 
  石良玉松了口气,收回视线,很快又沉浸在了那副让人目眩神迷的艺术杰作里。 
  已近黄昏,观摩的人群开始潮水般退去。早上还施施然的小和尚现在数钱已经数到手软,自石良玉第一个进去后,其他赶来的士族官僚岂甘落后?纷纷效仿,每一个人看后都大呼那十万钱真是太值得了。 
  如此大半日下来,已经筹得好几百万布施。释诫大师笑眯眯地巡视一番,决定明日再加派两名收钱的弟子。明日虽然布施减半,但是经过今日的轰动后,来观摩的人不知会增加多少倍。 
  照壁前已经完全清静下来,只有一个人依旧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副画,心里一遍一遍地反复临摹。一天下来,他几乎已经揣摩了维摩诘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甚至包括最角落里那个十分不起眼的朱色的印章。 
  这个印章嵌在云层的一朵红色莲花里面,不十二分仔细,根本看不出来,即使看出来,也未必认得出来——那是三个异常复杂的古篆字:蓝熙之!显然正是作画者的签章。 
  “石公子,我们要关门了!”守门僧连续叫了好几遍,他依旧如痴如狂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守门僧无法,也不敢去打搅他,正为难间,只见释诫大师走了过来。守门僧立刻迎了上去:“大师,石公子还没走……” 
  释诫大师点点头,走到照壁边上,石良玉依旧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壁画。释诫大师重重地咳嗽几声,石大名终于抬起头,忽然站起来大声道:“大师,蓝熙之是谁?他在哪里?快告诉我,我一定要见见他……” 
  “这个嘛,咳……咳……”释诫大师这回是真正地咳嗽了起来。 
  一个月前,“招隐阁”的主人告诉他,有人看中了这面雪白的照壁,要在上面为维摩诘画像,并且保证,此画落成后,至少会为寒山寺挣得百万布施。释诫大师正愁布施不足以重新塑像,反正照壁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是“招隐阁”的主人出面请托,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应神秘的作画之人要求,照壁前的简单棚架搭好后,大雄宝殿关闭了整整一个月,任何人不得进出,只有一个负责送饭送水的小和尚每天将饭菜放在指定地点。作画者饿食斋饭,倦栖古松,如此一个月下来,从来没有任何人见过其真正面目。“蓝熙之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在哪里?” 
  情急之下,他猛地抓住释诫大师的领口:“快告诉我,快……”释诫大师被他摇晃得喘不过气来,不由得脱口而出:“估计早已离开了……” 
  石良玉松开释诫大师的手,狂奔而出。寺庙外,他的一众佣仆早已铺好了红丝毯,准备了下山的小桥等着他。见到公子出来,两名小童正要迎上去,他已经越过众人踏上了下山的小径,声音远远传来:“你们快回去,不用等我。我要去找一个人……”  
                  
第五章 夜宴(1)
  三月初三,踏青社日。 
  一个老婆婆坐在路边叫卖着纸伞。 
  她已经很老了,背脊都完全佝偻起来,眼睛也有些模糊不大看得清楚了,但是,她还是挣扎着提了一篮纸扇来这热闹的社日之地,希望能赚得几文,为家里买一点点米。 
  可是,从早上到晌午,无论她怎么殷勤的吆喝,她的纸扇依旧一把也没能卖出去。她看看陆续散去的游人,失望地叹口气,心想这是春天,人们还不需要用扇子吧,可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那些风流才子,明明就是人手一把纸扇。 
  一个人蹲在地上拿起一把扇子,仔细看了看,老婆婆心里一喜:“小姑娘,你要买扇子么?我今天还没开张,你要的话给你算便宜一点,每扇五文……” 
  小姑娘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摸出‘一块硬炭模样的笔就在扇上飞快地画起来。 
  老婆婆气愤地看着她,大声道:“你干什么?我的扇子……” 
  “莫急莫急,老婆婆,我帮你卖扇子……”小姑娘笑着回答,手里的硬笔却片刻不停,很快,雪白的扇面上就有了荷花、虫鱼、松树、飞鸟…… 
  一个时辰之后,十来把扇子都画完了,小姑娘拿出一个朱红的印章一一盖在扇面上:“老婆婆,你就说这是蓝熙之的亲笔,每扇卖一千钱……” 
  这个印章上的字就并非大篆,而是清晰可辨的小楷了。老婆婆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哪里敢开出口来漫天要价? 
