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来到棺材前,用手轻敲着,脸色一沉:“不好不好,棺材盖被阴气吸住了。”他掐指算算时辰,马上就要到三刻。
两个徒弟一起问:“师父,打不开怎么办?”
杜明道:“僵尸在封棺之后最怕人气,有了人气一冲,这棺材盖就开了。你们俩用嘴顺着棺材盖的边缘把气吹进去。”
吴敌和阿平一听,同时惊得目瞪口呆。
师命难违,谁让人家是师父自己是徒弟呢。吴敌和阿平看到师父脸色阴沉不像是开玩笑,只得捏着鼻子把嘴凑到棺材边开始往里吹气,棺材奇臭难闻,一股霉烂**的味道不断从里面散发出来,给吴敌熏得好玄没吐了。杜明给他俩一人手里塞了一个鸡蛋:“如果一会儿棺材盖打开了,你们就把鸡蛋扔里面。鸡蛋属阳,专克僵尸这样的阴物。”
时间不长,果然棺材盖“嘎吱吱”响动,慢慢地向上抬起。阿平看见一只墨绿细长的手指颤巍巍地伸了出来,给这小子吓的差点没坐地上,他赶紧把鸡蛋拿出来扔了进去,就听见“啪”一声,鸡蛋在里面破碎了,棺材盖一下合上了。阿平一紧张就结巴:“师。。。师父,那僵尸。。。活。。。。活了。。。。”
杜明又塞给他一个鸡蛋:“就这么办。只要棺材打开,就往里扔鸡蛋。”说着,他掏出装狗血的瓶子拧开,涂在棺材盖上。这时,棺材盖“嘎吱”一声又打开了,吴敌把手里鸡蛋“刷”扔进去,盖子又迅速合拢。
如此反复,一筐鸡蛋眼见得就见了底。这边杜明也把狗血涂满了整个棺材盖,他拍了拍手:“行了,僵尸不死也跟废物差不多。我保管它永世不得翻身。”正说着,棺材盖又一次开了一道缝隙,师徒三人把剩下的鸡蛋糯米都给倒了进去。这次棺材盖“况”一声再次吻合,再也不动了。
阿平长舒一口气:“这。。。。这也没什么,还僵尸呢,怂。。。。蛋一个。”
杜明指了指天棚上的阴八卦说:“这里有高手做局,我们最后一个任务把天网阵给破了。然后咱爷仨今晚就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吴敌一纵身踩上棺材盖,慢慢伸手去够头上的那些道符,全给撕了下来,在手里捏成一团,他说:“师父,你看这事像谁干的?”
杜明捏捏脸:“不管谁干的,咱们必然要严查到底,为民除害。”
正说着呢,突然耳轮中就听见“咯察”一声巨响,棺材盖被顶了起来。吴敌“哎哟”一声摔在一旁,跌得呲牙咧嘴。一个满脸腐肉,长发披散的僵尸慢慢从棺材里的黑水中坐了起来,墨绿细长的手指把住棺材边缘,十个如利刃的手指甲不停地在棺材板上划来划去。
阿平一看,吓得惊叫,我的娘啊。这小子躲到密室一角,紧紧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杜明汗也下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吴敌嘴唇颤得厉害:“师。。。父,你不是说这就完事了吗?”
