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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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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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颜丢开念痴的僧袍,迎向流萤,正要反唇相讥,突然想到了她和流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也就住了口没说。


    流萤的父亲宣宗灭了外公全族,还逼迫娘嫁给他,可自己的父亲也夺了宣宗的江山,还害死了他。




别来搅和

虽说宣宗是于战乱时死在刺王部下的手里,不是刺王亲手所杀,但毕竟是因他而起,这罪责是推卸不掉的。


    用平和的口气说:“这是我爹,我们父女之间的事你就别来搅和了。”


    念痴是化外之人,本想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对诺颜不利,因此想劝诺颜回去,自己以后在暗中相助。


    但见她毫不避讳说出与自己的关系,还自豪地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恋恋的小女儿态暴露无遗,心头立刻被骄傲和宠溺塞得满满的,婖犊之情油然而生,微微笑看着流萤,没有否认。


    流萤乍一听见她说眼前这位和尚竟然是她爹,象是听到了天下最稀奇的事似的,细眼张得大大的,半天才说:“难怪你要来雪惮寺烧香,原来是为了省亲。你什么时候找到你爹的?都没告诉过我。”


    当初刺王攻进皇宫之前,流萤就由忠实的护卫护送着离开了都城,因此没有见过刺王,不知道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僧人便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杀父仇人。


    诺颜更加依恋地靠在念痴肩头,抱住了他的胳膊说:“今天才找到。所以今天你自己到寺院中去游玩吧,我和我爹都不能陪你了。”


    流萤还能说什么,只得独自闷闷地出去,在寺院中无聊地遛跶。


    念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时候不早了,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爹这儿可是只有素食。”


    诺颜歪着头想了想说:“我要吃爹亲手做的,随便什么都成。”


    念痴宠爱地揉了揉诺颜的脑袋,说:“行,爹这就去做,你在这儿歇息一会吧。”


    “不,我要随爹一道去。”诺颜拉着念痴的胳膊不肯放开。


    念痴本也不愿离开她,也就答道:“好,我们一道去,你看爹做。你可别小瞧了爹,爹的厨艺好着呢。”


    “我知道,爹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念痴微微一笑,轻轻拉开诺颜的手,带着她来到厨房。




其乐融融

厨房刚做好了斋饭,正闲着呢,念痴叫人备好必要的菜蔬,亲手操刀掌勺,制作菜肴。


    厨房的僧人从未见过他亲自下厨,无不暗暗纳罕,但也知趣地不多置一词。


    诺颜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同念痴闲聊。有外人在旁边,诺颜也就不再称呼念痴为爹,这些僧人不比流萤,若是被他们知道她和念痴是父女,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念痴果然擅长厨艺,不大工夫便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还有几样精致的斋菜,如酥皮豆腐丸子、芝麻甜山药、红油耳丝和黄瓜卷等等,清爽可口。


    父女俩把饭菜端进惮房,边聊边吃,其乐融融,诺颜的饭量足足比平时增加了两倍。


    晚饭过后,诺颜瞧见念痴的僧袍上泪痕湛然,皱皱巴巴的,刚才下过厨后僧袍上更多了些油烟味,便说:“爹,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念痴不允:“颜儿,你身子不便,这些小事你就别操心了。”


    念痴尽管长年呆在雪惮寺,可是并不是不问外事,既然知道诺颜就是玉妃,自然也知道她有了身孕之事。


    诺颜才不听他的,不由分说将念痴的外衣脱下来,说:“爹,做这点事不要紧的。女儿长这么大,还没替爹做过什么,就让我为你洗一次衣服吧。”


    抱了衣服出去,来到井边,打了井水洗涤。


    念痴拗不过她,只得随着她来到井边,陪伴着她。


    冬天的夜晚是寂静的,没有虫鸣,也没有风吟,今晚的风也知趣的不来打扰这历尽磨难,好容易相聚在一起的父女俩呢。


    水是冰凉的,但是诺颜的手毫不犹豫地伸进水中,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她认真地洗着衣服,上面的每一点污垢都不放过。偶尔她会抬起头来看看念痴,每次都能对上念痴关爱的目光。


    如果,这不是寺院,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该有多好啊。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那样,她就可以伴在父亲身边,一起寻找熠瞳的下落,一起抚养肚里的孩子。可惜,这是寺院,而且流萤还在寺院当中。


    此生注定了她要孑然一生吗?母亲和丈夫先后离她而去,父亲又出了家,不能与她长聚。她剩下的,只有孩子了。


    眼泪又涌向了眼眶,诺颜垂下头,努力把眼泪迫了回去。当她再度抬起头,念痴看到的,是她灿若春花般的笑容。


    念痴等诺颜洗完衣服,催促她:“颜儿,你今天忙了一天,太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我已经让人为你准备了惮房。”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明天她会在哪里呢?流萤说过的,明天就要回皇宫,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诺颜仰面望着念痴说:“好的,爹,你带我去吧。你给流萤也准备房间了吗?”


