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制造- 第9部分

　　“我已经想好几年了。全都想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跟你多说，你看我的实际行动，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吴战世说。　

　　陆叶不置可否，淡淡地笑了笑。他回到自己经常住的一间包房，上床躺下来。手执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黑社会制造　（21）
陆叶打开手机，翻弄着上面的信息。里面储存的大量信息他都没有删除，包括孟雪当晚发给他的信息。孟雪并不经常打他的电话，而是通过发信息与他进行联络。有时候他更希望听到她的声音。在字里行间他能感到她对他的关心。　

　　孟雪告诉他，最近她要回家一趟，她的父亲病情加重，她思乡心切。不管怎样，她还有一个温暖的家。孟雪曾经流露出她要离开这座海滨城市，去南方更远更开放的城市。他听后有些茫然，“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说。　

　　这使他想起来一首歌，《永远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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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熄灯准备睡下时，接到宝宝打来的电话。由于药物的作用，宝宝处于兴奋状态，不停的嘴嗨，与他通了一个小时电话，一直到他的手机没电。他插上电源，继续中断的谈话。他们的通话前后持续差不多有四个小时。

　　电话里宝宝情绪有些激动。他们的谈话内容后来他大部分忘记了。药劲上来，他渴望倾诉，同时愿意倾听。事后他只记得宝宝反来复去讲的一句话，“你喜欢我，是吗？”　

　　“喜欢又怎样？”他说。　

　　“你是不是喜欢？”宝宝说。　

　　“喜欢，怎么了？”他说。　

　　“可我不喜欢你。”宝宝说。　

　　“我知道。”他说。　

　　“你知道为什么？”宝宝说。　

　　“没有喜欢的理由。”他说。　

　　“你说的太对了。”宝宝说。电话那边宝宝在啜泣。药劲上来了，他心想。　

　　“你别折磨我了，我喜欢不喜欢有用吗？我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有今天，没明天。”他说。　

　　第二天傍晚，吴战世在卫生间用一把长刀将黄浩然砍倒，接着扔掉长刀，掏出一把短刀，在黄浩然身上连捅五刀。黄浩然躺在血泊中抽搐着身体。吴战世喝退几个闻声赶来的服务生，匆匆离去。　

　　“在我看镜子的时候，我经常想象自己的眼神可以杀人，镜子破裂。”有一次吴战世对陆叶说。　

　　吴战世不知在哪里躲了起来。他叫一个叫风子的年轻人找到陆叶，朝陆叶借钱。风子是那种看上去面相不善的邪恶之徒，咬着手指头，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不停的使劲抖动，眼神冰凉，举止无礼。他们在宾馆大堂见面，风子用毫不掩饰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从他身边路过的女人。　

　　“小吴一天没吃饭了。兜里分币没有。他总跟我提到你叶哥，说你办事上路子，一定会帮他。”风子说。　

　　“让他悠着点。警察在找他。”陆叶说。　

　　“警察怎么的，放点味精、酱油、醋、辣椒面，剁成碎块凉拌了。过两天等咱们有钱了会还给你的。你们这里的小姐干一把多少钱？有时间我准备过来消费。”风子接过钱说。　

　　“行了你走吧，小吴还在等你。”陆叶说。　

　　“这里的小女不错。大腿真白。”风子说。　

　　陆叶站起来，懒得和他打招呼，自行离开。　

　　
　　罗列人比过去瘦了，穿得很休闲，戴一顶白色棒球帽。他把陆叶约到真锅咖啡厅。宝宝和他在一起。“这就是传说中的叶哥吗？”一见面罗列开玩笑说。　

　　“百闻不如一见。他就是传说中的叶哥。”宝宝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罗哥吗？”陆叶指着罗列问宝宝。　

