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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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后(完结) 冰蓝水心-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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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猜得没错,熠瞳确实中了毒。




当真要命丧于此吗

他见太后惨死,而且是惨死在诺颜手中,心中悲痛至极,压根没有想到要防备,因此不觉中中了国师的暗算。


    刚才国师一出现,他便凝神暗自运气,谁知身上一点力气也聚不起来。心头惶急,唯有不动声色地坐着,伺机逃离。


    眼看国师的剑就要朝他刺来,但他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莫非,今日他当真要命丧于此?


    诺颜也想不出办法,唯有拖延时间。


    问国师:“是你故意设下计策,让他跟踪我来到此处?”


    “没错。”


    “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想离间我们,断了我的念头,没想到你的真正意图是想引他进入圈套,然后趁机刺杀他。”


    “哼,你现在才明白已经晚了。废话少说,今日我非要他的命不可。”


    国师手中剑一挺,朝熠瞳刺来。


    诺颜巨骇之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闪身挡在了熠瞳面前。时间太短暂,她压根什么都没想,本能地想替熠瞳挡了这一剑。


    眼看剑就要刺中诺颜,国师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好险啊,剑尖离诺颜的胸口不过两指宽的距离。


    他不能杀了她,她与阿静宛如一个模子里面铸出来的,叫他如何舍得下手?再说,她和他一样,是塔塔部落仅剩的传人了。


    “诺颜,”他恼怒地说,“你当真想当叛徒吗?”


    “我不是叛徒。”诺颜身上也出了阵阵冷汗,但她无惧地迎视国师,“我不是叛徒,他不是我们的仇人,仇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算了吧。”


    国师一把掀开诺颜,说:“不能算,今天我非要他的命不可,你别想阻拦我。”


    一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放回自己身上,嘲讽地说:“诺颜,你可知道,这柄匕首上涂了解药呢。刚才如果你真想用它报仇,你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诺颜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后悔也没有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师将匕首收回,眼睁睁看着他又抬起了剑,对准了熠瞳。




象个男子汉的样儿

宛如猫在大餐前想戏弄老鼠一般,国师的剑尖在熠瞳胸前晃了几晃,却没有刺下去,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嘲讽地说:“伟大的皇帝,你没有想到吧,你今天竟然会落到我的手里。你说,我是刺到哪个部位好呢?让你们母子一个死法吗?太便宜了你。塔塔部落几百人的性命,不能就这么一剑算完。”


    “你说什么?”熠瞳惊讶地问,“塔塔部落几百人的性命?他们的性命与我何干?”


    母后不是说灭了塔塔部落全族的人是刺王,也就是诺颜的父亲吗?看起来眼前这个自称塔塔部落后人的人不但不恨诺颜,似乎还挺关照她,而且他把帐算到自己父母头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师当然不知道太后对熠瞳说了些什么,也懒得跟他解释,剑尖对准了熠瞳的肩胛骨,忿恨地说:“今天,我就在你身上刺上几百剑,一个塔塔部落人的命算一剑。哼,就这样,也还是便宜你了。”


    国师说完,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熠瞳的肩头,血顿时染红了一片白衣。熠瞳咬牙忍着,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国师赞道:“小子,够强硬啊,象个男子汉的样儿。可惜你是我最大的仇人,要不然今日真的想放过你。”


    诺颜吓得失声尖叫,用力拖着身子爬过去,扯着国师的衣摆请求:“别这样,洛叔,算我求你了,请你放过他吧。我不要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


    一声洛叔,让国师的心差点软化下来,那是与阿静何其相似的声音啊。


    但他的心只微动了动,仍是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不行,今日之仇非报不可。你当真想为他求情,那么,可以少掉你外祖父母那两剑,别的不行。”


    国师一用力,将剑从熠瞳肩头抽了出来。


    剑尖淋淋漓漓滴着熠瞳的血,那血似乎有些发暗。


    诺颜看着那血,心疼得快要裂开似的,仿佛那不是熠瞳的血,而是她自己心头滴落的血。




你休想嫁给别人

眼看国师的第二剑又要刺下去,诺颜心一横,说:“洛叔,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了我娘。如果你肯放了他,如果你不嫌弃我已非处子之身,我可以代替我娘嫁给你。”


    国师的手僵在半空,他愣了半天才问:“你真愿意?”


