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住房很差,就自己掏钱给工人盖宿舍,让工人能住上好房子。他说,这个资本家在企业的股权一点都没有了,但对我们工人这么好。这个老板前年死了,全厂工人给他开了很隆重的追悼会。在他的遗言中,他告诉他的家人,希望他们每年代表他到这个企业去看一下,公司有困难的时候帮助解决一下。
这个工人讲了两种不同的声音出来。我听了以后感觉很有意思,人家也是民营企业,一个资本家,但比起有些国有企业家,除了个人有钱之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王巍:这很普遍。在中国,民众希望企业被外资收购,不希望被私有企业收购。但他们完全意识不到内部的逻辑问题,外资企业都是私人企业。还有就是,中国企业是早期的带有江湖性质的私人企业,跟百年的私人企业形成的规矩不一样,这里也有一定的差距。
中国需要创造资本的人
范棣:还是说回到崩溃是企业家的崩溃这个问题。我们讨论中间的问题是,在中国目前的环境下,国有企业受到制度保护,国有企业的领导多少受到制度保护,他背负的责任要远远小于一个民营企业家所背负的责任。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家,他一个人要肩负整个企业的使命与责任,整座山就压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他倒下来了,那个企业就倒了。
在这个意义上,企业的崩溃是企业家的崩溃。
如果说我们对中国的民营企业家有什么肺腑之言的话,这里我想说的是:其实你扛的这个山不是你个人的山,也不是你家族的山,而是中国未来的民族的资本大山。因为中国缺少资本,而你是创造资本的人,你就要多承担一些时代的压力。整个中国的资本市场需要一批你这样的顶梁柱。但是,你崩溃了,这个山也就崩溃了。目前,社会上大多数的人不理解这个过程,但是事实上,社会确实需要这样一批人,一批资本家。所以,我对民营企业家的谏言是,在这个时代里,你们背负着更多的责任,更多的历史责任。没有办法,只能如此。所以,我们的民营企业家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崩溃,不要因为自己而导致整个企业崩溃。
定律一崩溃的只是企业家
●这条定律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但对中国的企业有特别的意义。
●在中国的市场经济走向成熟的过程中,一个企业的崩溃通常以一个企业家的崩溃为特征,一个企业家的崩溃一般情况下会导致这个企业彻底崩溃。
●慢性的企业危机会导致企业逐渐死亡;突发的企业危机会导致企业崩溃,而使企业突然死亡。
●在一般意义上,企业出现任何突发危机都是可以挽救的,除非企业家顶不住而事先崩溃。在这个意义上,崩溃的只是企业家有其普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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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1)
我仿佛又在黑夜里听到了敲门声,那敲门声让我不寒而栗。曾几何时,夜晚短暂的欢愉会让我忘记生活的精神压力,感觉只要有爱,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一切都可以忍受。记得和张文波新婚不久的一个晚上,我们正在忘乎所以地做着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俩都停了下来,我感觉到张文波的某个部位柔软下来。我的叫声静止了,我喜欢叫,喜欢和丈夫做爱的时候叫,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是个人,快乐的女人!是谁在敲门?张文波穿好了衣服,走到了门口,他打开了门。我听到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文波,你们是不是太大声了?”那是梅萍的声音,我可以想象得到,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定带着微笑。
从那以后,我和张文波在晚上欢愉时,我咬着牙,不敢出声,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无法忍受的折磨。有一次,我没有能够忍住,结果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我一直觉得,梅萍每天晚上都会站在我们卧室的门口,听着我们发出的任何声音。后来,就是我们不出声,想搞地下活动一样强忍着做完事情,我也担心敲门声会突然响起。对夜晚的恐惧让我想逃离这个家!我甚至想和张文波去宾馆开个房,痛快地喊叫一次,可是张文波没有答应我的要求。我多次向张文波提出来,搬出这个楼,到外面去住,张文波也没有同意。因为这事,我甚至和张文波大吵过。我不愿意过这样压郁的生活,真的难于忍受。每次和张文波吵,他就是不吭气,等我无话可说了,他就会抱着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和他母亲的磨合期过了就好了。
我经常会在张文波沉睡后,悄悄地来到门边,轻轻地打开门,看梅萍是不是站在门外。可每当我打开门,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我心里十分恐惧,我仿佛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穿透我的灵魂。我似乎是得了一种恐惧症,很长的时间里我不敢主动向张文波提出做爱的要求。我压制着内心的冲动,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甚至觉得后来张文波的外遇和我的性压郁有关。
