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夫恍然大悟,这个神秘人从计划实施的一开始就在现场,就等这个时候出手,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那小子?
“江掌门还算信守诺言之人!当送一句箴言!物本天生,是己者当守!非己者当弃!不可勉强!告辞!”对方幸灾乐祸道。
江正夫气得差点跳起来,大声吼道:“我信守诺言,你呢?言而无信!”
“哈哈哈哈!”又是爽朗的笑声,接着,浓重的声音随风渐渐远去“心正虽远尤识,心不正咫尺难知!”
………【【035】煮熟的鸭子飞了】………
江正夫提着那没完成任务的天蚕混罗网怒气冲冲地回到住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同样沮丧的血赤子和天雪、天霜、天雨三女垂手立在身边。
天蚕混罗网垂头丧气地堆在桌子上,江正夫苦笑着胡言乱语道:“老伙计,你果真没完成任务!怨谁呢?你?还是我?都不是!就怨那个不知名的混蛋!”
血赤子和莲花三女一声不吭。
“不知名的混蛋,竟然从老夫手里抢走搁在菜板上的鸭子,真是气煞我也!”江正夫一拳砸在桌子上,把桌子砸出一个深坑。
“下一步怎么办?掌门!”血赤子见江正夫神志不清,想扭正他的心态,小心问道。
江正夫熏红的眼睛盯住血赤正子,没好气道:“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连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还有下一步吗?这么多人,就没一个能制服那不现身的混蛋!”
莲花三女和血赤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都在说,连掌门都办不到的事情,叫我们拿什么办?
不知捱过多长时间,江正夫慢慢恢复了正常,慢慢道:“这事确有蹊跷!”
“神秘人一定和那小子有关!”血赤子看看莲花三女道。
江正夫顿时领会血赤子的意思,对莲花三女道:“你们三个先出去,把门关好!”
莲花三女面无表情地拱手告辞,心里却欢喜无比,她们巴不得离开江正夫,免得受他毫无道理的埋怨,也不愿意听那稀里糊涂的暴躁,
血赤子开门见山道:“掌门,依属下看,神秘人是我们没见过面的圣水寺玄一和尚!”
江正夫憋屈的眼睛望着血赤子,问道:“有何根据?”
“因为我们已经知道那小子的大概底细,眼前除了玄一和尚,还有谁能帮他?”血赤子肯定道。
江正夫瞅了血赤子一眼道:“就凭这一点还不能完全肯定是玄一和尚,但是,除了他,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属下也这么认为!”
“真是他就麻烦了,听说玄一和尚厉害非常,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伤人!”
“这,属下也看出,能数丈之外伤人的当今天下没有几个!”
江正夫的三角眼形成椭圆,一咬牙道:“一定是圣水寺玄一和尚!这个老秃驴,暗中监视着老夫,把老夫当成猫爪下的老鼠了,想捉弄就捉弄,哼!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你时时刻刻在盯着我,你有冷酷锋利的爪子,你有开天门的眼睛,老夫都可以避开,看你怎么施展?”
突然,血赤子问道:“掌门,虽说那神秘人能数丈之外伤人,但掌门没和他交过手,未必敌不过他!”
江正夫苦笑一下说道:“老弟,你别忘了,天下何等武功最厉害?还不是无须近身却可治身的武功!所以,老夫权衡再三,忍痛放弃那小子,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血赤子道:“掌门所言极是!离寻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再去寻找良机!玄一和尚有他高深的功夫,我们就应当有我们万全的妙计”
江正夫用审视的目光盯住血赤子,冷不丁打个冷战道:“我们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此路不通还有通途,我就不信挽不回这个损失!”
“下一步该怎么办?”血赤子问道。
“知己知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掌门的意思是打探神秘人的来路,亲自去圣水寺?”
“正是!老夫要亲自上山,当面向玄一和尚讨教!”
忽然,江正夫捶着脑袋骂道:“怎么就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呢?”