　　“没错。他就是上面派来的的罗大哥。”宝宝说。　

　　“还是那么帅。”罗列说。　

　　“等会给我们签个名。”陆叶说。　

　　他们在真锅咖啡厅逗留半个小时，等到饭局时间叫一辆出租车，罗列领他们到郊外一家三层小楼的农家菜馆吃饭。坐下不久陆叶才从罗列嘴里知道这家菜馆是老二开的。他注意到门口停许多辆高档小汽车。出入饭店的尽是些面目凶恶的家伙。表面上看他们对罗列都很尊敬。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香格里拉吗？”陆叶说。　

　　“下回的，不就是香格里拉吗？我在那里住了三个月。吃什么，点。”罗列把菜谱放到陆叶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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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点菜。你们来吧。反正什么贵点什么。今天罗列安排。领导先来。”陆叶推让说。　

　　“这里没有什么贵的，普通的家常菜。适合我们这些离家在外的游子。霸王别姬怎么样？鸡是从泰国空运来的，有禽流感，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罗列笑着说。　

　　“那就来一份。我想出名，上电视，全国的禽流感病例没几个吧？”陆叶说。　

　　“你活够了？”宝宝说。　

　　“我从来没想活过五十岁。真的，我真活够了，有时候我想，一觉睡过去，从此再也不醒过来，也挺美。活那么长时间干什么？没有意义。”陆叶说。　

　　“我们两人的想法差不多，宁做一年皇帝，不当一辈子乞丐。像张君、张子强，死了也不枉在人世间光明磊落的走一趟。”罗列说。　

　　“受不了你们，你说得不都是土匪吗？我可没活够，我要活到一百岁。我还没享受够呢。”宝宝说。　

　　“你那时就是个老太太了，活着对自己是负担，对别人也是负担。”罗列说。　

　　“我热爱生命。既然上天给我生命，我就要珍惜。”宝宝说。　

　　“我愿意折寿给你。”罗列说着转头面向伺立一旁的女服务员，“来一个霸王别姬，鸡要泰国直接空运的，有禽流感的。”　

　　饭后他们来到宝宝所在的会所，罗列打电话给老二。让老二也到会所来。　

　　
黑社会制造　（22）
老二坐在轮椅上，由一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人推进包房。后面簇拥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坐在包房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陆叶站起来后发现只有罗列没有站起来。他注意到自己与罗列的境界还存在不小的一段距离。　

　　“二哥，今天脸色这么好，最近吃什么好东西了吧。”罗列首先开口说话。　

　　“性生活非常愉快。”老二打量一眼陆叶，说。　

　　“那我得替二哥谢谢嫂子了。全归功于嫂子的功劳。待会我跟嫂子喝两杯。”罗列说。　

　　“你闭上嘴再说话。”老二的女人脸色涨红，有点难为情地说。　

　　老二憨厚的笑起来。房间里其他的人陪笑着陆续坐下。罗列把陆叶介绍给老二，老二客气的双手抱拳，微笑着点点头。听说陆叶与罗列是从小光腚一起长大的娃娃，他更是礼貌有加。　

　　“最近在哪发财呢？”老二说。　

　　“什么都没干，在家练吸星###。”陆叶说。　

　　“非法组织，得小心点。听说被取缔了。练到哪个境界？”罗列说。　

　　“对着葵花宝典练的。照比东方不败还差点火候。”陆叶说。　

　　“还得引宫自刭？哈哈，不要性生活了。”罗列说。　

　　“凑合活着。唱《单身情歌》。”陆叶说。　

　　“不好的话到我这里，给你提供一个平台，吃香喝辣。给你一张外卡，里面存一百万美金。”罗列说。　

　　“走一步是一步，看情况吧。”陆叶说。　

　　“唐明光对你怎么样？”罗列说。　

　　“还在磨合期。军军是他的一杆枪。还有黄浩然。”陆叶说。　

　　“黄浩然被人扎了？”罗列说。　


（）
　　“我的一个小兄弟干的。私人恩怨。”陆叶说。　

　　宝宝领小姐进房间试台的时候，陆叶看到刘易混夹其中。她的妆画得很浓，涂着蓝色眼影，忽闪着假睫毛，嘴唇抹得乌黑，陆叶差点没认出她来。陆叶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那不是宝宝的老公吗？”刘易好奇地说。“他旁边的大哥是谁？”　