    “我愿意。”诺颜绝决地回答。


    “我不愿意。”熠瞳爆出一声怒喝,“诺颜,我说过的,你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嫁给别人。”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国师嘲弄地看了熠瞳一眼,转向诺颜。


    “诺颜,放了他是不成的,你若真肯嫁给我,我可以让他死得痛快点。”


    “做梦吧你。”熠瞳代诺颜回答。


    一声长啸,他纵身而起,一手抓了太后,一手抓了诺颜,迅如鬼魅从密室中疾射而出。他的身法实在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不见了踪影


    国师懊恼地吩咐:“快追。”带头冲出密室。


    熠瞳带了诺颜和太后,专选僻静的街巷,一路狂奔,一直到了塔楼才停下来。他跳进塔楼顶部的空房,放下手中抓着的两人,瘫坐在地上。


    他的体质毕竟与常人有异,刚察觉中毒之时,他便不动声色地试着慢慢聚拢真气。体内的毒素太多,一时没有办法化解,真气又聚得太慢,所以他只好咬牙承受国师的那一剑。


    幸好国师想慢慢折磨他,这一剑反倒帮了他的大忙。他看见国师把剑尖对准了肩头,便把毒素移到肩头的位置。待国师一剑刺下,毒素便随着伤口的血排出体外。


    但毒素还残留了一小部分在体内,加之奔跑用力,这时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只好坐在地板上。


    诺颜见他因为用力,肩头的血又往外渗出许多,扶着墙壁来到他身边,说:“我帮你包扎伤口。”


    “不需要。”熠瞳冷冰冰地拒绝。自己点了伤口几处大穴,又掏出一瓶金创药,洒在伤口上。




杀人偿命

诺颜听着他冰冷的口气,又见他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天才收回去,无力地靠墙壁坐着。


    一抬眼,又看见了他们重逢时熠瞳画在墙壁上的画。如果,当初他们就那样走了,再也不要回来,该有多好啊。


    世事弄人。


    熠瞳盘膝坐在地板上,运功排毒。直到夜幕降临,他才长舒了口气,站起了身。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从中了毒到现在,还不到十二个时辰,诺颜体内的毒没有化解,仍是全身乏力,连站起来都困难。


    熠瞳抱了她,来到宫内之前换衣的地方,为她换上宫装,自己也换了装,然后抱着她来到凤仪宫,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


    一路上,他一个字也没说,也没有正眼看诺颜一眼。


    直到进了卧室,将诺颜放好,吩咐余人出去,他才出指点了诺颜腿上几处穴道。


    “你在做什么?”诺颜惊问。


    “防止你逃跑。”熠瞳的口气十分冷酷,“杀人偿命,孩子生下来那天,便是你的死期。”


    诺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这些无情的话当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吗?曾经,那张嘴里说了那么多让她怦然心动的话语。


    “诺颜,我要娶你为妻,我要你做我熠瞳唯一的妻子。”


    “诺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诺颜,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诺颜……”


    而如今,这张嘴却是想要她的命。


    杀人偿命,他父母杀了塔塔部落几百个人,难道不该偿命吗?只怕偿不过来呢。但是诺颜不想解释,也不想同他争辩,她一个字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她的心已死。心既死了,身体还有什么要紧?


    熠瞳惊诧地看着她。原以为她会抵赖,会同他争辩,他已经准备了更加冷酷更加恶毒的话来对付她,谁知她竟一声不吭,还闭上了眼睛不理会他。




不复当初

原本憋闷的胸口更加憋闷得厉害,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熠瞳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往门外走,他还要去处理太后的后事。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远远地望着躺在床上的诺颜。


    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比刚回宫的时候瘦削了许多,他的养小猪计划没有成功呢。


    她单薄的身子紧紧贴在床上,腹部却高高地耸起。每天拖着这样一个重负,她一定很辛苦。这么冷的天,就这样躺着,也不盖被子,会着凉的。她呀,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以往同她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是他在替她盖被子呢,熠瞳习惯性地想回到床边,如常为她盖上被子。但是脚才刚刚抬起,又猛然醒悟似的收了回来。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他也不是当初的他了。


    熠瞳长长地叹了口气,扭头出了卧室。


    诺颜心如死灰般躺在床上。隐约听见熠瞳在外面吩咐什么,不大工夫,窗口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显是有人将窗户钉死了。


    他是来真格的了。


    如今的她是被囚禁在这间卧室内了,不用想也知道,卧室的外面定是有不少的人日夜巡守。


    她是该庆幸吗?庆幸他没有将她投入牢狱。恐怕他这么做只是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吧,他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不忍心孩子遭受牢狱之苦。


    她是该悲哀吗?悲哀他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凝霜轻轻地来到床边,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娘娘,起来吃点粥吧。皇上说了,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诺颜没有吭声,也没有睁眼。他都要她的命了,还会在乎她有没有吃东西吗?是了,他是在关心他的孩子呢,孩子可不能饿着。孩子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快快地生出来,然后他就可以处决她了。


    “娘娘。”凝霜还在劝。


    诺颜闭着眼说:“我不饿,不想吃。”




