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叫薇雨的姑娘,分明就是借机接近她们的王。
如果她真的冒昧,自己走掉便是,还借解释之机上前和王搭讪, 这摆明想通过姻缘线认识王,然后挤掉她们小姐。
璃月微微敛眸,但见身侧男子在看向女子时,又有些失神,记忆里立即开始搜索起来。
突然,她想起飞羽宫里面的画!
一想到那些画,璃月觉得脑子迅速发热,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姑娘熟悉,怪不得沁惊羽看她的时候会发呆了。
原来,这个姑娘和沁惊羽的母后于菸飞羽长得很像,两人不管神态还是相胶貌,都有七、八分像,也难怪沁惊羽会怔然了。
如果她现在看到一个女人和自己妈妈很像,她可能会扑上去问问她是不是妈妈。
连她都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神似于菸飞羽,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可这女子不仅长相像,连气质都很高雅。
沁惊羽听了兰薇雨的话,朝她淡然垂眸,便不再言语,继而牵起璃月,两人朝外边走去。
而淡然伫立在一旁的兰薇雨,乌黑的冰眸里闪过一缕异样的神色之后,慢慢的跟了上去。
雪儿有些气愤的睨了这姻缘庙一眼,朝无心轻声道:“这个姻缘庙根本不准,小姐和姑爷明明是很好的一对,怎么线给牵错了?”
才说完,雪儿便扯了扯手中的线,当她迅速抬眸,在看到对面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胖公子时,吓得眼神猛地瞪了起来。
再看对面的胖公子,正一脸猥琐的朝雪儿狞笑,搓了搓手道:“姑娘,我们真有缘分,我叫郝有乾,敢问姑娘芳名。”
雪儿一听,吓得身子颤抖,这男人生得肥头大耳,比猪还胖,她如此娇小,两人一万个不相配了,好有钱又怎么样,她看不上。
那胖子见雪儿不理她,立即快步踱了上来,朝雪儿咧开满口黄牙道:“姑娘,我们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叫给我好不好,我娶你回家做三十七房小妾。”
雪儿一听,猛地睛大眼睛,这个死无赖,长得丑还不说,还娶了这么多小妾,真该死,她最瞧不起这种男人了。
在她心中,只有一心一意的王最好。
这胖子还想说什么,边上的无心“啪”地扬起手,砰的一拳朝胖子脸上打去,沉声道:“死胖子,再废话,打得你满地找牙,滚蛋!”
胖子被无心猛地打了一拳,疼得头晕眼花起来,正想说什么,三个美人已经朝前边走去。
在走出庙门之前,雪儿和墨玉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朝胖子腿处猛地踢去,只听“砰”的一声,没站稳的胖子像死猪一般倒在地上,看得边上的人哈哈大笑。
璃月任由沁惊羽牵着,两人在走向轿舆时,突然发现刚才的女子也跟了上来,女子一脸的深情,温雅的看向沁惊羽,眼睛直盯着他,好像眼里只有他。
她这个模样,不像其他女人那样花痴,有的只是浓浓的专情,恐怕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被迷惑,继而爱上她。
她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总之,很吸引人。
璃月微微抬眸,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有必要吗?初次相见就一脸的倾慕,和她的气质真不太像。
见女子手里,仍旧篡着那一根线,男子狭眸轻挑,有些不解的看向女子,女子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把手中红线递向男子,轻声道:“公子,你和令夫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根姻缘线是你和令夫人的,薇雨告辞。”
说完,兰薇雨将那卷线递到沁惊羽身侧的护卫手中,便转身朝山脚下走去,只留给众人一抹白衣翩跹的背影。
璃月眼里闪过一缕讶异,这薇雨太奇怪了,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没想到她只是把红线交给沁惊羽,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走掉。
这一招叫什么?
欲擒故纵?她记得以前自己不喜欢风尘染时,风尘染总说她对他欲擒故纵,故意不理他,却又吸引他的注意,其实是想得到他,表面才放开他。
她是真的不喜欢风尘染,但刚才那女子看沁惊羽的眼神,没有半点不喜欢,反而充满浓浓的情意,实在是情意绵绵。
这古代的温婉女子向来都情意绵绵吗?
她见过许多一见男子就脸红的姑娘,那脸色、表情,的确是含情脉脉,就连有时候沁惊羽无意中看雪儿一眼,雪儿也十分害羞。
可这些只体现在一些性格娇弱的女子身上,刚才那女子明明一脸清风道骨的模样,却在看沁惊羽时双眸含情,搞得两人像认识千年一般,真令她头大。
威胁,这真是十足且赤果果的威胁!