血赤子吃惊地瞪着江正夫。
“黑黄二痣!”江正夫恨恨道。
经江正夫这么一说,血赤子也直捶自己的脑袋。
原来,由于当时在神秘人的威逼下极度慌张,江正夫和血赤子竟忘了一件足以证实剑羽真实身份的事情,那就是亲眼看一看剑羽背后是不是背着黑黄二痣!背着个黑黄二痣在世上就算有第二个人,也决不会那么巧合。
“再把那小子擒住,比登天还难!”江正夫越想是越后悔,越后悔失望。天蚕混罗网用了一次,就没有了在同一个人身上用第二次的可能性。
血赤子安慰道:“还有别的途径,掌门不必灰心!”
江正夫懊恼道:“灰心不灰心,生米做成熟饭,还是走下一步棋吧!”
下一步棋就是江正夫亲自到圣水寺走一遭,去拜会这个打过交道却不认识的玄一和尚,探探他的口气儿,或许能闻出什么味道来。为了表示自己的坦荡无私,江正夫破天荒地把四大美女保镖留在家里,只有一个小喽罗跟在他的身后。
………【【036】佛道斗智】………
江正夫和小喽上了梯子岭,还没到圣水寺上庙般若洞,就有弟子向玄一大师报告,说有两个人奔上庙来,其中的一位还持着鹤羽。
“果然来了!”玄一大师自言自语道:“猎狗不但嗅出了味道,而且还登门讨要味道的来源,确实狡猾!”
圣水寺上庙般若洞是天下第一洞天庙宇,优雅的环境,神秘的气氛,江正夫一踏进去,仿佛到了另一个奇幻世界,他似乎领悟到主人的高深莫测,在这样的境界里生存,就连愚笨者也会聪明三分。
江正夫向开门小和尚报了家门,开门小和尚去向玄一大师报告。
没过多久,玄一大师迎了出来,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面色红润,华须泠然,一副善意厚道超脱凡俗之相,让江正夫惊讶不已,如此之相为何用红尘琐事来干扰自己?
玄一大师颔首低眉,客套道九:“江掌门远道而来,老衲诚惶诚恐,不成敬意!”
江正夫道:“大师言过了,在下不请自来,扰了这一片圣土的宁静,自诚惶诚恐才是,岂敢着大师不安!”
江正夫随玄一大师进了大殿,把鹤羽递给随从,在佛主面前跪了三跪,又虔诚地敬了一烛香,香烟缭绕,慢慢升腾,映着他那张鬼鬼祟祟的脸缥缥缈缈,玄一大师在一旁捋着浓须,现出莫名其妙的笑意。
江正夫转身从随从手里拿过沉甸甸的一锭银子,双手奉给玄一大师,又虔诚道:“佛主面前,江某不敢诳语,此微薄之礼,权当香火,聊表心意!”
玄一大师微微一笑道:“江掌门心中有佛足矣!何必破费!不过,如此向善之举,望佛主有知,保江掌门一生的平安!”
江正夫看了看慈面祥眸的玄一大师,心道:老和尚,但愿此言当真!
在般若庙正厅,玄一大师为江正夫让了座,弟子恭恭敬敬上了茶。
江正夫端起茶杯,淡香袭人的红茶在他眼前热气飘逸,他双手捧起,轻轻抿上一口,又轻轻放下,笑道:“果然高人仙境,连止咳之物都尽显虚幻之气!”
玄一大师哈哈一笑,谦虚道:“江掌门实在折杀老衲了!圣水寺确有自然气度,实为人间仙境,但无高人执掌!”
“大师不必谦虚!江某闻知大师之名已是久远,只是无缘相识!今朝一见,大师气宇轩昂,仙风佛面,果然非同凡俗!”
“江掌门不要抬举老衲,老衲自小向佛,投身于佛主膝下,历经数十年,碌碌无为,竟毫无建树,更是凡夫!”
