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点头道: 就这么决定好了。何时想走,只要到这里的黛青院说找佩佩,自然有人和你们接头,并安排一切。 接着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欣然道: 我和两位是一见投缘,现在终有合作机会。 又特别向素素一揖到地道: 希望很快可再见到姑娘。 言罢去了。三人你眼望我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寇仲和徐子陵虽有账簿在手,但对如何着手去害宇文化及,却是茫无头绪,现在得此转机,自是心中高舆,但又担心事情不若香玉山说的那么简单。徐子陵见素素俏脸微红,若有所思,讶道: 素姐不是喜欢上这家伙吧? 素素大嗔道: 休要胡说! 寇仲道: 这家伙是拍马屁的顶尖高手,说出来的话没半句是会令人不高兴的,又懂见好即收。哄起女孩子来更是厉害,素姐莫要上他的当。 素素大窘,站了起来道: 你们还去逛街吗? 无论两人到了何处,都有人暗中监视,使他们不由担心起香玉山来。不过此人既神通广大至在这种情况下能找上他们,自有他一套能耐。返回大龙头府后,给屠叔方说了两句,怪他们出门都不通知他一声,两人唯唯诺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两人开始详细研究账簿,发觉记载的主要是李阀和宇文阀向东溟派购买兵器的事宜,交收的数目与时间地点钜细无遗,且都是近两年的事,若落到杨广手襄,不疑心他们作反才怪。这晚吃过晚饭后,两人聚在徐子陵房中商议。徐子陵试探道: 今趟看来有段时间都不能到洛阳去了。 寇仲逍: 迟去早去都没有问题,有缘者自能得宝。有了和氏璧后,就顺道往京师长安,碰碰杨公宝藏的运气,倘若一并得手,那时再招兵买马,看看谁争得过我们扬州两条龙? 徐子陵叹道: 你倒想得远,现在我担心的是素姐。最怕巴陵帮拿她来威胁我们。不要看香小子现在任打任骂都笑脸迎人的,试问我们出来闯荡江湖后,遇上的有多少个是真好人。 寇仲亦眉头深锁。现在素素可算他们唯一的亲人,怎都不能教她受到伤害。徐子陵道: 我们只好小心点,报了娘的仇后,便把素素姐顺便带到南方,安顿好她后,才再想有什么玩意发展和营生好了。 敲门声响,素素推门而入,惶恐地道: 小姐回来了,要立即见你们呢。 两人心中叫苦,现在他们最怕的事,就是去见这个相貌和脾气同是那么丑的翟大小姐了。翟娇紧蹦着黑似玄坛的脸孔,双目寒芒闪闪,一手扠着粗若马桶般的腰肢,另一手戟指骂道: 我离府五天,你们就作反了。竟敢私自溜到外面去,逛了整天才回来。出了事时,我怎么向爹交待。现在我己将事情报告了爹知道,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许你们再离府半步,一切待他回来再说。 寇仲暗忖老子要到什么地方去,关你这婆娘鸟事,但当然不敢这么说。赔笑道: 是我们这两个奴材不对,请小姐息怒。 翟娇收回指着两人的粗指,声息俱厉逍: 除素素外,是否还有别人知道此事? 寇仲脸不改容,以无比肯定的语气逍: 当然没有。 徐子陵道: 小姐既见过大龙头,该明白我们没有说谎吧! 翟娇有点泄气地怒道: 爹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会尽快回来。并吩咐此事须严守秘密。我已警告了素素,现在轮到警告你两个奴材。 两人早惯了她的颐气指使,只好任她喝骂。翟娇又发了一会脾气,才道: 你们要不要女人相陪同宿? 两人失声道: 什么? 翟娇语气塭和了点,放轻声音道: 爹吩咐我,你们可随便在婢子群中挑选合意的人陪夜,他回来后还另有赏赐。 寇仲本大为心动,但想起若如此做了,那自己和王伯当又有何分别?徐子陵亡断然拒绝道: 多谢大龙头好意,但我两兄弟都却不会接受。 翟娇如释重负道: 不要就最好,谁肯陪你这两个小鬼呢。 两人为之气结,只好闷声不响。翟娇瞪了两人好一会后,才着两人滚蛋。他们如获皇恩大赦,急忙溜了。
