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攻击你,但是你不能攻击它,你这是‘犯兽’,我们赵国有法令,‘犯兽’的‘赵人’全部处死,你难道不知道?”他狞笑着上前几步,“不过,大爷看上你了,好好伺候大爷就没事了……”
“事”字尚未落口,他的面上已经重重挨了一剑柄。蓝熙之不欲和这帮腌拶泼才多做计较,随手撂倒几人,策马就跑,很快,就将众人远远抛在了后面……
第二百十七章 女子的大劫难(1)
再沿途往前走,由于北方汉人被屠杀十之八九,胡族人口不足以填补,所以,虎狼成群繁殖,公然出没,大白天也敢在路上招摇觅食。
沿途的茶肆酒楼越来越少,投宿也越来越成问题,蓝熙之虽有武功护身,也不敢轻易面对这些豺狼或者不时公然劫杀的胡族士兵,因此,总是尽量绕道或者夜间赶路。
这天中午,蓝熙之路过一个村庄。还在村头,就远远的看见有袅袅的炊烟。她心里一喜,立刻往前赶,想去讨一碗水,运气好的话还能买点啥吃的东西。
村口,是一栋北方常见的灰色的大院子,有高高的宅门,看样子,好像某个当地地主大户的府邸。
她上前一看,上面写着“余宅”二字,门却是紧紧闭着的。她见里面有炊烟,便轻轻敲门。敲了许久,才有个老仆“吱呀”一声开了门,面目惊惶,但见只是一个陌生女子,才松了口气:“姑娘,你找谁?”
“老人家,我是路过,口渴了,想讨碗水喝,也顺便买点吃的东西。”
老仆叹了口气道:“那你快进来。”
蓝熙之走进去一看,才发现这大院里拥挤着几十名年龄不等的妇女。她急忙问道:“老人家,你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老仆长叹一声,面色依旧有些惊惶:“姑娘,你快喝了水躲起来吧。”
她吃惊道:“为什么?”
“我们这个郡最近被划为了四王子石苞的封地,石苞下令大肆在民间选美女充实他的封地王府。那些狗官差天天四处抓人,稍有门路的人家都跑了,唉……”
原来,这家姓余的老爷在郡里任职,如今石氏统治之下,到处兵荒马乱,便早已将家眷都接到了身边,只剩下几名老弱家仆在家看守院子。远近无法逃走的妇女,听闻这些天风声紧张,便都聚集到“余宅”避难,希望好歹借助余老爷在府里任职的庇护,逃过这一劫。
蓝熙之一看,这几十个女人,从8到60岁的都有,她们虽然已经躲到了余老爷家里,但是,面上还是有些惶惶不安的,不知道这场劫难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蓝熙之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水,老仆又拿了两个冷硬的窝头给她,见她佩着剑,就道:“姑娘,你能逃走就走吧,这里也不是很安全。”
“余老爷不是在郡县任职么?这样也不安全?”
“那些胡人强盗,不会把汉人官员放在眼里的,去年我家老爷在街上还被一伙胡族士兵抢了,自然自认倒霉。唉,这几天风声鹤唳,临近的好些村子都被洗劫了,真担心我们这里也躲不过去啊……”
老仆唉声叹气的,蓝熙之想了想,道:“我也暂时在你们这里避一避吧。”
老仆见她不走,又是一个孤身女子,只好道:“希望这里真能庇护得了你们啊!”
“谢谢老人家。我就在那里和她们呆在一起,不会妨碍你的,多谢。”
第二百十八章 女子的大劫难(2)
傍晚,春日的残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众多女子都松了口气,指望着又躲过一天了,或许,这场劫难就要过去了。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砰砰”响起,随即,已经不是在敲门了,而是有人在拼命撞门了。老仆面色大变,众多女子也立刻变色。
敲门声变成了轰隆声,老仆迟疑在门口不敢开门,片刻之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大门被撞开,一大群手握大刀、长枪的羯兵冲了进来。
老仆颤巍巍道:“这里是余大人的府邸,他在四王子麾下任职,你们不能乱来……”
“什么余大人?汉狗配称大人么?”为首的羯族军官手中大刀猛的挥下,“去死吧,老狗……”
可怜老仆瞬间脖子已经被砍断,大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众女子见状,吓得浑身筛糠似的,那军官哈哈大笑:“妈的,老子们今天终于可以乐一乐了。这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娘们,难怪老子们忙碌几天都抓不到人……”
不等他吩咐,一群如狼似乎的胡族士兵已经冲了上去,女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刹那之间,只听得整个“余宅”里鬼哭狼嚎,惨呼声此起彼伏……
这群士兵大概有三百多人,往往几人出手,很快众多女子就被抓获了,一抓住,士兵们就两三人一起按住女子,当场便蹂躏起来,诺大的“余宅”很快成为了一片人间地狱。
蓝熙之在众女中拔剑而出,拼命厮杀,很快,已经被她杀伤了十几人。那些正在追逐女子兴起的士兵,忽然醒悟过来,这里还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女子,立刻有几十人围拢过来,想拿下她。
为首军官淫笑道:“这小娘们如此水灵,大伙赶紧抓住让老子先乐乐……”
蓝熙之知道,今天非得抓住他才能号令其他人,立刻向他攻去。这军官也颇有几分力气,一下躲过,蓝熙之哪里容他躲过?又抢上一步,一剑刺在他的胸口,虽然没当即毙命,胸口也喷出一股血泉。
蓝熙之立刻闪身用剑抵住了他的脖子:“快下令士兵住手,不然马上毙了你……”