  小姑娘见她根本不信,自己忽然大喝一声:“买扇子哦,蓝熙之亲笔画,每扇只要一千钱……”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过往的人群都清楚地听见了。她喊完这一嗓子,冲老婆婆一笑,身影立刻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老婆婆尚未回过神来,身边已经围上来一大群人:“这扇子真是蓝熙之画的?” 
  “就是画维摩诘像的那个蓝熙之?” 
  “看,有蓝熙之的印章,是真迹……” 
  “快,我要一把……” 
  很快,老婆婆篮子里的十来把扇子已经被抢购一空,到最后一把扇子时,三只手同时伸了过去,有两只手的主人同时大嚷起来:“我先来的……” 
  “是我先……” 
  “我出一万钱!” 
  另外一只修长的手已将扇子拿在了手里,正在争执的二人立刻停下转向彼此共同的“敌人”,待看清楚“敌人”是一位锦衣士族公子,不敢再吭声,毕恭毕敬退开去。 
  石良玉仔细看了看扇面上疏疏的一支青荷和旁边淡红的“蓝熙之”三个字,微笑道:“老婆婆,这作画的人去了哪里?” 
  “她……”老婆婆看着面前的一堆钱,几乎如做梦一般。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堆钱,更别说和这样一个贵公子说话了。她四处看看,背影穿梭里,哪里还有那个小姑娘半丝影踪? 
  石良玉失望的正要离开,忽然听得老婆婆喃喃自语道:“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画为什么这么值钱?” 
  石良玉急忙回过身:“给你画画的是个小姑娘?” 
  “嗯哪,看样子,她明明是个庶族女子,庶族的女子作画也会值钱么?”石良玉并不回答,立刻追了出去。 
  可是,这大街上的姑娘成百上千,哪个才是蓝熙之呢? 
  朱府。 
  此朱府正是“朱、石、王、何”四大世家之首的正宗士族领袖朱家。当今司马皇帝原本是先帝的庶出旁支,没有继位的资格,很长时间内在自己的封地韬光养晦,闭门不出,安稳地做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司马王。 
  后来,因为一个偶然的机遇,司马王结识了当时的青州刺史朱涛。两人一见如故,实权在握的朱涛很快对之倾心推奉,令得孑立无援的司马王感激不已,视为友挚。 
  先帝驾崩,朝内各王混战逐位,司马王在朱涛的精心策划下,率领北方各大豪门士族抓住机会渡江南下,在偏安一隅建立了朝廷。初来时,江南大族并不朝拜,又是在朱涛的精心策划下,逐渐树立了帝王的权威,收复了各江南大族,又经过十几年的开疆拓土,才有了今天惨淡经营的局面。 
  司马王坐上了龙椅,一手扶持他起家的朱涛自然顺理成章执掌了本朝的最高官衔——太尉。在司马帝登基的当天发生了一件亘古未有的奇事:皇帝邀请朱太尉共坐御塌,一同接受百官的朝贺。帝王名器,岂容他人僭越?而御塌更是王权的象征,更没有君臣同享之理,朱涛向来对司马帝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和他共坐御塌。 
  此事之后,皇帝更是对朱太尉深怀感激,雅相器重。随后,朱涛的兄弟、子侄分别出任了本朝最主要的官职:他本人为太尉兼中书令,他的一兄两弟分别为荆州刺史、青州刺史和雍州刺史。而他的其他子侄则分别做到了司徒、尚书令……朝中重要官职,大部分都已经被朱氏家族把握。 
  可以说,自立国之初,司马帝无论是政治上和军事上都要完全依赖朱氏家族,是朱家和他司马家共天下,而绝非司马与朱家共天下。所以,“朱与马共天下”就成了民间的口头禅,世人皆知。  
                  
