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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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舞-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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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报怨
鸿嘉木业公司的老总徐靖远刚刚开完一个产品营销策划会,秘书肖微微就敲门走了进来,她对徐靖远说:“徐总,门外有一个客人想见您,等了好半天了。”

  徐靖远忙问:“是哪里的客人?”

  肖微微说:“我也不认识,他只是说是您的朋友,穿的很破烂,胡子很长,好像年纪也不小了。”

  徐靖远想了一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于是,他就对肖微微说:“你把他请进来吧。”

  一会,要约见的人就进来了,还没等靖远看清楚是谁,对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嘴里还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徐书记,救救我!”

  听着似曾熟悉的声音,靖远心里一愣,难道是他?还没容他细想,对方抬起了头,长长的胡须,黑黑的面孔,一双塌陷无神的大眼睛,真的是他——郎昕仁。看到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靖远内心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时,郎昕仁抬头望着靖远,跪在那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非常可怜。靖远赶紧把他扶了起来,压抑着不平静的心情对他说:“老郎,你怎么了,有什么难处你就说吧。”

  一听靖远这么说,郎昕仁才站起来坐在沙发上,一副哭腔的对靖远说:“徐书记,我遇到难处了,只有你能帮我。”

  靖远很奇怪,就用略带讽刺的口吻问他:“我一个个体户,也没有什么有职有权的朋友,能帮你什么?”

  靖远一句绵里带针的话,让郎昕仁满脸通红。但是,此时就是靖远把他骂个狗血喷头,他也不能有一点脾气了。干什么来了,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也知道会碰钉子,但四处碰壁的他就像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已经无路可走了,靖远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假如这里再被拒绝,那他只能在拘留所了过中秋节了。

  他端起靖远递过去的茶水,一脸茫然,最终还是咬着牙向靖远道出了实情:“我以前给人家办事受了人家的钱,那面出事把我抖搂出来了。我老婆有病,花了不少钱;我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也赔了不少。手里的那点钱都折腾的差不多了,这次检察院找到我,让我退赃,要是明天不把钱退回去,我就要被收进去了。”

  靖远说:“我手头现金也不是很宽裕,也给你拿不出多少呀?”

  郎昕仁苦着脸说:“我找了原来在一起的同事和朋友,不是躲着我,就是搪塞我。忙活了好几天,才勉强凑上了4万,还差2万没影呢。万般无奈,我才过来找你帮忙的。我知道当初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再帮我一次吧。”话音刚落,又止不住哭出声来。

  靖远看他那种猥琐的样子,很反感,但却又有几分担忧。怕他一着急上火,旧病复发,寻了短见,传出去,自己不成了见死不救之人?

  反复思考了一番,靖远按了一下呼唤器,等肖微微走进来以后,他对肖微微说:“你带他去财务,从我的工资中先预支给他2万元,直接把借款手续办好。”

  肖微微看了一眼靖远,欲言又止,准备领着郎昕仁去财务办理借款手续。郎昕仁站起身来,很感激的对靖远说:“徐书记,我本来没脸过来找你借钱,但实在没办法了,加上我老婆说你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才厚着脸皮过来求你。满以为你顶多能借给我一千两千的,没想到你这么痛快。以前的事都怪我&;#8226;&;#8226;&;#8226;&;#8226;&;#8226; ”

  靖远看他有唠叨个没完没了,就对他说:“老郎,你快去办理借款手续吧,晚了财务就下班了。”

  郎昕仁一听靖远说去晚了财务就下班了,这才急忙告别了靖远,跟着肖微微到财务办理借款手续去了。

  望着郎昕仁微驼的后背,步履蹒跚的样子,百感交集,他在想,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当时风光一时的郎昕仁,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10年前两人相处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他眼前。

  靖远是99年的冬天从林业局党委组织部调到资源规划处任党总支书记的,那个雪花飘飘的冬日,由党委组织部长谢永利陪着他到规划处任职。他印象非常深的是在欢迎的人群中,有一个带着皮帽子,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脸的冷漠,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的一切。

  这人是干什么的,机关干部?不像;是小队的工人,可来的都是机关干部,也没听处长介绍说有工人在场呀。靖远虽然感觉很疑惑,但也没时间考虑那个人是谁,做什么的。但内心却对这个很另类人的人充满了好奇,印象也非常的深刻。

  直到在会议室与机关干部的见面会结束以后,靖远才悄悄地问身边的一个机关干部:“那个大胡子是干什么的?”

