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兰的手臂被石桌尖锐的桌角扯破一层皮,外披的大红色轻纱也早滑下肩头,落云曦右手提缎,左手抓住她”全文_的肩膀,“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敢欺负善良的齐娉婷,这就是下场!
“啊!来人!”岸上的宫女吓疯了,大声叫道,杂乱地朝这边奔来,乱成一团糟。
落云曦抽出雪锦,冷眼看向几个跑过来的宫女,雪锦挥出,看准角度,将她们拦腰绑住,全部扔到水里,几名宫女在荷池里扑腾着手脚,呛得水面直冒泡泡。
曾水兰反应过来时,脸上痛得快要麻木了,她困难地睁开眼,轻抽一口冷气,白花花的日头刺得她眼睛都快瞎了。
“尊贵的太子妃,这样被人轻贱的感觉好不好?美不美?”落云曦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讥讽地开口。
眼泪顺着曾水兰的眼窝流下,从小长这么大,她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落云曦下手并不重,虽然响声清脆,其实落在曾水兰脸上却没有用太大力气,所以,她的脸,只是红肿起来,却没有破皮。
“曦儿,别为我闯祸!快把她们救起来,要死人的!”齐娉婷震惊不已,又感动万分,提裙跑过来紧张地开口。
落月琦,整个人有如傻了般,仿佛在这大热的天气被冷水浸泡过,浑身冰凉。她没想到,落云曦能狂到这个样子!她知不知道,她打的不是普通人,是太子的正妃,将来的皇后!
落云曦看了下她的脸,左颊上映着一个十分鲜明的五指印,便从腰上解下一个小药瓶,担忧地道:“这里有药,赶紧处理下,免得留疤。”
齐娉婷仍是一脸着急:“先把那些宫女救起来吧!”
落云曦“嗯”了一声,手腕一带,几名无力的宫女被她甩在岸上,再没有力气冲过来了。
“我先拿她试试药效。”落云曦一面说,一面用嘴咬开瓶塞,倒了些粉末在手心,胡乱地朝曾水兰脸上抹去。
曾水兰吓得要躲,落云曦空着的手拧住她的下巴,将粉末全涂上去。
果然,不一会儿,曾水兰脸上的红肿消退得一干二净,落云曦轻笑道:“太子妃,我不过是跟你玩玩游戏嘛,看看你的脸,哪有被我打了的痕迹?”
“落云曦,你给我脸上涂的是什么?”曾水兰声音发颤地问。“当然是美白粉了,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白了一些?”落云曦反手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的头提到水面上,曾水兰睁大眼睛,看着水里的倒影,还没看清,落云曦已经将她的头摁进了水里。
“唔,唔——”曾水兰大口吸水,呛得脑袋乱转,难受得快要死去。
一旁的齐娉婷与落云曦吓得半死,都呆掉了,不会说话。
“太子殿下到!”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
跟着太子跑过来的宫女正是罗儿,她一眼看到自己几个姐妹浑身水淋淋地躺在草丛里,惊得弯腰去扶。
太子听了罗儿匆忙的禀报,只说落云曦打了太子妃,当时身边一堆人全都听见了,他的面子哪里挂得住,气匆匆地跑过来兴师问罪。
而他身后,越来越多今天来落府的客人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落云曦在听到很多脚步声的时候,便已将背影留给岸上的人,抱起呛晕过去的曾水兰,药瓶则扔给齐娉婷,假意哭道:“太子妃,太子妃,你怎么样啦?”
她回头,似乎突然看到大步走过来的太子,抱着曾水兰跑过来,大声嚷道:“太子太子,太子妃掉水里去了,我刚把她救起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她。”
太子惊愕地看了眼罗儿,罗儿气愤道:“落小姐,明明是你扇我们家太子妃的耳光,怎么又变成你救她了?”
落云曦满脸无辜:“我哪里扇她的耳光了!我刚刚用锦带将她救上来!还有那些宫女,她们也是去救太子妃的,只可惜不会水,也是我救起来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些宫女刚醒过来,又被她的话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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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太子妃失德
太子拧眉,声音冷沉:“落云曦,你打太子妃的事,人人看见,你还想赖?”说完,他迅速抬手,一巴掌挥过去,想以此示他太子的威风。'…'
落云曦后退数步,冷笑道:“太子,你当真是不问是非就给别人判罪的人吗?亏你还是太子,说我打她,你们可看到她脸上有伤了?”
落云曦扭过曾水兰的头,将她的脸展现给众人看,水淋淋的脸庞很是清丽,但确实没有一点伤痕。
“你们怎么不再瞎编,说我将她推进水里了呢?”落云曦义愤填膺,“你们可以再胡说一些,我落云曦以后再不救人了,上次救了太子侧妃,这次救了太子妃,难不成,我落云曦天生就是从水里救人的命?我救了太子妃,太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人是我害的。真不知道,这样的太子,以后拿什么来服天下!”
