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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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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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皇宫的守卫更加森严了,他根本无法再进入皇宫。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宣宗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他离开属地的事情,派了人去申斥他,甚至还派了两个人去做他的副手。明着是协助他,实则是监视他。


    展鹏激愤之下,干脆举起了义旗。起义的当天,就杀了那两个副手祭旗。


    宣宗无故灭了塔塔部落满族,罪不可恕。


    宣宗无故劫掠他的妻女,他非夺回来不可。


    经过数月的奋战,展鹏终于攻进了都城,攻进了皇宫。他进入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静宜宫找静夫人。然而,静宜宫内只余满地狼籍,静夫人和她的女儿,还有所有的宫女都不见了。


    灰心失望,刻骨铭心的思念和痛楚齐齐卷上他的心头,他歇斯底里地叫:“静儿,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寂寂的北风和满地的落叶。


    展鹏派了大批人马寻找阿静的下落,却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锥心的痛苦之下,他开始酗酒,希望在一天天黯淡,他的酒也越喝越多。


    直到有一天,宁王打着清除叛贼的旗号,接管了皇宫,来到他面前。


    他整天泡在酒乡中,根本没有想过抵抗宁王,因此被宁王顺利地收复了皇宫。




遁入空门

展鹏人虽醉,头脑却还清醒,硬是闯出了宁王的围攻,闯出了皇宫,闯出了都城。


    他依然在打听阿静的消息。费了无数的周折,他终于打听到了她的消息,而那个消息却是她的死讯。她被兵匪残害,惨死在雪地上,而他年幼的女儿不知所终。


    他仰天长笑,老天啊,命运为何如此的不公?他为了救她脱离苦海,不惜引发战争,结果却换来她的死亡。害死她的人,正是他啊。


    还有他年幼的女儿,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女儿,如今又没了母亲,生死未卜。


    他痛,他悔,他恨,他趴在雪地上,趴在阿静丧命的雪地上,恨不能随她而去。他就那样趴在雪地上,不吃不喝也不动。


    但是他没有死。


    有一天,他突然从雪地上坐了起来,神台清明,梵音缭绕。


    世界突然变了个模样,变得那般空灵。孽也,报也,他造了孽,害得生灵涂炭,岂不该得到报应?数十年的生活如云烟,他大彻大悟,遁入了空门。


    云游数载之后,他来到雪惮寺,并且做了主持。


    诺颜听念痴讲完,早已是泪眼模糊,娘惨死在雪地上的情景是那样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恍若昨日。


    她哽咽着说:“娘曾经无数次跟我讲过,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总有一天,爹会骑着骏马来接我们。为什么等到爹真的来接我们了,娘却又要逃走呢?”


    念痴皱着眉头说:“这个问题也困挠了我很多年。我一直想不明白,她明知道是我,是我南郡王展鹏攻进皇宫,为什么不好好地呆在静宜宫等我,反要逃走?”


    一道灵光突然从诺颜脑中闪过,她失声问道:“爹,你从来只告诉娘,你是南郡王展鹏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爹,世人都呼你为刺王啊。娘只知道是刺王攻进皇宫,她不知道那个刺王就是你,更不知道你是为了她而来。”




生活中总有许多遗憾

宛如被雷霆击中了似的,念痴呆呆地站着。眼前怎么都是闪闪的金光?耳中为何都是轰轰的雷鸣?


    他骤然暴发出阵阵狂笑:“老天啊,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


    诺颜凄楚地望着他,为何生活中总有这许多的遗憾?


    就象她和熠瞳,之前总有那么多的矛盾和误会,等到终于坦诚胸怀,她决定要好好地爱他的时候,他却又离开了她,悭吝地不给她爱他的机会。


    念痴在狂笑,笑得泪流满面。


    诺颜望着他,也是泪流满面。


    一碧晴川的天空突然失去了颜色,仿佛骤然间堆满了阴云,阴云的中间回荡着念痴愤怒懊悔而又无助的笑声。


    笑声却戛然而止。


    念痴擦干泪痕,盘膝端坐在蒲团上,低眉垂首。他的手中数着念珠,口中在低低诵唱着什么。


    渐渐地,他的面色转为平和,较之以往,更加的宝相庄严。诵唱声渐止,念痴徐徐睁开了眼睛,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他的眼神,是顿悟后的明澈。


    他站起身,来到诺颜面前,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


    “傻孩子。”他说。


    念痴走到桌前,拿起静夫人的画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画卷好,放进匣子里,递给诺颜。


    “这是你娘的遗像,你收着吧。”


    诺颜接过匣子,抱在怀里,怀疑地问:“你不要吗?”