　　“他就是传说中的二哥。”陆叶说。　

　　“你怎么不打我电话呢？”刘易说。　

　　“你不是也不打我电话吗？”陆叶说。　

　　“那我明天就打给你。”刘易说。　

　　“好啊。”陆叶说。　

　　“你不是好人。你不打我电话，不把我放心上。我生气了，我才不打你电话呢。”刘易噘着嘴说。　

　　“本来我想打你电话，但又一想，打干吗呢，你有男朋友了，名花有主，我何必多此一举，本来我就很痛苦，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增加压力？”陆叶说。　

　　“我没有男朋友呀。”刘易说。　

　　“我以为你有呢，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孩。怎么会没有呢？”陆叶说。　

　　“可我确实没有。众里寻他千百度。”刘易说。　

　　“我没有你电话号码。”陆叶说。　

　　“我也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找人问哪？”刘易哑然失笑，说。　

　　“店里生意怎么样？”陆叶寒暄说。　

　　“不是三班，不是二班，是一般。”刘易说。　

　　“现在好人越来越多，坏人越来越少，夜总会生意也不会好。受影响。”陆叶说。　

　　老二小学毕业，接着进工读学校，然后是少年管教所，他的青年时代是在大西北戈壁中的监狱里度过的。从牢里释放出来，重返人间，他遇到贵人，就是现在的老婆。

　　他的老婆在日本五年，凭着姿色获取日本人的欢心，在夜总会里捞到第一桶金，通过与老二的结合，借助老二的凶悍，两个人合作，逐步扩大实力。在这座城市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在与唐明光的竞争中，老二的双腿被军军手持猎枪打断。　

　　
黑社会制造　（23）
陆叶离开包房去卫生间　。过道有一个嗓门宏亮的胖子在打电话。身边站着一个精瘦的女孩。松松垮垮的穿着吊带裙，下面露出两条可怜的麻杆腿。陆叶站在他们旁边，胖子丝毫没有觉察到。等胖子打完电话，搂住女孩转身要走。陆叶拉住他的胳膊。　

　　“胖哥。”陆叶说。　

　　胖子明显的愣一下。他胖嘟嘟的大脸僵硬片刻，接着缓慢的出现少许变化。“小叶，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胖子讶异的说。　

　　在北京陆叶曾经跟着胖子一起贩卖各种假证件。那段日子不堪回首。胖子给了他一碗饭，仅仅保证他的基本生存需求。后来同伙出事，胖子假称去天津救同伙，带着同伙的老婆携款一道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陆叶弹尽粮绝，束手待毙。在饥寒交迫中他用各种幻想来欺骗自己。自己就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光卖火柴，有什么卖什么。隔着橱窗眼睁睁盯着诱人的烤鹅垂涎欲滴。在冰冷的小屋，他想起来一个世界上最短的袖珍小说，“地球上最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这时，他听到敲门声。。。。。。”　

　　“我找你两年了，听说你在这，就过来看看。”陆叶说。　

　　“找我干屁？你跟谁来的，最近怎么样？”胖子心不在焉地说。　

　　“混得不好，连吃饭都成问题。我问你，你看见我怎么显得一点都不高兴？”陆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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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子，你他妈会说话嘛？”胖子眼露凶光，用威胁的口吻说。　

　　“在北京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就领着别人的老婆一道蓝光闪了。别忘了，胖哥，你还欠我工钱。”陆叶说。　

　　胖子推开瘦女孩，像刚认识陆叶似的上下打量着他。他的眼睛眯缝起来。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叼在嘴上。“你啥意思？”他压低声音冷冰冰的说。　

