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锦上花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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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锦上花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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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锦展开信细看,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又微笑。
  “怎么了?”陆湛忍不住问。
  “明瑞现在不光能站起来了,还能走上两步,”明锦笑容里欣喜和苦涩参半,“只是将来怕也不能像平常人那样蹦跳了。”
  “能走路就已经是最好的了。”陆湛低声安慰道。
  “娘很担心他将来找媳妇的事情,”明锦低声道,“毕竟,不如普通人,谁家的姑娘愿意嫁呢。”
  “现在担心未免早了点,”陆湛摇了摇头,“你们该替他想想,现在还能做什么,当官怕是不好走了,今后他想要做什么呢?”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明锦低声道,“怕是一想到将来就心里难过,谁还敢提这些。”
  陆湛皱了皱眉头,却没说话。
 

第一百零八章 大事
  明澜的家书还顺带着提到了另一桩事情,虽然与傅家无关,明澜还是很有兴致的足足写了两页,家中琐事因此略过不提。
  沉寂了几个月的君研,终于做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初冬的寒冷没有熄灭文学青年们对诗词的热爱,前不久的时候,他们又一次举办了诗会,君研公然抛出男女平等的论调,还挑衅了几个素来严肃谨慎的世家少爷,单枪匹马的跟那几个书生展开了长达一刻的激情辩论,时间并没有太长不是因为少爷们被君研驳倒,相反,是君研说错了话,让人拿了把柄嘲讽,最终拂袖而去。
  惹祸的是那句“君子远庖厨”,也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被君研愤愤打断,然后上纲上线。
  “什么是君子远庖厨?”陆湛将下巴搁在明锦的肩膀上,跟她一起看信。
  “君子仁爱,不忍见杀生,虽然平常也要吃肉食腥荤,却远离庖厨,不见死物。”明锦勾了勾唇角。
  明澜语气很是幸灾乐祸地说了君研当时大谈如何男女平等,男人也该下厨做饭云云。
  就连明澜这样不怎么努力读书的姑娘都能立刻明白过来君研明显的谬误,诗会上那些自诩才子才女的孩子们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明澜没有亲临现场,却能描述出君研和那些人辩论的句子,可见是有人刻意传了出来,这些平日里清高傲气的少男少女们早就不耐烦君研凭借两首漂亮的诗词便高高在上的态度,如今更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甚至对从前君研借以成名的那几首诗究竟是不是君研所写表示怀疑。
  上一次的天骄,让君研得罪了上面那个厉害的绪锋。
  这一次却是在一群还不懂事的孩子面前出了丑,被她根本瞧不上的孩子们嘲笑,君研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那个一直在君研身后,以守护者自居的男人,这一次并没有出面。
  明锦甚至隐隐觉得,那人反而故意让君研出这个丑。
  这个年代对女子不算太苛刻,才女们自行结社也不是没有这种事,但大多并不谈论风花雪月,甚至因为词不够端庄,而只是谈诗尚文,并且这种诗社通常也都是只有几个相熟的闺中女儿参加,并不沾少年们这一边。
  君研初到的时候听说有诗社便自以为能够风光无限,殊不知自己早就已经脱离了游戏规则。
