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在旁冷笑一句:“赤电奔霄也是他配骑的?”
“赤电奔霄?”这匹马落云曦就没见过了。
“嗯。”中山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抓着她的手起身,落云曦会意,与他双双退后。
那锭银子分量极足,可以吃几年的混沌了,平民百姓都不会将这么大的银子随身携带。
中山王与落云曦这一桌没有旁人共坐,老板和老板娘等人都分外紧张地注意着外面的荣斌等人。离这桌最近的一个年轻人不禁悄悄将手探了过来。
然而,他的手还没够到这银两的时候,手腕蓦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
“也不看看是谁的银子,是你能偷的吗?”
九煞沉冷的声音很响亮,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年轻人脸色涨得通红,甩开那男子的手,飞奔了出去。
老板和老板娘大喜,心中只道遇到贵客了,慌忙将那银子收了起来。
“抓住他!”荣斌愤怒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还没跑几步,很快被抓了回来。
“你居然敢对本公子使绊马索,你知道我是谁吗?”荣斌气红了双眼,在赤电奔霄马身上左摸摸右揉揉,看看它有没有受伤,对自己的伤倒没有在意。
“不是我,不是我!”年轻人赶紧叫道,“我只是想偷那人的钱,是他们扔的,我看到那个丫头扔出去一条带子,然后跟那个男人走了,我只是想偷他们的钱而已。”
这话提醒了大家,禁不住低声说起话来。
“咦,是啊,他们怎么不在了?”
“走得好快,也太巧了吧!”
“我看他们不是普通人,穿的衣服很华贵,吃完混沌也付这么多银子,这老板赚翻了。”
“是啊,我没看到那男人长得什么样,可感觉挺有气势的,大概是京城中的富家子弟吧!”
荣斌听着,眉头深深拧起,冷冷问道:“一个丫头扔的带子,不是那个男人?哪个丫头?”
“是那个丫头,我本来是个偷儿,在琢磨偷他们的东西,正看到,可我不认识他们啊。”年轻人欲哭无泪了。
他原本不知道那丫头扔带子做什么,也没关心,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荣斌不再看他,冷着脸喝道:“搜,给我将那两个人搜出来!”
身后的几名侍卫立刻分散行动起来。
老板和老板娘吓得脸色发白。
突然,一声“咯咯”的娇笑自暗处传出,落云曦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声音瓷糯糯:“表哥,你在找我吗?”
荣斌一惊,眯眸望向出来的女子。
身材弱小,十二、三岁年纪,相貌却生得极好,清丽无双,尤其是一双凤眸,纵然是天夜第一美人的大表妹,眼睛也没有她这样的清澈晶莹。
“就是这丫头!”年轻人嚷起来。
荣斌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落云曦?”
落云曦敢这么跟他说话?她从前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生怕他心情不爽,就将她丢进荷池喂鱼玩。
这事,他可是做过的。
“是啊,表哥,这赤电奔霄马真是匹宝马,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呢?”落云曦灼灼的眼光射向宝马。
中山王的照夜玉狮子固然好,可她更喜欢色如烈火的红马,够张扬,够出色!
荣斌脸色立刻变了,喝道:“你这个贱丫头,你怎么跟本公子说话?你居然敢问这匹马从哪来的,我看你在阳城呆三年脑子呆坏了吧?”
落云曦拧眉,她刚才绊他的马是因为荣斌出手伤人,毫无天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憎厌自己。
呵呵,也是,荣家的人哪还会看得起她呢?
那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周围人极是惊讶,落云曦?这丫头竟然就是落府那个废物!她的废物之名早已如雷灌耳,只是极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目,顿时纷纷打量落云曦起来。
中山王站在暗处,脸色铁青,不过落云曦不许他出去,他只得站着没动。
落云曦唇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缓缓朝荣斌走去,嘴里说道:“表哥——”
“我呸!谁是你表哥!没得脏污了我!”荣斌嫌弃地说道,一面揉着摔得发痛的肩膀,一面叫道,“你们都是白痴吗?将这个贱丫头给我抓起来,我要将她从马背上摔个七次八次的!”
落云曦本来还在往前的脚步在听到这话后一滞,嘴角的笑容诡异起来,瞬间,化为恐惧的表情,直往后退:“不要,不要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我最怕马了,我不要坐到马背上!”
中山王额头一阵黑线,如果不是了解落云曦,他一定也被她骗过去了!
九煞在身后连吐舌头:“爷,落小姐是狐狸变的,不是人吧?她太狡猾了!”
亲眼看到落云曦那晚驾着爷的马车,这会儿再看她一脸恐惧的模样,他真是长见识了。
暗处的血鹰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轻笑:“狐狸变的吗?男人的心可最容易被狐狸勾去呢,尤其是已经有主的男人了,最容易被勾走了。”
中山王听着格外刺耳,眸光中划过冷意,声音冷沉:“血鹰,闭上你的臭嘴,滚远点!”