  那个机关干部小声对靖远说:“他是生产股的调度员,郎新仁,脑子受过刺激,有毛病。”

  知道了那个大胡子的身份以后,靖远刚才的心中的疑问才算是放了下来。但新的疑惑又从心头升起。一个机关干部,为什么穿的如此邋遢,为什么脑子受到了刺激,别人为什么会说他有毛病?种种疑问,让靖远对郎新仁的好奇心不但丝毫没有减弱,而且越来越强烈了,他和郎新仁的交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靖远也不能免俗。可是,从哪里下手,他却感觉有些拿不定主意。靖远是从工人岗位上提拔起来的干部,深知作为一名基层的政工干部,关心群众疾苦,深入到一线了解群众的心声,才是做好工作的关键。一番思考以后,靖远并没有搞那些流于形式的东西,而是在工会主席老赵的陪同下,到下属的各个小队征求意见,到工人家里走访,很快了解和掌握了规划处职工群众的基本情况,为做好职工的思想政治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经常去在林场作业的小队办事,一来二去,靖远断断续续的对郎昕仁的基本情况也就了如指掌了。

  说来也很不容易,郎昕仁老家是江苏连云港一个小渔村的,他生下来不到一个月,母亲就患产后风去世了,父亲看着大大小小的五个孩子,感觉实在是无力养活这个苦命的孩子,恰好邻居家没有男丁,就用抱养的打算,父亲考虑孩子送给邻居,自己也能常常看到孩子,免得牵挂,也非常愿意把他送给邻居。可是,那家邻居比较迷信,在抱养孩子之前,先找算卦先生算了一卦。算卦的先生问过郎昕仁的生日时辰以后,沉默了好半天,几次欲言又止。邻居老伯赶紧对他说:“你快说吧,不管什么事都无妨,我能承受的。”

  算卦的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是*星当头,不但克母、克父,四十岁以后还会有官司。一生命运多舛,一世多灾多难,大起大落,不得善终呀。我算卦几十年还第一次遇到有如此坏运气的人,这孩子,还是送到庙上寄养吧,普通人家庙太小,供养不起呀。”

  算卦先生的一番话,给满心欢喜的邻居迎头泼了一头冷水,人家找借口不再收养郎昕仁,让他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好联系一个远在东北林区的亲戚,准备送给他们收养。

  郎昕仁的养父母都是林场的工人,到了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生育,两人早就打算保养一个孩子,好以后为自己养老送终。等他们从郎昕仁的父亲那里把他抱过来时,看着瘦得一把骨头,面色发灰的郎昕仁时,心里也凉了半截,担心养不活这个孩子。所以,就有些迟疑了,怕万一养不活孩子,会落埋怨的。

  郎昕仁的父亲一看孩子人家不想要了,就很着急,他就很诚恳的对他们说:“大哥大嫂,我们多少沾亲带故的,你弟妹走了,这孩子我肯定是养不了的,你们就算做善事,收留他吧。养活了,是他命大;万一养不活,那就算他命短。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不会埋怨你们的。”

  郎昕仁的养父母一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能再推辞了,一咬牙,把孩子抱了回来。也该着郎昕仁命不该绝,他到了养父母家,虽然很瘦弱,但却没闹什么大毛病。在养父母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长大了。只是这孩子长得比较瘦,皮肤黝黑,被同学戏称:大眼猴儿。因为长相难看,经常挨欺负,性格很孤僻,话也很少。但他学习非常刻苦,还写得一手好字,老师非常喜欢他。

  郎昕仁12岁那年,养母在下班乘车时途中,因线路不好,内燃机出轨,造成群伤事故,养母当时殒命。养父又当爹,又当妈,把他含辛茹苦的供养到初中毕业。高中需要到地区去读,开销很大,懂事的郎昕仁不愿意让养父为他太操劳,就不同意再去地区读书,养父给他直接办理了工伤顶替手续,顶替养母就业了。

  养父心疼孩子,求人打算把他安排到地区上班,可是那年地区一个招工指标也没有,局里考虑照顾工伤子女,把他安排到规划处上班。这个单位的职工虽然在林场作业,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地区培训和居住,福利待遇也不错,各方面条件比林场好很多。

  郎昕仁上班的第二年,养父就有了再婚的念头。前几年孩子小,担心孩子和继母关系处不好,养父和邻居张寡妇的恋情始终没敢示人。现在孩子上班了,老人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就有了把老相好的迎娶进门的打算。但偏偏节外生枝,张寡妇在外地的姑娘和儿子死活不同意母亲再嫁,还当众羞辱了郎昕仁的养父。

  老人回家以后非常伤心,张寡妇的几个孩子都是老人一手帮助带大的,只不过担心双方的孩子有思想负担,两人才没有明媒正娶,只是偷偷地保持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关系。这会儿孩子都大了,老人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到一起,好互相有个关照。

  张寡妇的子女如此绝情,让老人非常伤心,越想越感觉活着没劲头。在家闷了好几天,最终在离家不远的小树林里上吊自尽。当人们发现老人时,附近厚厚的积雪全被他踏平,他满脸的泪水、鼻涕都结成了冰,样子非常可怜。大家在悲伤之余,也都在慨叹,人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还真的需要一些勇气。

  知道养父去世的消息,郎昕仁急忙赶回林场,当他得知是因为张寡妇的孩子羞辱父亲,老人才走上了绝路,郎昕仁二话没说,操起大斧子,就去张寡妇家找人家拼命。

  张寡妇的闺女、儿子一看惹祸了,那敢还待下去,早就领着张寡妇溜之大吉。郎昕仁没有找到人发泄,气得用大斧子把张寡妇家砸个乱七八糟,这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让邻居看着都很心酸。