　　陆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宝宝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了？”宝宝嘴里冒着酒气，不解的问。　

　　“遇到过去的一个老大哥，他一直挺照顾我，叙叙旧。”陆叶笑着说。　

　　“你好。”宝宝施展着女性魅力，朝胖子伸出手，妩媚不失矜持的微笑着说。　

　　胖子瞪她一眼，没吭声。宝宝自嘲的笑了笑，返身回包房。　

　　“你走了以后，你老婆差点上吊。我三个月饿肚子，还好，没饿死。不过，离死也不远。”陆叶说。　

　　“那怎么没把你饿死？饿死一个少一个。你这种人留着也没用。滚蛋。”胖子说。　

　　“那也得换个死法，饿死有点太惨了。”陆叶说。　

　　“是吗？小心我打死你。”胖子恶狠狠的说。　

　　“这还差不多，打死总比饿死好看。”陆叶说。　　　　　　　　　　　　　　

　　“就你要打死人？”罗列站到陆叶的身边，说。“你少林寺毕业的啊？拳脚功夫练得挺到家不是？”　

　　不知从哪飞出一只啤酒瓶，正砸在胖子的脸上。胖子哼了一声，双手捂脸。罗列和一个高个子青年上前揪住胖子。“别打他。”陆叶说。　

　　胖子松开一只手，半张脸布满鲜血。“别动手，我是唐明光的朋友，今晚刚和他在一起吃饭。”胖子说。　

　　“＊＊＊＊＊的，不提唐明光就没事了，打的就是唐明光的朋友。”罗列一起的高个子青年说着，挥拳打在胖子的眼睛上。很快，从包房里冲出几个拿着啤酒瓶的家伙，围住胖子殴打。啤酒瓶在胖子的脑袋上闪动，鲜血四溅。　

　　陆叶退到一旁，对胖子一起的瘦女孩说，“没事，你别怕，一会就结束了。”女孩战战兢兢的点点头。“他跟谁一起来的，你去喊过来，让他一起的人把他送医院。”　

　　女孩像一只小耗子贴着墙壁急急忙忙的溜走了。一会，女孩领着三个中年人回来。其中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问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他立刻噤声。几个人散开，胖子躺在地上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让唐明光过来。”罗列揪住穿着西装的家伙说。“马上给他打电话。”　

　　“我们不认识，只有胖子认识。”那个家伙说。　

　　“不认识就对了，认识的就是这个下场。以为唐明光说了算啦？他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罗列说。他看了陆叶一眼。陆叶觉得心里有点不自在。　

　　那三个人把胖子背走。　

　　回到包房，老二吩咐两个人到楼下车里观察动向。然后让大家接着喝酒。陆叶想离开，但罗列坚决挽留。使他被迫坐下来。　

　　“怎么了？”刘易问。　

　　“没怎么，一点误会。一个大哥，其实有段时间对我还算不错。”陆叶说。　

　　“那你们打人就不对了。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吗？”刘易说。　

　　“有，但打他是为他好，他在做人方面有所欠缺。给他一点教训，帮助他改进。”陆叶说。　

　　不久他接到唐明光身边的军军打来的电话。他到外面过道接听。　

　　“你怎么还在那里？”军军说。　

　　“我这就回去。”陆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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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不要回来。等我。”军军说。　

　　
30
那天在宝宝待的会所里遇到胖子，胖子被罗列几个人打倒在地，被同来的人送到医院。军军给陆叶打来电话，让陆叶等着他到来。当天晚上，军军并没有出现。出于慎重考虑，唐明光目前暂时还不想与老二方面发生直接冲突。他是公安局的上线人物，一举一动都受到密切关注。而且，胖子对他来说并不占据十分重要的位置。　

　　罗列请陆叶去一家叫燃情岁月的大型洗浴中心洗澡。里面的设施远比蓝色海岸奢华，罗列和两个跟他从深圳一起来的人在里面长期包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