雪儿身后的墨玉怔怔的看了眼那瑰丽无双的男子,心里也攸地闪过一缕倾慕,沁阳王生得真的很美,怪不得天下的女子都喜欢。
两人踏上轿舆之后,男子大掌握着璃月的小手,那紫眸里则浸着满满的孤寂,思绪似乎飞回曾经。
璃月见他满眼沉寂,乌紫的星眸怔怔然看向前方,便知道,他在想他母后了。
因为刚才的薇雨,他想起他的母后,所以才如此失神。
看到男子眉宇间溢起的一缕哀愁,璃月正想将它的哀愁抚平,让他活得自由和快乐。
雪儿则和无心并排走在后边,两人一直在议论刚才寺庙里发生的事。
“无心,你说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多人不牵,姑爷偏偏牵到那个女人。”
无心微微思索一下,沉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刚才小姐和薇雨的红线纠缠过,两人已经缠到一起,说明她们两个今后感情上会纠缠。”
“哪个不缠,她偏去缠小姐?”雪儿双眸浸着浓浓的火光,在她心中,姑爷只能是小姐的,谁也不能分享。
想到这里,雪儿突然拍了一记额头,大声道:“你说,会不会刚才缠线的时候,薇雨把小姐的线换了。本来应该是小姐和姑爷配对,两人同牵一根线,但薇雨半路杀出来,想办法让两根线缠到一起,然后她就把小姐的线头要了过去。等她解开之后,又将线头还给小姐,很可能这个时候,线已经被她给换走了。”
无儿听雪儿说了一大堆,立即无语的摇头道:“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
这么复杂的红线,薇雨又知道王牵的是哪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的心机也太重了吧。
轿舆正往山脚下走去,璃月一边欣赏山峦叠障的美景,一边看了眼身侧沉思的男子,攸地,她将左手轻轻放到男子大掌上。
待男子抬眸时,她则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暂时不言。
男子见璃月理解自己,心里突然豁达起来,同样回她一个温润的微笑。
突然,一阵女子的尖叫声有前方不远处传来,璃月一听,立即抬眸朝前面看去。
只见那山坳处,一名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正围着兰薇雨,个个皆是一脸淫笑之色,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兰薇雨,左肩处的衣料被撕开一只口子,露出她晶莹雪白的肌肤。
兰薇雨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往那山坳后退,而那群贵公子则全都一边笑一边调戏道。
“小美人,这里四下无人,快陪公子们玩玩。”
“小美人,跟公子我回家,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不仅让你吃香的,还让你玩得香,睡得香。”
“美人儿,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疼你,你跟我们走。”
兰薇雨紧紧护住身子,头发有些凌乱,似乎和这群男人拉扯过,她双眸气愤的睨向众人,大声吼道:“你们走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良家妇女,救命!”
兰薇雨说完,目光迅速移向璃月和沁惊羽的轿子,一看到有人来,她眼里早就溢起一抹惊奇,忙朝沁惊羽招手叫道:“公子救命,他们要轻薄我,救命!”
“我呸,本公子的爹是昊云威武大将军,他算个什么东西?”一名身着青色锦裳,模样一般的男子在睨了不远处的轿子一眼,遂转头继续道:“美人,劝你识相点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就将你就地正法。”
兰薇雨一听,眼里立即浸起一抹淡淡的暗芒,愤怒地朝面前的纨绔子弟大声吼道:“你休想,今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走。”
这时,一齐陪同的副镇守许业从轿子后边走了过来,在看面山坳边的情形时,忙大声喝道:“大胆,你们在做什么?”
那威武大将军的公子转过头,一看是位模样粗犷的男子,立即不屑的道:“本公子在调戏美人,你没看到?”
许业一听,当着沁阳王的面还敢如此嚣张,看来面前这位公子有点来头,不过,再大的来头,能大得过沁阳王?
正当许业要报出沁阳王的名号时,男子突然微微抬手,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爹是谁?”
一听那轿子上的俊公子问自己父亲是谁,那公子立即一脸得意的道:“知道怕了吧?爷在告诉你一次,我爹就是昊云二品威武大将军,陈英杰!”
男子听完,嘴角溢起一缕冷然,眉梢轻挑,二品也来现?
