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淡****的粉末,满室飘飞。
杨非子怔了怔,似已有惊觉,大声喝道:“向后面躲。”转身向后飞去。
那飞起的淡黄粉末,飘飞奇怪,杨非子和两个随身弟子都已被吸入了不少。
但觉一股腥臭之气,直入内腑。
凌度月借墙壁掩护,横里向外跃去,一掠三丈。
陶岗听得师父大喝之声,也很快地向后退出了一丈多远。
凌度月站在一株花树旁侧,双目向花厅中探看,心中一直还在想着那淡****的粉末,不知是什么恶毒的迷药。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陶岗突然飞跃过来,厉声喝道:“马松,这是怎么回事。”
凌度月吸一口气,人又向后退开了九尺,道:“我不知道。”
陶岗一跨步,又欺到马松身前,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
向后一探,欲抓凌度月的右腕。
凌度月一缩手,闪避开去。
陶岗一招落空,微微一怔,道:“马松,你不错啊!”
凌度月一提真气,道:“夸奖,夸奖。”
陶岗冷哼一声,双手齐出,各攻两招。
这四招,双手互换,一气呵成,如一招般的快速。
凌度月仍未还手,人却借机会又向后退出了两丈左右。
陶岗呆了一呆,又欺身逼了上来,道:“你不是马松……”
凌度月接道:“谁说不是?”
陶岗道:“马松不可能躲开我连环四掌。”
凌度月道:“我退了近三丈远,才躲开你五招攻势,再说,兄弟总不能全无一点进步,对吗?”
陶岗冷笑一声,忽然直行过来,挥掌飞脚,一连攻出了八掌。
这一轮急攻,用出了他全身的本领,凌度月身如随风柳絮,轻轻松松地避开了八招。
陶岗呆住了,心中已确定了这人不是马松,也感觉到这人的武功,高强得很。
只听一个威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陶岗,你没有中毒吗?”
陶岗回头望去,只见柳凤阁在三个侍卫保护之下,站在八尺以外。
便最使陶岗惊讶的是三夫人和柳若梅母女二人,也姗姗行来。
这时,杨非子带着两个弟子,也从花厅中行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冷冷地望了柳凤阁一眼,道:“大东主,你要他弄的这一手吗?”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不错,杨兄,最好别太冲动,听兄弟一言。”
杨非子道:“我在听着。”
柳凤阁道:“阁下是当今第一用毒高手,可知道你中的什么毒吗?”
杨非子道:“不论什么毒,我姓杨的自信都不难解得,今日之恨,杨某人会牢记心中,咱们后会有期。”
转身向外行去。
柳凤阁道:“站住,听兄弟说完话,杨兄再走不迟。”
杨非子停下脚步,缓缓回过身子,道:“大东主还有什么动人的解说言词。”
柳凤阁道:“柳某人用不着再为杨兄解说了,你虽是天下第一个神医,但也解不了身中的奇毒。”
杨非子哦了一声道:“为什么?”
柳凤阁道:“因为那不是一般的毒物。”
杨非子冷冷说道:“那是什么药物?”
柳凤阁笑一笑,道:“杨兄见多识广,大约知道金蚕蛊,这个名字吧!”
杨非子呆了一呆,道:“金蚕蛊?”
柳凤阁道:“不错,是金蚕蛊,杨非子,是否感觉到,内腑之中,有如虫蚁蠕蠕而动?”
杨非子道:“金蚕蛊毒,为西南蛊宗之中最恶毒的一种,你怎会取得?”
柳凤阁道:“杨兄忘记了一件事,钱可通神,兄弟却又是当今最大家产中的主人。”
杨非子道:“你买来的蛊毒。”
柳凤阁道:“不错,我化费千两黄金,十颗明珠,买来这一盒金蚕蛊毒,在下还可奉告杨兄一句的是,这是金蚕蛊的本命蛊毒,杨兄纵然是医术回天,也无法自救……”
杨非子怔了一怔,道:“金蚕婆婆来了吗?”