  把男人和女人放在一起谈论是很大的禁忌,君研张口便说男女平等,甚至还去跟男子争辩,大家已经不当她是不尊礼教,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逾矩了,几乎可以用疯魔来形容了。
  这还没算完,最要命的是,君研在回家的路上,又惹下一桩彻底坏了她名声的大事。
  俗套是永远不会过时的,君研的马车在经过一家酒楼的时候,终于再一次遇到了经典桥段。
  地痞流氓调戏酒家卖唱女,据说这地痞不是第一次来,卖唱女也不是第一次被调戏,只因为这天正巧旁边有英俊少年观看,卖场姑娘不知动了什么心思,顿时哭得无比凄楚,被不明就里的君研看了个正着。
  看热闹的路人和匆匆离去的酒客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原本就开始怨恨这个世界的君研,她当即勒令马车停下来,跳下马车就朝那登徒子冲了过去。
  这一次害了君研的却是她那招百用不厌的过肩摔。
  要完成一次过肩摔,首先得和被摔的人有肢体接触,若不是明白她在做什么,还真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君研摔过家中婆子,摔过明澜,都还是女子,大家虽然觉得她粗鲁讨厌,清白却没有什么问题,可当她面对的是一个地痞无赖,一个成年的猥琐男人,她还一头扎进对方怀里,抱住他一只胳膊,咣当将他摔在地上。
  那地痞也不是吃素的,顺势将君研带倒,两人在当街一路滚了一丈有余。
  这一次还真不是明澜探听的八卦,舆论如同汹涌的洪水一般,再也压制不住了,很快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传出当天君研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算明澜不去打听,家中仆妇也都成天津津乐道,版本不断刷新,君研的劣迹不断被揭露。
  京城一夜之间沸腾了。
  赵家姑娘不学无术,剽窃别人诗词充当自己门面,忽然之间数位不知名的小人物挺身而出,说自家女儿才华横溢,平手随手所做的诗词被赵君研借口建诗社据为己有,因为赵家势大,不敢讨还,只能忍气吞声,那首XXX便是自家女儿作品。
  赵家姑娘以前参加诗社时,常常洋洋自得于那几首抄来的诗词,便瞧不上京城里所有同龄姑娘,其人言辞粗鄙,更是经常胡言乱语,白话连篇。
  赵家姑娘抛头露面,经常出没于茶肆酒馆,面对男子少有回避,反倒与之嬉笑耍闹,与京中数名风流才子有过接触,甚至还写过不少淫词艳曲,如今广泛传播于青楼舞坊之间。
  赵家姑娘不知廉耻,在酒楼前对一个地痞无赖投怀送抱,还当街撒泼打人,和那个地痞无赖滚成一团……
  一时间,赵家君研的大名在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全城男人荤笑话的主角,更是女人们的禁忌,就好象宅门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姑娘,而一直都是个烟花女子。
  明澜在信的最后居然有些怅然,这么一闹,倒是让她原本坚定的报仇之心淡了许多,无非别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到明锦还不知道,便写信告诉明锦一声,好让她也不要再惦记那个女人。
  面对一个讨厌的敌人,还可以说记恨报复,可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要如何下手?难道要自贬身份去跟她一样吗?
  就算没有老太太发话,家中也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名字,明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也全都是淡漠,只说了一句:“知轩这回要被那女人害死了。”
  明瑞的一场灾祸为整个傅家避免了更大的一场灾祸,也算是塞翁失马,傅家老小心里都不禁庆幸自家因为明瑞的事情提早退出赵家,甚至是跟赵家决裂,如今傅老爹已经上任,傅家虽然在京城里只是个芝麻绿豆官,却也算是体面的读书人家,不会有谁说闲话。
  明锦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回信说让明澜不要理睬这些事情,好好帮助齐氏,照顾好傅老爹和老太太。