这时,那兰薇雨立即朝轿上男子看去,脸色惨白,样子楚楚可怜,正死命的咬着下唇,身子也微微发抖。
许业一听陈英杰的名字,立即挠了挠头,朝对面的公子道:“陈大将军官居二品,又是威武大将军,品德端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陈公子一听,两根粗粗的眉宇陡地紧拧,领着身后一群狐朋狗友迅速走上前,而他的小厮,则一把抓住兰薇雨,也跟着走了上来。
“你既然听过我爹的名号,还不赶紧让道?”陈公子说完,细细的数了数,发现对方只有十来个人,而他身后最起码有二三十个,当然是他占上风,所以他也愈发的得意起来。
这些公子哥就是这样,身子柔弱,禁不得什么雨打风吹,上山求姻缘也坐轿子,真令他不耻,他这种才是真正的男人。
许业一听,立即恨恨的瞪着面前的毛头小子,这小子竟然敢喝他。虽然他只是个副镇守,但是就是陈大将军来扶风城,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别说他这狂妄嚣张没见过世面的儿子。
璃月一双星眸冰冷凌厉的睨向面前的陈公子,心里则暗忖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那陈公子一走到轿子面前,便看到坐在轿上一袭红色貂皮雪裘的美人,双眼立即露出精光,一脸垂涎的看向璃月,淫邪的笑道:“哟,你们看,这里又来个大美人。两个美人,今晚够本公子享用的了。”
璃月一听,脸色正不悦,身侧男子早已手执玉箫,玉箫喷薄而出,咻的一声朝陈公子手肘处击去。
只听“啊”的一声,陈公子疼得杀猪般的嚎叫起来,一边嚎叫,一边扬起早已少了两根指头带血的手指,颤抖害怕的盯着对面男子。
而此刻,那柄玉箫早已收回男子手中,冷风吹拂着他乌黑的墨发,此刻的他显得诡异而妖娆,浑身透出来的戾气如暗夜里的修罗,吓得边上的人全都战栗起来。
陈公子看着地上滚动的血淋淋的两截手指,哇哇叫了几声后,迅速朝身后的家丁们道:“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住手,沁阳王在此,尔等也敢放肆?”许业猛地怒喝一声,那群正准备行动的家丁一听到沁阳王的名号,全都吓得身子抖了起来,有的已经软得手中的武器都掉到地上。
正被两名家丁拉着的兰薇雨在听到沁阳王这三个字时,眼里立即溢起一缕疑惑,又似惊异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你说什么,他……他是沁阳王?”陈公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身上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双腿不听使唤的瑟瑟发抖。
面前这个俊美公子就是名动天下、残暴嗜血的沁阳王,他竟然惹到性格狂戾的沁阳王,他确定,他现在死定了。
“沁阳王……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嚣张公子,突然变得像狗熊似的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他身后的家丁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沁阳王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眼睛长在头顶上去了,求沁阳王饶小的一次,小的下次一定不敢了。”陈公子一边磕头,一边诚惶诚恐的求饶道。
这时,他身后的家丁忙将兰薇雨给放开,兰薇雨一逃离魔掌,便抱着左肩朝轿上男子走去,一走到英气逼人的男子面前,便恭敬的拂礼道:“民女参见沁阳王,多谢沁阳王相救。”
男子双眸在看向女子时,仔细在她脸上扫了扫,淡漠的道:“你叫什么?”
兰薇雨一听,立即大方沉稳的道:“民女姓兰,名薇雨。”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男子微微敛眸,难得看除璃月之外的女子一眼。
“回王,薇雨从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在民女五岁那年,被村头的兰家收养,才改名为兰薇雨。可是,一年前,薇雨的养父养母不幸死于霍乱,只留下薇雨一人独活在世……”
说到这里,兰薇雨眼眶已经泛红,微微一眨眼,便滴出几滴晶莹的泪水。
璃月听完,心里冷然暗忖,这女人挺厉害的,把自己的身世编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又说养父养母死了,这样的话,如果真有人要查她的底细,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和于菸王后长得这么相像,很是奇怪,但她肯定面前的兰薇雨没有易容,因为易了容的人,脸上十分僵硬,表情单一化,一般不能有太大的喜怒哀乐。
刚才兰薇雨已经哭过,如果是易容的,那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定会被浸坏,这就证明,面前的兰薇雨,是真的长得像于菸王后。
听了女子的话,轿上男子狭眸微敛,将目光移到璃月身上,温润的道:“夫人,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个‘陈公子’。”
璃月听子男子的话,颇有默契的道:“陈公子如此好色,依我看,该将他阉了,送进皇宫做太监才是。”
男子一听,不紧不慢的拍了拍手,狭长的凤眸邪侫且狂戾,朱唇似血,殷红且妖娆,如地狱的鬼魅般笑着开口,“就按夫人说的办,阉了。”
男子脸上是笑,眼珠却无比阴冷,声音虽然极轻极淡,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神秘和邪魅,令人不寒而栗,周身罩着浓浓的凉意。
这样的男子,如果惹到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陈公子等人一听,全都害怕的磕了头来,“求沁阳王饶命,我不要做太监,不要做太监。”
对他们来说,做太监就等于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比死了还痛苦。
可轿上男子似乎没听到他们的话,嘴角邪侫的勾起,沉声道:“全都阉了!”
说完,那群公子哥更是怕到不行,一个个全都互相指责起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好色,怎么会连累我们?”
“陈公子,你这个害人精,好色竟然好到王后头上去了。”
“都别骂我,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众人吵得难听,许业立即吩咐轿夫起轿。
“起轿!”前边轿夫大喝一声,众人立即抬起轿子就走,只留下许业几个官员执行王命。
轿子慢慢朝山脚下走去,在到达山脚下时,璃月不经意的回头,却瞥见兰薇雨正慢慢跑在后边,神情落寞,样子很惹人怜。
雪儿一看,立即撅嘴道:“她怎么跟来了,难不成还想跟到沁阳去?”
轿子走一步,兰薇雨就跟一步,一袭白衣飘飘,跟得后边几名侍卫都有些不忍心,这姑娘怎么这么执着呢?
璃月淡然抬眸,见身侧男子正微微假寐,模样安然,便暂时不言。
轿子又走了一会儿,此刻已经行至扶风城中,兰薇雨仍旧不放弃的跟在后边。
突然,只听“哎呦”一声,后边传来兰薇雨的惊叫声。
所有人一听,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