绝食

那一刻,她已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要死也要她自己死,她才不要死在熠瞳的手里。她没有力气爬起来自尽,但是她可以绝食。绝食好啊,可以死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至于孩子,他本就不该出生的。他的父母之间是仇人,他的祖父母与外祖父母之间也是仇人,他留在世上该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孩子,你独自活在世上,娘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只能任由别的女人欺负你,多可怜啊。随娘去吧,在地下,娘会好好照顾你的。


    凝霜劝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只好叹息着替诺颜盖好被子,端了托盘出去。


    这两个人不知又闹什么别扭了,这回皇上连窗户都给封死了,还不许娘娘跨出房门半步。可是啊,他又巴巴地嘱咐她为娘娘准备她爱吃的东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真是搞不懂他们两个,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偏偏要互相折磨。唉,她这个做奴婢的只有替他们干着急的份。


    凝霜刚走出房门,诺颜便掀开了被子,都是快死的人了,还盖什么被子啊。生病了更好,可以早点死去,少受点痛苦。听人说了,绝食是件很痛苦的事呢。


    接下来的两天,诺颜仍是坚持着不肯吃东西,连水都不肯喝一口。


    熠瞳自那天走后,再没来过凤仪宫。听凝霜说了,太后得了急症暴薨,皇上整天都呆在慈安宫料理后事,连早朝都废了。


    眼见得诺颜不吃不喝,形销骨立,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劝她又不肯听。凝霜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跑到慈安宫去找熠瞳。


    熠瞳听凝霜说了情况,怒道:“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


    “娘娘不让。”凝霜怯怯地回答,她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她不让?她不让你就不会自己动脑筋想想吗?再这样下去,她还要小命不要了?”




又饿又病

熠瞳一跺脚,抛下手头所有的事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凤仪宫。


    凝霜满腹委屈跟在他后面。


    不是她不懂事,第一天诺颜不肯吃饭她就想报告熠瞳了。可是诺颜太了解她,看出她的心思,就在她刚端了托盘准备出去的时候,警告她说,如果她敢去将这事报告皇上,她就立刻自尽,而她凝霜也别想再在皇宫呆下去了。


    诺颜向来言出必行,这回的情形又与往常大不相同,显然她是认真的。凝霜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因为今日见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再耽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所以才甘冒大险去找熠瞳。


    诺颜已经接近三天滴米未进。这两天多,她基本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心就象死去了一样。加之她故意不盖被子受冻,着了凉,头昏昏沉沉的。


    身子却是轻飘飘的,象是浮在云端。嘴唇干裂,浑身热得要命。迷迷糊糊地想,还是春天呢,怎么会这么热呢?莫非是她关在房里关糊涂了,竟不知道已经到了夏天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昏黄的沙漠,她双脚赤裸站在滚烫的沙粒上。难怪会觉得又干又热,原来她是来到沙漠上了。可是她明明躺在床上的,怎会来到沙漠呢?心中突然大恐,她是死了吗?


    最初的惶恐过后,却又感到轻松,死了好啊,死了就解脱了。原来,死并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沙漠是热了点,景色是单调了点,可是也很壮观啊。就是太干了,如果有水喝就好了。


    正想着呢,唇上突然湿湿的,凉凉的,一股清泉钻进了口中,顺着干燥的喉咙滑到胃里,真舒服啊。是下雨了吗?诺颜抬起头,望着天空。天空突然变得阴暗了,接着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熠瞳关切的脸。


    诺颜愣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压根就没有死,也没有去什么沙漠,她还在凤仪宫的床上好好的躺着,刚才只是在做梦罢了。




你在折磨谁呢

她大概是发烧了,才会浑身发热。至于口渴么,几天没喝水了,自然唇干舌燥。


    那么,那股清泉呢?


    熠瞳见诺颜醒了,又将手中的杯子凑到她的唇边,柔声劝道:“再喝点吧。”


    诺颜紧抿着唇,将头偏向一边。眼看她的绝食就要大功告成了,一定要坚持到底,才不要功亏一箦。刚才她是昏睡过去才着了他的道,现在她醒了,才不会向他妥协,她不要喝水,一滴也不要。


    才两天不见,她的脸又小了一圈,熠瞳的心阵阵发疼。


    “诺颜,你这是想寻死吗?”


    诺颜干脆闭了眼,不回答。


    “诺颜,每次你都是这样。你在折磨谁呢?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我?如果你想折磨我,那么你成功了,你可以低下你高傲的头颅,喝一杯水了。”


    诺颜缓缓睁开眼睛,又似体贴又似挖苦地说:“您是皇上,我怎么敢折磨您呢?我这是在替您着想呢,我自己饿死了,省得您亲自动手,多省事啊。”


    “诺颜,”熠瞳苦恼地说,“你能不能好好同我讲话?”


    “好啊,我就好好同你讲话。”诺颜冷漠地说,“你不是正在替你母后料理后事吗?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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