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养了花,一时间成安不仅提高了知名度,还增加了财政收入,从官员到地主再到佃户全部得利。
作为大棚菜受创者的林赛玉,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天降的财神一般,只要是种地,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前山高皇帝远问不着,如今见了真神自然忙着问。
朱文清有些哭笑不得,只道这些小地方的人最是眼皮浅,如今曹氏成了下堂妇,原本没抱希望召集他们来迎接,不想一说都呼啦啦的来了,原来都有自己的打算。
“曹娘子,如此倒是本官给你添扰了。”朱文清有些歉意的笑道。
林赛玉忙一拜,含笑道:“我也无其他事可做,多谢朱大人如此礼遇民妇,民妇……。”说着不知怎地有些嗓子发涩,只得止住话头,低头又是一拜。
朱文清知她感触,汴京城发生的事,已经传来一些,自从那年上书高产水稻的事后,他也得到朝廷的封赏,而且据朝中有关人士透露,不久之后他就要升迁了,相比于刘小虎,他更为熟悉的是林赛玉,那些莲藕也好,水稻也好,他亲眼看着这个妇人亲力亲为的做起来,原本想是一对良配小夫妻,谁料到才到京城相聚了不到半年,就劳燕分飞了,虽然朱文清对于林赛玉如此反对刘小虎纳妾,磕的头破血流也不让步的行为也是难以理解,但除此之外,他还真找不出这个妇人有什么错的,所以,才有心拉着妇人一把,没得让她心灰如死。
说了半日,朱文清见林赛玉显出疲态,便止住依旧问个喋喋不休的众人,让有什么问题以后上门请教去,林赛玉也是累了,便再三抱歉,又说道:“百样土就有百样物,只听各位老爷说,妇人也是查不准,日后若有事,自来叫小妇人前去便可。”说的众人忙谢着应了,这才送林赛玉出来。
卢氏拉着金蛋吃的油光满面的也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油纸包,对朱大人不停的点头致谢说叨饶,朱文清便将以后少不得劳烦曹花的事说了,卢氏笑得没了眼,道:“大人折煞我们了,左右她闲着没事,能帮到众位老爷也是好的,省的一个人闷着出病来。”说着一面转眼道,“再者我家也没几分地,打下的粮食不够人吃,他爹一个人伺候就够了,家里也用不着她,各位老爷有事尽管使唤大姐就是了。”
这些人那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都笑道:“哪能让大娘子白忙活,不拘哪家也能让大娘子吃好。”说的卢氏这才放心,拉着金蛋打着饱嗝,去给雇来的驴车算钱,说已经送到这里了,自己就走回家去也能省几个钱,说的众人都反应过来,抢着去把钱付了,卢氏笑着虚拦几下,看着众人给她们安排了好车脸面十足的家去了。
望着院子里的柿子树,拎着菜刀的林赛玉有一瞬间的恍惚,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她都怀疑那个人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她林赛玉做了一场梦?
“大姐。”卢氏的大嗓门将林赛玉喊回神,看到卢氏推着独轮车进来,上面堆着满满的锅碗瓢盆,林赛玉不由打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切不是梦。
“依着我说,等暖和了咱们再搬也不迟,偏你催着,他们刘家王八羔子背信弃义的,咱们多住他房子又待怎的?况且,那房子也是你挣下的,还是我亲看着盖起来的!天煞的,狗才的……”卢氏一面卸着东西,一行骂,骂着骂着还抹了两下眼泪,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慌得林赛玉忙拦着。
“娘,早晚的搬,自己搬怎么也好过被人家撵着搬。”林赛玉笑着道,一面在身上抹了两下手,“娘歇着,三姐儿和姥娘在屋子里睡,你听着点,我去给爹搭把手。”
回村这些日子,林赛玉基本上还没出过门,站在门前踌躇片刻,听卢氏在内道:“如有人乱嚼舌头,姐儿你大耳光抽她……”说的林赛玉身子一僵,忙迈步走出来。
从这里到刘家的路她曾经走了很多遍,只不过没有一次觉得有这么远,想起往京城去的时候村子里还是一片浓绿,此时虽然过了春节,但还远远不到万物春发的时刻,入目是一片萧索的冬景。
今日的天格外的好,村子里空地墙角散着晒太阳做活男女老少,本来说的热闹笑的嘎嘎的人群,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白布袄儿,浅红裙子,蓝印花布背子的妇人慢慢走来,顿时收起话头。
林赛玉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近人群,深吸了口气抬头冲人一笑,道:“大娘们,都忙着呢。”
人群旋即又恢复热闹,胡乱回应着,但还好,都带着善意的羞涩,还有几个妇人忙着招呼林赛玉坐来歇歇,林赛玉笑着谢过,便一步一步走开了,直到转了弯,才如同卸下万斤重担一般松了口气,再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林赛玉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
刘家门前,曹三郎正将铁耙等农具往外拉,金蛋扯着一根粗树枝跟在后面,林赛玉忙过去认的那树枝是院子里长了才一年的枣树,才碗口粗,今年就能打枣了,不由心疼道:“怎的砍了?”