    念痴答道:“有啊,就在你隔壁。”


    隔壁?流萤武功高强,如果就住在她隔壁,她今晚还怎么逃啊。


    诺颜找了个借口说:“隔壁啊。爹,你给他安排远一点吧,最好别在同一个院子。他那个人很烦,别让他来打扰我们父女。”


    念痴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他压根就想不到诺颜会有逃走的意图。他已经从诺颜口中知道了流萤的真实身份,他是宣宗的儿子,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就是当年的刺王,恐怕会有麻烦。


    他已经出了家,不想再惹世事了。


    经过大悲殿的时候,赫然发现流萤正端坐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手捧着一本经书,一动不动十分专注地看。


    诺颜颇为诧异,她知道流萤性子散漫,就连批阅奏折的时候也多半不安份,坐一会子便要爬起来四处走走。没想到他也有认真看书的时候呢。


    走在诺颜身后的念痴微微点头,赞道:“连到寺院来参佛也没忘记看书学习,难得。”


    诺颜听了念痴的话,悄悄撇了撇嘴,流萤最是个不负责任的君王,丢下一堆烂摊子跑到山上来,名义上是陪她,实则是他自己想偷懒游玩罢了。




睡前故事

流萤当真看得很认真,连诺颜他们经过都没察觉。


    诺颜当然不会去打扰他,她躲他都来不及呢,同念痴一道从殿外绕过去,到念痴为她准备好的惮房去了。


    念痴送诺颜进了房间,将床铺茶具窗户各项物品都检查了一遍,见收拾得十分妥当,才满意地说:“颜儿,你睡觉吧,爹回房了,明早再来看你。”


    诺颜却不肯放他走,央求道:“爹,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念痴万万想不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十分为难地说:“颜儿,爹口笨,不会讲故事。”


    “很简单啊,你就讲个兔宝宝的故事好了。小时候我睡觉,娘都给我讲故事的。”


    念痴从来没有照顾过女儿,本来就觉得歉疚,事事都随着她的意,听她提到娘,更是不忍,说道:“爹不会讲兔宝宝的故事,给你讲个佛经里面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爹讲的故事肯定好听。”诺颜满口答应,爬到床上去,和衣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念痴拉了个椅子坐在床头,给诺颜讲故事。


    从前,有个国王躺在床上睡午觉,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守在床头的两个近侍在聊天。


    近侍以为他睡着了,也就毫不避讳。


    近侍甲问近侍乙:“哎,你说说,你是靠什么活着的?”


    近侍乙答道:“我是靠尊敬的大王活着的,是大王恩赐给了我一切。你呢?”


    近侍甲说:“我不靠天,不靠地,什么也不靠。”


    近侍乙奇怪地问:“什么也不靠,那怎么活下去呀?”


    近侍甲说:“我的一切只凭自己的命运。命里注定有的,自然会有,命里注定没有的,争也争不来。”


    国王心想,这个近侍甲不依靠我的恩赐,只想靠命运,哼,呆会儿让你看看。这个近侍乙不错,还知道感恩,我得好好赏赐他才是。


    国王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坐起身后说:“你们两个退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们。”




命运捉弄人

待这两个近侍从寝宫中退出去以后,国王马上派近侍丙去转告王后,呆会有个近侍会送酒给她,多赐他些金币、珍宝和衣物。


    安排妥当了之后,国王把近侍乙叫进寝宫,端了杯酒给他说:“你把这杯酒给王后送去。”


    近侍乙端了酒杯出去,不料刚一出门,就撞在门外的立柱上了,顿时,鼻血流个不停。他赶快招呼别的近侍过来,来的刚好的近侍甲。


    近侍乙一边用左手捏住自己的鼻子,一边把右手拿着的酒杯递给近侍甲说:“你快把这杯酒给王后送去,我鼻子碰流血了,去不了了,谢谢你了。”


    近侍甲接过酒杯,说:“你快去找大夫吧,这酒我马上就送到。”


    王后正在宫中等候送酒之人,见近侍甲送酒来,就笑着说:“你来得正好,大王让我赏赐你金币、珍宝和衣物,我已叫人准备好了。你放下酒杯,收好赏物,快到大王那去谢恩吧。”


    近侍甲弄不明白国王为什么要赏赐自己,但一想,既然命中注定要得到赏赐,为什么不接受呢?他谢过王后,捧着赏物,到国王那里谢恩。


    国王一见赏的是他不愿意赏赐的近侍甲,大为惊异,立即把近侍乙宣进宫来,问他:“我命你去给王后送酒,为什么你没有去呢?”


