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跑得这么的气喘吁吁,该不会是朝清殿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宫女鼻子通红,顺了口气,“娘娘,皇上有旨,让娘娘您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呢。”
“什么时候的旨意?”
“就在您走后不久。”
丰流凝眉,习惯性的看着绿草,,“那皇后这里?”这给太后请安她可是一次也没去过啊,再说规距不是要给皇后请安吗?难道晋封还要给皇太后请安?
而且这会人都到未央宫了,难道要折返吗?
“娘娘,遵皇上旨意吧,皇后这边等去了慈宁宫那再折回也不迟。”绿草想了想道。其最主要的原因是,后宫,皇太后是比皇后大的,何况这会皇上下了旨意,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丰流想想,也唯有折返了,好在人还未进未央宫,不然,就这样折身而返,也不知皇后会怎么想呢。
于是一从人便折路往慈宁宫的方向行去。路上依稀可见太监宫女们在清扫着白雪,好在去慈宁宫的路都可以通过回廊直达的,不用走在雪地上,不然,瞧那深厚的雪路,只怕人一脚踩进去,裤管都要湿了。
所谓欺君1
慈宁宫
和蔼可亲的皇太后这会刚刚起了来,她的贴身宫女从外头走进来向她回禀道:“太后,皇上说今早让风贵妃给您请安来呢。”
“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贵妃了?”
“就是风妃呀,上次您不是说要皇上让她过来给您请安么?”
太后恍然大悟,“哦,是她呀,什么时候升贵妃了?”
“昨天封的。”宫女掩嘴笑了笑,她陪伴太后也好些年了,误了青春没有嫁人,打算这辈子是以服侍太后为宗旨的了。
太后透过铜镜看向宫女,脸庞也露出了一抹笑,“是么,看来她很讨皇上的喜欢啊,两三月升两级,可是前所未有的。”
宫女点头,“恭喜太后。”
“有什么喜事吗?”太后话才出口,恍然大悟,“你是说……风贵妃有喜了?”
宫女笑着领首,“正是,想必这一大早过来,就是给您报喜呢。”
正说着,门外便响起了另一宫女的禀报声,“太后,风贵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了。”太后随意地整弄了一下头发,站了起来,“宣她进来。”脸上笑意盈盈,一大早就听闻这样的喜讯,让人的精神都倍加爽朗。
丰流忐忑不安地在慈宁宫外候着,大冷的天,又是清晨,本就冷,可是她的手心却是出了汗,最后干脆将手套也脱了下来,这才觉得手舒服了些。
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平日里的轻松,显得有些凝重,目光随着禀报的宫女转去,等待的时间只觉特别的漫长,丰流只得无话找话。
“绿草,你说皇上要我来给太后请安,是什么意思啊?”
“娘娘,依奴婢看,是皇上宠着您呢,这平日里,能来慈宁宫请安的妃子可不多,都是极其得皇上欢心的,得太后喜欢的。”绿草轻笑。
哦。”
“贵妃娘娘,太后宣您进去呢。”报信的宫女终于折返了回来,笑着对丰流说道。
所谓欺君2
丰流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跨步进了慈宁宫。
这次面见的毕竟是太后,所以丰流是中规中距的,就连走路也是目不斜视,连打量慈宁宫的时间都没有,直视着前方,脚步也是走得极其得体,姿态也算称得上端庄什么的。
刚跨进殿门,就见那正前方坐着一名女子,贵气逼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后了。
她赶紧将披风脱下递给身后的绿草,然后恭敬地行起礼跪下,“丰流给太后请安。”
每次一喊自己的全名,她都有种想要遁地的感觉。
“抬起头来。”只觉太后的声音柔和中含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丰流心一紧,听话地抬起头,脸上神情温柔。
眉如远黛,面若桃花,只需一眼,太后就看出了丰流的美丽,轻吟:“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丰流怔了一下,只听到了太后嘴里的最后一句灼灼其华,不知怎地,脸就突然红了起来。
她总觉得灼灼其华这个词是美丽的最高境界,是凡人无法亵渎的,一个人再美,在她看来,都只能配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此。
可是,她想不到,太后会有灼灼其华这词。
威严悄然褪去,太后慈目看向丰流,向她招手,“来,过来母后这边。”她竟然用上了母后。
丰流怔住,母后这称唤是除了皇上皇后之外,没有妃子敢这样称呼的。
其实妃子说起来也就不过是皇帝的小妾,小妾是什么?小妾就是随便可以赠送给别人的‘物品’不过皇帝的小妾还是有点不同的,那就是就算皇帝不要了,也不会将她送人,而是让她孤独终老。
而这会太后竟然让她唤母后,又代表什么?
丰流的怔愣只有一会,然后乖巧地起身走近太后,“母后。”甜甜的唤了一声。
太后慈目含笑,未曾沾过阳春水的柔荑是细嫩得不符合她的年龄,丰流不禁有些好奇,这太后用的保养品是什么呀?改天向她讨教几招才行。
所谓欺君3
轻握着丰流的手,太后跟她闲聊家常,“在后宫住得可习惯?”