金蛋抹了把鼻涕,道:“娘让砍得,说要烧柴。”说的林赛玉忍不住又笑了,曹三郎此时说道:“都收拾好了,姐儿来了,再去看看……看看有什么拉下的,就锁上吧。”
林赛玉应了声,看着他们走了,才慢慢走进刘家的院子,迎面就看到刘氏住的屋子,挂的还是去年过年时的毡帘,登时眼睛一痛,忙转身急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没掉下泪来,再没停留走了出去,回身拴上了门,不再多看一眼快步而去。
过了正月十五,汴京城的年味渐渐淡去,商铺开展,朝廷也恢复了正常作息,第一天上班的官僚们互相打着招呼,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说这客气话,看上去一团和气,李蓉跟几个年轻的同僚站在最后,谈论着风流韵事,不时爆出一阵笑,等了一时,就有一个内侍出来传了旨意,原来皇帝因年前添了个皇子,十五灯节特意去了大相国寺烧香谢天,染了风寒,一夜上吐下泻,早朝自然是起来不来了。
听闻消息,原本喜洋洋的朝臣们都沉下了脸,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话,直到内侍再一次出来,说皇帝服了药已经睡了,太医说无甚大碍,才散去。刚走出宫门,就见迎面走来一人,穿着绒衣带着帽子,步履匆匆。
“哈,那不是淤田寺的刘大人。”眼见的人立刻嚷道,登时一传十十传百,让迎面走来的刘小虎觉得如同置身太阳底下,烤的他有些心焦。
“刘大人,官家身体微恙,今日不早朝了。”司农寺的吴大人自来与他交好,忙上前携了他的手,隔开众人的目光,低声道,一面打量他,御史中丞邓绾更不用说,紧跟着迎了上去,如同见了亲子一般,拉着左看右看。
一个月没见,刘小虎如同变了一个人,原本就瘦的身子,如今更加纤细,个子也高,乍一看倒像个竹子一般,脸色也青中透白,精神看上去格外的差,吴大人不由拍了拍他的手,关切道:“可好些了?”
知道他的善意,刘小虎感激一笑,道:“好多了,多谢。”一面又冲邓绾拜谢,邓绾忙笑着让了,此时其他熟识的官员们也都围了上来,不管怎么说,刘小虎的家事成了全城的笑话,但能让皇帝出面为他说话,可见备受皇宠。
但偏有那不长眼色的人,例如刚被调到御史台的李定,背着手拉着脸,说道:“刘大人看上气色不错啊,何时能让本官吃上一杯喜酒啊?”
