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着门外的天光,璀璨夺目。
落云曦将门给关上,笑着问:“漂亮吗?”
“漂亮!”颜少卿点头。
“曦儿,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做的吧?”端木离惊叹之后,问道。
“答对了,加一百分。”落云曦嘻嘻一笑。
“Beautiful!”西德王子冲落云曦连竖大拇指,这女人不仅漂亮,还太能干了!
“师兄,你的放大镜。”落云曦从袖中拿了一个崭新的放大镜递给他。
端木离拿起来便去照自己的手纹,顿时惊呼:“哇,好清晰!”
“等等!”颜国公一头雾水,拉住落云曦问,“这怎么回事?你做的?”
君澜风笑着出声解释:“国公爷,是这样的,那天在宫里,宫女打碎玻璃镜来冤枉曦儿,彼时众人都看到曦儿摔倒,难以解释,曦儿便说西德王子这其实还有一面更大更精美的镜子,皇帝才没有追究。其实,西德王子前来天夜,只带了一面玻璃镜。”
颜国公与颜少卿惊骇地对视一眼,指着地上的镜子问:“你是说,这镜子是曦儿自己做的,然后告诉皇帝是西德王子带来的?”
“外公,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落云曦耸耸肩,观赏着镜子,问道,“我做的不好吗?”
她很有自信,这面玻璃镜采用了更精美的包装,应该更美才是!
“镜子没问题!只是我很好奇,你竟然会制作玻璃镜!是西德王子教你做的吗?”颜少卿问。
“不是。是我以前在书上学来的。”落云曦敷衍了一句,转开他们的注意力,“没问题就行,天知地知我知你们知不就行了吗?”
颜国公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这事既然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应该万无一失,西德王子又不会汉语,如何也不会说出去。
他放了心,仔细欣赏起玻璃镜来,突然问道:“怎么会有两面呢?”
“嘿嘿,这叫龙凤镜。”落云曦指了镜面上方的两个标志解释。
一面绘的是太阳,一面绘着月亮,不用说,绘着月亮的代表着“凤”。
“曦儿,你倒是大方。”端木离将放大镜收起来,撇撇嘴道,“有人将想要‘国家分裂’的罪名往你头上扣了,你倒好,反过来还送镜子给她。”
他的话,除了西德王子夫妇不懂,其他人都听懂了。
这龙镜,自然呈给皇上,凤镜嘛,当然只能给皇后了。
(凌晨还有一更)
300、凤镜碎了
颜国公等人也不解地看向落云曦。他们认识的落云曦似乎不是这么软弱善良的人。
落云曦只是笑了一笑,眼神飘向君澜风。
这事,只有他知道。
两人默默对望了数眼,彼此心中都充满了甜蜜。
“我也有为你们准备。”落云曦说完便唤春柳妲。
春柳和丁英姐妹早从隔壁房间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铜镜抬了过来。
落云曦给每人送了一面,虽然不及地上这两面大,却也制作得极其精美禾。
君澜风瞅着端木离把玩放大镜,很不爽地叫道:“为什么我没有?”
放大镜是落云曦自己制作的,故而君澜风并不知道。
端木离听说他没有,笑得和花似的:“那当然,我和曦儿是什么关系!”
君澜风清哼一声。
他和曦儿的关系能比得上自己和曦儿吗?
落云曦微微一笑,冲君澜风招手:“傻瓜,过来。”
君澜风精神一振,立刻跑了过去,不忘回头给端木离一个得意的笑。
端木离嘴角直抽。
傻瓜……能不这么亲昵吗?
落云曦从怀里取出一个紫布包递给他:“你打开来看看。”
君澜风依言将布包打开,里头除了有放大镜,还有类似于圆筒的东西,但却连在了一起,纯银镜架,精致小巧。
“这是望远镜?”他不禁惊喜万状地将望远镜捧起来,走到窗子前试看。
落云曦笑盈盈地跟着他。
“好清楚!”
饶是君澜风再镇定,也忍不住惊呼。
开玩笑,西德王子送过来的望远镜不仅倍数低,而且由于制作工艺简陋,看起来更模糊,而她是按照军用望远镜设计的,倍数在8倍左右,考虑到以后她和君澜风手持用方便,倍数不宜过高,但成像特别清晰。
“我看看!”端木离好奇地抢过来观看。
当初他就很喜欢西德王子送来的望远筒,但只有一个,被君澜风抢去了。
这次看到落云曦制作的不仅外观更漂亮,还看得更远更清晰,也不由得十分羡慕:“曦儿,我也要!”
“会有的,这两天还会再做。”落云曦微笑着说道。
西德王子也拿过来看,惊呼连连,就算是海国最好的工艺师,也制作不出来如此精细的产品啊!他不禁对落云曦敬佩到了极点。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落云曦便唤西德王子帮她将两面镜子送给皇帝。
当晚的宴会上,天夜所有朝臣便目睹了这两面精致的玻璃镜,一时赞叹不已。
皇帝更是爱不释手,连声发问:“怎么会有两面?”
