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院落第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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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院落第六卷-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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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健康,这是颓废思想,杏儿!”银杏的母亲有些责怪女儿的不懂事,她语气严厉地说。

  “甚么,不健康和颓废,这是生活,何况,我们之间的友谊,是纯洁的,喜欢在琴声和谈话中,得到一种畅所欲言的情感交流。难道,这点在当今比到舞场上,和男子跳舞还灰色。”银杏有些不高兴地说。

  “好,算我说不过你。”银杏的母亲看见女儿真生气了,她的态度,立刻软下来,眉头又一皱,突然,想起什么,她问道:“娴,为何不来,她有事?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呢。”

  “哟,是呀,她不会来的,妈,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巧安排,这是有意要撮合他们,可是,当面将话说明,反尔,显得过于平淡,不富于戏剧性,其实,他们能成为终身伴侣,我也会为他们而高兴。”银杏解释道:

  银杏的母亲终于明白,原来是她想借此机会,把这桩美事给办成,也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尽出馋点子,说是给娴过生日,又在我家,这不奇怪吗,原来你是另有所谋。”银杏的母亲觜里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满意得很。

  “妈,我是第一次做红娘嘛,你不高兴。”银杏笑看说。“厨房收拾好了,也该出去配下客人,杏儿,把菜放进冰箱里,你爸他出差,这么几天了,也不向家里来个电话,报个平安。”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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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放心,爸他心里有数,走吧。”银杏巴不得和母亲一块出去,陪客人。

  这时,骅维看见,银杏和她母亲,一前一后,从厨房里走出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画报,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她们微微一鞠躬:“真是太麻烦了,可我在这闲坐着,真不好意思。”

  “你是客人嘛,又是第一次来,咱们家,别客气,吃水果。”银杏的母亲,说着,便在对面那张单人沙发上,落身坐下,傲然地将左腿驾在右腿上。

  银杏默不作声地缓步,走到三人沙发上坐下,她和骅维保持着一人宽的矩离,这个细微的动作,也不能逃过银杏的母亲,她那一双眼睛,因为,从她的神态上看得出。

  骅维忍不住看银杏一眼,发现她觜角边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再看她那双迷人的眸子里,闪烁看一种异样的光芒,他们四目相对,银杏赶紧将目光移到茶机上的果盘上,她说;“骅维,别客气,吃水果呀。”

  说着,银杏从果盘里拿起一只鸭梨,,骅维面带微笑地正准备去接,无意间,接触到她那滑嫩的手指,他不由暗自一怔,紧接着心田里涌起一般,难以言状的感觉。这两只手在空中碰撞,略停留几秒钟的时间,彼此间,不由四目相对,银杏很快将面部表情,掩饰过去,恢复平常,她用一般的客套话说:“来,我给你削。”

  银杏微欠着身,埋着头削水果皮,骅维有些神不守舍,注视着她。

  “听说你早没在工地上干了,现在又做啥事?今后有何打算呢。”银杏的母亲仍显平静,她随口问道。

  骅维猛听得这么一问,他马上回过脸来,瞥了银杏的母亲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双手放在大腿上,沉默半响,才说:“说实话,伯母这事,我还在考滤。”

  “年轻人,没一个正式职业,跟无业游民,没啥两样,骅维,我跟你说,前些年,我家银杏和娴这个丫头,怕是鬼迷心窍,要去体验什么生活,认识人生,我可不那么认同。当时,我就反对,一个女孩家,竟与那些乌合之众,没教养的人,混在一块,当然,骅讳,我不是那个意思,所以,你也不要再去那种地方,是个明智的选择。”银杏的母亲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但话中让人听得出有一些锋芒。

