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观被她突然推开,脸色有些难看,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几乎是冷哼一声,随即甩手离开,只有他知道,一迈出这个房门,才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砰砰砰,和着某些一直隐藏着的情绪无法自控。
口中有一丝苦涩,这下连他不禁想到如果这个词——如果,如果当初的一切能重来,呵,一声苦笑,挪开脚步离开。
陈默哆嗦着手把衣服重新穿好,然后失神地望着窗外,为什么自己非要嫁出过来,除了不肯输了人前,想要利用他的权势乘风而上,恐怕因为当初知道是他来提亲,其实是很高兴的。虽然是对手,但却是世间唯一的知己啊。今后再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她用手狠狠擦去秦观留下的痕迹,薄薄的一张面皮微微发烫,无话可说的时候,他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结束争吵是吗?
秦观过了这天再没有来,听说是在办重要的事,应该不是因为那时的举动才不来见她的。陈默知道自己的耐性已到尽头,她迟早要离开这里,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云铮忙着采办,新妾的生辰近了,需要置办的东西很多,便让陈默帮帮忙。她本来推辞过,云铮说实在人手不够,一段时间以来她出来都有人跟着,那天却没有,陈默得了空,绕到外面跟回京城述职的曹焕见了面。
“我一定要走,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不是一次开心的谈话,争持的焦点在于陈默固执坚持要回幽洲的事。
曹焕倍受猜忌,这次回来也算有惊无险,但他也无法抽出更多的工夫来计划。他想的是先在京城一段时间,等到时局稳定,寻个好理由,把她安稳地送出去,却不知道陈默为什么一副一天都呆不下去的表情。
“你不是很想回来见秦观一面吗?”他的语气有几分讽刺。
陈默想到那晚冰凉的亲吻,堆积起来的勇气就消失大半,她可以忍受秦观的冷漠和欺骗,就是没有办法在那样的事情上保持冷静,即使是一晚也不行。
曹焕近日遇到太多的人纠缠于他,竟然也没有多少耐性,陡然站起来冷声道,“你不行也得行,当初可是你自己执意要回京城,现在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连我都无法动弹,你以为你可以做些什么?不要小看你的那位夫君。”
富甲天下:鸾歌(一百四十八)
陈默脸一白,起身就待走,曹焕稍微缓和一下语气,“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到你这么惊慌失措过。”
她羞于开口,外面又有人叫她的名字,起身就走了。曹焕坐在临窗的位子向下看了一眼,是那位公务繁忙的秦大人来接她回去。
秦观感觉到某处投递过来的视线,但忍着没发作,还一脸闲适把手伸向陈默,务必做出宽厚的姿态将她牵到身边。
陈默碍于是在外面,没有拒绝秦观的示好,他眼底渐渐浮出笑意,又抬头看了一眼,特地把牵在一起的手亮给对方看,虽然并未刻意表现,但紧牵的手还是泄露出几分亲密。她和此人的关系其实不甚牢靠,他们的信任也不过是建立在曹焕那点痴心妄想上。只要有一个人开始怀疑,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彻底破坏这种默契,从此将她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任他......为所欲为。
心底发狠地想着,一边注意她的动静。看起来她不是太高兴,怎么,今天的谈话是不是不太愉快?他微眯着眼看看她的侧面,意有所思。
陈默心神不宁,上轿的时候踉跄一下,秦观顺手拉了一把,又附在她耳边说,“小心,下次记得不要再一个人出来。”
他跟着一起坐进轿内,抓着陈默的手,将帘子放下来。小的空间里面,阴暗到令人窒息,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陈默尽量往后。秦观低哼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欺压上来,拽着她的肩头一转就压到她身上,低头堵住她的唇,舌头叩关问齿,双手在她身后大力揉捏,力道有些重,以至闹出点响动,外面负责抬轿的人两两相望,大人何曾如此失态,立刻埋着头往府里赶。
到了门口,秦观硬拽着鬓发散乱的陈默不许她回房,半拖半抱地弄进他平时用作休憩的书房,脚往后把门踢上,吩咐不许有人打扰。