话音刚落,僵尸“啪”一声站了起来,“咳咳”怪叫着蹦了下来。只见棺材内的黑水泼洒出许多,散发着阵阵恶臭。
杜明把剑横在胸前:“吴敌,乾坤镜拿出来。”这时僵尸已嗅到人气,直直地扑了过来。
杜明别看入得茅山门才数年,也算天赋异禀,身经百战,能让它靠前吗,僵尸刚有所动,他就把怀里镇尸符掏了出来,一个箭步飞到近前,把符咒贴在僵尸额头。
僵尸眼睛慢慢合拢,再也不动。
吴敌刚掏出乾坤镜,就看见师父搞定了,嘿嘿笑着:“师父,你给我留着玩玩呀,这么快就完事了。”话音刚落,僵尸突然睁开双眼,把头上的符咒撕了下来,直奔吴敌而去。杜明笑:“吴敌,它就交给你了,我和阿平先出去喝两盅。”
吴敌知道师父草莽出身,不拘小节,平时就爱拿徒弟打岔。赶紧说道:“师父救命!”急忙往墙边跑,僵尸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就到了近前,吴敌再想跑已经到了墙角--死胡同。
他愣了一愣,僵尸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直刺他的咽喉。
………【第九十六章】………
吴敌一看僵尸到了跟前,情急之中,把乾坤镜朝外一翻,刹那间一道黄色晶莹的亮光射了出来,直直地罩在僵尸的脸上。
僵尸“咳咳”怪叫,满头长发极为散乱地飞舞,腐烂的绿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这道亮光有强烈的腐蚀性,不多时僵尸脸上开始冒着呛人的浓烟,“嗤嗤”冒泡就跟水烧沸了一般。
杜明飞身上前,在僵尸的伏兔、曲尺两穴各点上一枚镇尸玉,用棺材钉打在僵尸七窍里,僵尸浑身颤抖,一下跪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他脸色阴沉:“这具僵尸绝对不简单!背后必有高人做法控制。这次我就让你现原形。”他把僵尸横放在地,掰开嘴插进了一根香烛,用打火石把香头点上,轻烟渺渺本应向上漂但此时却下沉布满了整个僵尸的脸。
两个徒弟看得古怪,阿平问:“师父,这烟怎么向下走?”杜明嘴角一瞥,看着僵尸道:“这叫七香定位法,一会儿香灰将落满僵尸的脸,到时候就会出现地形图。到底谁在背后做法,我们寻图就可以找到。”
这时,吴敌突然惊叫一声:“师父,你看那香。”只见香头毫无征兆地无声熄灭,“怦”一声脆响崩成了碎面。
本来已经僵直的尸体猛然把手伸直,整个身子就要站起来。杜明反应极快,翻身骑在那僵尸的身上,双脚压住尸体双手,咬破右手中指点在尸身额头,以茅山派独技“十八路伏尸法”压住僵尸,紧紧地卡住它的脖子,厉声喊道:“吴敌,用乾坤镜照它。”
吴敌把乾坤镜对准僵尸的脸,可僵尸却无动于衷,丝毫不惧黄色光亮,而且力气越来越大,“刷”一下站了起来,把杜明顶出去一跟头。
杜明大惊,不应该啊,这具僵尸的尸气已经封住,怎么还能随意行动?此时僵尸似乎狂性大发,逼得两个徒弟满室滴溜溜乱转,狼狈不堪。杜明躲在角落观察一阵,心头突然一动,难道。。。是这样?
他快步转到僵尸身后,在离它头部三寸的地方一摸,空中似乎藏了一条细细的线。看是看不着,但能摸出来。杜明一笑:“今天小道就陪你玩玩。”
僵尸陡然转身,直扑过来。他头一低,转到下三盘,在距离它下阴三寸处再次摸到了一根隐形的线,杜明把剑一横:“灵界堕化成魔道!既然你误入歧途,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他用手轻轻捏着那条线往前走,到了一尺左右的位置,用剑往地上一插,只见黑黑的土地上陡然喷出了一股血浆。
僵尸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
他吩咐两个徒弟:“你们俩把僵尸抬进棺材里,我要封棺,让它永世不得超生。”阿平和吴敌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僵尸扔进棺材,重新把棺材盖给盖上。
杜明取出墨斗线围着棺材缠了一圈,所到之处,红光闪耀。又用浸了百年大公**血的棺材钉分别钉在棺材九宫位置,一股黑中发绿发着腥臭的水从棺材底喷了出来,杜明拍拍手:“这次妥了,谁也控制不了它。”
阿平拍拍胸口还心有余悸:“师父,刚才你是怎么弄的?”
