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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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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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熠瞳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回到小木屋。这件事既然被他撞上了,还是因他的银票而起,他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但他没必要把渔民们都拖下水。


    谁知他还没去找麻烦,麻烦倒先找上他了。


    当晚,三更时分,诺颜正在酣睡,突然被熠瞳轻轻摇醒。他俯在她耳边悄声说:“有人在房顶,别作声。”


    拿了床边的衣服,躲在被中悄悄地穿好。


    窗户被人轻轻地撬开了,接着一个黑影跃进窗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黑影听了听动静,摸到床前,举刀就砍。谁知刀才刚砍至中途,突然停了下来,象是被焊住了似的,砍又砍不下去,收又收不回来。




另找个住处

那刀自然是被熠瞳给阻住了,他捏着刀锋,轻轻一拉,黑影便撞向他身前。熠瞳再一伸手,黑影只觉两腕一阵剧烈的疼痛,再也握不住刀柄,刀咣当一声跌到地上。那两只手腕,竟是脱臼了。


    小木屋外还伏了不少人,听见黑影的痛呼,都从窗口涌了进来,要群殴熠瞳。这些人哪里是熠瞳的对手,只几招便打得七零八落。也是熠瞳不愿滥杀无辜,手下留情,否则哪里还有他们的命在。


    众人见讨不了好,发一声喊,纷纷夺路而逃。


    熠瞳也不去追赶他们,单只留下最先的那个黑影。他早瞧出来了,那人既然被派来做刺杀他的重任,显然武功最强,说不定知道的也最多。


    他扯下那人蒙面的黑巾,那就是一张普通男子的脸,没什么出奇之处。


    “谁派你来的?”熠瞳沉声问。


    那人头一昂,不回答。


    熠瞳在他的伤腕处推拉了一下,那人立刻痛得直叫唤,连声说道:“大侠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熠瞳轻蔑地哼了一声,还以为他是个狰狰铁骨的男儿汉,原来只是个脓包,他还没怎么用力呢。


    据那人的供认,原来他是赵知县派来的。白天熠瞳动员珍珠娘告发赵知县,渔村的人比较大意,大概是将这事泄露出去了,被人听到,向赵知县告了密,说熠瞳掌握了他不少证据,于是赵知县便想来个杀人灭口。


    熠瞳并没有为难那人,放他去了,然后对诺颜说:“都是些三脚猫角色,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不过,这地方也不能住了。明天我们另找个住处吧。”


    等到天亮,诺颜收拾好了行李,同熠瞳一道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小木屋,去到县城。


    县城内的难民更加的多了。他们去的时候还早,见到不少差役将路边的冻骨抬走。更多的难民则奄奄一息地坐在凛冽的寒风中。


    这样的天气,没有个挡风之所,这些难民恐怕很难撑得下去。




苦难深重

熠瞳拉住一个差役问:“官府没有给这些难民准备避难的地方吗?他们吃什么?”


    熠瞳现在穿的不是渔民服装,差役看不出他的来历,不敢轻视,礼貌地回答:“公子,难民太多了,官府管不过来。”


    “难道就由他们自生自灭?没有振济的粮食吗?”


    差役听他提到如此敏感的问题,挪揄道:“这是上头的事,咱们下边的可不敢过问。”


    熠瞳听出他的口气,振济的粮食是有的,只是官府不肯发放,说不定就中饱私囊了。


    前方,有施粥的小车推过来,难民一窝蜂涌上去,只眨眼工夫便将满满一车粥分得罄尽。还有更多的难民端着空碗唉声叹气。


    熠瞳见施粥的人是个大富人家仆役的模样,便问他:“这粥是谁施的?”


    那人回答:“是我家老爷见难民辛苦,派我每天推一车粥过来救济。可惜难民太多了,我家粮食也不多了,救不了这么多人啊。”


    叹息着摇摇头,推着车去了。


    旁边的难民接口道:“方老爷真是个大好人啊,象他这样的人太少了。”


    熠瞳问:“每天都有多少人来施粥?还有别的救济吗?”


    难民答道:“就方老爷每天都派人来。别的嘛,好的时候有三五个人来,坏的时候一个都没有。眼看着饿死冻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我们也早晚会死在这儿。”


    “官府从来没有接济过吗?”


    “官府?官府只会抬死人,怕挡了他们的道。”


    另有一个抢了一碗粥的较为强壮的难民舔着碗底,骂道:“不让老子活,老子哪天去抢官粮。”


    熠瞳心中一动,赶了马车来到存放官粮的地方。经过县衙的时候,看见不少的渔民被押进狱中,衙外还聚了一堆渔民,在向差役苦苦哀求。听他们的口气,是在企求官府减免税金,缓交渔头的份子钱。




开仓振粮

熠瞳这几天本就被怒气塞得满满的,对官匪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恼恨万分,这时,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这念头一旦被触及便膨胀得一发不可收拾。


    诺颜见他突然停下来,望着粮仓,脸色冷静得非同寻常,问道:“你要开仓振粮?”