    念痴指指自己的心:“我要的,它给不了我。它能给我的,我都有了。”


    诺颜似懂非懂地听着。


    娘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爹的疏忽,爹刚才在她的提示下认识到这个问题,被刺激得几欲癫狂。而如今,爹竟象是从中悟到了很多道理似的,眼底的神蕴更加深厚,修为似又精进了一层。


    念痴瞧出诺颜眉宇间的忧郁,问她:“孩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诺颜心头一直挂着熠瞳的下落,闻言问道:“爹,你前些天可曾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将熠瞳的样貌伤势细细描述了一遍。




特别的人

念痴摇头,以无庸置疑的口吻答道:“没有,听都没听说过。”


    诺颜大失所望。


    熠瞳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一定是有人将他带走了。能在慕风眼皮底下将人劫走,那人一定不是寻常人。


    诺颜满含希望地又问:“爹,前些天这附近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人?”


    念痴沉吟着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特别的人。”


    诺颜的眼中立刻闪出光彩:“爹,你说的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念痴踌躇半晌,才以莫可名状的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


    念痴自入空门之后,精研药理,替人治病驱灾,救死扶伤,以偿还当初累及无辜的罪孽。寺中无事时,他时常到附近的山头采集药材。


    那天,他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绝壁上发现了一株极其珍奇的人参,据他估计,至少应该有上百年的参龄。


    念痴欣喜若狂,这样一株人参,该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可惜绝壁十分险峻,那株人参又长在绝壁的罅隙,当时他没有带上足够的工具,就算能够攀越到人参跟前,也难以将它完整无缺地采掘下来。


    念痴记下人参所处的方位,当即回到雪惮寺,带上应用的工具,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绝壁。然而,当他回到绝壁跟前时,那株人参已经不见了,绝壁上空余还未枯蒌的人参藤蔓。


    人参被完完全全取走了,连一条根须都未留下。如果当真是人力所为,只能说明那个人十分擅长采参,还说明那个人本领十分高强。


    念痴在雪惮寺呆了十余年,时常到附近的村落为人治病,跟村民混得相当熟了,知道这附近绝对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几天,他一直在察访,却始终没能察得那人的蛛丝马迹。反是发现另有一个年轻男子也在这几座山头寻找着什么,形貌依稀与诺颜描绘的那个人相若。


    诺颜知道,那个年轻男子是慕风。




摆脱不了皇室这张巨网

念痴说的那个采参人出现的时间正好与熠瞳失踪的时间相吻合,如果熠瞳真是被那样一个精通药理的人给带走了,说不定生还有望呢。


    天空还是明朗的啊。


    诺颜满含热泪望着洒满了阳光的天空,老天,只要你能让他活着,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念痴洞察人心的眼光一直在追随着诺颜,他以一个父亲关切而又含蓄的口吻问:“颜儿,他到底是谁?”


    诺颜毫不避讳地回答:“他是我的丈夫,你的女婿。”


    念痴的目光扫过诺颜的发髻,那分明是已婚女人的发髻。他若有所思地问:“颜儿,随你一道来的那个年轻人又是你的什么人?”


    “他啊,他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诺颜的口气有些躲闪。


    只是好朋友吗?看那年轻人的样子,对诺颜的感情只怕非同一般呢。念痴又问:“据我看,那个年轻人绝非常人。据你的描述,你的丈夫也不是普通人。他们到底是谁?颜儿,我们父女好容易相聚,你就跟爹说实话。”


    说实话?实话不知会让爹惊愕成什么样子呢。老少两代人纠缠不清的宿孽。可是在这样一个睿智的老爹面前,她能不说实话吗?


    诺颜轻声地回答:“我的丈夫,是宁王的嫡子。同我一道来的这个人,是宣宗的儿子,当年的太子炎。”


    诺颜的回答很轻很轻,却无异于一个炸雷响彻在念痴耳边。


    宁王的儿子,就是刚被赶下台的皇帝了,难怪受伤极重。宣宗的儿子,刚刚夺了皇位,正是当今圣上。而被这两位帝王宠爱的女子,唯有一人。


    “你就是玉妃?”念痴问。


    “是。”诺颜黯然回答。


    念痴无言喟叹。


    十几年前,他和阿静被卷入皇室纷争。如今,他们的女儿也被卷入皇室纷争。为何他们一家三口总是摆脱不了皇室这张巨网呢?看来,他十几年的清修生活将要告一段落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能坐视不理?




差点连命都送了

何况,造成这一切恶果的根源就是他。如果当年他不造反,太子炎将会顺利登上皇位,不至有今天的动乱。宁王依然是宁王,他的儿子依然是他的世子,他们不会做什么皇帝。


    看来他念痴尘缘未尽啊,也许这就是他在尘世的最后一个劫难吧。


    他和诺颜不知道,此时,在距雪惮寺几十里外的一个隐蔽的山洞中,一个五十开外,面容清矍的男子正在洞内的一张石床前忙碌着。


    阳光照射不到山洞中,所以尽管是在白天,洞内依然点着两支明晃晃的蜡烛。山洞不大,两支蜡烛的光芒足够了。


    洞内的陈设十分简陋。一张平整的石台充作是床,床前另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充作桌子。石桌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山洞中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道。