“回母后的话,丰流住得很习惯。”丰流谨慎地答道。
就算不习惯也不能说出来啊,唉。
太后拉着丰流的手,轻拍,“你看你瘦的,冬天这里冷的,一定得注意保暖,还有啊,饮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女子千万不要血虚,伤身呢。”
丰流片刻怔呆,为太后那温柔的抚摸,也为她眼中的疼惜,不知为何,眼眶突地发热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才道:“是。”
太后露着和蔼的笑,“你若丰盈一下会更美。”
丰流垂头,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赞美,还真的不怎么好意思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正聊着,完颜烈不知什么时候过了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尾随在他身后,也请安道。
太后眼中仍旧带着笑,抓着丰流的手不肯放,看向完颜烈他们,“哦,皇帝下朝了啊,皇后也来了啊。”
“母后跟流儿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完颜烈步上前,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什么,就聊聊家常。”
“看来母后跟流儿很投缘,流儿以后就多过来陪陪母后吧。”完颜烈道。他这话可说到太后心坎了呢,慈脸露出笑,“流儿要是肯来陪我这个老太婆,那敢情是好。”
“母后哪里老了,净瞎说。”完颜烈不赞同的反驳。
“就是,母后年轻着呢,跟皇上站一块,就像姐弟俩呢。”丰流也符合。
丰流的一声母后不禁完颜烈惊讶了一下,就连皇后也是,脸上的笑差一点就挂不住了。第一次见面,仅第一次见面,就准凭她唤母后?她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啊。
“你这丫头,嘴甜。”太后亲昵地唤着丰流,然后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完颜烈,眉角带着喜气地问道:“皇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还没告诉哀家啊?”
看着太后再暧昧的笑,丰流的额头冒出黑线,几乎是立刻的就联想到了,那个有喜的事情上。
所谓欺君4
“母后,其实……”她本想顺水推舟说这事是误会,子虚乌有的。
完颜烈却是更快的打断了她,哈哈地笑了起来,“是,母后,流儿她有喜了。”他脸上的那个笑容那叫一个喜,灿烂地似乎都可以将外头的白雪给融化了。
丰流看着完颜烈,为什么他撒谎了,还可以笑得这么真?
太后也露出慈祥的笑,“是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
假的,假的!
丰流想开口辩解,手却突然间被完颜烈抓住,“真的。”
丰流有种想哭的感觉,眼光突地瞥到皇后那一闪而逝的阴狠之色,她心敛紧了一下,避开皇后那探询的眼色。
手紧抓着完颜烈,“皇上……”只是开了个口而已,完颜烈就把她的话给打断,“流儿是累了吧。”说着,看向太后,“母后,儿子先带流儿回朝清殿里了。”
太后点头,“嗯,好,好,回头啊,记得叫人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完颜烈又侧头看了看皇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的就出了殿。
丰流感觉自己是被拖着走的,超级被动。
才出慈宁宫,丰流就挣脱开完颜烈的手,抬头看着他,眼里冒着火,“皇上,您最讨厌别人骗你,那么你呢,说着这样的大话,眼都不眨一下。”语气中有着质问,含着更多的不恭敬。
她似乎仍旧不懂,在皇权制度,皇帝与妃子是无法同等的。
果然完颜烈的眉头轻凝了起来,对上丰流有着火气地眼,他缓缓吞出几个字,“爱妃生气了?”
“换成是你,不会生气吗?”废话,不生气,她还是正常人么。
等着他解释,一个晚上鬼影不见,平日里来朝清殿是比什么都积极,现在呢,一早上凑什么热闹来慈宁宫特意报喜?
明明是子有虚无的事,说得比珍珠还真,这欺君之罪,谁背啊?
所谓欺君5
完颜烈欲拉丰流的手,却被她一个酷酷地甩开,“不要碰我。”
他笑意更浓了,“爱妃生气也很美的。”
丰流嘴角抽搐着,都什么时候,他还有这闲情。
“给我一个解释。”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地对待这天灾人祸。
“……”沉默。完颜烈给予她的竟然是沉默不言。
她火了,声音微扬,“给我一个犯欺君之罪的解释。”丫的,草菅人命也不是这样草法。
完颜烈侧头看了看那些个耳朵都竖起的宫女太监,再瞧了瞧他俩现在的所在位置,离慈宁宫不是很远啊,“回宫朕再告诉你原因。”
“爱妃,朕爱上你了。”前脚刚进殿,完颜烈突然来句爱的表白,让她彻底石化,脑袋当机。
嗡嗡,只觉耳鸣不断,回响着,朕爱上你了,朕爱上你了。
真话?假话?
“所以,爱妃,你也要爱上朕。”如此霸道的宣言,如此的像他完颜烈的风格。
他爱了她?还要她也要爱上他?|
“凭什么?”
