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群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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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群芳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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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当时的她只有几岁,但那一幕幕却让她刻骨铭心,那国恨家仇她一天也不曾忘记。
  从表面上看,连她的母亲似乎都已经渐渐的淡忘了那段历史,似乎都已接受了现实,但她却知道即便所有人都将那段历史遗忘,她的母亲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忘记,在那场战争中她失去了太多,几乎是她所有的一切。
  她一再劝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不过是不想自己受到太多的磨难,她又何尝不想报仇雪恨!
  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和唐人有太多的牵连,却终逃不过恢恢情网。她好不容易才下决心要慧剑斩情丝,却被男人抱在怀中挣脱不了分毫。
  从那犹豫的挣扎中,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此时的矛盾。
  “玉儿。”我轻轻的吻着她耳鬓的发丝,大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
  “你!先放开我。”苏芷玉幽幽的语气中带着一分无可奈何,从他完成自己那副画的时候起,她便明白她今生是忘不了他,以后接触得越深,他在自己心头的影子便越是挥之不去。
  她一直都以为他是谦谦君子,但没想到那天他对自己和翠儿却是那么肆意轻薄,将自己姐妹左拥右抱。特别是翠儿和她娘亲离开以后,自己浑身几乎都被他欺负了个够,每当想到那天他在床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的心就怦怦直跳,面色有如红烧,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刺激。
  对这男人,她就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她知道他就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要找的人,但他却偏偏是唐人。
  她略微一偏头,刚好看到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倚凝,不由羞恼交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旧帐还没算清楚,现在又添上新帐了,使劲的扭动着身子想要离开我的怀抱。
  虽然倚凝知道主子是有些喜欢公子,但却没想到他居然在主子面前如此放纵,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主子竟然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声放开她,完全没了平常私下那狠厉的模样,以致就这样傻傻的呆在这儿,忘记了回避。看到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主子身边的那个人。
  看到倚凝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加上倚凝刚才的表现,我顿时明白外表柔和的玉儿驭下定是极严,才让她身边哪怕最亲近的倚凝都对她如此畏惧。
  我大手重重的抓了一把她的臀肉,对着倚凝笑道:“你家小姐这般天仙化人,呆在她身边可都是享受,你那么怕她做什么,难不成她还真会把你吃了不成?”
  倚凝小嘴翘了翘,欲言又止。
  芷玉却明白我这是变相的在替倚凝向她求情,不由轻轻的冷哼一声,白了我一眼,那吃味的模样使她在清丽中更平添了三分娇俏。这可是她从未有过的神情,就是那天她与翠儿双娇在怀也没有这般反应。
  芷玉心中却在恼怒这可恶的男人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竟在倚凝面前也这么轻薄她,却偏偏让她发作不得。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公子切茶。”看到男人那样对待自己的主子,倚凝刚升起的回避的念头被瞬间打散,再一次无辜的成为主子泄火的对象。
  看到倚凝仓惶逃走的背影,芷玉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的神色,刚好被我捕捉在眼中。我怜惜的看着她清理脱俗的脸庞,柔声道:“你呀!心里对她那么好,表面上却又那么凶她?也不怕她记恨于你?”
  苏芷玉不由摇头苦笑,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都好,但就是对我太过关切,生怕我一不小心吃了别人的亏。这不,刚从我这里听到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跑到你那里去搬救兵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这至少说明她并没有真将自己当作筹码的打算。
  “芷玉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了娘亲着想,芷玉若真那么不爱惜自己,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她自嘲的笑了笑。
  “你娘?”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家人,我不由惊讶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芷玉就不能有娘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看着她的嗔怪,我唯有苦笑。转念不由又有些向往能早些见识下她的娘亲,“不知道能生出玉儿这般女儿的娘亲会是怎样的绝代佳人。”