“大师得道高僧,上观天象下识地理,无人敢比,且怀忧国忧民之心,谁人不知?”江正夫眼神里露出一丝狡诈来。
玄一大师向上一抱拳,朗朗道:“天地有知!老衲不曾得道,更谈不上忧国忧民之心,所做之事,只是一点善举善行而已!”
江正夫眼珠一转,道:“江某久居西域,自恃能耐,于十七年前观天象得知,明年天下将有祸患发生,不知大师如何推断?”
玄一大师看了江正夫一眼,在他面前的是一双狡猾的眼睛,尽管十分做作,却隐藏不住那骨子里的贪婪,好!既然你提出,我不妨将计就计,让你没有更多的疑问,便一抱拳道:“江掌门果然高人,此相老衲也曾破译,只是略知皮毛,不知祸患来自何方?还请江掌门赐教!”
江正夫神秘一笑道:“大师如此推脱之言,令江某汗颜,竟不知如何作答!”
玄一大师道:“既然如此,老衲就勉为其难!据老衲得知,黑黄二龙兴风作浪,再度践踏人间,只是明年之事,可与江掌门同出一辙?”
“正是!正是!”江正夫被玄一大师搞糊涂了,他不明白大师为何爽快地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有丝毫推脱之意。
玄一大师笑道:“怎么?江掌门热衷此事?”
江正夫连忙道:“谈不上热衷,只是好奇而已!”
“看来江掌门忧国忧民之心不在老衲之下,佩服!佩服!”玄一大师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赞叹道。
江正夫被大师的赞叹晕了头,不知怎么说才好,忽然换了话题道:“听说大师武功绝伦,江某无缘亲眼见识,实在遗憾!”
玄一大师又哈哈大笑,道:“江掌门所知甚多,老衲武功绝伦之说,只是传闻而已,无须当真!”
江正夫道:“大师虚怀若谷,不显山露水,令人钦佩!也绝非传闻!大师的二指定阳功确实厉害,与惠明大师的霹雳火并驾齐驱,当之无愧!”
“哦!”玄一大师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吃惊道:“难道江掌门见过老衲的区区小功?”
“江某眼浅,如何能见识大师亲身所为?”
“此话怎讲?”玄一大师身体稍稍抬起,做聆听状。
江正夫偷偷瞟了玄一大师一眼,道:“江某已经领教过!”
玄一大师放下姿态,松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江掌门认识老衲的徒弟?”
江正夫心道,这老和尚怎么这坦然,竟没有丝毫的惊讶,便道:“听大师口气,那行功少年果真是大师的徒儿?”
玄一大师道:“若江掌门所言不虚,正是不肖之徒!”
“难怪武功高强,原来得大师真传!可是,据江某得知,大师曾断言潜心于佛门经说,不授武功的,为何又出来会武功的徒儿?”
江正夫话音刚落,玄一大师无不伤感道:“一言难尽!老衲当初确有主张,区区小功不授他人,可一老友之子,名叫剑羽,生来多病,老友家招不测,不幸遇难,临终前托付与我,并再三恳求传他武功,令其强身健体,日后自有出路,老衲顾念交情,不忍拒绝,便毁了断言,传他二指定阳功和流云剑法,没料到——唉!”
“大师没料到什么?”江正夫追问道。
玄一大师问道:“此子顽皮,生性不羁,私自下山不说,还偷走了镇寺之宝般若流云剑,令老衲在先祖面前无颜以对!”
“原来如此!”江正夫仿佛真的相信,点点头。
“不肖之徒有对江掌门不敬之处?”
“不瞒大师,此子确实猖獗,江某处心积虑,想替大师管教,只惜——”
“江掌门有话请讲,无须遮掩!”