刘小虎的脸色变了又变,吴大人便忙打着哈哈道:“好说,好说。”另一个有眼色的忙拉着他们,笑道:“走,走,我家新换了厨子,做的一手好菜,各位同僚可赏脸?”一时间都哄拥着刘小虎走了,李定一甩袖子,自言道:“尚不显学术,便有沮毁之行,陛下岂能置之不问?”看着那邓绾远去的身影,又啐了一口道:“奸回之徒。”转身看到一年轻俊俏的公子含笑行礼道:“御史大人。”瞪眼瞧了瞧,认出是那个被誉为颇有王安国风范的世荫子弟,他一向看不惯这样的人,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摇身走了。
李蓉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嘻嘻笑了,对靠近身边的一人道:“你且去跟随赴宴,记得,那首词可要好好唱一唱。”那人笑着应了,一面说道:“有如此才情的夫人,刘大人定然后悔吧。”李蓉微微一笑道:“后悔?只怕觉得被打了脸吧?”说的众人哄笑呼喝而去。
李蓉站定片刻,抬头望了几眼天,低声道:“再等一时,等收到了那地契,我亲自迎你去。”想到这个,俊脸又沉了几分,双手攥了攥,咬牙道:“无用的蠢妇,路都铺到这般,还进不得门!耽误爷的功夫!”出了宫门接过小厮手里的鞭子,跃上马打了一鞭子,风一样卷向城门而去。
第78章 粗算计宋娘子得偿所愿
出了正月,刘家的院门也时常开着了,张四有事没事总蹲在门口看街景,这一日听得里面又响起刘氏的骂声,又听一个柔柔女声道:“她孩子家,不知礼,何苦跟她争着闲气。”回头就见英儿红着眼踢打踢打的走过来。
“你这孩子也是,见人来了还往跟前凑,明知道不受待见。”张四摇头道。
英儿揉着眼,望着街外发呆,一行道:“夫人好狠的心,就丢下我走了。”
张四笑道:“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是刘家买的奴,夫人姓曹,跟你论什么心不心的。”说的英儿嘟着嘴不言语,二人各自发呆,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张四起身就要燃了灯笼,就见榜哥牵着马走过来,刘小虎喝的醉醺醺的,正在马上前和后仰的晃,忙迎了上去,从榜哥手里接过缰绳,说道:“这才好了,怎的吃的醉成这样?”榜哥嘟着嘴,说道:“我哪里管得的?又上不得席面。”一面扶着刘小虎下来,英儿已经跑进家说去了。
刘氏忙忙的迎了出来,榜哥见紧跟在刘氏后面出来一个葡萄紫袄白绢裙,细眉长眼的妇人,忙避开了,自有刘氏与她扶着刘小虎进去了。
“这屋子怎么烧也是不热,”刘氏进了刘小虎的睡房,皱着眉说,英儿便嘟着嘴往铜盆里添炭,嘟囔道,“屋子里整日没个人气,再烧也不热。”说的刘氏脸色白了,一个扫帚扔过来,将英儿打了出去。
宋玉楼为刘小虎褪了鞋袜,脱了衣衫,盖好被褥,看着他醉意的脸,忍不住拿帕子抹泪,说道:“都是我的不是,二郎心里念着夫人,嘴上不好说,只得吃些闷酒。”
刘氏听了叹了口气,道:“我的儿,也只有你知晓他的心思!可怜二郎整日精神恍惚,食不甘味,这才过了几天,瘦了一圈,那曹氏,竟然半点也不看在眼里,我往日看她也是个好的,怎地就心狠如此。”说着坐在刘小虎床边抹泪,宋玉楼陪着哭了一会,听刘小虎翻身醉语道:“……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错的好……错的好。”便一怔,刘氏听见了,摇着道:“这又说的什么?”
宋玉楼面色凄然,吸吸鼻子道:“娘不知道,夫人走的时候,写了首词,二郎,方才念的就是,如今,全城的人都在传念。”
刘氏一愣,喃喃道:“她何时会写词?”一面问道,“写的什么?”