杜明一笑:“对方是用阴阳线隔空控制僵尸,僵尸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这种邪术失传已久,没想到今天还有人会。我也是在你们师爷留下来的宝典中偶尔看到,没想到现在用上了。运用此邪术者,虽在千里之外,却犹如近在眼前,能破空传魂,控制异地僵尸。我刚才顺着线找到了此人魂魄位置,然后用剑插了他的脚,给个小小的教训。”正说着,无意中在棺材盖上一抹,手上沾满了黑乎乎的狗血。
杜明把手凑到鼻子前一闻,这个臭啊,恶心得不行。突然他愣住了,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俩觉得没觉得古怪,为什么这僵尸居然不怕狗血?我算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狗血,里面还兑着牛血。”
吴敌摸摸脑袋说:“师父,这些物件都是那位叶大人帮助安排的,难道他有古怪?”
杜明闷哼一声:“如果我猜的没错,有古怪的不是叶大人,而是他那个怀了孩子的老婆。”
阿平把住洞口:“师父,我们。。。可不可以出去了,我。。。尿急。。。”
杜明被这徒弟弄得哭笑不得:“真是懒驴懒马屎尿多。你们先走,为师还要放火烧洞。这样的邪物留着也是个祸害。下山我们再从长计议。”
吴敌刚要钻洞,突然从空中掉了下来,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不利索:“师。。。父,你。。。你看。。。”
杜明皱着眉,把他拨开,把在通道口往外看。只见密室之外的山洞中,不知什么时候挤满了怪叫的僵尸。
罩着白布的十二具尸体躺在义庄的青石板地上,如凉月光下显得格外渗人。守义庄的老头躺在里面的小屋怎么都睡不着,总感觉窗外有黑影晃动。他擦擦惺忪睡眼翻身坐起,索性不睡了。颤巍巍掏出打火石点燃了一盏蜡烛,灯火如豆,微微燃烧,屋子闪得昏昏暗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把窗户推开,直直地看着院子里地上的尸体,心里有些发毛。
正愣着的工夫,突然大门被“哐哐”砸响了,老头好玄没吓死,一个激灵坐在地上,愣了一下这才披着衣服秉烛推门而出,院子里这时候就起了风,火苗在风中乱舞,老头用手护住蜡,慢慢走到门前低声问:“谁呀?”
外面嗓音非常低沉:“老王头,是我。”
老王头“哎哟”一声赶紧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位中年道士,一身八卦道袍,道冠上二溜长须在风中乱飘。老王头一看来人赶忙满脸陪笑:“阿宝道长,您来了,您老怎么这么晚没睡?”
名唤阿宝的道士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那十二具尸体问:“这些尸体是不是今天那个号称茅山派的道士带来的?”
老头说:“是呀。他说他是赶尸的,这些尸体都是外乡战死的士兵,还有屈死的囚犯,要赶回老家入土。”
阿宝道长掀开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白布下的尸体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嘴唇中央点着一抹胭脂,头上贴着一张镇尸符。
阿宝用手拍拍尸体的脸说:“老王头,你胆子太大了。”
老头吓了一跳:“道。。。。长,这。。。。话怎么说?”
阿宝道:“今天来的那个自称茅山传人的杜明,实则是白莲教妖道。赶尸什么的,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外行人,这些尸体都是被做过法术的行尸,到时候必会危害人间。嘿嘿,你能不能逃的了都说不好。”
老头汗都下来了:“我说怎么不对劲呢,晚上心惊肉跳。阿宝道长,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行尸?”