血鹰笑着,丝毫不在意,退了下去。
九煞面色难看道:“爷,血鹰说得不是你,你别这样。”
中山王沉声喝道:“你也给我滚!”
九煞莫名其妙地被撵走,血鹰笑道:“我说吧,主子的心都被狐狸精勾去了,我可没说别的什么,苍天明鉴。”
“血鹰,你别太较真了。”九煞劝道。
落云曦人是不错的,有勇有谋,前几次,血鹰都没看到过她的本领,若是见识到了,可能不会太针对落云曦了吧!
再说了,主子多个女人也不是坏事啊。
男人么,就该三妻四妾的,不是吗?
血鹰没说什么,淡淡道:“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先走了,我让飞羽过来。”说着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原地。
他们的对话声音极低,并没影响到这边。
荣斌见落云曦吓得脚步连退,大为痛快,人都有这种心理,敌人最怕什么,就越想拿这种东西对付她。一时根本没多想刚才落云曦提起过这匹马的名字。
当即,他轻喝一声:“将她抬到马背上去!”
身后几名侍卫狞笑着上前,似乎要看到一场精彩的好戏。
“不要,我不要坐马背,我不要靠近马!”落云曦惊恐地大叫着。
身旁这些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太过分了!虽然落家废物名声不好,但这荣斌又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欺凌一个女孩子,当真是可恨!
只是,面对着一群带刀枪的侍卫,谁也没勇气站出来。
这些侍卫原以为抬落云曦是件极轻松的事,没料到这小丫头倔强得紧,瘦弱的身子还极是滑溜,连捉几次都捉不稳。
“一群饭桶!”荣斌气得低骂一声,大步上前,“让开,我来!”
他一只手就夹住落云曦的手臂,将她“拖”到赤电奔霄旁,黑靴在马蹬上踩下,身子先翻上马背,又把落云曦提了上来。
众侍卫惊叹不已,公子就是公子,一出手无人能敌啊!
落云曦等得就是他亲自动手,所以才相当配合。一坐上马背,立时神清气爽。她喜马爱马,驯马的技术也是组织内无人能匹的,曾多少次,她纵马驰行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引吭高歌,那感觉相当惬意!
所以,虽然是被荣斌抓上来的,可她却有着该死的主人感。
反手一拉缰绳,她双腿使上巧劲一夹,夹住马腹最柔软的地方,赤电奔霄长嘶一声,飞奔了出去。
众侍卫只听到落云曦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纷纷大笑起来。
看来这一回,公子是要玩大的了,还想将这废物带出城玩,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急,等主人玩死这个废物再找人不迟。他们走到混沌铺内,叫道:“上几碗混沌!”嘻嘻哈哈地坐了一桌。
中山王的身形早已不在原地了,黑暗中,一匹雪白的骏马追着赤电奔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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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赶你出府
荣斌没想到赤电奔霄居然疯跑起来,大惊失色,他就要去拉缰绳,没有抓到,本能地抱住落云曦的腰,害怕自己摔下去。
落云曦冷笑一声,身子朝前一扑,趴伏在马背上。
荣斌也赶紧伏下去,因为此刻,赤电跑得太快了,风呜呜在耳畔呼过。
落云曦侧过上半身翻下马背。
荣斌心中一喜,伸手一推,想要将她推下马背纡。
落云曦顺着他的手势钻入马蹬,伸手在马肚子上捏了一把。”嗷——”赤电长嘶一声,马身直了起来。
荣斌连忙去控制马头,无奈赤电的力气太大,他整个人沿着马背直滑下去,惊叫连连瞵。
落云曦浅浅一笑:“过山车的滋味不错吧?”
说着一跃上马,右手一甩腰带,将紧紧抱住马臀,吓得面无人色的荣斌系住,随手抛下马背,荣斌立刻被飞驰的骏马拖跑了起来。
后头,马蹄声急,一团雪球飞奔过来。
落云曦回头看时,嫣然一笑,右手轻挥,浑身是血、早已昏迷过去的荣斌径直飞向迎来的中山王。
中山王抬起右臂一格,荣斌便撞向路旁的大树,“啪”地一声摔在树下,毫无知觉,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追上了落云曦,中山王放慢了马速,一头墨发被风吹得飞起:“马技不错。”
“多谢赞赏。”落云曦笑着,赤电却不甘地咆哮起来,抬起前蹄,乱蹦乱跳,扭曲着马身,似乎想要将落云曦抛下来。
落云曦一手抓紧缰绳,调整方向,一手轻轻抚摸马头,不一会儿,赤电就安静下来了。
“你想要这匹赤电奔霄马?”中山王淡淡问。
“不错。”落云曦扬头回答。
“这马不是荣斌的。”
“那是谁的?”