第十章 以怨报德
想起将要往江都寻宇文化及晦气,两人更是全心练武。天气逐渐转冷,到第一场大雪降临,捷报传来。隋将刘文恭率步骑兵二万五千人,自洛阳东进,约好由虎牢来的裴仁基于洛口南面会师,准备一举残灭瓦岗军。岂知李密旱侦知敌情,先开仓济民,收买人心,待附近各县归心,才与翟让率师迎战。李密把精锐分为十队,自率四队埋伏于横岭,翟让的六队则在洛水支流石子河东岸列阵以待。刘长恭大军先到,见瓦岗军人少,还以为对方在攻打洛口之战时损耗钜大,竟不待士卒休息进膳,便仓卒渡河进击,忘了要与裴仁基会师之约。接战后翟让的部队失利,往后退却。刘长恭得了甜头,衔尾追击,给李密伏兵侧袭,本已饥疲的刘军立即溃败,死伤无数,刘长恭率残部溜回洛阳。裴仁基得悉刘军败北,哪还敢在这当儿进攻,退守百花谷,固垒自守,不敢出战。瓦岗军更是声威大振。由于此战出于李密策画,使他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荥阳城内更是一片欢乐,鞭炮声响个不停。接着的几天都下大雪,寇仲和徐子陵童心大起,就在园子里堆雪人为乐,几名俏婢见他们玩得开心,亦大胆地加入。两人哪曾试过有女孩子陪伴玩耍,更是得意忘形。寇仲和俏婢们挤挤碰碰,又大讨口舌便宜,闹个不亦乐乎。其中一婢名楚楚,长得特别标致,姿色只稍逊素素,但生得体态撩人,又极具风情,与寇仲调笑不禁,弄得寇仲心痒难熬,觑了个空向徐子陵道: 这个妞儿逗得我忍不住了,横竖翟娇不介意我勾她的婢子,若我弄她上手,来个一夕之情,你不反对吧? 徐子陵知他性格,若想得到某样东西,不到手绝不甘心,低声道: 若她有了孩子怎办? 寇仲一呆道: 不会这么容易吧!人家成亲多年,很多仍是末有孩子的。 徐子陵道: 你自己想着辫吧!但对方是良家妇女,你绝不可始乱终弃。 碰! 一团雪球迎面掷来,弄得寇仲整块脸全是白雪。楚楚和其它五名俏婢雀跃道: 中了!中了! 寇仲附在徐子陵耳旁道: 兄弟说得对,但亲亲嘴摸摸脸蛋也可以吧! 言罢张开双臂高呼道: 谁给我拿到,就罚亲个嘴儿。 俏婢们立时吓得四散奔逃。寇仲认准了楚楚,追了过去。看着寇仲和众女在雪地里嬉笑追逐,徐子陵心中一阵感触。当日在扬州三餐不继时,哪想得到竟可在人龙头翟让的府第中与美婢嬉玩。 碰! 徐子陵后脑中招,冰雪滑入颈内,冰凉一片。凭他现时的耳目,耍躲避是易于反掌,但那样却大失情趣了。想起寇仲说的 亲亲摸摸 ,心中一热,转身便往另一美婢追去。那美婢与奋得霞生玉颊,有意无意往林木深处逃去。徐子陵那还不会意,正要追上去学寇仲般讨点便宜时,人影一闪,屠叔方拦在前路,肃容道: 大龙头回来了,要立即见你们。 两人战战竞竞来到内院翟让起居处,只见把门的都是面生者,人人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便知都是高手。他们尚属首次踏足此处,途中一名四十来岁的文士迎了上来,客气道: 在下王儒信,任司马之职,两位小兄弟请随王某来,屠总管可以回去了。 屠叔方微一错愕,王儒信已引着两人朝翟让的起居室走去。寇仲和徐子陵已非昔日欠缺江湖经验的小子,耳闻目睹下,发觉四周戒备森严,哨楼上林木间布有武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心中奇怪。王儒信领他们来到内宅大厅敞开的门前,停了下来道: 大龙头在等候你们,两位请自行进去。 两人暗忖谈冶这等秘密情事自不宜有旁人在,遂不以为意,举步进入厅内。把门大汉立时将门在他们身后关上。 碰! 左右门扇在身后合起的声音传来时,两人看到一名高瘦笔挺的美髯中年男子,正负手在厅内来回踱着方步,于门响时条地停步,别头朝两人瞧过来,双日精芒电闪,一点邓没有受伤的样子。此人生得相貌堂堂,偏是长了个鹰钩鼻,使他神情阴騺,予人非常自负的感觉,又使人对他生出自私无情的印象。他两鬓灰白,额上隐现横纹,像刻画出过往某段艰苦的岁月。