第六章 夜宴(2)
  朱府旁边挨着的那座崭新的府邸刚落成不久,上面仍然高悬“朱府”二字,它的主人是朱太尉的独生子朱弦。 
  这座府邸就是专为朱弦二十岁生日准备的。 
  今天,正是朱弦的生日。 
  男子二十行冠礼,对于朱弦这样的士族子弟来讲更是一件大事。 
  朱弦跟其他谈玄论诗、留恋花丛的士族子弟很有些格格不入,他自幼胸怀大志,修文习武,到他十八岁时已经勇冠京城,就是皇家御林军的大统领也在他手下走不了二十招。 
  如今,又是两年过去了,他的身手已经精进到什么程度,就无人能知了。 
  朱弦不止能武,十六岁时就曾经外放到“会稽”上任。上任伊始,遇上罕见灾荒,他立刻开仓赈灾,下令本郡断酒以救民命。结果本郡酿酒业停了半年,节约粮食五十万斛,得以顺利度过灾荒。 
  他在任两年,政绩斐然,回京后,皇帝多次在公开场合赞扬:“朱氏子弟虽众,但无有能及朱弦者。” 
  而朱太尉更是以儿子为豪,举凡朱家内外大事,必定征询朱弦的意见,培养他成为家族的核心人物。 
  早在半年前,朱太尉就在为儿子的冠礼苦心准备礼物了,可是,看了诸多礼物,朱弦都不满意,最后,他对父亲说,生日那天,要由自己完全作主庆贺,就当父亲送自己的礼物。朱太尉欣然答允,早早的吩咐了家人,这一天绝对不能打扰爱子,无论他想做什么,无论他要请什么人,都由他自行决定。就连他欢宴的地点,都定在了他的私人府邸——朱太尉为他的成人礼准备的独栋大宅。 
  刚刚用上等花椒粉刷过的墙壁发散出辛甘的芳香气味。身着宫装彩衣的侍女、歌妓已经训练完毕,正赶去大堂开始夜宴前的演奏。 
  她们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高级脂粉味、她们那飘飘的衣袂,香风过处,就如一朵朵彩色的云在群芳里穿梭。 
  紫丝布为面,碧绫为里的锦步幛已经从大门外五十里处连绵铺开,迎接众多士族青年才俊来参加这场无与伦比的盛宴。  
                  
第七章 夜宴(3)
  夕阳刚刚西斜,外面大花园的广场上,就按照士族世家的等级官阶停满了油壁香车。因为有女眷参加,所以马车的样式和精致的程度较之往常更是别出新意。 
  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是朱弦的堂兄朱顺。从食物准备到宾客安排,都由他一手操办。此刻,他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因为,直到现在,今天的“寿星公”朱弦,因事外出仍未归来。 
  一声马嘶,远远的,一个青年男子骑着一匹上好的枣红马飞奔而来,马蹄踏在红丝绒的地毯上,发出“得得”的如某种裂帛的声音。 
  男子佩着罕见的玄铁短剑,并非寻常士子的宽袍大袖,而是穿着裁剪合身的紧身装束,在漫不经意中又透出低调华丽的精细与贵气。 
  他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颜色,孔武有力的手揽住缰绳,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勃。可是,他的眼珠又特别大,睫毛特别纤长,看人一眼后,睫毛就阖住眼珠子,有些蒙蒙的,偶尔露出笑容时,看起来竟然有种妖艳而蛊惑的美丽动人。 
  在他身后,跟着八名一色青衣的少年仆从,皆高头大马,耀武扬威。 
  “大公子,您可回来了!” 
  来人正是今晚的主角,朱府的独子朱弦。 
  朱顺虽然是他的堂兄,但是也叫他“大公子”。 
  “嗯。客人到齐了没有?” 