那军官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吭哧半天,蓝熙之看看大宅里的呼天抢地和人间地狱,心里更是焦虑,大吼道:“你快下令……”
那军官又要张口,可是,旁边一名士兵忽然一刀往蓝熙之砍来,蓝熙之头一偏,那名军官已被砍掉了半边脑袋,当场气绝身亡。
军官一死,那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更是无法控制,蓝熙之急得脑袋几乎要炸开来,提了长剑就挥过去,拼命的厮杀……
一名副职模样的人正抓着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子大肆凌辱,女子拼命反抗,居然翻身咬掉了他的鼻子,他勃然大怒,跳起来,一刀就向女子下身捅去,女子惨叫的声音封在喉咙里,血如泉水一般涌出,当即死亡。
前面,两名士兵各自按着一个女子的左右手,另外几人排队轮番侮辱,饶是这样,那女子还是拼命反抗,她挣扎得太过厉害,那个轮到的男人久久不能如愿,一怒之下,大刀一挥,女子的乳房被割掉半边,闷哼一声就晕死过去了。
其中还有一个孕妇,蹂躏她的一名士兵嫌弃她的大肚子碍事,举了一支短茅就向她的肚子戳去,孕妇惨叫一声,肚子立刻开花,血水、肠子和未足月的胎儿一起流了出来……
…………
ps:这段绝非虚构,完全是根据嘉定屠城和扬州十日的历史记录来写的。
到此为止,本文的“残酷”描写就基本结束了,接下来就回到了正题——言情部分。
有些读者大人认为言情小说不应该描写这些东西,但是,我觉得写乱世,毕竟和盛世的言情不一样,本文也只涉及了一点点而已。乱世的言情更多离乱辛酸,所以,写出了一些也许有人不爱看的“残酷”。如果不喜欢的朋友,就跳过这一章吧。
接下来,再也没有此类内容了。
因为我平素喜欢人文历史方面的书籍,看了一些这类书,觉得无论是古代还是近代,一般战争、灾祸来临,受害的首先就是妇女儿童,所以,常常在想,如果遭遇大难时,我们应该如何“躲”过呢!当然,我是杞人忧天,大家不要像我这样胡思乱想!自己吓了自己。
第二百十九章 女子的大劫难(3)
蓝熙之已经完全杀红了眼睛,左手持剑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把大刀,一路砍下去,杀下去,不知已经倒下了多少具尸体。她已经满头满脸都溅满了血,势如疯虎,而大宅里哀嚎的女子的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几十名女子因为反抗已经被屠杀大半,而剩下的已经被虐得完全昏死过去了……
那些正在淫乐的士兵终于清醒过来,一看,己方竟然已经被杀了一百多人,有些裤子都来不及提,就冲上来,准备合众人之力先杀了这个满头满脸都是血迹的女子。
围攻的人越来越多,耳边,那些女子的哀嚎却渐渐低了下去,地狱里到处都是血迹,蓝熙之提了剑,忽然清醒的意识到再不走自己也会落入这群虎狼之手。她提了一口气,忽然纵身掠起,阻挡的几名士兵几声惨呼倒地,她已经冲出门口。
那些羯族士兵见她逃走,赶紧追出来,她的大黄马还在门口,大黄马非常有灵性,她无论在哪里都从不栓它任它自由活动。大黄马听得主人一声吆喝,立刻奔了过来,蓝熙之纵身上马,马撒开四蹄奔跑起来,远远地将众人抛在了身后……
冷冷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半空。
前面是一条污浊的小河。
蓝熙之勒马停下,一阵风来,身上被鲜血浸湿的衣服早已风干,凝结成块,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她跳下马,狂奔过去,几乎将头完全浸在了同样带着腥味的河水里,心里除了仇恨、报复、屠杀,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念头,如一头敖敖惨叫的野兽:“我要杀了羯族人、一定要灭绝那些畜生……”
神智在污浊的河水里逐渐清醒了一点儿,她抬起头,看看天上惨淡的月亮,将沾满血迹的衣服脱掉,在水里冲洗了一下,又穿在身上。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回忆里,只有一刀一刀的挥下,一剑一剑的刺下,记不清楚砍折了多少柄大刀,就连“紫电”的通体也被鲜血浸染得似乎再也去不掉那层深深的血色了。她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几十人?上百人?人已经变得不再是人,就如某种砍瓜切菜一般。好像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可是,她掐掐手臂,是疼的,不是梦!而自己的浑身上下,除了几处皮外伤,竟然没有受到其他大的伤。
水沾在伤口上,一阵刺疼,她满头满脸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呜呜咽咽地匍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萧卷,是不是你在天之灵护佑着我?那些人……那些女子……可惜我一个也没有救出来……萧卷,我本来是想留下救她们的,可是,他们有三百多人,我没有这个本事,我杀不完所有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萧卷,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她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萧卷,我要杀人,我想杀人……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第二百二十章 太子大婚夜(1)