“就凭朕爱上了你。”完颜烈眼睛里透露着无比的认真,脸上却挂着一丝浅笑。
丰流傻了,请问这爱与不爱,跟有喜,欺君有什么关联?
“我不信。”他爱上了是她的事,不能这样强迫她。
完颜烈懵了一下,“不信什么?”
丰流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在完颜烈的注视下,她用她惯有的风格踩碎别人的一片草心,“我不信你爱我。”
她不信,不信一个人会无端端地爱上另一个人。不信。
尤其他还犯有帝王所有的通病。
再有他曾将她扔进次于冷宫的寒晨殿,戏封她为风妃,虽然后来就那么突然地让她搬进了朝清殿,一朝得宠,三千佳丽,独宠一身,似乎真的在乎她……可是即便他这样做,她仍旧不信。
她在他的眼中,看不到爱意!!
君恩1
完颜烈的笑忽地凝住,似乎没料到丰流如此直白,“为什么不信?朕为你做了这么多。”
丰流走到窗前,背靠着窗棂,“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所做的只需一句话罢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
转身看向窗外的枯枝,那被白雪覆盖的失去了原貌的枯枝,她淡淡地道:“皇上您看中的只是臣妾的美貌罢了。”
一声臣妾,仿若她又成了那个无奈的和亲公主。
完颜烈随着她的视线看向白雪,反驳,“这有什么区别吗?”重点是他喜欢她,不是?
丰流回望着他,笑了,“有区别的,红颜易老,而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宫选几年便有一次,后宫永不缺美人。”
完颜烈沉默,良久,他才凝眉地道:“不会的。”
不会?丰流怔了一下,“也许吧。”只是一个皇帝的诺言,有几分真?
“爱妃真的与众不同呢。”完颜烈敛去了笑,变得认真的打量着丰流。不屑他的宠,或许有人!只是不屑他的爱的,他倒真的没想到。
“皇上为何宠爱我?”难得可以摊开心胸畅聊,丰流当然不放过这个可以追问答案的机会。
她一直在好奇着,为什么完颜烈会对她那么“好”,而且是那么的突然。
完颜烈跨步上前,站在她面前,轻挑起她的下巴,“因为朕爱你。”
丫的,这动作还真成习惯了,丰流很不爽,而他的答案,她压根就不信。最先他将她抛到寒晨殿,不闻不问一个多月,是人都能看得出,他对她很不感冒,非常不感冒。
这样还谈的上爱?鬼才信。
瞧着丰流不信的模样,完颜烈不禁轻笑出声,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爱妃的戒心真重。”
他着迷的看着丰流,轻声继续,“朕想找个人来爱,而朕发现,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什么废话?!丰流真想狂吼,原来他皇帝老大只是无聊了,空虚了寂寞了想找个人来爱而已。
君恩2
“皇上这话听起来可真让人火大。”她嗤笑,对于这三千选一的狗屎运还真是不屑。
没去安抚丰流就要爆发的怒火,完颜烈轻叹,“朕真的爱上你了。”
她微怔,这完颜烈说的话就跟真的似的。
瞧着丰流的神情,完颜烈突然笑了起来,一笑,便爆笑出声。
“你笑什么?”丰流被她笑得不明所以。
“爱妃真的是可爱啊,在朕爱上你之前,你可要爱上朕啊。”
这是什么跟什么?刚才不是说已经爱上她了?黑线从丰流额头冒过,她就知道他是闹着她玩的。
“我口渴了。”丰流气结的转身,跑出去,“绿草,泡壶茶过来。”
“爱妃,你什么时候会爱上朕呢。”完颜烈嘴角含着笑,开玩笑似的逗弄着丰流。
白他一眼,丰流不觉得拿爱情有什么好开玩笑的,“皇上,这后宫爱你的妃子可多着呢。”
“可是朕只期待你的。”
所以说,人就是犯贱,送上门的不要,偏要乞求别人家的。
丰流找位置坐好,“是吗?可是臣妾只觉皇上在跟臣妾说着玩呢。”杏眸睨视着完颜烈,似笑非笑。
完颜烈没有接话,走到丰流的面前,俯视着她,“爱妃,你犯了欺君之罪呢。”
丰流诧舌,“什么?”他为嘛又加个罪给她?
他轻笑,提醒着她,“你有喜了。”
丰流傻眼,“这是你的谎言。”她要的是他一个解释,而不是,劈头就来一句,她欺君了。
她是那个无辜的人,好不好。
完颜烈见状,却凉凉地开口,“还荣升为贵妃。”
然后呢?
丰流脸上打着问话,“所以?”他比她还更加清楚,他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吧。
“朕在朝清殿宿了这么久,有喜很正常呢。”
那些人都会无聊地想到他们夜夜那个,那个吗?果然,成人的思想不单纯么,就算她立在皇宫房顶大喊一声,‘我没跟他滚过床单’也不会有人信的吧。
“大家都很开心。”
然后?
“早朝跟群臣商议过了,他们都觉得你升为贵妃是应该的。”为什么他每说一句,她就觉得心越来越冷?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君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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