陈默挣脱他的手,躲到书案后面,秦观守在门旁好整以暇。僵持一阵以后,秦观显然耐性全无,几步就要上前。她本想趁机打开门跑出去,无奈双脚虚软,浑身燥热,回头看见香案上点的密香,然后就被他抓住。
她还有点余力挣扎,手一转动把那香炉打翻,侧身弄翻花盆,乒乒乓乓好不热闹。外面的丫鬟问,“少爷,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秦观回头骂道,“都给我滚!”一边把她往里间抱。
陈默到后面就任他摆布,软软的身子带着幽香,平日苍白的面孔,此时艳若桃李,秦观半解她的衣衫就俯下来,沿着脖颈细吻,撩开里衣如此这般。
事后秦观端来温水拿着锦帕替她擦洗,上好的丝绸绢子极温柔地爱抚着她。陈默累极,眼睛半眯半睁,润黑的眸子沾着湿气,颇有些妩媚。秦观笑笑,低头吻吻她的额头,给她盖上被子退到外间看书。
富甲天下:鸾歌(一百四十九)
她那一觉睡了很久,醒过来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隔着描画山水的屏风,微弱的烛光透了些许进来,她望望周围简单的摆设,身上盖的被子绣着鸳鸯的半旧,迷迷糊糊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手在被底碰到自己的身体,不着一缕。
陈默渴得厉害,撑起身要去够旁边案几上的杯子,半空中作势捞了几下还是没够着,坐在外间的秦观听到动静起身走进来。
“要喝水?”他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摆摆手,意思不用了。
秦观在床边挨着坐下,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起来吃点东西吧。”方才他也来看过,那时候她睡得很熟,满头大汗,他用湿毛巾细细擦了几次才出去。因为惦记着睡在里间的她,连下人送来的饭菜也一直晾着。
她拉着被子一动不动。秦观起身把搁在屏风上面的一套崭新的衣裙拿下来,绣着淡彩云纹的长裙是今年京城他的布庄新做出来的,还没有人穿上过身,他却第一个拿来给她,不外乎带着讨好的意思。
陈默脸涨得通红,她浑身酸软,只能靠在他怀里。秦观展开衣服一件件给她穿,最后套好长裙,把腰带整理好,挂上一块白玉。至于散乱的长发,他将陈默抱到梳妆台前,唤进一个丫鬟给她绾个简单的发鬓,只别上一支珍珠簪子,映衬着黑发如云。
“我把孟光接回来了,他就在外面。”秦观站在她身后,伏下来在她耳边说道,“别让他看出来异样,这孩子心眼多。”
这算是一个惊喜吗,陈默低着头,他拍拍她的肩膀,手上一用力就将她拉起来,他脸上挂着笑,眼里一样含笑,“我信守承诺的时候不多,你好好想想。你知道我有的是耐心,但是不多。”
孟光穿了身堪称华丽的衣装,小小的一个撑着这一身衣服实在有点艰难,好在秀气的小脸蛋带着的神情并不怯乏。云铮跟在他后面,几个伶俐的丫鬟立在旁边,书房的门一打开,一直注意着动静的孟光看到陈默,黑珍珠似的眼睛一下亮起来,笨拙地撩起衣摆迈着小短腿冲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娘,娘。”伸出短短的胳膊要她抱。
陈默正要过去,秦观上前一步,长臂一展就将孟光抱在怀里,一边冲她笑道:“既然人都齐了,我们也就到前院小聚一番。”回过头又一脸慈爱地看着孟光,“你有弟弟了,爹今天就带你去看看他。”
孟光在他怀里格外老实,怎么被抱着就怎么窝在怀里,看看陈默的神色才小声问道,“娘亲这么快就生弟弟了?”
秦观哈哈一笑,“不是。那是你姨娘的儿子,可他还是你的弟弟。”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迟早会有妾室的子息出世,秦观小时候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到了懂事的年龄就没再问过了。反正迟早还会有更多的姨娘和她们的孩子。他哄着孟光很开心,父子俩头一次相见甚欢,陈默跟在后面,嘴角扯出浅浅的弧度,是说不出的落寞。
难道说,这就是她从今以后的写照,即使打垮了秦观,将来又对孟光如何解释,别人称她冠盖满京华,却不知道自己本无才气,那个誉满京华的人,除了秦观还有谁。脚步有些沉重,她方迈出门槛,往头顶上一望,后来就失去意识,自己好象看着另外一个人,苍白瘦弱的女子,衣衫华丽,衣摆飘摇往下坠落。
难道说,自己的命运结束的如此快,不是说还有三个月吗?手往前伸着;却抓不住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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