柳凤阁道:“没有。”
杨非子道:“在下也没有听说过你柳大东主,去过南荒。”
柳凤阁道:“购买金蚕蛊毒,也用不着我柳某人去一趟南荒。”
杨非子沉吟了一阵,道:“你说吧!什么条件?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条件提得太苛刻,你可能会全部落空。”
柳凤阁淡淡一笑,道:“杨兄,此时此情,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听我之命,从此为我效命,不得妄生异心,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杨非子道:“你有解药吗?”
柳凤阁道:“有。”
柳非子道:“可以先给我们一粒服下吗?”
柳凤阁道:“可以,你们服过解药之后,才能知道我说非虚。”
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粒解药,道:“阁下小心了。”
杨非子伸手接过了三粒药丸,不管是真是假,自己先吞了一粒,才缓缓把另两粒解药分给两人。
两个人也未作声,一口把药丸给吞了下去。
对症之药,立刻间,有了奇效,杨非子等三人精神大见好转。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杨兄,咱们是两个不能并立的人,兄弟如不先下手,只怕要遭杨兄暗算了。”
杨非子道:“这药物,你带了多少。”
柳凤阁道:“至少,够你们师徒三人服用个两三年。”
杨非子道:“两三年之后呢?”
柳凤阁道:“也许你杨兄早已想到了破除之法,在下也可以遣人到南荒再买。”
杨非子叹口气,道:“大东主,你说得仔细一些,要我们如何帮忙?”
柳凤阁道:“从现在起,三位不要再妄生主意,一切听从在下之命。”
杨非子道:“还有吗?”
柳凤阁道:“就是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答应了才不失聪慧。”
杨非子冷冷说道:“咱们没有身受暗算,那就决不会答允此事,现在,似乎只有从命的份了。”
对杨非子,柳凤阁似乎还有着一些容忍之心,一挥手,高声对侍卫说道:“你们记住,以后,对待这位杨大神医,最好要忍受一些,还要和往常—样尊重。”
杨非子只听得心中难过,转过头去,不愿多听。
柳凤阁目光突然转到了凌度月的身上,笑一笑,道:“马松,你过来。”
凌度月向前行了两步,道:“什么事?”
柳凤阁举手一抬,道:“你走近来些。”
凌度月又向前行了两步,道:“大东主,有什么吩咐。”
柳凤阁微一摆头,三个侍卫,立刻两侧散布,准备合围。
凌度月目光转动,霍然向后退开了三步。
柳凤阁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是谁?”
凌度月道:“马松。”
柳凤阁淡淡一笑:“你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吗?”
凌度月淡淡一笑,道:“随便大东主怎么想了,如是觉着在下是冒充的,在下立刻离去。”
柳凤阁道:“那怎么好!你替我柳某人立了不少功劳,怎能说走就走。”
但人影闪动,张奉等三个侍卫,已把凌度月围了起来。
凌度月双目中神芒一闪,泛起了一脸杀机,仰天打个哈哈,道:“柳大东主,还有一盒金蚕蛊毒物,来对付在下吗?”
柳凤阁道:“你好大口气,自非无名人物,何不通报真实姓名上来。”
忽然间人影一闪,杨非子快如闪电一般,欺近了柳凤阁,右手一伸,推在柳凤阁的背心之上,道:“柳大东主,是否相信区区的掌力,一发之下,能够震斯你的心脉。”
三侍卫回身准备出手相救,杨非子两个中毒弟子,已双双跨前一步,拦住了三名侍卫。
柳凤阁似乎是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你们退下去,不可出手。”
三侍卫互望了一眼,退后一步。
杨非子道:“借用你柳大东主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柳凤阁道:“你要什么?”
杨非子道:“解药,柳兄何必明知故问。”
柳凤阁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拿去吧!”