  “妈,干吗,你跟骅维说这些,何况,那里又不是鬼域之地,有那么可怕吗?”银杏已将鸭梨削得干净,便递给骅维,回头对母亲说。

  银杏接过鸭梨后,他心里明白,银杏的母亲话里的含意,她从心里不乐意,看到自已的女儿跟象他这种人来往,但她又不便直言加以反对,而采取旁敲侧击的方式,巧妙地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用闲聊的方式表达出来,他觉得自己也要阐明立场和观点:“话虽不无道理,我知道你老是有文化学识的人,应该明白一个人的品质的好坏,关键还是内因和外因相互作用,虽然,工地上那帮人,没甚么文化,都是干粗活的,语言和行为也慵俗不堪,但决不会都是坏人,他们生活得很真实。”

  他的这番慷概陈词,竟使这屋里,突然,出现异乎寻常的寂静,几乎是鸦雀无声,这意外的局面,令骅维人始料不及,似乎,他品味到刚才的语气显得生硬些,不合时宜,也不知自己出自何种心态,居然,会和素味平生的银杏的母亲,针锋相对,而且,在这种场合,这个时候,出言不逊,弄不好也会使自已置身于尴尬的境地,他心里暗自后悔,甚至,旁边的骅维是否也在为他遭急,不停地用眼神示意。

  一切顾滤都显得多余,这位全职太太并不计较,只见她面部表情,安详和自然,淡淡一笑,她的语调就象跟别人议论其它事一样,漫不经心。

  “骅维,银杏的姐姐,大学毕业后,到了外地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讲,杏儿,就成了我们的依靠和希望,确切地说是命根子,固然,她的个人问题,我们会尊重她的选择,但关键时候,谁家的父母不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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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女孩子,那就不得不慎重再三,为她多操一份心。”

  “妈,你又给别人唠叨这些。”银杏听得不耐烦,她急忙打断母亲的话。 “我又并非针对谁,就事论事,随便聊一聊,你这孩子。”银杏的母亲说着白了银杏一眼,她回头满面笑容地对骅维说:“瞧,只顾说话,茶都快凉了。”话音刚落,她从茶机上 ,端起那怀清香味浓郁的雪花飘香茶,拿到汽压水瓶前,冲了一些开水。依原放在骅维跟前的茶机上,随后,她象想起一件事,用关切的语气问:“现在没一个固定工作,体面的职业,想来也是很烦人的,一个人成天无所事事,闲呆在家里很无聊,骅维,你暂时没事可做,不如先干一样再说,何况,现在国家政策是改革开放,搞活经济,弁许做生意当个体户,开始,可以做点小生意,到了关键时刻,讲不得面子。”

  这一席话,传入听者耳里怪难为情的,使骅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又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只好以一句:“我知道了。”沉默之中,心里暗想,这话,近来听到不少,不论,从年迈的父亲口中,到银杏的母亲一番委婉的淡吐里,他们虽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归根结底,同属一个意思,一个人不能在家闲呆着,应该学会去赚钱,养活自已。

  银杏的母亲看穿他心思似地,微笑着提出个建议:“不过,骅维,我到想出一个办法,假如,你同意,我可以给你找一份临工做,有个单位食堂,正缺一个帮手,愿意去,过明天就能上班。”这话象一个无形的利剑,刺穿了他仅剩的那一丝人格尊严。也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和侮辱,刻意要当着银杏的面,羞辱。他愤懑的心情,难以言表,紧咬着舌头砸着嘴唇,现在,他彻底醒悟,至从,跨进这家大门的第一步,就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呆上这么长的时间,如同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受到别人的肆意调侃,浑然不知,照此看来,自己在这种地方,算个什么角色,在眼前这位研究所,所长夫人眼里,无非是不屑一顾的称谓,街娃,的人。或者,是一位不起眼的平民百姓,按常理,人家身边就这幺一位女儿,能容忍一位来历不明的人,出没在她身旁。他概然悟出一个道理。

  经过一段反思,骅维心里感觉好受许多,他手里拿着那块没啃完的鸭梨,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也有些不舒服。