宋玉楼便道:“夫人写的一些感触,写的真是好,人都说这闻着伤心读者流泪,……”说的刘氏脸色更加难看,拍着床沿道:“她伤心?她流泪?她痛痛快快的打了二郎一棒子还不解气,还弄这个消遣我们二郎!这个恶毒的女人,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要置我们二郎于何地?”说着气的泪如雨下,埋首在刘小虎身上放声大哭,慌得宋玉楼劝不迭。
刘小虎醉意中觉得头疼的厉害,恍惚觉得一双小手在额头安抚,耳边响起林赛玉嗔怨的话:“……吃的一身酒臭……快去洗洗……”,便忍不住一笑,伸手去抱口中道,“娘子,不许嫌弃我。”觉得软香入怀,心内踏实万分,在人身前蹭了蹭,喃喃道:“娘子,别嫌弃我,我害怕。”忽觉怀中的人身子一僵,耳边似有压抑的哭泣,心内不由一凛,似乎又看到林赛玉挥棒直冲面门打来,不由哎呀一声,推开怀中之人向后躲去,倒的急了磕在床边上,疼得只吸气。
“二郎,二郎,可是碰坏了?”宋玉楼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慌忙去查看。
刘小虎看了她半日,才明白今夕是何夕,强笑道:“姐姐,你怎的来了?我可冒犯了?”
宋玉楼眼一酸,又掉下泪来,忙抹去了,堆起笑摇着头道:“二郎,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怎地吃成这样?”
刘小虎便笑了笑,说道:“大家高兴,就多吃了几杯,无妨,哪里就哭成这样。”说着伸手去擦宋玉楼脸上的泪,宋玉楼便哭的更厉害了,一头埋在刘小虎身前,道:“二郎,就算不为了夫人叮嘱的话,你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
刘小虎忽地呵呵笑起来,伸手抚着宋玉楼的头道:“夫人?哪个夫人?我怎会为了那个东风恶,欢情薄的人去吃醉酒?玉楼,你不知道,人人都说她配不上我,其实呢,没人知道,我见了她心里总是害怕,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正被几个孩子围着打,她举着棍子打过来,吓跑了那几个,你没见到,当时她那个凶巴巴的样子,就跟,就跟,你当年一样……”说着嘿嘿笑起来,坐起来,拉着宋玉楼的手,宋玉楼吸着鼻子,委委屈屈羞羞怯怯的看着他,低声道,“二郎,我当初总是欺负你,你,你恨我不?”
屋子里燃着纱灯,按照刘氏的吩咐拢了两个火盆,也不知道是暖和了,还是酒意上来了,刘小虎只觉得浑身发燥,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娇柔的半低着头,描的长长的眉,脸上淡淡的胭脂,如玉般的耳垂上挂着一点珍珠,心便突突跳起来,一手拉进怀里,在头上脸上亲起来,只亲的妇人娇喘不已,一面拿手在身前挡着,一面颤声道:“二郎,二郎,使不得。”
这声音颤颤怯怯传入刘小虎耳内,就如同有一羽毛在心尖上挠,挠的整个人都要烧起来,哪里还忍得住,抱着压在身下,喘息道:“玉楼,我那时想到你,恩,是了,我定然是把她当作了你,我把她当作你,如今找到你了,她,她走了也罢。”
说到这里心里突然黯然,宋玉楼见他动作慢了下来,暗自一咬牙,娇喘一声,银牙轻咬在刘小虎的耳垂,说起来刘小虎也不过是个才知鱼水欢半年的雏,又与林赛玉冷战了多日,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顿时情欲大动几下扯了那妇人的衣裳,露出白嫩嫩香喷喷的肌肤,宋玉楼今日一心要拿住了这男子,也顾不得羞,自个俯就相迎,在枕畔千般贴恋,万种牢笼,将那刘小虎牢牢套弄住,幸亏早有准备,将那日日带在身上鸡血撒下几点,再无心事极尽欢愉。
宋玉楼一夜醒来,刚要做那娇羞状,却发现枕边早已无人,吓得一惊忙坐起来,只见刘小虎披衣立在外间的窗前,呆立不知想什么,一转念心里便明白,暗骂了几声,将牙咬了一咬,颤声道:“二郎。”
刘小虎惊得回过神,回身看那妇人云鬓散乱,满面慌张无措,只得压下心内的愁肠,几步过来拿衣与她披上,道:“怎不多睡些?”
宋玉楼盈盈欲泣,靠在刘小虎身前,说道:“二郎,都是玉楼,污了你的名声。”话没说完,刘小虎伸手掩住她的嘴,低头笑道,“我的名声?早没了,只怕没得让你来污。”
宋玉楼忙伸手握住他的手,顾不得香肌裸露,哀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