敲门声有时会在我睡梦中响起,那声音让我惊醒。我会浑身冷汗地坐起来,双拳紧握,心脏像是要爆炸。我出了门,楼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我站在门外,突然觉得有人在黑暗中冷笑。我不知道住在我们楼下的梅萍此时在干什么,她是不是在黑暗中诅咒着我?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难道是因为我卑微的出身?或者别的什么?突然,不知从那个角落里飘来细微的哭声,哭声比敲门声更加让我毛骨悚然,我赶紧回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爬上床,紧紧地抱住了张文波。我把听到哭声的事情告诉张文波,张文波说我是太紧张了。反正,我对这个家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恐惧。它不是我的避风港,相反地,我觉得这个家是我的坟墓……
——摘自李莉的博客《等待腐烂的稻草》
19
梅萍失常的表情持续了约摸一分多钟,这一分多钟对阿花而言是那么漫长,她不知所措地睁大眼晴注视着梅萍,生怕她会说出让自已惊吓的话。梅萍恢复了正常,面带着一贯的不经意的微笑,镇静的眼神波澜不惊。
梅萍说:“哦,阿花呀,你是说楼背后的铁楼梯呀,是这样子的,以前阁楼是个小仓库,为了取放东西方便,就修了那个楼梯,考虑到楼梯在室外,如果用木材,容易因为风吹雨淋而损毁,寿命不长,就使用了钢铁的材料。”
听完梅萍的解释,阿花松了一口气,梅萍的解释合情合理,没有一点破绽。但是阿花还是心有疑虑,梅萍说的是真的么?或许还有别的不可言说的原因。阿花是不可能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的,她笑着说:“梅奶奶,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梅萍说:“这很正常,不光光你一个人好奇,很多人都这样问过。”
阿花看了看客厅里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四点四十分了。阿花就站起来:“梅奶奶,我该下去准备做晚饭了。”
第四章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2)
梅萍说:“好的。你去吧,不要想太多的问题,那样累人。”
阿花“嗯”了一声,朝楼梯那边走去。
这时,李莉幽魂一样飘过,朝三楼走去。阿花站在楼梯上,看了一眼李莉的背影,然后朝楼下走去。
梅萍也看到了飘过去的李莉,她的眉毛挑了挑。不一会,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听到关门的声音,阿花心里“咯噔”了一下。
阿花本想告诉李莉关手张小跳失踪的事情,但她闪念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20
李莉沉重地关上了房门,后背靠在门上,虚脱的样子。
房间十分的阴暗,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本想过去拉开厚厚的绛紫色灯芯绒布窗帘,然后把窗门打开,让阳光和风把那淡淡的血腥味驱散,可她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李莉慢慢地瘫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莉想起了一个小时之前,她在宝成路的绿岛咖啡馆外面和宫若望分别时的情景。
宫若望比她小将近10岁,是个高大瘦削的青年男子。他轻轻地拥抱了徐娘半老的李莉,温情脉脉地说:“姐,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一切都会过去的,把点点遗忘,我会尽快给你弄一条小狗的。”
李莉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宫若望身上的香水味,这是她给他买的古龙香水。李莉柔声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小狗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谢谢你,若望。”
李莉突然推开了宫若望慌乱地说:“若望,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她匆匆打了一辆的士离开。
宫若望满脸的疑惑,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嘟哝着,左顾右盼了一会然后也招手打了个的士离去。绿岛咖啡馆对面的宝成公园门口,李莉的公公张默林正朝这边张望,他满头大汗,惨白的阳光使他的脸变成了一面熠熠发亮的镜子。
李莉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体力,她想站起来,可身体不听使唤,还是一动不动,卧室里淡淡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浮动,挥之不去。
一个人要忘记一次伤痛需要多长时间?或许至死难忘。也许人从出生死到,就是从完美如初到千疮百孔的过程。只要她忘不了小斑点狗点点,她就一定要找出杀死点点的凶手!她会像割断小狗的吸管那样割断凶手的喉管的。小斑点狗点点是宫若望送给她的礼物。在漫长的日子里,小斑点狗点点给她带来了快乐和慰安。
是的。昨天她埋葬完点点,就回到了卧室,换掉了那件血迹斑斑的睡裙,她没有把它当成脏衣服,还是把它挂在了自己专用的衣橱里。她到三楼的盥洗室里用热水冲了个澡,回到卧室后,她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化了个浓妆。然后挑了一件米色的短袖上装和米色短裙,穿了一双米色的半高跟的皮凉鞋,下楼出了门。
李莉因为眼睛红肿,她戴上了墨镜。她来到街上,就在一个墙角,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拨通了电话,那个人就是宫若望。打完电话,李莉拦了一个的士,直奔宝成路的宝成公寓而去。
陈山路和宝成路在一个区,但也要15分钟的路程,如果碰到堵车,那就说不准了。李莉害怕堵车,只要碰到堵车,她就会窒息,这个城市巨大的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让她心惊肉跳。
今天一路畅通。15分钟左右她就到了宝成公寓门口。
李莉进入宝成公寓时有些惶恐,看上去不那么理直气壮,于是,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黑色大盖帽的小区保安把她拦了下来,表面上彬彬有礼,骨子里充满了怀疑地对她说:“请问,你找谁?”