  “你!”苏芷玉不由气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这男人的眼中就只有美女,一点也正经不起来,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早点看清这无赖的真面目。
  第十三章 补天阁宗
  “夜来香”左边斜对面是一座与众不同的酒楼。它算不上奢华,也谈不上高雅,但在金陵却是人尽皆知。
  要进它的门槛并不难,只要有上三文钱,都可以进去逍遥一番。若只是如此,那也算不上什么,它的高明之处在于,再高雅的人进去之后,又都不会觉得低俗,这才是它别具一格的地方。
  雅俗共赏,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像这样的地方,按道理说应该有一个非常喜气或者古朴的名字,但偏偏相反,这座酒楼的名字并不喜气也不古朴,反而会让很多初见它的人望而止步。
  恨海难填,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酒楼的名字。按常理来说,就这一个充满晦气的名字就足够让人退避三舍,就足够所有人将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身,但奇怪的是,这座酒楼在祈北手里不仅没有经营惨淡,客人却是骆绎不绝。
  二十年前,自这儿从商铺改成客栈之后,祈北便随着他的客栈一起逐渐为金陵人所了解并接受,时至今日,已是金陵最有名的客栈。
  恨海难填,这个原本伤感异常的词,二十年来在金陵人的心中已悄悄的发生了变化。
  亲切如手,温暖似家。
  如今的江湖人一到金陵,住的差不多都是这个客栈。
  恨海难填,那张巨爷匾上刻着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在凛冽晚风中屹立傲然。
  天已经完全暗淡下来,但这儿却是灯火通明,有如白昼。
  尽管客人很多,却一点也不显得嘈杂。
  正在柜台上算着小帐的祈北心中猛地一颤,那丝石破天惊的气息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但却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感受过。
  二十年,或许更久。
  不知不觉间,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中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分分漫长的煎熬。
  他本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但在这二十年的等待中,岁月却一点一点磨掉了他身上的棱角,就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在这儿竟真的呆上二十年。
  祈北,这个名字江湖上或许还是有些人知晓,毕竟这“恨海难填”是江湖中最有名的客栈之一,它的老板众人自是也有一些耳闻,但却没有人将之和另外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祈大,那两个不知在二十年前寒了多少心的字。
  魔门之主钟师道的头号心腹,钟师道在武林中的代言人,二十年前他随便一句话便可让无数名门大派心惊胆颤。
  如今,他经常在铜镜中看自己,他时常怀疑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是不是自己,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哪还有当初一丝一毫的痕迹。若他再到某个门派说自己是祈大,恐怕不仅不能达到当初的效果,反而会被当成疯子给轰出来。
  钟师道的那句话让他安心的在这儿等上了二十年,他甚至连为什么这三个字都没问过一次,也只有他才最明白,那接近神一样的伟男子有着怎样的无可比拟的魅力,仿佛整个天地都只为他而存在,只要他一出现,不论是哪,他都是那么耀眼。
  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却见正在上楼的苏南也停滞在楼梯上。
  那真的是宗主的气息,苏南眼中涌现出一丝掩藏不了的激动。
  苏南比祈北要年轻许多,大概四十出头,皮肤白皙,文士装扮。和祈北的和蔼不同,他看上去显得很是冷漠,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一个清高的落魄读书人,而他也确实是天下难得的饱学之士。
  苏南原本出自名门,是当年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后起之秀,然而一向自视甚高的他遇到钟师道之后彻底改变了他命运的轨迹。
  那次赌约他输了,输的是他的一生。他也赢了,赢了一个举世无双的主人。
  自那以后,江湖上有名的“玉马”消失了,有的只是魔门补天阁的苏南。
  他一向很少佩服什么人,但钟师道的气度和胸襟却让他死心塌地,自追随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见祈北望向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南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也唯有祈北像父亲、像兄长一样关怀着自己,自他跨出那道门槛的一刹,便注定了日后的一切。
  我从挽云阁出来,心中一阵轻松,事情总算没有倚凝说的那么糟糕。
  想到倚凝,我不由有些好笑,那丫头也迷糊得可以。
  正思索间,突然不远处人影一闪,绕过房梁一闪而逝,那惊鸿一瞥有若电花火石。
  我不假思索,起步流星赶月般追了下去。
  那人迈步并不快,步子也不长,但转眼间却已掠过数十丈。
  我不由暗自心惊,轻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我也只在杨大哥身上看到过,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将功力提到八成,却依然缩不近丝毫距离,依旧那么不远不近。
  前方那脚不落地的身影,如踏在虚空,潇洒悠然,明显还有余力,但却始终不脱离我的视线。
  我蓦然醒悟,我才是他今晚的目标,他如此费煞心机,不过就是为了吸引我罢了。想到这里,我渐渐的放慢了脚步,追赶得也不是那么急迫,果然,前面那道影子也跟着慢了下来。