    “没错。”熠瞳冷声回答。


    诺颜不安地说:“你这是在公然跟官府作对啊。而且,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行吗?”


    熠瞳傲然答道:“为何不行?开个粮仓算什么。”


    “我是说那些渔民和难民,万一抢粮发生争执,失了控怎么办?”


    熠瞳思索了一会,说:“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我会让他们组织起来。刚才我看过施粥的情形,虽然乱,都想抢到粥,但他们都注意着不伤到别人,应该不至酿成祸端。”


    诺颜没有再提出异议,百姓太苦了,能抢点粮度过这个难关就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当即找到渔民和难民当中较有威望的人,让他们通知民众下午到粮仓来领取粮食,并反复叮嘱,要他们维护好秩序。并从难民和渔民当中挑选了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搬运粮食和管理领粮的现场。


    然后两人带了人回到粮仓,逼迫守仓的小官吏打开粮仓大门。


    开头进行得十分顺利,民众尽管焦躁地想尽快领取到粮食,但并没有发生骚乱,秩序井然。


    不过因为动作太大,早就走漏了风声,赵知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火速向附近的军队借了士兵前来镇压。


    熠瞳和诺颜只好分头行动,利用街巷狭窄的优势,奋力抵抗官兵。民众中也有一部分人加入到反抗的行列中来,好歹与官兵打成个平手。


    然而其余的人见出动了军队,生怕拖延下去抢不到粮食,再也不顾秩序,蜂涌上前抢粮。体弱者被推翻在地,甚至被人踩踏在身上,一时间哭喊声响成一片。


    好容易等到粮仓被抢掠一空,民众渐渐疏散之后,熠瞳才停下手,将诺颜护在身后,与官兵对峙。




竟下如此毒手

粮仓前的地上,尚有不少伤者倒在地上呻吟。熠瞳暗自庆幸,伤者并不多,看样子也没有人死亡,百姓抢了这些粮,大概能够熬上一阵子了。


    赵知县在士兵的护卫下,冲熠瞳叫嚣:“你是什么人?竟敢领众造反,公然与朝庭对抗,活得不耐烦了吗?”


    熠瞳冷冷地说:“我正想问你呢,仓里明明有粮,为何不振济百姓,反要加征苛捐杂税?”


    赵知县仗着有军队护卫,也不惧怕,咆哮道:“好大的口气。如何做是本县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来人啊,把这两个反贼给我抓起来。注意了,那个女的要活的。”


    不怀好意地多瞧了诺颜一眼。


    熠瞳抢粮的目的已经达到,懒得与他争执,拉了诺颜,纵身起到房顶上。


    赵知县大声叫道:“快,快放箭,别让他们逃了。”


    士兵立刻拿起弓箭朝他俩射来。几支箭如何能伤得了他们,熠瞳拥了诺颜,足下轻点,瞬间去得远了。


    依稀听见赵知县气急败坏地叫:“没用的东西,连两个人都拦不住。把这些造反的刁民给我杀了,凫首示众。”


    熠瞳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与诺颜对望一眼。刁民?他指的是躺在地上那些受伤的百姓吗?


    不及多想,两人同时回转身,心急火燎赶回到粮仓前。然而已经晚了,地上受伤的百姓全都身首异处,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


    诺颜四肢发软,胸口翻涌,差点站立不稳。这些可都是活鲜鲜的生命啊。地上那些百姓并没有抢到粮食,他俩以为赵知县最多责骂他们一番,把他们赶走罢了,因此没有多管,自行离开。


    没想到,赵知县竟下如此毒手。


    熠瞳愤怒地责问:“百姓何辜,不过是为了点粮食,为了活命,你竟如此忍心。你也配做百姓的父母官吗?”


    赵知县喝道:“抢了朝庭的粮食,就是反贼。不诛了他们,如何给其他刁民警示?我如何向上头交待?回来得正好,快,把他们拿下。”




报仇

熠瞳的眼前全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的耳中再听不到别的,只有一个声音在脑中轰轰作响。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官,为珍珠父女报仇,为无辜的百姓报仇。”


    他血红了眼,怒喝道:“狗官,拿命来。”


    还没等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银光一闪,熠瞳已经到了赵知县面前。赵知县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望着面前这个怒气勃发,脸色铁青的天神一般的脸。


    他突然害怕了,后悔了。然而,害怕已经没有用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胸口凉凉的,赵知县恐惧地低下头。他的胸前,一柄匕首穿胸而过,匕首的柄正握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熠瞳嘴角牵动了一下,手腕用力一转。


    赵知县只觉胸腔内一阵翻绞,他大叫一声,朝后倒了下去。


    熠瞳抽出匕首,泄忿似的在赵知县的朝服上擦净血迹,回到诺颜身前,带了她扬长而去。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直到他俩走得不见踪影,众人才象从梦中惊醒一样,惊慌失措地嚷成一片。