“二皇子的。”
落云曦蹙了蹙眉,原来这样。
既然是二皇子的,她自然不好占为己有,她不想平白无故地惹麻烦。当下调转马头,直奔荣斌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骑赤红的骏马自城门奔了进来,马背上托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
几个黑衣侍卫正在划拳,吃个混沌也能吃出不同的花样来。看到马背上的情形,各个震惊地冲了过来。
“天啊,是公子!”一个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当晚,荣诚良便纠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找上落府。
议事厅,一片喧闹之声。
“落敬文,你若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处罚,老夫定要去御前告你治下不严之罪!”荣诚良也不顾两家多年的情分了,儿子这次伤得这么重,五脏六腑皆受震荡,险险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他自然恨得直咬牙。
落敬文也怒得大吼:“把落云曦给本尉叫来!”
此刻,落云曦刚刚沐了浴,正准备入睡。听了李才一连声的催促,她披了灰色的大衣,带着春柳、夏桃去议事厅。
刚进厅,便听到落敬文一声暴喝:“孽女,给我跪下!”落敬文脸色铁青,听了落云曦的光荣事迹后气得不行。
“爹爹,女儿何错之有?”落云曦微微笑着,不惧不怕,悠悠走过来。
荣诚良双眸血红,自己一双儿女都折在这个废物的手上,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大夫人第一个忍不住了,冲过来就去掌落云曦。
落云曦执住她的手腕,冷冷一笑:“母亲,不问缘由你就掌我,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大夫人气得脸色血红:“你居然连母亲也教训起来了!”
“跪下!”落敬文厉声喝道。
落云曦眸光冷肆,跪?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她冷声说道:“女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是绝不会跪的!”
荣诚良红着眼道:“你打了我女儿,伤了我儿子,还不肯承认?好,打绿儿这事,老夫不跟你追究。但是,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你跟斌儿一起骑马出了城,结果斌儿浑身是伤的回来,你却安然无恙,斌儿醒了后,说你将他抛下马背,你还敢不承认?”
“哈哈。”落云曦笑了,“荣舅舅,你说笑话吧?”
“谁是你舅舅?”荣诚良大怒,“你还不配做我侄女!”
“呵呵,好歹我也是父亲的骨肉,原来不配做荣家的侄女啊!”落云曦恍然大悟。
“你娘的身份那么低微,你就是丫环的命!”荣诚良哼了一声。
落敬文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否认荣诚良的话。
落云曦虽是他亲生的,但身份确实很低,只是荣诚良的话未免也侮辱了他。
试想,嫔妃也是妾,可岂有人敢瞧不起皇室的庶出儿女?
水涨船高,水退船低,荣诚良贬低落云曦,也是打他的脸。
“好,荣大人。”落云曦立刻改了称呼,叫他“舅舅”?做梦吧!“曦儿虽然在阳城学过马,但马术卑微,难道荣公子的马技比曦儿还差不成?当时马匹疯了魔,我和荣公子都摔下马背,我摔在草丛里,荣公子摔的时候,衣角挂在马尾上,被拖了一段路,就这么回事。”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
荣诚良握紧拳头,当然不信:“胡说八道!”
“呵,荣大人叫我来,不就是想听我说真相吗?现在我说了,你却不信,那你何必问我?”
“你满嘴谎言!我儿子明明是你有意拖在马后面的!”
落云曦忍不住笑了:“我马技这么差,在马背上还能斗得过荣公子吗?”
她容颜一敛,露出难受的神情来,对落敬文道:“父亲,本来我不想说的,但现在不说不行了。其实,荣公子带我出城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挣扎,就引得马匹发疯,我摔在地上,他却被拖了一段路,所以受伤这么重。”
此言一出,满厅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荣诚良已是气得快要晕过去了,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荣斌全给他说了,他自然知道没有“动手动脚”这一项,更没什么一起摔下马背的情节,这个落云曦,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落云曦低头,揉揉眼角的泪:“我怎么知道呢,父亲,你若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就算了,但女儿绝不会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不管怎么样,你都有错,向荣大人跪下来磕头道歉!”落敬文知道这事落云曦不退让的话,荣诚良是不会罢休的。
落云曦淡淡一笑:“不可能。”
“老子今天就要你磕头!”荣诚良立刻吼了一嗓子,议事厅外的丫环小厮们都一齐掩上双耳。
“绝无可能。”落云曦自顾自地坐到右上方一个座位上,悠悠闲闲地开口。
荣诚良冷声道:“落太尉,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落敬文咬牙道:“落云曦,给我跪下!”面子跌光了。
落云曦摇了摇头。
“你居然敢忤逆我?”落敬文握紧了拳头,“落云曦,似你这等废物,我若赶你出府,你这双腿是不是还这么倔!”
“赶我出府?”落云曦浅笑盈盈地望着他,“父亲,那敢情好,女儿正想知道抄九族是什么样的呢,若是我与落家断了关系,大抵是不会被牵连的。咦,这件果然好玩,父亲,求求你快赶我出府吧!”
抄九族?落敬文顿时想起御赐梅瓶被打碎的事,吓出一头冷汗,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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