  “还差两三位。” 
  问答间,两人已经走进朱府。 
  客厅里已经满坐客人,左边位置上,一个胖胖的男子一见朱弦,立刻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行礼道:“朱公子,我来给您拜寿,不请自来,多多海涵。” 
  朱顺低声提醒朱弦道:“这位是陆贵妃的弟弟陆超。” 
  朱弦点点头,忽然道:“以前在我们家赶马的车夫陆大勇是你什么人?” 
  陆超的脸涨得通红,嗫嚅道:“正是家父。” 
  “来人,撤座。” 
  朱弦挥挥手,两名仆人立刻走上前去,撤掉了陆超的座位。 
  “立刻将座榻烧去,庶族污染之物,决不能留在府中。” 
  陆超满脸充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羞愧难当的拔脚奔了出去,背后传来一阵七嘴八舌的讥笑:“庶族就是庶族,别以为麻雀真能变凤凰……” 
  “低下之人,竟敢上朱府大门,真是自取其辱……” 
  “士庶从不共处,堂堂朱府,怎允许庶族进入?”………………………………………………………………  
                  
第八章 夜宴(4)
  天空的晚霞淡下去了,夜宴马上就要开始。 
  朱顺最后一次来到大门外,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朱公子的重要客人。他刚刚跨出门口,立刻看到一辆香车慢慢驶来。 
  驾车的四匹白马皆高大健壮,无一丝杂毛。香车绝非寻常豪富家的描金饰漆,而是装饰了一圈淡淡的银色,搭配浅绿的缎子,门帘则采用了同等大小的珍珠,用流苏串了,在最后的晚霞里发出悦目的光彩。 
  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丫鬟掀开珠帘,娇笑道:“小姐,请。”玉人无声,先是一只绿色的绣花鞋着地,接着,另一只脚也轻轻踏在地上。她穿一身鹅黄精绣的百褶裙,身姿婀娜,苗条秀美,齿如编贝,吐气如兰。 
  她的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丫鬟的肩上,如弱柳扶风,却又如临水照花。然后,她抬起头,妙目一转,但见得面如凝脂,眉如远山,清而不寒,艳而不妖。 
  门口迎宾的侍从、管家都看得呆了,朱顺虽然也有些发呆,却不敢失礼,立刻迎了上去:“何小姐,请。” 
  何小姐一笑,这一笑正符合她的身份,不多不少,不露不显,却动人之极,高雅之极。 
  朱顺更加丝毫不敢失礼,因为,何小姐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也是朱太尉私下吩咐了要好生接待的三个女宾之一。早有专门迎接女眷的女管家闻讯赶来,何小姐玉足轻抬,正要随女管家进门,朱顺也正在做最后的观望,夜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按照朱大公子的脾气,无论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都是过时不候的。 
  他正要收回视线,忽见对面走来一个女子。女子既不是坐车来的,也不是骑马来的,她是走路来的。 
  女子十分瘦小,穿一身洁净的月白窄身布衫裙,头上身上皆没有任何钗饰。那样普通廉价的衣着,她那样和男人一般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庶族出身的,从未娇养优容的女子。 
  两名家丁立刻吆喝着跑上前去驱赶她,朱顺也以为是走错路的女子,不以为意地转身正要随何小姐走进去,忽然听得“扑通”两声,他赶紧回过头,只见两名家丁已经摔在地上,手脚乱蹬,一时之间哪里爬得起来? 
  而那个女子依旧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往大门方向走来。朱顺大怒,却不明白那两名家丁因何倒在地上,手一挥,又是四名家丁扑了上去:“哪里来的贱丫头?快滚……” 
  “我偏不滚,你奈我何?” 
  几名家丁纵身扑了上去,似乎一把就要抓住这个瘦小的女子撕成碎片,却见她一个转身,一抬手,那几名家丁失去重心,胡乱冲撞,拳头立刻招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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