    石床上安安静静躺了一位年轻男子,他紧闭着双目,面色惨白而又宁静。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甚至连胸口也看不出起伏。


    床前的男子一边调试着药石,一边愤愤地嘟嚷:“熠瞳,你这混小子,都几天了,还不肯醒来。前几天采的那株百年人参全都灌到你肚里了,你要是死了,岂不是白白糟蹋了那么贵重的药材。”


    男子解开熠瞳胸前的绑缚,将碗中调好的药抹到他的伤口上,絮絮叨叨地说:“混小子,三年前不声不响就离开山庄,原来是当皇帝去了。你以为皇帝好当么,这不,连命都差点送了。要不是我那天正好路过,看你还保不保得住小命。”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熠瞳提到过的山庄的药师,当年常拿他试药的那位。


    几天前,药师采了一株百年人参,兴奋极了,一路走一路笑。突然发现路边的大树下坐了一个人,模样十分眼熟。仔细一看,可不正是三年前离开山庄的熠瞳么。


    药师心情大好,正要上前同他抬呼,却见他正在为另一个人输送真气。以药师专业的眼光立刻判断出,那个人受了极重的伤。




别怪我又拿你试药

药师走近了些,想帮助熠瞳替人疗伤,却赫然发现,受伤的那个人竟然与熠瞳长得一模一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熠瞳呢?


    药师偷偷弹了一粒药过去。那药无色无味,闻到的人却会立刻沉睡。这就是慕风为何会睡过去的原因。


    药师多年拿熠瞳试毒,对他的体质再了解不过。一把脉,立刻认出受了重伤的那个人才是熠瞳。为了不至引起纠纷,耽误治疗时间,药师干脆私自将熠瞳带走,带到他之前无意中发现的这个山洞中。


    而慕风在药物的影响下,睡得很沉很沉,对药师带走熠瞳的事毫不知情。


    药师将熠瞳带到山洞,立刻着手医治。然而熠瞳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凭他的医术再高超,几天过去,熠瞳仍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药师将熠瞳的伤口重又包扎好,瞧着毫无生气的熠瞳,叹了口气坐在石床边上,拍着他说道:“小子,你再不醒来,别怪我又拿你试药了。你十六岁那年,同我比试我失败了之后,我答应过你再不拿你试药的。可如今你这个样子,只怕我要食言啦。小子,你哪知道,当初我都是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拿你试药,而且那些药都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否则,你以为你这次能挺这么久吗?”


    熠瞳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象是没听见他的话。


    药师站起身,手背负在身后,在山洞中来来回回踱着步。他的步子越迈越急,越迈越快,终于他猛地刹住脚步,下定了决心般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混小子,今天不拿你试药不行了。这是我花了十年工夫才研制出来的疗伤圣药,可惜还从未给人试过。你就来做第一个服用它的人吧,治好了你,它就取名叫还瞳丹,治不好你,它就是杀人毒药,我这辈子再不用它了。”


    药师倒出瓶中的药丸,塞进了熠瞳口中。




父亲的小女儿

雪惮寺中,念痴面色平静地对诺颜说:“颜儿,你去吧,今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爹已入空门,应当斩断尘缘,以后你再不能叫我爹啦。”


    诺颜今日终于找到了爹,还得知了爹娘惊天动地的爱情往事,心里正激荡着呢。满心想要同父亲好好聚聚,谁知爹张口就赶她走,还要同她断绝父女关系,本能地使发了小女儿脾气。


    眼眶一红,委屈地叫:“我就这么讨人厌啊。从小没爹没娘,好容易遇到了爹,爹还嫌弃人家。我不干啦,我就要呆在这儿,哪也不去。”


    诺颜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本来很体谅父亲,这么做也就是想在父亲面前撒撒娇而已,谁知说到伤心处,眼泪当真骨碌骨碌滚了下来。她一赌气抓起念痴的僧袍就往脸上擦拭,眼泪鼻涕将僧袍弄得一塌糊涂。


    念痴空有一身本领,在女儿面前却是束手无策。劝又不知该如何劝,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诺颜拿他的僧袍出气。


    门口却传来流萤惊奇的声音:“诺颜,你在干什么?”


    原来流萤喂完了小鸟和马儿,又在寺院中转了一圈之后,见诺颜迟迟不出来,因此回到念痴的惮房找她。谁知竟瞧见她对着念痴撒娇弄嗔的这一幕。


    诺颜心里正不痛快,闻言叫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叫你办的事呢?”


    “都办好了。”流萤踏进房中,看见念痴僧袍上狼狈的情状,挖苦道,“原来你有弄脏别人衣服的癖好啊,我那件衣服你还没给我洗呢。”


    心头不免酸酸的,诺颜明摆着与这个和尚的关系不寻常,莫非她真的看上人家了?不是不可能啊,有些小女人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诺颜丢开念痴的僧袍,迎向流萤,正要反唇相讥,突然想到了她和流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就住了口没说。


    流萤的父亲宣宗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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