她昏昏沉沉地在地上躺了很久,春日夜晚的寒风逐渐吹干了身上的衣服。她站起身来,黎明的朝阳已经在东方升起,她看看远方的天空,拉了大黄马,她的包袱已经在这场混战中丢失了,除了“紫电”除了大黄马,已经一无所有了。
又饥又饿地奔了半天,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并不繁华,但是好歹街上还熙熙攘攘有些人。她刚一进去,就看见两个羯族大汉,将路上一个小贩的一筐货物提起就走。小贩站起身苦苦哀求,一个大汉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那个小贩不敢吭声,泪流满面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大汉扬长而去。
在这个小镇上一走,处处都是这种情况,胡人虽然不及汉人多,但是无不骑马、挎刀、耀武扬威。
蓝熙之牵了马,不动声色地跟在一个骑了一匹很大的大马的羯族人身后,出了小镇,忽然冲上前去,一剑将他刺下马来,在他身上一摸,摸出几大锭银子,也不管他死活,转身上马就跑了……
石良玉的大婚之夜,过得一点也不顺利。
先是冯太后差人送来一份贺礼,石良玉拆开重重包装的蓝宝石锦盒,打开一看,盒子里全部收集的是一些头发,正是自己和冯太后这些年幽会时,冯太后收集下来的。冯太后才二十来岁就守寡,如今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她喜好汉文,精通汉文学,强硬的政治手腕下很有些风花雪月的浪漫心思。随着头发,她还附了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字里行间颇有几分哀怨之意。石良玉瞟着这些“凄美”的字句,想起她这些年不知和包括自己在内的多少男宠、使节在床闱之间的翻云覆雨,立刻将锦盒扔在地上,几乎要呕吐出来。
这还不算罢休,新娘子正羞羞答答地等在洞房里急切盼望时,胡皇后又差人送来一份礼物,这份礼物竟然是他俩幽会时,石良玉落下的一条亵裤,意在提醒他不要只听新人笑不闻“母后”哭。
如此几番折腾,石良玉醉醺醺地进入洞房时,已经完全如一瘫烂泥,更别说享受什么“洞房花烛夜”了。
新娘子只得在几名宫女的帮助下将他扶上床,自己和衣躺在他身边,等了许久,见石良玉依旧酣醉不起,看样子,今晚是醒不过来了,无奈只得独自睡去。
到午夜,下起瓢泼的大雨来。雷声隆隆里,石良玉终于清醒过来,脑袋又昏沉又麻木。他茫然看了看身边和衣而卧的全然陌生的面孔,悄然起身来到书房。
他也没有点灯,一个人闭上眼睛静静地坐在黑夜里,坐了许久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窗外雷声大作,又是一道雪白的闪电打在窗户上,窗户上立刻映照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穿窗而过,慢慢地走到他身边停下,忽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吐出大口的血来,哈哈大笑道:“石良玉,还你,这些都还你……”
“熙之,熙之……”
他惨呼着猛然站起身,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却哪里有丝毫人影?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太子大婚夜(2)
“熙之,熙之……”
他惨呼着猛然站起身,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却哪里有丝毫人影?
洛神图、她撕碎的画纸都全部收拢,好好的放在书桌上,甚至自己为了她的病送的药,她都以一种异常决绝的方式“还”给了自己!
最想对她好最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的人,终于成了路人。
“熙之,我对你的好,你都已经了断。可是,你对我的好,我又该如何还给你?”
他蹲在地上,紧紧抱住头,在自己的大婚之夜,嚎啕大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新婚的前两日,石良玉每天都是醉醺醺的,好不容易等到第三日,新娘子终于忍不住自己宽衣解带,也为他宽衣解带,可是,醉眼迷蒙里,冯太后、胡皇后那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又在眼前晃荡,还有朱瑶瑶血淋淋的尸体、还有蓝熙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的决绝和嘴角的血迹斑斑……石良玉闷头闷脑跌下床来,在地上昏睡一晚,第二天就离开了太子府,又领兵出征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石遵更是毫无顾忌地终日淫乐,他的贴身宫监传出消息,他有时已经喝到吐血了。石良玉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又喜又忧,如此关头,自己原本该留在宫里防止不测,可是,又不得不遵旨出兵。
他深知自己虽然是“太子”,可是,石衍等人随时可以发动兵变,要是不在石遵死后及时登基,别说“龙椅”,自己的小命都要很快玩完。
这几年,石良玉一直注意招揽人才,军中设立了个“君子营”,广揽人才出谋划策,有好几次石衍等人的谋算,都亏得这拨人早定大计才得以逃脱。
石良玉衡量,如今石衍等人都在朝中,自己一旦离开,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