    “有刺客,快抓刺客啊。”


    “别让刺客跑了。”


    “快叫大夫,救人啊。”


    这些声音,熠瞳都听不见了。他带了诺颜,一路向前狂奔,一直奔到一处荒凉的海滩,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才停下来,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扔进大海。他跪倒在沙滩上,俯下身,将头深深地埋在沙砾间,好似在忏悔。


    诺颜蹲在他身边,抱紧了他,轻轻抚着他的脊背。


    很久很久之后,熠瞳才抬起头,望着远处迷濛的海面,对诺颜说:“你相信吗,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想要杀人。杀萧宰相和萧贵妃是形势所迫,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可是刚才,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诺颜轻声安慰:“这不能怪你。赵知县实在是太可恨了,按照律法,他也是罪大当诛,别自责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

熠瞳在沙滩上坐下,拥紧了诺颜说:“诺颜,幸好有你在我身边,这是我最大的安慰。答应我,永远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吗?”


    诺颜靠在熠瞳肩头,握紧了他的手说:“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当然会留在你身边。我说过的,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熠瞳反握着诺颜的手,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常常不安,生怕有一天你会抛下我。可能是太在乎你了吧。”


    回首朝诺颜一笑,又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本来想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同你一道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想却闹出这么多事来,比在皇宫还要麻烦。如今,我们可都是朝庭要犯了呢。说不定大街上已经张贴我们的画像了。”


    “是啊,要想与世无争,除非找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诺颜感概地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


    “嗯,”熠瞳沉思着说,“赵知县死了,朝庭多半会另派一个知县过来。我们先留在这儿瞧瞧情况再说。希望这个知县会好一点。”


    诺颜同意道:“看看新知县的情况,等事态稳定了,我们再隐姓埋名另找一处理想的地方生活。”


    “好,就这么办。”


    熠瞳所料未错,城不可一日无主,仅只三天,代理知县便走马上任。


    然而,新知县的到来,却使百姓的生活更加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代理知县的第一把火,是把难民全部赶去做苦役,以抵他们抢粮的罪行以及所抢的粮食。


    第二把火,是要求每户渔家交一定数量的税金,以抵粮仓的亏空。不论有无参与抢粮,都得缴纳。税金的总额,实则远远超过了粮仓的价值。


    而他的第三把火,便是捕获刺杀赵知县的凶手。


    霎时整个县城阴风戚戚,百姓连报怨声都没有了。唯一热闹的地方是县城大门,城门上方悬挂了两个首级,门旁还贴了一张告示,说明那两个首级正是刺杀赵知县的元凶,因负隅顽抗,在抓捕的过程中被就地正法了。




全都没了

凶手是熠瞳,凭他一个代理知县,如何有这等本事抓到他?连一点线索都摸不着呢。


    熠瞳和诺颜时时刻刻在关注县城的动静,得知代理知县已将凶手抓获,比任何人都要惊奇。明明他俩好端端的,连捕快的影子都没见着,那么,那两个首级是什么人的?


    猜测不如行动,两人化了装,潜到城门下方,混在人群当中,仰面看那首级。两个首级面目模糊,被烧损得很严重,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只依稀可辩是一男一女。


    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


    “真是可惜啊,那样好的两个人,就这样没了。”


    “嘘,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小心把你也抓走。”


    “听说了吗?他们同之前的那个海盗头子刘大是一伙的呢,刘大所在的那个渔村就是海盗的据点。”


    “我也听说了。新来的县太爷费了不少力气才抓到他们呢,整个渔村都在反抗。不过也好,趁便把整个渔村给端了,省得海盗害人。”


    “难说啊,谁知道是海盗害人更深还是官府害人更深。”


    “找死啊,千万别再说这种话了。”


    刘大所在的村子?刘大是珍珠的爹,他所在的村子不就是他们之前住过的那个地方吗。这么说,渔村出事了。


    两人匆匆离开城门,赶往渔村。


    渔村已不复当初的模样,整个村子被烧得只剩一片废墟。一个人也没有,唯有漆黑的残垣剩壁,在无声地诉说着冤屈。他们的小木屋也被烧毁了,毁得只剩下一堆灰烬。


    远远的有哭声传来,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女人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纷纷乱乱地飞扬,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她正朝着废墟走来。走得近了,看清她的容貌,才赫然发现她竟是珍珠娘。她的脸上满是皱纹,比起几天前,至少苍老了十岁。


    她又哭又笑,又唱又叫。


    “都没了,哈哈,全都没了。”




血债血偿

诺颜一阵心酸,比心酸更多的是愧疚,因为她和熠瞳考虑不周,才害得渔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拉住珍珠娘,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珍珠娘淡漠地瞧了她一眼,象是根本不认识她似的,拍着手笑道:“全都没有了,哈哈,真好玩,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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