杨非子接过玉瓶,道:“只要我有半年时间好活,我就能远走南荒,找到金蚕婆婆,要她疗好我的蛊毒。”
柳凤阁道:“可惜,你只能支持十二个时辰。”
杨非子才开瓶塞,竟然是一个空瓶,哪里有什么解药。
柳凤阁微微一笑,接道:“对付杨兄这等高明的人物,兄弟不得不留上一手,这玉瓶中,兄弟只放了三粒解药,已被三位服下。”
说话之间,突然向前一步,脱出了杨非子的掌势,一转身,对面而立,接着道:“杨兄,是否想以武功,和在下一决胜负?”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算了,兄弟还想多活几年,柳兄偌大的家产,大约也不想死吧?”
柳凤阁道:“说的是啊!以兄弟这庞大无比的财富,和你杨兄用毒的手法及绝世的才慧,如能真诚合作,放眼江湖,还有什么人,能是咱们的敌手?”
杨非子道:“如是柳兄确有诚意和兄弟合作,那就应该开诚布公地和兄弟谈谈才是,用不着施下这等毒手。”
柳凤阁道:“杨兄如若不是存心动兄弟,兄弟怎会先行下手。”
杨非子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杨某要奉告柳大东主。”
柳凤阁道:“兄弟洗耳恭听。”
柳非子道:“杨大东主已中了兄弟的无形之毒。”
柳凤阁脸色微微一变,但立刻化作了一脸笑容,道:“想当然耳,但不知杨兄这无形之毒,要几时发作?”
杨非子道:“十二个时辰之后,和你柳兄在兄弟身上下的金蚕蛊毒,完全一样。”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在对杨兄下手之前,兄弟早已思虑及此了。”
杨非子道:“大东主,咱们应该找一处雅静之处,找几个绝色美女,准备一坛老酒,好好地喝一顿,等侯毒发,死亡,兄弟中毒早一些,也许会先你柳兄走一步,世上的怪事,虽然很多,但像你我这样,既是朋友,又是仇人的人,对酒待死,那也是世间少有的事情吧。”
柳凤阁道:“兄弟财富敌国,死了未免可惜。”
杨非子道:“柳大东主可是觉着天下真有能医治好兄弟无形之毒的名医吗?”
柳凤阁道:“就算世间真有这么一位高人,兄弟也无法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把他请到开封府。”
杨非子道:“金银为用,博大无匹,唯一的缺憾,是它不能买命。”
柳凤阁哈哈一笑,说道:“杨兄,花花世界,充满着美好欢乐,想是你杨兄,也不愿死吧!”
杨非子道:“柳兄有什么高见呢?”
柳凤阁道:“杨兄在兄弟身上下的毒,是否有解药可解。”
杨非子道:“有!柳兄的意思是……”
柳凤阁接道:“咱们每日交换一次解药,岂不是大家都可以活下去了。”
杨非子笑一笑,道:“话是不错,不过,兄弟有疑难之处。”
柳凤阁道:“杨兄请说,兄弟相信,合咱们两人之力,天下没有难事?”
杨非子道:“兄弟的解药,如不对症,救不活你柳兄的命,如是药用对症了,你大东主所中毒之毒,立刻可解,但兄弟身中之毒,却只能延长十二个时辰,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柳凤阁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但此事,也并非全然不可解决,咱们彼此再多想想如何,以杨兄之能,只要有得两个时辰的时间,定然可以想出办法了。”
杨非子点点头,道:“咱们师徒三人,暂时告退,兄弟想出办法,再行通知你柳兄一声。”
目光一掠三夫人,竟然转身直入花厅。
两个随行中毒的弟子,也紧追在杨非子身后面去。
这时,站在凌度月身后的陶岗,却高声叫道:“师父,弟子没有中毒。”
杨非子道:“那你就留在花厅外面瞧瞧热闹吧!不过,除非有人要你的命外,不许插手。”
陶岗应了一声,向后退开了一丈。
目睹杨非子行入花厅,柳凤阁目光突然转注到凌度月的身上,道:“马松早死了,是吗?”
凌度月眼看杨非子回到花厅,没了无形之毒的威力,不禁豪气奋发,纵声一笑,道:
“咱们不如你柳大东主的手段残忍,马松还好好地活着。”
柳凤阁道:“你既然承认不是马松,而敢孤身深入龙潭虎穴,也算一位有识有胆的人物,何不报上姓名?”
