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什么路数?难道这个城府很深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怕看人家亲热?这是心理障碍还是精神发育不健全,话说他也是有很多女侍的人,为什么怕这个?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以前她看过一个电影,其中有个人叫永远不死,怎么也死不了,结果却被男女间肉麻的话恶心死了,也许北山淳也是如此。
想到这儿,她因为工作和革命的双重需要,又亲了花四海一下,再一下,再再一下……眼角余光扫向北山淳,见他根本转过了身,连忙放弃这甜蜜的工作,「大魔头,快上!」
哪知道花四海没动,也没有低头看她,只轻轻地道:「笨丫头,他们在阵外,我们已经被困了。」
啊?!原来这样。怪不得周围闪闪发光,是结界壁发出的光芒啊!
凤凰大笑道:「果然是我的王啊,连我这小小的伎俩也瞒不过您。我只当您不会注意到我的修炼,却原来什么也逃不过您的眼睛。」
「什么你的王,明明是我的魔头。」虫虫回嘴道,「你们两个小人,就会躲在结界外面逞威风,有本事进来见个真章。北山殿下,本来我瞧你长得那么好看,以为你至少会保持一点王者风度,虽然我的魔头是你的对手,可此时两道还未交恶,你又以好客的姿势收留了我们,怎么可以半夜偷袭,不宣而战?这简直就是阴险、两面三刀、不配你王者的地位。」
北山淳回转过身,略怒道:「魔道生事,危害天下苍生,倘若魔王伏诛,天下大定,我使用什么手段又有何干?」
他说得慷慨激昂,似乎是说为了百姓,任世人唾骂也没关系。可虫虫却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原来他是要杀花四海而后快,她怎么能允许?!
「那现在怎么办?打又不打,杀又不杀,难道想困死咱们?」她是问花四海,眼睛却望着北山淳,想看他还有什么破绽,不过只见他丰神如玉,堪称完美,哪有机会让她可乘。
花四海长眉一轩,「此处风景不错,有结界在外守卫,就安心呆在这儿吧。我道是什么凶险的阵式,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是你把门都打坏了。」虫虫叹了口气,「不过算啦,我是能和男人同甘共苦的女人,不像某些女人,把自己的占有欲当成爱情。没有门,就当是喜欢吹风好了。要不,大魔头,你把屋顶也打个洞,咱们睡觉时可以看星星。」
她不过是说说,哪料到花四海立即一抬手,须变阁最好的一间客房的屋顶瞬间消失,灰石泥沙俱落在北山王和凤凰所站之地。但并没有打到他们,只是碰到了结界壁,落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北山淳对这突然袭击根本不反应,安之若素,那份定力真是上佳,着实令人佩服。一边的凤凰却是吓了一跳,明知道碎石打不到她,却惊叫一声,跳到一边去,非常狼狈。
「我的王,您只知道这个阵法,可知道它为什么叫灭绝吗?」她凶狠地说,但眼睛却不敢直视花四海,只是瞪着偎在花四海怀中的虫虫,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虫虫早死了一百次了。
「说起来,此阵也没什么特殊,只是外围由我寻觅多年而得的八只天角木犀镇住,如封似闭,没有半点缝隙,随着日出日落,还能把阴阳二气聚拢其中,渐渐形成天下绝杀之气,之后阵中所有的东西都会被融为飞灰,百年之内寸草不生。」凤凰继续说,「魔王殿下虽然修为高超,天下第一,可是却无法抵御这自然之力,不出三日,你们会——」
「我们会融合在一起,他中有我,我中有他,再也不分开。」虫虫接口道,表现得毫不在乎。
刚才她以为是要开打,所以故意激怒凤凰,现在虽然知道两人是被困,这是一场消耗战,但仍然忍不住想气死这个得不到魔王之爱就变节的女人。
回想一下在无穷山,花四海就是力抗自然之力,当日受了重伤,绝不能让他再来一次了。如今凤凰已经疯了心智,说出的话恐怕不是吓唬他们,所以一定要尽快想个好办法离开才行。
「果然情比金坚,只是不知道金子化成金粉会如何?」北山淳冷笑,转身施施然离开,头也不回,修长的白色身影渐渐融于黑暗。
这几天他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早就把精锐部队调到了王宫附近,然后布下了凤凰这招棋。凤凰这个女人精研阵法,只可惜花四海手下强手太多,她又驻守修罗微芒,很少施展。他打算着让凤凰先困住花四海,万一花四海破阵而出,也必定耗费了不少精力,他再与之对战,再加上他精锐部队的帮助,定可胜利。
他并不怕花四海,但还能清醒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会轻敌。
「此阵能困魔王多久?」他问跟过来的凤凰,见他眉目间全是落寞和痛楚,还有几分不甘,不禁有点可怜她。
「如果没有人拔掉天角木犀的话,阵不会从内而破,就算王——他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也是一样。」
「放心,置放天角木犀的没人能看得到。」北山淳胸有成竹。
凤凰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那就好,除非——」
北山淳停下脚步,眼神中露出置疑之色。但凤凰摇了摇头,把心中人的名字重又埋在心底。北山淳见她不愿意说,也不继续追问。
还能有谁会来呢?魔王和虫虫是从死海海底冒出来的,他们失陷在此处的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出去。
3…64 消息传出去了
可是这消息就是传出去了,三天后,魔军逼近北山王宫。
凤凰有点坐不住了。
她很怕西贝会来,因为在这世上,她唯一亏欠的人就是西贝,而且他一来,她的阵有可能保不住。她、西贝和魔王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魔王性格冷漠,很小的时候就不苟言笑。她虽然从小就爱他,却不敢接近他,只远远的崇拜着、仰望着、爱慕着。
相反,她和西贝很亲近,相处起来就像亲兄妹。每回,她研完了什么新阵法就会兴奋的和他聊起,所以每一个阵的特点和破解之法,西贝都知道。别人破不了她的阵,西贝却能。
如果他真的来,她无法面对他,也保不住这个阵。
不过幸好,北山王的前哨暗探传来消息说,魔军的首领是马小甲,凤凰的一颗心才算落地,但同时也有些奇怪,西贝为什么不来呢?如果知道魔王失陷的消息,他为什么不来解救?