她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太子刚打空了手,心中正郁闷呢,这怒火狂飙,吼道:“落云曦,本宫也是你能随意教训的!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琬”
落云曦仰天一笑,感觉到手中的曾水兰有清醒的预兆,放在曾水兰腰间的小手使劲一拧,硬是将虚弱中曾水兰拧得痛晕过去。
她一字一字说道:“太子就是这样对待说真话的人吗?好,那曦儿今天可就要去皇宫里找皇上讨个公道,看看到底谁有理!”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她不怕,当时目击之人,都是太子府的宫女,是黑是白都是他太子府说了算,皇上不会如此偏坦藤。
曾水兰脸上又没有伤痕,而她有救齐娉婷的先例在前,别说皇上,天王老子又能奈她何?
太子听到“皇上”这个词,猛然一惊,举起右手,阻止住险些就要动手的御林军,眯眸冷道:“等太子妃醒来,本宫自会找你算帐!”
落云曦冷笑一声,等太子妃醒来,茶都凉了。
反正她没有好担心的,也不想连累齐娉婷,转身扬长而去。
后面的事,她不再关心,太子本就不喜欢她,她并不介意他再多恨她几分。
飞雪阁内,曾水兰幽幽醒来,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当然,略去她打齐娉婷的事情。
一院子的人都听到主房窗内曾水兰的哭诉,全惊呆了,曾司徒气得瞪大眼睛,转头朝落敬文喝道:“你家庶女居然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全文字+手打事!我女儿的命都要送在你们落府了!”
差一点,就将他做太子妃的女儿送了命!这可不是小事!
落敬文脸上很是羞愧,感觉整个院子里的眼光都盯着他看,一下将落云曦恨到了天上。
齐娉婷一直低着头,此时静静站在人流后面,手中握着那个药瓶,她并没有搽药,而是快步挤进人群,在太子面前一跪倒地。
“曦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太子妃无缘无故打了我!”她昂起头,将脸颊对向太子,以及,站在太子身后的所有人。
齐娉婷脸上的五指印深得到现在都还没消去,鲜红欲滴,难看之极,一瞬间,院子里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婷儿,太子妃竟然肆意欺负你?”齐尚书正站在人群前头,见到此一情景,心痛得要滴血,快速奔出来,扶起齐娉婷,眸光染上一丝血红,声音都在发颤,“太子殿下,今天你必须给老臣一个交代!否则,老臣一定要去圣上面前告你一个治家不严!”
齐夫人抹着泪,哭着跑过来抱住齐娉婷,脸上也是决然的表情。
她就这样一个女儿,上次差点死在曾水兰手上,她阻止不了女儿进宫,只能叮嘱她千小心万提防,保护好自己,没想到,曾水兰竟然还不放过她这个已经不参与争宠的女儿!
“太子殿下,虽然我们人贱言微,但我女儿,可不是白白的受欺负的!”齐夫人也怒道。女儿是她的宝贝,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和齐府交好的几家也忍不住在后面嘀咕:“齐侧妃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左不会犯多大的错误,太子妃竟然这样打她,委实一点脸面也不给齐家。”
“是啊,齐娉婷这孩子可是从小就乖巧啊。”
事情的重心很快转移到太子妃动手打侧妃上面来了,众人很快将落云曦的事淡忘了,有几个提起来,索|言语之间反倒十分佩服落云曦。
“落小姐为齐侧妃出气,不惜得罪太子妃,这还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齐侧妃人好,所以,她交的朋友也是真心待她的,虽然打打闹闹不成体统,但太子妃若不动手,哪会有后面这些事呢?”
一句句,一声声,都清晰地响在太子耳畔,他已经控制不住事情的方向了,不由怨恨地瞪了眼齐娉婷,心里对曾水兰也生出几分责怪。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齐娉婷,但是,家和万事兴,做为太子,首先就要维护后院的安宁,一家不治,如何治国?
这事传到皇上耳里,自己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太子位只怕再也保不住了!想到这,他后心便是一冷,转头对床上脸色惨白的曾水兰喝道:“给侧妃道歉!”
曾水兰没有想到,一向敬畏她的齐娉婷竟会聪明地选在这个时候揭露一切,当然,她没想到的事多着呢,比如落云曦会出手教训她,还是这么严重!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拥挤的目光全射向她。
“对不起,是姐姐冲动了,妹妹不要怪我。”曾水兰忍声吞气地说道,还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齐娉婷虽然不得太子宠,却依旧人缘这么好!
齐娉婷淡淡道:“希望太子妃下次不要这样冲动了。”
曾水兰心中那个憋气,齐娉婷任由父母扶到一旁,心中松了口气,她不想此事牵扯到落云曦。
可太子,并没打算放过落云曦,他阴冷开口:“太子妃再不对,这也是本宫的家事,落云曦插手本宫家务,教训级别比她高的太子妃,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娉婷后背一僵,转头说道:“曦儿是为我做错事的,我愿意代她接受一切处罚。”这话一说,太子也不好处罚她呀,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说话时,院中人流突然如水般朝两边荡开,几人踏着官靴迈了进来。
“本王觉得,太子妃失德是大,而落云曦却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她做过什么。”
君澜风淡而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中山王?”