两人恭敬施礼后,翟让道: 你们见过我吗? 寇仲忙道: 那时我们躲在梁柱上,不敢观看,兼之大龙头又来去如风,所以见不到大龙头。 翟让目光移往窗外,凝望冬雪下的园林,淡淡道: 那你们怎能肯定那个人就是我。 徐子陵道: 那是事后听得祖君彦和那藏在箱内的怪人说的。 翟让平静地道: 你们看到那个怪人吗? 寇仲逍: 只看了一眼,他身形雄伟,比祖君彦至少高出半个头,不过由于他戴了面具,所以不知他是什么模样。 翟让剧震了一下,冷冷道: 他的声音是怎样的? 寇仲答道: 非常柔和好听,说完时好象仍有余音的样子。 翟让的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默然半晌,才闷哼道: 你两人究竟是何家何派,为何内功如此怪异,竟能瞒过那怪人和我的耳目。 寇仲喜道: 原来那曰遇到的真是大龙头。大龙头真厉害,那怪人还说已伤了你呢!原来只是在吹人气。 翟让冷冷道: 你们还未答我的问题。 徐子陵道: 我们的武功是娘教的,不过娘已死了。 翟让沉声道: 好! 两人大感愕然,他听到自己的娘死了,怎还可叫好呢?就在此时,翟让动了,只眨眼功夫就来到两人身前,两袖同时扬起。两人哪想得到以他身分亦会骤施偷袭,只见他两只手掌由袖内探出,惊人的气劲压体而来时,已来不及封架。两人齐声惊呼,往后飞退。 啪啪! 翟让两掌分别按在他们胸口处。一股强猛难御的气劲透胸而入,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口中鲜血狂喷,离地倒飞, 碎碎 两声背脊分别撞在门旁左右的墙壁上,再滑坐地上。两人痛得五脏欲碎,气血翻腾,再无反抗之力。岂知翟让比两人更要吃惊,他本以为一掌便可送他们归西,岂知击对方胸口时,只觉一寒一热两股反震之力,由他们胸口传来,不但化去他大半劲力,还反侵入他体内,累得他要运功化解。寇仲虽全身乏力,但仍能开口叫道: 你……你干什么? 翟让双目凶光连闪道: 闭嘴!一切只能怪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迈步往两人走来。徐子陵滚了过去,抱着寇仲道: 要死就死在一块儿吧! 寇仲毗睚欲裂,拥着徐子陵,凑在他耳边道: 快运功!我去引开他。 翟让这时来到两人身前,忽然干咳起来,沙哑着声音冷笑道: 就让翟某人完成你们的心愿吧! 两人正暗叫我命休矣,翟让的手掌已拍在两人天灵盖处。脑际轰然剧震,眼前一黑,但旋又醒了过来。正思疑是否到了地府时,只见仍身坐大厅地上,一切依奋,反是翟让仆在两人身上,脸青唇黑,浑身抖颤。两人何等机伶,立时醒悟翟让果然受了严重内伤,只是强行压下,扮作若无其事。目下为了杀死两人,妄动真气,致内伤迸发,弄成这窝囊样儿。寇仲一把将翟让推倒地上,抚胸呻吟道: 这家伙的掌力真厉害,小陵你怎样了。 徐子陵仍坐倒地上,揉胸道: 这世上难道只有恩将仇报的人吗?两父女都是那样子。 寇仲道: 现在逃命要紧,我们先运功疗治伤势,噢! 接着打了个寒噤。徐子陵苦笑道: 你是冷得要命,我却是燠热难当,五脏六腑都像烧着了似的。 但不旋踵两人同时一震,若有所悟,大喜互望。寇仲挨了过来,扬起双掌道: 你把真气由右掌输入我掌心处,我则把真气从右掌送入你体内,哈!这是我们独创的疗伤法门。 徐子陵哪还犹豫,忙依言与他两掌相抵,运功行气,开始时还非常痛苦艰难,不时吐出血丝,但转瞬寒热同流,一周一周在两人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歇。却不知道这种寒热调和,实在救了两人的小命。原来两人虽误打误撞下各自练成了《长生诀》其中一幅图像的行气法门,却失之偏寒偏燥。在初期阶段,尚没有问题。但当真气愈趋满盈,便愈接近过犹不及的险境。最后结局必然是走火入魔。偏寒者全身经脉冻凝而死,而偏热者则经︻月永︼爆裂而亡。所以今次两人在生死关头,互以己身真气为对方疗伤,由于他们的真气来自同一源头,等若两人一直分别练功,眼下则合而为一,不但大大加速了练功的进度,还练出了连创作《长生诀》的广成子都梦想不到的神功。