但她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多想此事,只一厢情愿的认为西贝是要驻守修罗微芒,因而派了马小甲前来。
更奇怪的是,天门派白沉香率旗下六名弟子先一步来求见北山王了,说是听说他的七弟子误闯北山王宫,令天一是来向北山王赔罪,二是要领回这劣徒好好教训。
北山淳自认为困住虫虫和花四海之事绝不会被外人得知,因此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骑虎难下,只好咬牙坚称,天门派的小剑仙并没有来访北山王宫。
对付魔道还好办,就算撕破脸也不过是提前掀起六道之间的争端,可天门派是仙道之首,与人道毕竟是联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产生芥蒂,影响六道之间的均势,所以他只好借着白沉香没有证据而抵赖到底。
但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经常站在灭绝阵外观察,见花四海在阵内结上了另一层防护结界,保证他和姚虫虫没有受到灭绝阵中绝杀之气的伤害。但此阵确实非常厉害,因为除了那间被保护的、屋顶消失的房间附近,阵内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亡,花草枯萎、鸟兽鱼虫失命,阵中全是死气与烈气,过几天,只怕动植物就成灰了。
阵中的二人倒是很能苦中作乐,他每回来,都会看到姚虫虫说说笑笑的,有时候不知为了什么还能笑得前仰后合,似乎非常开心。而花四海虽然不经常答话,但总会有些肢体反应以证明他在听,或者说在欣赏自己女人的活泼爱闹。
为什么他们可以面对死亡还保持平静?虽然魔王强大,但三天来,那个防护结界明显已经衰弱了下来,范围也在减小,这说明不出几日,花四海的魔功就顶不住阴阳二气形成的自然之力了,可他为什么看来一点也不焦急,也没有任何自救的举动?他是绝望还是胸有成竹?
还有,被围的消息不是花四海传出去的吧?他魔力无边,也许有什么千里传音之法。之前他考虑过这种可能,但就在王宫外围的地面之下,埋有当年六道大战后,天道留下的无数镇元金钉。
那些金钉虽然肉眼不可见,但钉上的法力却在王宫之外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法力之网,纵横交错,阻隔着宫内宫外的联络,任何信息都必须通过最通常的方式送进送出。如果被困的消息是花四海传出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北山殿下,我的人来了么?」正苦恼她想着,突然听到花四海冷冷的声音传来。
即被发现,他干脆大方现身,「已经快了,但不知魔王殿下还能坚持那么久吗?灭绝阵真是厉害,虽然杀人速度稍嫌缓慢,可却是万物难逃,就算是魔王殿下也一样。」
「急什么?能否支持得过去,三日之内必有结果。」花四海仍然不带半分情绪,只是一伸手挡回了一颗要探出的头。某虫听说敌人来挑衅,忍不住想要钻出来看看热闹。
目前的情况多紧张,她不是不明白,但既然花四海不动声色,她也要配合演好一出戏才行。北山淳说过,战,并非要力敌,也可斗智。在她看来,战也并非只是斗实力,公关和迷惑工作也是战的一部分。
「我只好奇一件事,魔王殿下是怎么通知的你的人呢?不是本王夸口,若不是通过王宫的出入口,一只蚊子都不要想飞出去。」北山淳道,「不知魔王殿下肯否直言相告?」
「这有何难?」花四海从房间内走到门边,看到他的防护结界已经追到了台阶处,略一皱眉,「本王早就注意到王宫周围的纵横之网,但此网西强东弱,东边角门外三丈便无阻隔。凭本王之臂力,扔出一枚石子绰绰有余,并不需要法力。没有法力,此网也不会有反应。」
话到此,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北山淳立即明白,花四海是以特殊的手法把法力和要传递的消息疑结于石子之内,将其丢出网外,然后他的人就会明白他的处境,接到他的命令。
这魔头的心思其实很缜密,平时万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是他懒得去布置和筹划。而且他现在虽然说得轻松,但要做到他所说的事,也必须他这样的法力才行。
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也看清了这魔头对姚虫虫的爱之深。因为这魔头不仅招来了魔军来协助自己脱困,一定还着人通知了天门派,不为别的,只为给姚虫虫多一层的保护。有白沉香在,谁敢轻易动姚虫虫呢?就算他有点闪失,白沉香也会死保自己的弟子。
哈哈,看来这魔头把姚虫虫放在心中的第一位啊!这么说的话,只要制住了姚虫虫,就抓到了花四海的软肋。