  在单位和邻居的帮助下,总算是把老人顺利的安葬,18岁的郎昕仁就这样又成了孤儿,性格变得更加孤僻和沉默寡言了。工作结束以后,他就自己待在宿舍,和谁也不接触,没有亲戚,更没有朋友,一人过早孤独的品尝着人世的艰辛。

  带他的秦师傅看他可怜,没事就从家里给他带些细粮,还让老伴经常帮他洗洗涮涮,让郎昕仁在寒冷中感到了丝丝温暖。

  一晃五年过去了,郎昕仁也长成了大小伙子了,工作干得也很不错,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本人长相猥琐,又没有双亲,孤僻的性格,加上工作与异性没有接触,找对象也很困难。别人给介绍了几个,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拖拖拉拉到了26岁了,还是光棍一个。

  秦师傅的侄女秋菊是火柴厂的一名工人,刚刚二十岁出头,长得也很端庄,家庭条件也不错。秦师母就帮他们牵线搭桥,让两个孩子慢慢接触上了。

  秋菊很单纯,也从来没有密切接触过异性,看郎昕仁虽然有些木讷,但也会知冷知热的体贴人,心里当然非常愿意。相识不久,两人就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秋菊的父母对郎昕仁还算满意。

  第二年的秋天,正赶上规划处给职工分配住房,为了争取分到住房,郎昕仁就同秋菊商量能否先把结婚证领了,要不然不够分房条件。

  秋菊回家和父母一商量,感觉也没什么问题,就这样,两人就去民政把结婚证领了,约好等第二年五一劳动节房子修好以后就结婚。

  可阴差阳错的事总是会不时出现,就在郎昕仁和秋菊领到结婚证的第二个月,上海毛纺厂在当地招一批女工,秋菊也被正式录取了。

  去大城市,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大上海很多人,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就是梦中的天堂。能去上海工作,秋菊当然求之不得,郎昕仁可就有些郁闷了,不让去,等于剥夺了秋菊一个跻身大城市的梦想;让去,自己怎么调到上海?

  思来想去,郎昕仁还是忍痛同意秋菊去上海就业,当他把秋菊送上了开往上海的列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告知他:自己和秋菊的缘分也许就此会画上一个句号了。那张标志着两人婚姻关系的结婚证,将来也许很快就会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纸。

  秋菊虽然去上海工作了,郎昕仁的日子还要熬下去,期盼着自己能调到上海,或是秋菊思乡心切返回家乡。但最终,郎昕仁期盼的事一件也没有如愿,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互之间的通信中互相的责怪和抱怨越来越多,秋菊和他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情感而变得越来越淡漠了。

  秋菊去上海的第四个年头,也没有和郎昕仁打招呼,突然返了回来。等郎昕仁知道秋菊回家了,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秦师傅到宿舍找到了郎昕仁,让他晚上去秋菊家去一趟,有事和他商量。晚上,郎昕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未来的岳母家,看到秋菊总在那里,看到他过来了,木然的让他到里面就坐。

  郎昕仁一看秋菊的神情,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了。但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两人的婚事能有所转机。秋菊看着他好半天,只是在抽泣,一句话也不说,急得郎昕仁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菊终于说话了,她问郎昕仁:“你能不能去上海?”

  郎昕仁一脸的无奈,他苦笑着对秋菊说:“我去哪里干嘛?”

  秋菊说:“不论干嘛,只要你去那里,我们在一起就行。”

  郎昕仁不解的问秋菊:“那你就回来呗,非要在那里才能活呀?”

  秋菊对他说:“我已经在那里生活了四年了,舍不得那种大都市的生活方式,更不能再回到这穷山沟里憋憋屈屈的活着。”

  郎昕仁说:“那怎么办,我也去不了,你让我怎么办?”

  秋菊想了好半天,也没有出声,只是把头低得很沉,连看也不看郎昕仁一眼了。郎昕仁看到秋菊如此的表情,也不再去多说。只是不停地在喝着茶水,等待着事情的结局。

  最后,两人也没商量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郎昕仁在秋菊的泪水中,做出了妥协,含泪在离婚证上签字画押,一对恋人劳燕分飞,留下的自然是很多无奈和惆怅,让很多朋友都为他们惋惜。

  等郎昕仁与秋菊办理了离婚手续以后,还是很要面子的把秋菊送上了去上海的列车,他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泪流满面,长吁短叹,忧伤无限。期待走进婚姻的大门,却最终无功而返,令郎昕仁在惆怅中平添了几份烦恼,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并出现了精神病的征兆,每日衣冠不整,胡言乱语,胡子不刮,头发不理,一度连工作也干不了了,单位领导只好把他送到州里的脑外医院诊治,三个月以后病情好转后才出院。

  等郎昕仁病情稳定以后,又开始重新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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