换了是别的人,就算天分比两人更好,但耍练成《长生诀》上最后两幅图像的造诣,没有十年八载,休想见效。偏是两人一直分开来练,又不懂调配寒热,反练得无比精纯,现在彼此融合起来,竟等若各自多练两年火候。直到此刻,两人的《长生诀》秘功,才真正到了小成的境界,再无偏倚。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疼痛尽去,虽因失血而略感虚弱,但精神却旺盛之极,感官和脑筋都比以前灵动多了。翟让仍躺在地上,不过再不抖颤,脸色比前好看。寇仲收回双掌,低声道: 要不要先干掉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呢?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道: 那样素姐定不会原谅我们,嘿!你的真气冷得我真舒服,奇怪!为何我的天灵盖像给打开了般,不住有冷流涌入,舌尖又甜丝丝的。 寇仲笑道: 我的涌泉穴何尝不是热腾腾,来!快起来,我们去找素姐。 徐子陵随他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地上的翟让,低声道: 外面那么多人,怎辫好呢? 寇仲道: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这襄发生了什么事,随机应变好了。 徐子陵惟有硬奢头皮,随他推门而出。王儒信正在门外守候,见两人出来,现出古怪之极的神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两人见他神色,便知他早知道翟让会杀他们灭口。故现在见他们能活勾勾走出来,才会变成这可笑模样。寇仲堆出笑容,指了指自己脑袋,道: 大龙头听了我们的故事后,才知原先误会了。但又带来他新的烦恼,所以叫我们出来,他要静静思想,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断他的思路。 这正是寇仲聪明的地方,针对王儒信这知情者用的手段。徐子陵把门轻轻掩上,在王儒信仍不知如何是好时,追着寇仲背后扬长去了。步出内院,两人忙朝翟娇的闺房赶去。寇仲道: 最好是能和素姐偷偷离开,立即去黛青院找义气山所说的佩佩,否则走迟半步也可能会给人分尸。 徐子陵出奇地冷静,低声道: 我感到功力倍增,说不定可跳过城墙,不过带着素姐,又没什么把握了。说实话,到现在我仍不相信义气山真有义气。 寇仲道: 我们是事急马行田,先借义气山来过桥,过桥后是否抽板,那时再斟酌好了。 两人这时来到翟娇院落的大门,守门的四名家将中有人喝道: 小姐唤你们来吗? 寇仲苦着脸低声道: 若不是她的命令,你肯去见她吗? 众家将同时会心而笑。两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好美婢楚楚由宅内走出来,寇仲一把扯着她衣袖,笑迫: 美人儿你好,素姐在哪里呢? 楚楚粉脸微红,狠狠横他一眼道: 又不是来找我,人家怎知道呢! 挣脱了他的纠缠,走了几步才回眸甜笑道: 素姐正在侍候小姐呢!呆子! 说罢以袖掩嘴,婀娜去了。徐子陵见寇仲在这当儿仍大晕其浪,猛扯了他一把,寇仲才醒觉地随他往门口走去。尚末见人,翟娇难听的声音传出来怒道: 爹在弄什么鬼的,说不了两句就耍见你那两个小鬼头,我不是已把事情告诉了他吗?他怎也该让我在场听听的。 寇仲两眼一转,步入厅去,一揖到地道: 大龙头请小姐前去见他,还说有礼物耍送给小姐呢! 连徐子陵都不得不佩服寇仲的急智。翟娇正坐在椅内向呆立一旁的素素发脾气,闻言 啊! 一声站了起来,大步奔前,由两人间穿过,急步走出门外。两人大喜过望,飞身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