  “听说你会拉一点小提琴,如果愿意演一下,我到乐意洗耳恭听,你不会推辞吧。”银杏的母亲眼见得自己的女儿,她此时正拉长着一张脸,看样子又要插话,帮她这位普通朋友了。才打算缓和一下气氛,出人意外地提出这个请求。

  “我只会一点点,琴声拉得吱哑响,怕伯母见笑,再说,琴又不在身边。”骅维强装笑脸,顺着她的意思说:“只要有一把小提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银杏听了很兴奋,她觉得骅维竟然在这时候,还能保持灰谐和幽默,难能可贵,忍不住发出''噗哧''一声笑,她用手指掩盖着鼻尖,偷眼看她母亲,又看看骅维,仍忍不住吃吃地笑着说:“骅维,这你别担心,我妈她自有办法。”

  “是呀,这不成问题,我家里就放着一把琴,而且还是一把上好的捷克小提琴呢,我去给你拿。”说着,银杏的母亲就起身到书房里去了。

  骅维目送着银杏的母亲走进那房门。他准备利用这短暂的片刻,缓和一下极度紧张的神经。正待放松,背往沙发上一靠,闭目小憩,银杏立既朝他身旁坐过来,她有些严肃地对他说:“骅维,你不要把我妈刚才的话,装在心里,她是有口无心,哦,差点忘了,这是娴留下的电话号码,你应该去看她,我把话给她讲清了,想必,她会在那里等你。”

  “是吗,银杏谢谢你,她知道了?她原谅我了,是吧。”骅维差点兴奋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他有些忘乎所以地一把握住银杏的手,激动地说。

  “别这样,骅维,这样不合适,何况,在我家里”。银杏满面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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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地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急忙说道。

  “哦,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太无私和宽容…。”骅维注视着她的脸,知道此时她的内心是很矛盾的,瞬间,他心灵上经历一次难以诉说的情感激流,化着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清楚,他想向她说点什么,始终涌不出喉咙。

  正在这时,银杏的母亲从书房里走出来的脚步声,在他们耳边渐渐响起,这轻微的声音,突地象重锤一般传入骅维耳里,显得格外有力和响亮,他赶忙挪开身,尽量和银杏保持一段讵离,同时,他内心又在祈祷,渴望获得一股神奇的力量,使自己一时难已松施的情绪,缓和下来,不致于影响水平的发挥,从而更好地展示自己的琴艺。等银杏的母亲来到客厅里,骅维一时的紧张心情,竟然几乎没勇气抬头去看,她手中拿着的那把小提琴。

  “骅维,这把琴,你看是不是一把好琴。”银杏的母亲说着就落身坐在他们中间,将小提琴送到骅维面前,他一眼认出是一把好琴而无疑,顿时,他象重蓬一位好朋友,嗅到一般亲切的气息,满脑袋的神经细胞被激活,当他从银杏的母亲手中接过它,棒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又用手指轻轻敲击几下琴的共鸣箱,拨动琴弦,显示出音色纯正柔和,他满意地笑了笑,有些不明地问:“这琴。”

  “哦,它的来历呀。”银杏的母亲简短介绍它的来历,本属于市歌舞剧团乐队的一名演奏员,这人是自己大学的同学,曾教过银杏一段时间练琴,还未教会,他就病故,临终前,将这把小提琴,送给银杏,告诉她要努力,可是他的愿望很难实现。

  “真让人感动,伯母,我给你拉一首什么曲子呢。”骅维很快恢复自信,他站在客厅中央,摆出一副标准的演奏姿势,将琴弓搭在琴弦上,他略思片刻,很快拉了一段克莱采尔的练习曲。

  “骅维,你拉那首奥地利作曲家海顿的第五号小夜曲,好吗。”银杏指点着他,此时,她正半倚在沙发扶手旁,支起一条胳膊,撑扶着面颊,她用一双信任和鼓厉的眼神,注视着骅维,似乎,告诫他争一口气。