  明澜和明瑞对于明锦将要出生的孩子倾注了很大热情,又捎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还有齐氏为明锦准备的用来当尿布的柔软布料和一些小娃儿用的物件,却再没有过君研的消息。
  村子里的消息是滞后了些,却在之后的十几天里也听到了京里传来的风声,留言总是这样的走向,那些喜欢是非的中老年妇女说起这种事情总是无比兴奋和刻薄,添油加醋之下,到了这个村子里已经不堪入耳,甚至开始说成了各种各样的荤段子,就算是寻常村妇都不再提这样的流言,只有最粗鄙可憎的妇人们才会暧昧的笑着互相打趣。
  陆大嫂回娘家住了一共十天时间,陆大哥算准了日子,便出门将她接了回来,也不知赔了多少不是,明锦看着陆大哥被捏的通红的耳朵,不由得对陆湛感慨:“你大哥还真是好脾气。”
  “我脾气比我大哥还好。”陆湛大言不惭。
  “没看出来。”明锦斜睨着陆湛。
  “你难道想学大嫂那样?”陆湛一脸惊恐,眼里却带着戏谑。
  明锦啐了一口,又忍不住发笑,伸手轻轻捏住陆湛的耳朵,轻轻揉搓,陆湛被撩拨地身上一颤,却看着明锦的肚子苦了脸,伸手拍开明锦作乱的手,低吼:“你这女人不要太可恶。”
  明锦笑得更加甜蜜,转身躺倒,安然睡下,陆湛在她身后,心里猫抓似的,只能狠狠地下了床,口上说着秋后算账之类的话,却老老实实出去绕着村子跑上几圈消耗体力。
  等他从外面回来,却看见原本应该睡下的明锦点着灯,倒了水,专等他回来洗澡,忍不住低声对明锦抱怨道:“你不要再做这些。”
  “我白天里无事,这两天都睡得挺多,”明锦笑嘻嘻地道,“既然是我自己的臭毛病非要你睡前洗澡,自然我也该做些什么,不过是烧一壶水,从水缸里舀出些来在木桶里,费不了什么事。”
  “下回我自己来就是了。”陆湛伸手接过明锦递过来的布巾,随手将衣服脱下来,踏进浴桶。
  “等我做不得这些了,自然会罢手。”明锦笑道,伸手想要帮他搓背,却被他一把抓住,苦笑道:“你若还想让我睡觉,就快些回去休息,不然我一会儿还得出去。”
  明锦被他说的脸有些微微泛红,老公精力太过旺盛似乎也不全都是优点,这几个月陆湛跑步时间不断见长,那长度估计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却从未开口说要纳妾什么,明锦自顾自想到得意处,被旁边的陆湛伸手抓过来恶狠狠地亲下去,半天才放开,将她推远,吼叫着:“快回去睡觉!”
  明锦偷笑转身,羞答答的去床上休息了。
  陆湛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明锦生娃,家里却是他最受罪,不由得心生哀怨。
  陆大嫂回来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明锦陪陆老娘以及家中一干女眷做针线,孩子们床上地下的玩,跌倒了陆大嫂也不去管,可能也是因为没人管才皮实,自己就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继续笑呵呵的玩闹,滚得身上脏兮兮的,曾过来找明锦擦脸。
  这些日子陆大嫂不在,叶子又要帮陆老娘干活,明锦便带着小姑娘们玩,她不是孩子王,对煤球似的孩子也没啥兴趣,一开始还真是想看两厌。
  倒是陆湛为了让明锦开胃,满处的找各种各样的零嘴给她解闷,这粗人从来不吃零食,自然不懂买零食的斤两,居然按照他的饭量买,蜜饯果子分给叶子一半还堆了半柜子,那些太过甜腻的蜜饯糖果被明锦左一个右一个的填给几个小鬼,十天下来居然也混出些阶级友情,哭了闹了都找明锦要糖果吃,如今亲娘回来,反倒不亲了。
  明锦看着错愕的陆大嫂,也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掏出帕子来替两个孩子擦了脸,又替她们把衣服抻平,掸了掸,往嘴里喂了一颗糖果。
  陆老娘看陆大嫂脸都快绿了,对俩孩子喊:“出去玩。”
  孩子们还是很敬畏陆老娘,也不愿意在屋里看陆大嫂的黑脸,一溜烟跑了出去。
  “真是,”陆大嫂讪讪地道,“有奶便是娘啊。”
  “你还好意思说,”陆老娘哼了一声,“谁把孩子们说扔就扔,跑回娘家去的,明锦还怀着孕还帮你带孩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老娘对陆大嫂还是有些埋怨,说走就走,丈夫孩子都不顾,如今回来又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不说道歉,陆老娘帮她操持家务,连句谢都没得着,脸上也不是那么好看。