    近侍乙说:“禀大王,并非臣不愿去给王后送酒,只是臣刚一走出宫门,不小心碰破了鼻子,血流不止,只好请他替我给王后送酒去了。”


    国王听后,叹息不止,连连说:“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佛语讲得实在有理啊,这可真是‘自作其业,自受其报’啊。命运,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念痴讲完之后,也叹息道:“命运,有时候真的是捉弄人啊。”


    就如他和阿静,他为了她不惜闯进塔塔部落,连过七道关,甚至为了她反抗朝庭,引发战争,可结果呢,反是他害死了她。




生命已经无憾

念痴叹了口气,低下头,看向床上。诺颜刚才睁得大大的眼睛现在已经闭上了,呼吸均匀,显是睡着了。


    念痴站起身,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间。刚一转身,却见流萤斜斜地倚靠在门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凝神看着他。


    见他看见了自己,流萤直起身,轻声问:“她睡了?”


    “是的。”念痴走向门口,庆幸自己刚才想到阿静的时候只在脑中转了转,没把那番感触说出口,否则流萤该是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流萤若有所思地说:“大师刚才讲的故事很有趣。”


    “呵呵,佛经中是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不仅有趣,还发人深思。公子,夜深了,贫僧带你去你的房间。”念痴已经走到门口,回身关好了诺颜的房门,伸手延请。


    “多谢大师。大师的故事让我感触很多。”流萤瞟了一眼床上的诺颜,想说什么又未说出口,随着念痴离开了。


    他们刚一走开,床上的诺颜便睁开了眼睛,她压根就没睡着,刚才只是在装睡。


    她坐起身,脑中还在回想念痴刚才讲的故事。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被命运捉弄着,她的爹娘如此,她和流萤又何尝不是如此。


    诺颜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床铺,坐在床沿。她在等待,等寺里的僧人都睡下了,等父亲和流萤都安歇了,再悄悄离开雪惮寺。


    脑中在不断回放着今日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终于找到了父亲,她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爹待她多好啊,什么都由着她。她吃到了父亲亲手做的饭,她为父亲洗衣了,她还听到了父亲为她讲的睡前故事。


    今天的她是多么幸福,多么奢侈啊,浓缩了近二十年的父爱全都在今日享受到了。


    她的生命已经无憾了,父爱、母爱还有爱情,她全都拥有过了。如今,是她该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的时候了。父亲要清修,她不能再打扰他,再拖累他,拥有了今天,够了。


    时交三鼓,诺颜站起了身。




逃跑受伤

寺院内静悄悄的,带着山间特有的静谧。


    诺颜摸索着来到马厩。虽然白天她没有亲自来拴马,但是细心地打听过了马厩的位置。所幸马厩在寺院后方,离众人休息的地点较远。


    马厩并无人看守。雪惮寺座落在山间,寺院自己没有马,平时来住宿的香客也不多,所以马厩基本都空着。


    诺颜轻手轻脚牵走了马。马儿同她混了一天,已经混得熟了,一声不吭地随她走了出去。


    她不敢骑上马,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查觉。山间的道路太黑暗,摸索着走出老远,后方的寺院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中,她才小心地骑到马背上。


    天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隐没到了云层中,眼前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马儿不敢扬蹄飞奔,诺颜尽管急着赶路,但也只有干着急没有办法。


    尽管走得很慢很小心,马儿的右前蹄仍是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小的坑穴。


    诺颜正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突然马儿身子一歪,向右前方沉了下去。诺颜没有防备,立刻从马背滑跌到坚硬的地上。所幸马儿通人性,竭力稳住身形,她摔得并不严重。


    腹内一阵绞痛,诺颜捧着肚子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爬上马背。


    她试着调匀气息,但是体内气息十分散乱,根本聚不拢一处。在地上坐了好一阵,疼痛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


    诺颜心中害怕至极,生怕腹内的孩儿受到伤害。今天她奔波劳累了一天,找到父亲以后情绪又波动得厉害,本来身体的状况就对胎儿不利,加之刚才摔了这一跤,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她该怎么办啊,回去找父亲帮忙吗?错过了今晚,以后她再想逃出皇宫就更难了。


    但是肚子疼得更加厉害,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诺颜试着让马儿蹲下来,然后爬到马背上,想让马儿带她回寺院。不想马儿的前蹄受伤极重,试了好几次始终无法站起身来。




及时获救

莫非天要亡她孩儿?巨大的恐惧笼罩了诺颜全身,从未有过的恐惧,就是小时候在雪地上,孤苦无依的时候也没这般恐惧。


    诺颜几乎要晕厥过去,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诺颜,你在哪?”


    是流萤的声音。


    仿佛看到了暗夜中的一缕火光,诺颜的神智变得清醒多了,她用尽了力气叫:“流萤,我在这儿。”


    没等她再叫第二遍,流萤倏忽到了她的身前,蹲下身,揽着她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痛。”诺颜的声音在颤抖。


    “别说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流萤一把抄起诺颜,也不管马,施展轻功就往山下飞奔。在这样的暗夜,他施展轻功在枝头纵跃,要比马儿快得多了。他不知道念痴懂医术,一门心思只想着赶回都城,赶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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