李莉心想,找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来过这里多次,都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李莉还是局促地说:“我到A幢203室宫若望家。”
保安到收发室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到李莉面前对她说:“宫先生情你进去!”
李莉浑身不自在,加上心情不好,说了一句:“不是一居民小区嘛,还赶上中南海了!”
第四章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3)
保安听到了她不满的言语,但他不动声色,没有理会李莉。
李莉进入宫若望家后,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她坐在沙发上,浑身瑟瑟发抖,那样子让宫若望十分迷茫,他不清楚李莉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来没见过李莉这种伤心欲绝的样子。宫若望坐在李莉的身边,一手搂住李莉的肩膀,一手从茶几上装面巾纸的盒子里抽出两张面巾纸,给李莉擦眼泪。宫若望关切地问:“姐,你怎么啦!姐,你别哭了,有什么事说给我听,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李莉扑在了宫若望的怀里,抽泣着,哽咽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宫若望也不问什么了。他默默地抱着李莉,任由她泣哭,这个时候,宫若望知道,让她发泄出来,是最好的力法。
李莉平静下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夜幕降临了,李莉告诉宫若望,小斑点狗点点被人杀死了。
宫若望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眼中出现了恐惧的色泽,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李莉那种家庭里。以前,李莉对他倾诉时,告诉他关于这个家庭的一些问题时,他还有点不相信,也正因为李莉在这个家庭里十分的压抑,宫若望才从朋友那里弄了这条小斑点狗送给了李莉。
宫若望边安慰着李莉,边思考着一些和他自身有关或者无关的问题。那个晚上,宫若望一直拥抱着李莉,一直到天亮。半夜的时候,李莉有一种冲动,她亲吻着宫若望,她甚至用手去摸宫若望的下身,但宫若望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只是对她说:“姐,好好休息吧,你需要平静。”
李莉压抑住内心的欲火,把头枕在宫若望的臂弯里,内心焦灼地折腾了老长时间才沉沉睡去。……宫若望让李莉的心灵有了片刻的安慰,她对这个一直称呼她“姐”的人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和没有安全的依赖感。宫若望从某种意义上是她的药……
李莉的身体动了动,卧室里的血腥味还在飘浮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李莉顺手拿过刚才瘫倒时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李莉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这个手机她昨天给宫若望打完电话后就关了。一直没开机。李莉迟疑了一下,打开了手机。不一会,手机里跳出了好几条消息,消息大都份是丈夫张文波发给他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儿子张小跳失踪的事情。还有一条消息是自己的同事张婷婷发给她的,说总编找她,让她赶紧把恐怖小说《呼吸》发稿。李莉对儿子张小跳的失踪,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她反而对张婷婷的那条消息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她在淡淡的血腥味中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自从她当了《呼吸》的责编后,她总是感觉自己居住的这片老楼里,每一个角落里每时每刻都有呼吸的声音存在着,那是谁的呼吸?
21
阿花做好了饭菜,把饭菜端上桌后,就在厨房里收给起来。她的耳朵一直警觉着,等待着那花园里铁门外汽车的喇叭声,那三声喇叭声响起时她就知道张文波回来了,她会跑出去给张文波开门。已经过了平常吃饭的时间,张文波没有回来,下午出去的张默林也没有回来。老太太梅萍和少奶扔李莉都还在楼上,没有下来,她不知道她们在楼上各自干什么。张文波如果不回家吃饭,他会打电话回家的。这个家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如果张文波没有打电话回家,就证明他一定要回家吃饭的,所以全家人都要等他回来才能开饭,李莉就不一样,她回不回来也不会有人等她。
约摸到了七点半左右,阿花才听到了清脆的三声汽车喇叭的响声。阿花就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打开了铁门,让张文波的汽车进来。
阿花惊讶的是,张小跳还是没有找到,不在张文波的车上,反而张默林坐在张文波的车上。
阿花把沉重的铁门关上锁好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具惨白的鼓胀的孩子的尸体,那汽球般鼓起的肚子似乎随时都会破裂,会喷射出绿色的腹水。阿花不清楚脑海里浮现的那个尸体是以前她村里溺水而亡的木桶,还是这个家庭里的小主人张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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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4)
阿花觉得有一阵阴风吹拂过来,在这炎热的夏天让她浑身寒毛直立。
她逃也似地回到了楼里。
阿花回到一楼的饭厅里时,发现老太太梅萍已经坐在饭桌上了。不一会,张文波和张默林也走进了饭厅。阿花给他们乘完饭,就上楼去叫李莉下楼吃饭。没有人让她去叫李莉,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