太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身浅蓝衣衫、风尘仆仆的君澜风,不由惊问:“父皇不是说,您去穆安府了吗?怎么会在夜都?”
“是啊,中山王,颖儿也没想到,您居然会来参加颖儿的及笄之礼!”落飞颖原本一直沉默地站在落敬文身后,此时愕然开口。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镶钻的斜领长裙,臂挽紫罗兰轻纱,长发仍是梳了小辫,说明她还没有成人,但那张娇艳的脸庞配上这一身亮装,委实引人注目。
做为今天当仁不让的女主角,落飞颖在太子处理家事时一言不发,直到看见中山王会来,她惊喜过望,一句话转移走了在场多数人的注意力,众人再一次将惊艳的目光投送给她。
落飞颖身畔,立着的是身姿颀长的端木哲,他面上罩着阴云,心情极度不爽中,曦儿呀曦儿,怎么老惹事呢?
上次是落飞颖,这次是太子妃,祸越闯越大了。
“太子不以为本王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本王)7C刚从皇宫里过来,这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了,他命本王过来看一看,将结果呈进宫。”
君澜风漆黑的凤眸无一丝温度,就事论事的公干模样。
太子一听这话,脸色立刻紧张起来,说道:“中山王,您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太子妃与侧妃不过是玩闹而已,谈不上失德,否则,本宫岂不是不孝?”
他知道父皇向来倚仗中山王,中山王随随便便一句话,估计天夜城都要抖三抖。刚听他的口气,似乎十分不喜欢曾水兰,若将刚才那句“太子妃失德”的话在皇上面前依样说了,父皇还不怒得将太子妃换掉!
换太子妃事小,但这一定会成为他下台的最大把柄,这才是完了!
曾水兰没想到会从中山王嘴里听到这样一句定罪词,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扑簌着身子匍匐在地,颤声道:“王爷,请您向父皇美言,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君澜风避开她的跪拜,院外一干人等后退不及,开玩笑,未来皇后的一跪,他们敢接吗?就算她成为皇后的可能性不大,但太子妃的一拜,也没人当得起。
君澜风淡淡一笑,说道:“太子,快让太子妃起来,这可折煞一院的人了。”
太子气冲冲叫道:“把门关上!”
两名宫女立刻战战兢兢地将偏房的门给关了起来,挡住房内的曾水兰。
曾水兰的脸庞在一片阴暗中沉了下来,失策!这事竟然闹得这么大,到底是谁在后头推波助澜!
落云曦,齐娉婷,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外间,太子赔着笑,君澜风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去看看落云曦吧,将这事全面了解后,再如实回给皇上。”
太子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打个哈哈道:“中山王,急什么呢?小事而已,大家都没什么伤,就让它过去了吧,父皇日理万机,哪好拿这种事情打扰他呢?”
说着,他看到齐娉婷的脸,有些尴尬地对齐尚书道:“本宫一定去请太子府最好的御医过来给侧妃医治。”
齐尚书低头谢了。
太子成年后,皇帝在宫外为他建了座太子府,府里所配都是医术高明的御医。
太子仍然拉住君澜风的衣袖不放,笑盈盈叫端木哲:“六弟,我们好久没有对弈了,就请中山王指点一下我们的棋艺吧!”
他明显是怕中山王进宫,将这事添油加醋一顿说。
端木哲掩起眸内一丝冷笑,说白了,这一次,确实是给太子抹黑的大好机会,但……事关曦儿,还是罢了吧。
落飞颖眸中失望一扫而过,转为柔和,冲端木哲微微笑道:“哲,你陪中山王和太子下棋,我去给你们沏茶端糕点。”
端木哲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飞雪阁内的客人便被落敬文请到主厅内坐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为落飞颖举行仪式的吉时,主厅装扮一新,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落府的下人捧着果盘穿行在客人座位间,人人穿着一色新衣,面带喜容,刚才的不快气氛渐渐散去。
这里的事情,小碧一一告诉了落云曦,落云曦听说君澜风回来了,也是一惊。
端木离几天前就走了,估计是去杜家别庄了,而君澜风也说过,落飞颖及笄后的第四天,是他未婚妻的十五岁生辰,原也是她的及笄之日,所以,她也没想到君澜风竟然会还在夜都。
春柳看家,领着小碧和夏桃,落云曦缓缓前往主厅。
去主厅的路必经飞雪阁,还未走近,便听到落飞颖浅笑的清脆声音飘出墙头:“我觉得哲一定赢。”
太子沉闷地说道:“颖儿你就不相信我。”
落云曦放慢脚步,步过院门时,往里瞧去。两个丫头远远跟着,并没有听到这里的说话声。
院下石桌上摆了一副围棋,左右各坐着端木哲和太子,落飞颖坐在端木哲身边的石凳上,手里托着一盘黑葡萄,而太子身边坐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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