“只惜被江某捉到后,竟为一神秘高手救走!还伤江某五位兄弟!”江正夫说完,迅速扫了玄一大师一眼,玄一大师没有任何激动,江正夫很意外。
玄一大师道:“老衲在此谢过江掌门!不肖之徒出事在预料之中,不知救他者为何人?”
“江某也不明白不露面的神秘人是何方神圣,他如此之举,想必与大师之徒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恳请大师赐予答案!”
“江掌门的意思是老衲与此事有干系?”玄一大师目光炯炯,注视着江正夫。
江正夫连忙道:“江某岂敢!江某只是略有感触,那神秘人内功极其深厚,世上除大师您外,所以,再找不到合适人选,望大师不要介意!”
“哈哈,事至于此,情有所至,人人皆可嫌疑,老衲当然不会介意!可江掌门有所不知,老衲遁入佛门,潜心向佛,根本不再理会武林之间尔虞我诈之争执,怎么能有此行为?”
“其实,这也不算武林争执,只能说有人从中作梗!”江正夫表现出一丝的愤愤不平来。
玄一大师纠正道:“凡武林动干戈之事,皆为争执,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也罢!大师确实不知高手何人?”江正夫像泄了气的皮球,却还想蹦一蹦。
“老衲委实不知!”
“那神秘人音律洪润,字字铿锵,苍崛一笑,更是摄人心魄,阴险之至,实在是世人无可替代!”江正夫不知是赞叹还是泄愤,说完,瞄向玄一大师,想找个破绽出来。
谁知,玄一大师自然洒脱,没有因为江正夫的话而动颜,只是淡淡道:“江掌门所言之人,必是高手无疑,但世间之大,异象突生,谁个明了?”
江正夫也慨叹道:“大师此言甚是!世间之大,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恍若一梦,无人可知!”
突然,江正夫的眼角扫描到正厅左边墙壁挂一幅四尺见方的中堂,中堂纸质微黄,看起来时日已久远,字体苍劲有力,字字珠玑,实属上乘之作,上书曰:世间之友,晗天地之谊,贵于心正,心正虽远尤识,心不正咫尺难知!
江正夫心头“咯噔“一下,热血涌了上来,是他!就是最后那句话,神秘人摔给自己的那句话。他站起来,回头望了望玄一大师,装作十分平静,踱到近前,仔细端详,突然脱口而出:“心正虽远尤识,心不正咫尺难知!”然后猛地转过身来。
结果江正夫看到的是玄一大师低头喝茶,他失望了,重新把目光放在中堂上。
喝完茶,玄一大师立起身,颔首笑道:“江掌门有如此雅致,想必也精通墨宝,领会文雅!”
江正夫勉强一笑道:“江某只会欣赏,不会动笔,好个劝人友善妙语,此乃大师手笔?”
“江掌门过奖了!老衲生性愚钝,怎会有这等聪慧?”玄一大师一副惭愧的样子道。
“大师过谦!”
“出家人怎敢诳语!”
“哦!敢问大师,那此绝妙之笔出自何方高人?”
“实不相瞒,此乃老衲多年老友虚为之笔。”
“大师多年老友?”
“正是!”
“大师老友果然精妙,自是高人,不知他现在何处?”
“虚为文武双全,为人洒脱,行动诡秘,四海漂泊,身无定所,近些年老衲也未曾见他一面!”
江正夫无不叹息道:“得见大师老友墨宝,甚是惊讶!若眼见其人,必然是一大幸事,日后若有机遇,还望大师给江某个惊喜!”
玄一大师笑道:“看来江掌门也是文雅趋凤之人,仅凭一纸拙文,便器重于虚为,他若有知,定要欣喜不已,老衲也自当效力!”
二人重新落座,江正夫话题一转,道:“大师可否知道十七年前薛家庄薛老爷子爱子在一岁生日之夜夭折之事?”
“老衲怎会不知?老衲还前去贺喜,薛施主也是心中有佛之俗人,老来得子,因为那一场突然变故,薛施主为亡子大做法事,以弥补心中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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