  我面上不由浮现起一丝笑容,到了现在,我反而不是那么心急了,悠悠的迈着步子跟在后面。虽然表面很放松,但心底却是极度警惕,面对这种级别的高手,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哪怕就是师傅、杨大哥抑或凌悦仙,他们也未必敢说一定能轻易的取胜。
  沿着横街左侧的房顶,几个起伏之后,到达一片荒芜的废园。在向侧面的转角间,只觉脚下一低,那张他走过的石板在我脚下竟变成了粉末,右脚一折,左脚微一用力,如大鹏展翅一般向前方扑去。
  然而那人却早已刹住了身形,等的似乎便是我这一掠,蓦地一转身,大手一扬,一股强烈的劲风向我袭来。
  他的动作很随意,就像是不经意间的行云流水,那劲风也没有太大的声响,就像是一阵轻风,但那旋转的气流却让身在数丈之外的我明显的感受到那无可名状的压迫。
  只转念间便已到达我的身前,那速度之快令我不及闪躲,避无可避之际,挥起右手向他迎去。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没有砾石横飞的画面,两股力道泾渭分明的从彼此之间穿插而过。
  “砰”的两声轻响,我的的掌风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拳劲也着实落在我的胸前。
  一声轻哼,在这短暂的刹那,我已赢得宝贵的时间,撤剑在手。
  此时借着月光,我才看清在我身前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那是一个白眉长须的老者,一袭青衣,清瘦矍铄,面上带着一副和蔼的笑容,若走在大街上,任谁都只会将他当作是邻家老大爷,然而此时此地,他那慈祥的目光却让我有些心虚的错觉。
  “仓”的一声,那刚撤出的长剑被我归入鞘中。从刚才那拳势中,我就感觉到他既无杀势也无杀意,只是一种试探,我撤剑也并不是妄图攻击或者自保,而是一名剑手在遇到危险时的自然本能,就如同饿了想吃饭一样。
  他看着我轻轻的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我的身后,双脚微张,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看他神情有异,我心中一动,这才主意起周围来,果然在我身后不远处有一股我异常熟悉的生命气息,而他的身后也还有另一股能量波动。
  “花间派花解语见过祈大叔。”随着这话声的响起,解语俏生生的身姿从旁边阴暗处显现出来。
  那一颦一笑,一言一休都充满了无发言喻的奇异魅力,此时的她将自己的美丽发挥到了极致,犹如一位谪落凡尘的月下女神,朦胧、神秘而优雅。
  那老者先是一讶,继而欣喜的笑了笑,“二十年没见,没想到当初的小解语如今已是出落得这般水灵,你师傅呢?她还好吗?”
  听到祈北提起师傅,花解语面上不由一黯,幽幽道:“师傅她老人家已经仙去多年了。”
  “什么!”祈北浑身陡地一震,脸上浮现起一股莫名的哀恸,那个美得连自己主人都舍不得伤害一丝一毫的她居然就这么去了,日后主人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知会是何等伤心。
  “师傅临终前唯一的牵挂就是钟师伯的下落,不知大叔可否告知解语,也让解语告慰先师在天之灵。”解语眼中流露出那次在我面前提到钟师道时同样的企盼。
  这是十多年前她答应过师傅的事,但十余年来依然还没兑现诺言,那已是压在她心中的一个沉重包袱,一日解不开便一日放不下。
  祈北哀伤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人终是逃不过这一关,便是以主人参天造地之能又能如何?自己心爱的女人还不是终成一捧黄土。
  他很明白解语师徒的感情,也自然更能理解解语的心境,怜惜的看着解语道:“大叔也很想帮你,但是******”他突然一声长叹,“但是我同样也不知主人身在何处,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打探主人的消息,但却都一无所获。”
  解语不由苦笑了一下,这已是她第二次失望,她原本以为最有希望的两个人,带给她的都是无尽的失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钟师伯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形迹可寻,或者交代过什么?”
  祈北慢慢的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那一段时间,主人确实有一些异常,当时我还没太过在意,现在想来,主人似乎对日后的事已有预感。”
  “钟师伯到底说了什么?”
  祈北望向我的目光一直向下,最后落在我手指那莹白的戒子上,郑重的道:“主人曾要我们隐姓埋名二十年,二十年后寻得他的气息方可重现江湖,二十年后佩戴墨玉者便是我补天阁之新主。”
  “参见宗主!”祈北话一说完,便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他身后也显现出另一道人影,与他并肩一矮,跪倒在地。正是那隐藏着的另一道能量气息——苏南。
  第十四章 晚晴来访
  望着陡然跪在地上的二人,我不由淡淡的一笑,“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我乃蜀山剑派弟子,也是解语的相公,但与贵宗却是风马牛不相及,阁下要择新主,另寻其人吧。”说罢,转身就欲离去,心中却在留意二人到底有何变化。
  祈北和苏南脑袋朝下,跪在地上丝毫未动。祈北通过刚才那一掌证实我用的正是补天阁的至高心法,二人心中早已笃定我便是他们主人的传人,新一代的魔道尊者。虽然名知我向前走去,却没有抬起头来。钟师道随便的一句话便让他们忠信如斯,由此可见钟师道在他们心中的份量是何等根深蒂固。
  魔门内部虽纷争不断,但花间派与补天阁却是一向交好,开宗立派以来从未出现过大规模的冲突。传说两派祖师便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虽天意弄人无法结合,但却一直痴心不改,虽然这并没有得到最终证实,但却渐渐为两派弟子所认同。
  二十年前,也就是解语的师傅和钟师道执掌两宗的时候,甚至有合同为一家的趋势,他们二人的特殊关系,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因此花间派虽对外往来不多,但对补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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