  “是大师的作品,海顿的曲子,我也喜欢听。”银杏的母亲也熟悉,能拉这首曲子,没扎实的基本功是不行的,她怀凝这位泥水匠的儿子,真有如此水平。

  骅维振作精神,全神贯注,他知道肩负的责任有多大,更不能让朋友失望。只见他身姿往前一倾,右乎握弓,左手将琴往下巴一搁,开始节奏缓慢而有力度地运弓,他那细长灵活的手指,揉按着羊肠弦,于是一首让人置身于优美境界的小夜曲,传入里有一般涤洗灵魂的力量,旋律如诗似画,也象一条境演涓涓细流的小溪,流淌在听者的心田里,给人一种置身于田园般梦幻里的感觉。

  银杏的母亲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意查觉的惊异的神色,她微闭着双眼,有一种错觉,怀疑自己坐在音乐厅里,聆听一位演奏家的独奏,谁能想到这是出自一位待业青年,一个业余爰好者之手,象他这样一位生活在市井小巷的小青年,怎么能对音乐的内涵和意境,尤其是古典音乐大师的作品,理解如此深,令人惊叹。小提琴在他的手中,这么一摆弄,里面象往着一个小精灵,被催醒了似的,将感受者带到一处如梦似烟的美妙地方去领悟人生的真谛。

  原来,据她的估计,眼前这位长相英俊,举止文雅的小伙子,女儿喜欢他,乐意和他交往,无非是看上他的相貌,听他拉琴是个借口,所谓,懂音乐充其量不过是在某种场合,偶尔也能听到的那种毫不客气地说,甚至连音调都没调准,就乱拉响一阵,那种琴声,根本算不得是音乐,而是一种烦人的噪音。可今天,她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幻听。

  当这首曲子,结束最后一个音苻,银杏心花恕放地竟拍了几下手,她情不自禁地说:“骅维,拉得太漂亮了,比我想象的还好,看来砖刀并没有使你迟顿,手指不够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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骅维好似经历一次感情的历程,他缓缓地放下小提琴,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银杏,你别赞美我了,我这水平算得了什么。”说完,他落身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小提琴,横放在膝盖处,便默不作声了,好象在等别人的评沦,但他显得精神郁悒,似乎娴的倩影,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时刻他多希望有她在场。

  “你这琴是从那学来的,有老师辅导吗。”银杏的母亲从沉思中,恢复过来,她好奇地问:

  “妈,他是通过刻苦自学成材,真要说是老师,就是少年时就失去的母亲。”银杏很高兴地从旁力以说明。

  “我曾经在一位音乐学院的老师教导下,补习了乐理知识,才有正规的练习,不过这琴,我拉得不够水平。”骅维歉逊地说。

  “骅维,你可否再拉一首来听听?”银杏的母亲余兴未消地说,她想通过再欣赏一首,做出正确公正的评判,此时,她的语言温和,变得和褐可亲,方才的傲气,不屑一顾的神态,都荡然无存。被什么力量所溶化似的。

  骅维这次拉的是自已根据电影插曲,改编的独奏曲'妈妈留给我一首歌',他仿佛又回到几年前,在文化宫里的一次群众文艺演出,他拉的就是这只曲子,同时,也勾起银杏的回忆,正是那一次偶然相遇,她和娴认识他的。

  银杏的母亲饶有兴趣地听着琴声,她一面听一面又在心里捉摸,当看见身旁的银杏,正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端祥着眼前这位沉浸在音乐世界里,而忘却一切的年轻人,她脑里产生一个假设,难怪自己的女儿待他,有如亲人一般,平心而论,他不是徒有外表,绣花忱头的那种靠攀讨*****人家的女儿,改变自身环境的人。如果,他出身于有教养,有社会地位的家庭,那么,今天和他明确恋爱关系的,不是娴,而是银杏。依照贯例,他有音乐天赋,没机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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