落云曦趁机进言:“回皇上,王子说,这两面镜子乃海国异宝,天赐铜镜,又叫‘龙凤镜’。只有真正的龙和凤才能拥有它们。龙,象征着陛下,凤,示意皇后,请皇上和皇后将这两面镜子摆在寝宫朝阳处,沐浴天光,保我天夜江山永固!”
“好,说得好!赏!龙凤镜,这名字也好,赏!”皇帝大喜,厚赏了西德王子和说吉利话的落云曦。
皇后也笑得像花一样。
凤么,自然只有她能当。
皇帝一将镜子给她,她便傲然挺胸,摆出国母架子,大声吩咐:“替本宫将这面凤镜抬到坤宁宫去!”
落云曦低垂着头,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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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王子和王妃在夜都盘桓了几日后,便启程去穆安府,准备登船回国。
君澜风和落云曦相送到港口。
这几日的相处下,她觉得西德王妃虽然性子直率了些,却是个十分热忱的人,她还蛮喜欢的,两人也交流得十分投机。
临走时,西德王妃再三邀请她去西德岛玩,落云曦答应有时间一定去。
送走一行人后,君澜风与落云曦撇开一众送行的朝臣,坐马车回京,独享两人世界。
到了夜都城门处,早有金甲御林军候在城楼之下,看到君澜风的马车,紧崩的脸色一舒,迎了上去。
“王爷,皇上急召进宫!”
他说话声音极快,眉眼中还透露着紧张。
君澜风挑开车帘,眼角微挑:“这么急?”
御林军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里头的落云曦,惊喜道:“颜小姐也在?那太好了,皇帝也传召了颜小姐。”
君澜风“嗯”了一声,没再看他,吩咐九煞赶马车进城。
落云曦她斜斜靠在男人怀里,问道:“你猜是什么事呢?”
“难道是龙凤镜?”君澜风挑了挑眉。
“差不多。”落云曦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到得宫门处弃车换轿,内门的太监告知,皇帝人在坤宁宫,两人俱是心领神会。
还没踏入坤宁宫正宫,远远地便听到宫内有哭喊之声,隐隐还有鞭响。
君澜风将落云曦抱下软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进殿后,便看到几名身着宫女服的宫人在受鞭刑,适才的哭声便出自她们之口。
君澜风不由沉下一张脸。
“澜风,你来了。”皇帝负着手站在阶下,一张脸冷得如三冬寒冰。
“出什么事了?”他问。
“拖出去!”皇帝看着几名宫女,心烦地呼喝道。
不一会儿,殿中央便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落云曦随后进来,目光正看到站在殿侧的皇后。
皇后却没有看她,而是煞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眼睛直直望着前方地面,动也不动一下。
只见银色的镜架倒塌在地上,一旁堆起无数碎玻璃渣子,折射着阴森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君澜风与落云曦不动声色地互视了一眼。
“凤镜碎了!”皇帝一字一字吐道,眸中燃着怒火,双拳紧握。
古人本就信天,尤其是皇帝,更加如此。龙凤镜的重要性对他来说不言而喻!
这应该供起来的宝贝居然碎了,这可不是小事!
皇后听到“凤镜”两字,人一下活了过来,泣道:“皇上,臣妾可是十万分小心,将凤镜摆在正殿一角,外面隔了一应栅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每天早上,都是臣妾亲自拭擦镜面,绝不假人之手!它怎么会好端端碎了呢?一定是那些奴才,趁着臣妾还没起床,私自砸镜泄恨!”
君澜风抬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拈起一粒玻璃渣观看。
“澜风,小心些!”皇帝担忧地叫道,“别割了手。”
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关切之情。
落云曦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君澜风一连看了十多粒碎玻璃,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皇上,这些玻璃不伤手。”
他说着,掌心捧了几颗走过来,摊给皇帝看。
“皇上,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所有的玻璃渣子都近于圆形,几乎都一模一样。”
皇帝细细看他手心的玻璃渣子,也走到碎玻璃堆里观察,听他一说,再一看,果然如此。
君澜风随即问一旁的喜公公:“喜公公,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玻璃镜打碎后,是这样的吗?”
喜公公被他问到,想了一想,摇头道:“不是这样,杂家记得很清楚,那玻璃打碎了自然是一块一块的,怎么会是玻璃粒呢?”
其实他一早就有这样的疑问了,但皇帝一进坤宁宫便沉浸在凤镜被打碎的噩耗中,根本没有注意这件事,他也不敢提。
“是啊!”皇帝猛然醒悟。
他看着一地玻璃渣,脸上现出惊恐来:“怎么会这样?”
满地都是圆形的玻璃渣,可谓是成千上万,世间竟有如此诡异的事吗?
落云曦猛然跪了下去,脸上布满震惊:“皇上,难道这是天意?”