凌度月笑一笑,道:“看到你和杨非子这番斗智、施毒,好生叫在下感慨,江湖上当真是步步凶险,处处杀机……”
柳凤阁冷冷接道:“我问你的姓名,你不觉着说话太多了吗?”
凌度月道:“你知道我不是马松,已经够了,用不着再问我是谁。”
柳凤阁突然一挥手,身侧三个侍卫,突然直向凌度月行了过去。
凌度月吸一口气,迎了上去。
三人相距还有三尺左右时,张奉突然发难,左手探出来,抓住凌度月的右腕。
凌度月屈指一弹,一缕风,击中了张奉手腕。
张奉一中指风呲牙咧嘴,错了过去,正和两个侍卫碰着。
两个人一左一右,双掌并出,攻向了凌度月。
凌度月吸一口气,举步横迈一步,脱出了两人的掌力范围,站在一侧。
柳凤阁望着三个侍卫,微微一皱眉头,道:“住手。”
两个较后出手侍卫,正准备冲了过去,听得柳凤阁之言,立刻收住了身躯。
那张奉被弹中一指,一直运气调息,但右手仍有微麻之感,所以,未敢再作出手的准备。
凌度月长长吁一口气,道:“柳大东主,他们不是我的敌手,阁下何不亲手试试?”
柳凤阁双目神光如电,凝注在凌度月的脸上,心中却在暗暗盘算如何对付此人。
凌度月心中也在忖道:如能早把此人制服,不但可使这府中人,不再和我出手,而且还可迫使他们就范,逼他说出解那金蚕毒物的解药所存之处,连带的制服了杨非子……
如若真能如此,岂不把一场的大杀戮,消弭于无形之中。
心中念转,突然迈了两步,衣衫飘飘中,人已到了柳凤阁的身前。
看似举步跨行,实则快若驭风,两个挡在凌度月前面的侍卫,竟然来不及出手阻挡,凌度月人已越过,直逼到柳凤阁的身前。
柳凤阁大吃一惊,右手一扬,一掌劈出,直劈向凌度月的前胸。
凌度月指出如电,五指袭向柳凤阁击出的右腕,硬把柳凤阁的攻势给逼了回去。
柳凤阁借收掌之势,骇然向后退了三步。
这一阵工夫,柳凤阁两个侍卫,已然由身后袭来,双掌并出,拍向凌度月的后背。
霍然一转身躯,凌度月脸上泛现出了浓重的杀机,右手微抬一挥。
一道银芒,闪了两闪,凌度月突然一侧身,由两个人之间穿了过去。
两个侍卫,似乎收势不住,硬向前面的柳凤阁冲了过去。
柳凤阁伸手一指,道:“你们瞎了眼吗?”
但闻蓬蓬两声,两个大汉,人已倒了下去。
敢情早已气绝死亡。
就这一阵工夫,凌度月人已逼近了四大侍卫中仅存的张奉身前,道:“你自绝,还是要我出手。”
张奉的右手,麻木还未全消,但性命要紧,一吸气,忽然横身越出八尺,落在了三夫人和柳若梅的身侧。
不论他逃向任何一个方位,都难逃无形剑的追杀,但逃向三夫人的停身之处,却使得凌度月有所顾虑。
就在他沉吟之间,柳凤阁已然疾如飘风,悄然而遁。
三夫人低声道:“若梅,咱们也走吧!”
母女手牵手,联袂而去。
张奉竟然追在三夫人的身侧,低声道:“夫人,请替在下美言一二。”
三夫人停下了脚步,双目在张奉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要我们救你。”
这时,凌度月已然追了上来。
但他并未立刻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三夫人六尺以外。
三夫人回顾了张奉一眼,道:“柳大东主走了。”
张奉四顾了一眼,道:“所以,要夫人替在下代求一下,请那位少侠高抬贵手,放过在下。”
三夫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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