「是我疏忽了, 或者是魔王殿下实在高明!」他微笑,「没想到本王和魔王殿下的第一战拼的是耐心和时间,看看是此阵先化了你们,让我不战而胜呢?还是你耗到援兵来救,让我们大打一场。但,本王会拖住白沉香,阻退魔军。他们找不到你,又如何解救?你最好耗得久一点,太早死了,也配不上我的谋划了。」
「不劳北山殿下费心。」花四海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防护结界的边缘,「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一套,本王也会。魔军虽然未到,但北山殿下又怎么知道解阵之人不在这里呢?」
北山淳大吃一惊,脸色微变。
花四海不是会耍诈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已经有人潜进北山王宫了。想杀掉花四海和知情的姚虫虫,他不能把事情闹得过大,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而利用凤凰的阵困死此二人是最好的办法。假如此计不成,虽然他没损失,但此事就瞒不住了,很难善后。
才想到这儿,就感觉眼前景物恍惚,他心念急转,向后闪出十余丈。
这是阵破的标志,看来他和花四海对决的一阵不可避免。
3…65 上上之人
「北山淳,接本王一招!」瞬间,灭绝阵破,但花四海并没有撤掉防护结界,只是自己破界而出。
他左手一挥,银光闪现中,锁麟龙凭空出现左手中,宛如一条被囚困很久的蛟龙,按捺不住欲遨游九天的兴奋,对着北山淳的方向疾掠过去。
北山淳早在破界之初就已经做出了反应,而花四海还要分神维持防护结界,以保护虫虫不受伤害,这一击未尽全力,所以北山淳才得以躲开,但他身边假山却轰然倒塌,周围花木均成齑粉,四散飞扬。
这一攻的威势令北山淳骇然,可他是人道之王,如何能退?
「穷奇!」他大喝一声,指掌结着法印。
眨眼间,平地刮起一股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在结界中的虫虫都耳鼓发疼,更不用说整个北山王宫尽皆震动。
身为人道中人,当然不会有其他五道的修为法力,可是北山淳既然能管理十洲三岛,率领凡人和其他六道抗衡,没有点异能,或者不拥有什么神器神物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养了这种以人为食的召唤神兽还是大出他人的意外。
这神兽的样子如此威猛巨大,是以多少人喂养才修炼成的呢?! 而随着北山淳单掌一挥,这个叫穷奇的东西从半空中居高临下,猛扑向花四海。
花四海略抬着头,稳稳地站着不动,锁麟龙就握在他手中,等穷奇跃到了无法再近的距离时才再度挥起,这法宝发出灿银光芒,宛若游龙般昂首攻向北山淳的神兽。同时,弧形短而杀意浓的冰魔刀气也自他右手而出,直劈北山淳。
这一切只是瞬息之间,但北山淳见机很快,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荡出一团紫色剑光,挡在自己身前,勉强抵挡住花四海的冰魔刀气。
可是他虽然聪明机智,身有异能,还训养有异兽,算得上十洲三岛一等一的高手,却怎么是花四海的对手?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银光只被略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紫光,北山淳长剑崩断,胸前门户都笼罩在冰魔刀的光芒之下。
北山淳闭上眼睛,心中长叹一声。终究,要死在这个魔头手中,他甚至没有过到三招,竟惨败如斯。
他当然知道花四海是十洲三岛第一高手,大概除了隐居不出的天道之天帝宣于谨,没有人可以单独与之为敌,但两人从未交过手,他之前又困了花四海三天,这魔头为了保护自己和心爱的女人不受阵中绝杀之气的伤害,耗费了不少功力。
这些提前做的功夫,令他以为能与花四海一战,哪想到他错估了形势。而他是一道之王,王做错了事的结果就是死,因为那是对所有臣民的承诺,是为人王者的责任,所有人都能投降,唯独他不能。
只是他不甘心哪,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战,只不过三招,他就败成个死局!
然而,想像中的刀锋并没有穿透自己的身体,讶然睁眼一看,满目落英缤纷,好似一场花雨从天而降。
因为他的败落,穷奇消失了;对面,花四海笔直地站着,手握冰魔刀指着他的方向,却没有动手,只皱着眉道:「西贝,为何?」
北山淳一转身,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隐藏。
为什么,为了扭转人道先天的劣势,他训练神兽、寻找神器,今天却发现他在宫中,原来是坐井观天,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