  陆大嫂看了旁边的明锦和叶子,觉得自己势弱,也不辩解,低头数手指头不说话。
  明锦见气氛尴尬,便捡了几个笑话说,顺便递了个眼色给叶子,叶子知道明锦的心思,跟着一唱一和的,终于让陆老娘笑了起来。
  陆大嫂松了口气,也笑着说起话来,气氛才又好了起来。
  陆老娘原本也不愿意在二儿媳面前太不给大儿媳面子,见她们都还识趣,便就坡下驴,也改口说别的。
  陆大嫂说的都是村子里的家长里短,话题很快就被引到东村的牛和西村的猪身上,要么就是谁家娶媳妇谁家生孩子。
  明锦对村里人都不熟悉,陆家和其他人家之间缠缠绕绕的亲戚关系也都还没弄清楚,也不敢贸然开口,她们说到这些事情上,也没什么明锦说话的余地,她原本也对这些事情没啥兴趣,笑着专心做针线。
  村里一共就那么几口,日子过得又平静,谁家有什么事儿也都不新鲜,说了一会儿便没了话题,陆老娘低头替孙女儿缝补衣服,陆大嫂的眼珠子转了两圈。
  “我这次回娘家可是听说了一件京城里的大事。”陆大嫂神秘兮兮地对陆老娘道。
  明锦看了陆大嫂一眼,低头继续给自家孩儿缝小棉袄。
  “什么事?”陆老娘有点眼花,缝错了一针,又拆开重来。
  “京城里赵家姑娘的事啊。”陆大嫂一副她是赵家邻居的口吻道,“那赵君研可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在京城里勾搭了不知道多少男人,在当街就能跟男人搂搂抱抱,她一个大小姐还真不挑剔,连泼皮无赖都能入了她的眼,”她说着,忽然露出隐晦的猥琐笑容,“没准儿是因为那人……”
  “够了。”陆老娘皱起眉头,打断陆大嫂的话。
  “啊?”陆大嫂还意犹未尽,没反应过来。
  “不许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陆老娘的脸色不大好看,她偷着瞅了一眼明锦,见她依旧低着头,手上针线没停,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陆大嫂一眼。
  新媳妇过门还不到一年,若是听到嫂子婆婆都说的是这种闲话,还能敬重婆婆遵从嫂子吗?
  陆老娘原本就觉得明锦家境太好,又是守礼的闺女,想要磨一磨她,她虽然没读过书,更不是大家闺秀,却也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出色,就算是一身的本事也足够让明锦折服,可如今被陆大嫂这么一说,到让新媳妇怎么看陆家的女人们?多舌是非也就罢了,说的还是那些见不得人的浑话,明锦又是从素来守礼的读书人家出来,听她说这个,就算口上不说,心里一定将她们都看低了去。
  这么一想,就算是一向乐呵呵的陆老娘也忍不住怒了。
  “娘这是怎么了?”陆大嫂不满地嘟嚷着,用肩头顶了叶子一记。
  叶子转身挪开,这种闲话向来都是村里最不讲究的女人们才会说,叶子自然觉得丢人。
  “陆家虽然是村里人,却不说那样的话,传那样的事,你若是再说,别怪我不客气!”陆老娘黑着脸对陆大嫂道,语气虽然柔和,神情却阴沉的厉害。
  陆大嫂似乎很委屈,嚷嚷着,“村里谁家不说这个。”
  “谁家会说这个!?陆老娘几乎要出离愤怒了。”
  “就算表面不说,私底下在家里肯定也说。”陆大嫂撇嘴,哼哼着。
  “胡扯八道。”陆老娘脸色更黑,“你看哪个正经人家会说这样的话?!”
  叶子看陆老娘彻底怒了,心里有些害怕,伸手拽着陆大嫂,让她不要再挑火儿,谁知陆大嫂衣料不够结实,她力气略大,却差点把衣服撕了。
  就听见吱啦一声,似乎是哪里断了线。
  明锦见这架势,却又不能转身躲避,慌忙低下脑袋,努力做出认真做针线的样子。
  “可是娶了一个读书的儿媳妇,”陆大嫂被噎了两次,又被叶子这么一拽,面上过不去了,重重地哼了一声,“连带着家里也要学着开始拿腔拿调了。”
  陆老娘气急,抄起笤帚就给了陆大嫂一下子,她平日干活又累又重,力气自然不小,一笤帚下去,声音之大,旁边的叶子和明锦都吓了一跳。
  叶子和明锦对视一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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