“天意?”皇帝没有反应过来。
落云曦的声音颤抖不已:“这镜子碎得如此不合情理,肯定不是人为打碎的!王子说过,凤镜,只有真正的凤才能拥有它,如果拥有它的不是真正的凤,就会受到惩罚。”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满地碎片。
皇帝的脑袋“轰”地一下,死死盯住皇后。
皇后也吓蒙了,落云曦这根本就是在落井下石!
虽然她也觉得这镜子碎得不正常,但是,这个大罪名她可承担不起啊!
当即她哭喊着扑到皇帝脚边,大声叫道:“这是落云曦在报复臣妾!那天晚上,臣妾只是说了她一句镜子打碎是不吉之兆,她就来陷害臣妾!”
落云曦清脆的声音回道:“皇后,你别血口喷人!既然你说镜子打碎是不吉之兆,那么你这面镜子是谁打碎的呢?难不成是臣女找人来打碎的?再说了,就算是人为打碎,谁有这个本事将镜子打碎成一粒一粒的?”
她说得皇后哑口无言。
“如果皇帝不信,大可以找人将龙镜也给砸了,看看龙镜是不是碎了后也变成这样!”落云曦继续说道。
“龙镜怎能砸!”君澜风截住她的话头,冲皇帝道,“不过臣瞧这事邪乎着,颜小姐说得有理,别说她,就是微臣也做不到。”
皇帝眯眸看了眼落云曦,又看了眼碎镜子,眉头不由地蹙了起来,满眼都是嫌恶,越看越觉得那些长得一样的碎玻璃刺眼,甩开袖子,怒声道:“将皇后禁闭在坤宁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可擅自出殿!”
他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叫道:“一应后宫事情都交给王昭仪,朕即升王昭仪为德妃。”
皇后闻言,主掌后宫的大权竟然被一名昭仪夺去了,不由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而皇帝出了坤宁宫,仍觉得内心不安,眼皮子狂跳。
这样应该没事了吧?
落云曦嘴角扬起一抹笑来,从地上悠悠站起身。
此事蹊跷,皇帝迷信,说不在意不可能。
他一来可能怀疑皇后不是真凤,真凤另有他人,如果再叫皇后位居中宫,只怕会给天夜招来祸患;二来则会想,皇后若不是真凤,那是不是代表他不是真龙呢?为了破除这两种可能,他最可能做的就是废后。
但是否废后,不是仓促间就能决定的。
有了疑心就好。
落云曦朝君澜风使了个眼色,就要离开。
皇后厉然爬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落云曦,你得意了吧?这事一定是你做的,你使的好计谋!本宫虽然手上无权,可想要整死你也是一句话的事!”
落云曦根本不理会她,在她眼里,皇后现在跟疯子无异。
君澜风冷声喝道:“来人,看好皇后!”
皇后不甘罢休,出言不逊:“中山王,这事只怕和你也脱不了关系!不知道落云曦使了什么妖计,竟然将你们使得像傻子一样乱转!”
“闭嘴!”君澜风眯起凤眸,冷飕飕的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皇后怕是疯了,你们可要看好她!”他不欲和这个受刺|激的女人多嘴,转身大步出宫。
身后,传来皇后怒骂之声,只可惜离得远了,一句也听不清。
落云曦在不远处的墙根等着君澜风,见他出来,笑着歪过脑袋:“皇后连你也骂了?”
君澜风的薄唇扬起一抹冷笑,走近她,环住她的腰,将她覆在墙上,低低道:“理那个疯婆子做什么?纯粹忌妒你。”
“嗯。我才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呢。”落云曦“咯咯”一笑。
君澜风吻住她的唇,索取了下她唇齿间的香甜,低低道:“曦儿,今晚去王府好吗?”
“去王府?”落云曦微怔。
“是啊,府上新来了一个厨子,会做各种美味小吃,晚上过去吃夜宵。”君澜风轻咬着她的唇瓣。
落云曦眼珠一转,推开他,嗔怒道:“君澜风,你又骗我!”
“嘘……”君澜风手足无措,用唇堵住她的嘴。
安静了会儿,他才抬起脸,很无辜地看着她。
落云曦声音极小地说道:“前天晚上,你说外庄有水果吃,带我去外庄,然后就不许我回来了,折磨我到天亮。现在,你又说你家里来了厨子,你,你又想骗我去你家吗?难道,我就那么馋嘴……”
君澜风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扑哧”笑了,脸颊浮上两团暗红,轻轻揉弄着她的腰肢。
“曦儿,我又没有骗你,本来就是事实。虽然,我承认,不是你馋嘴,是我馋……”
落云曦听他这么说,怨气消散,化成笑意。
“你不也可以去颜府吗?”她放软了声音。
“感觉不一样。”君澜风低声说道,磁性嘶哑的声音萦绕在女子耳畔,“皇宫、外庄、王府,都是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在这些地方翻云覆雨,滋味更好!”
落云曦无语,他竟然存的是这个想法!
君澜风又吭吭哧哧说道:“如果落府没拆的话,我还想带你去落府呢……”
虽然落云曦早搬到了颜府,但对君澜风来说,他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落府。
那时的落府,那时的天,那时的云,那时的曦儿,就那样闯进了他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