阿宝用手摁住尸体的脖子:“僵尸分很多种,有死尸、活尸、行尸、跳尸、丧尸、僵尸。。。这僵尸里还分死僵、飞僵、白凶、黑凶、红凶、铜甲尸、银甲尸、金甲尸。。。说这些你也不懂。这些尸体就是行尸。”话音刚落,也不知他手底下怎么摆弄,手里的尸体“忽”一下直直地坐了起来,给老头吓的爹妈乱叫,腿都软了。
阿宝嘿嘿怪笑:“看你个怂样,居然还能看守义庄。刚才只不过是尸体关节上的连锁反应而已。”
………【第九十七章】………
阿宝撕掉了尸体头上的镇尸符,喊了一声:“起。”尸体“呼”的应声而起,速度太猛,带起一阵阴风来,吹得蜡烛的火苗陡然上扬。老王头心就跳成一个了,浑身颤地几乎控制不住了。
阿宝从怀里掏出一根又细又长,晶莹剔透的冰块来,朝着尸体的头顶就扎了进去:“我今天要替天行道。”
尸体猛然睁开了双眼,嘴也随之张开,露出一口獠牙,喷出一股腐臭难闻的尸气。阿宝又把其余十一具尸体全部撕掉了镇尸符,都插入了冰锥。
十二具尸体在院子里站了一排,阿宝摇动招魂铃:“走,走。”他在前边引路,后边那些尸体步履蹒跚地跟在后面,走出了义庄,转眼之间院子里就剩下了一大堆裹尸布,老王头整个人都傻在那了。
。。。。。
暖暖的屋子里,红烛闪耀。一张雕满花鸟鱼虫的红木床上,软软的被子散落在一旁。床上一个大肚子女人正斜依在床背上用嘴轻轻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茶,茶上香烟渺渺,整个屋子都充满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屋门一开,叶全走了进来,看着这个女人很温柔地笑了,他轻轻地坐在床边,拉起女人的手:“感觉怎么样?”
女人懒懒地说:“喝了宝道长给配的保胎茶,感觉好多了。”叶全轻轻解开女人的衣服,露出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肚子,肚脐附近隐隐有黑气流转。叶全把耳朵贴在女人的肚子上,停了一会,他狐疑地说:“我好像听见有孩子的哭声。”
女人轻轻地笑了:“你好尖的耳朵啊。”
叶全把脸完全贴在女人大肚子上,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肚子里的声音,一副陶醉的表情:“真的,我真的听见了。”女人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你老多了,还有了白头发。咱们的孩子要是活着的话,现在也有二,三岁了吧,会喊你爹了,也会喊我,娘。。。。了。”女人说着眼泪流出来了,随即脸色陡然一变,用手擦了擦眼睛:“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叶全,现在有三更天了吧,阿宝道长让你晚上到祠堂点香,别忘了。”
叶全站起身来:“阿宝道长说只要我坚持天天晚上上香祷告,就会让我的孩子重生,看来真的会灵验。你早点休息,我上完香就回来。”他伺候着女人躺下,推开门出去。
他们所说的祠堂位于镇外墓库前。夜晚,月凉如水,叶全走在满是碎叶的林间小路上,寂静中,只能听见那“嘎吱嘎吱”踩在碎叶上的声音。
镇外不到三里地就是这座叶家祠堂。叶全走到祠堂前,轻轻地抚摸着门前的墓碑。就在今天晚上曾经就有两个女人要在这里寻死以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叶全一想到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从怀里掏出祠堂钥匙打开了红色大门,正对大门的便是叶家祖上的神主牌,这些牌位全部吊在空中,风从门外刮了进来,吹得这些黄色木头而制的灵牌前后摇晃“嘎嘎”作响。
叶全走进祠堂,来到供桌前,看见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两根红香,他一笑,知道是阿宝道长准备好的。他拿出打火石,点上了香。香烟渺渺,祠堂里刹那间就充满了异样的香味,他贪婪地嗅着,脸上却愈加憔悴。
香台后面就是盛放祖宗尸骨的墓库,黑色冰冷的大门挂着一道重锁,阴森而又压抑。
叶全背着手怔怔地看着铁锁,心里有些发毛,是不是我死了以后也要成殓在这墓库里?
这时,他突然听见那大门后面有轻微的响声,“咯咯”作响,好像有人在里面用手指甲扣着这门。他吓得遍体生寒,颤巍巍地问:“谁。。。。呀?”
。。。。
女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合上衣服,柔柔地笑了:“阿宝道长啊,你进来吧。”
门一开,阿宝挂着外面的冷风走了进来,刚进到门里就站住不动:“夫人,你已经就寝,我就不便进去。我就来问一下,给你的保胎药吃了没有?”
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层布帘,夫人的影子照在帘子上:“吃了。”
阿宝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夫人,这张符是明天早上用的,你别忘了。我今天晚上有事,估计明早也很难回来。”
夫人问:“是不是和今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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