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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说什么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告诉我！忽然，那个消失了很久的眼神，似乎又浮在脑海，并打断了他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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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深入调查（1）
【8】深入调查
周胜一案件的侦破工作也在继续进行。
周胜一是明海市颇有些名头的商界人士，他死后，一些省内外商界名流都出面对罪犯进行了声讨，并呼吁警方早日破案，严惩凶手。
年轻的见习女警叶竞是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成员之一。警校尚未毕业的她，因社会关系好，就被学校分到明海市公安局刑侦科实习，还被局长特意安排在经验丰富的中年警官腾达远身边，作为〃特殊〃照顾对象。作为新手，各种经验都很欠缺，为尽早进入状态，自专案组成立后，就一心扑到了这个案件上来了。
出席完局里一个会议后，叶竞就私自到凶杀案的事发地海滨公寓。她要从那里寻找原始线索。
她已经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去过现场。但那次一点收获也没有，连尸体的影子都没找到。当时警方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但第二天在明海与丽海的高速公路上发生的车祸证明那不是恶作剧，而是尸体在警方赶到现场之前已经被凶手转移了。现在局里很多人都在为凶手杀人的地点到底是周胜一的居室里还是在那辆轿车上而争论不休，公寓录像又事先被凶手作了手脚，根本没有发现凶手的影子。
这次，她只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叶竞来到了海滨公寓。
进入周胜一的居室后，她首先到阳台上去看了一下。
阳台的栏杆是铁制的。叶竞双手抓住栏杆，心想：凶犯会不会从这儿把尸体放下去呢？尽管不能确定，但迹象表明，得出这种结论完全有可能。
她又看看下边，发现房子很高，吊尸体很困难，再说很可能会被发现。没有人会冒这个险吧？她又怀疑自己的原始推测。
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叶竞很坚持，高明的罪犯什么法子想不出？她仔细观察罪犯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心想只有从阳台上吊下去了，那么捆放尸体绳子的地方至少会在这铁栏杆上留下摩擦过的痕迹。比如说至少漆要被磨掉一部分什么的。
想到这点，叶竞顿时来了精神。
她立刻仔细地看了看阳台的栏杆。铁栏杆是用黑漆刷的，只要找到黑漆被磨掉的地方就能证实刚才的推断。
果然，叶竞发现阳台栏杆的中部有一大块被磨蹭过的痕迹。栏杆的外围倒是有被绳子摩擦过的痕迹，这应该就是捆绳子的地方，尸体也就是从这儿放下去的？
杀人地点，应该就是周胜一的居室，那辆车只不过是转移尸体的交通工具罢了。
叶竞认为离奇载尸的韩冰和汪雨有重大作案悬疑，主要是两人的行为与这个发现最为接近。回到局里，她就向上级表明了自己看法，即刻到医院审讯韩冰和汪雨。
十二月二十六日，早上。
汪雨一家三口在这次事故中都受了伤，其中汪雨和他儿子的伤势最为严重，儿子头部被车后座卡住，几乎变成植物人。汪雨胸部被方向盘碰撞，照过X光后，医生确定为中度内行肺裂伤，目前正在医治。而韩冰的伤在膝盖，虽不算重，但走路一瘸一拐，完全失却了往日风骚之韵。
在医院里，面对叶竞的询问，两人皆矢口否认犯罪事实。
他们辩称：如果他们是杀人犯，会愚蠢到让尸体在汽车里停留一晚上，等到白天去抛尸？这种冒险的做法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会干。总之，他们一致申辩被人嫁祸，拒不承认杀人。
如此说来，凶手也许没有车，他应该是匆忙之中将尸体放进别人的车后仓促逃窜，不然趁着黑夜早把尸体运走了。
但案件并没有陷入困境，在圣诞节那天收到的灵异照片又使她看到了一线曙光。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一个与张珞花接触亲密的对象……苏丰浮现在他们眼前。
叶竞认为，非常有必要接触一下与死者周胜一以及不久前自杀的张珞花有来往的苏丰，也许可以从中获取一点线索。
正在这时，公安局又接到一个举报电话，一个自称在夜巴黎喝酒的匿名女子，称她在十二月十一号的那天晚上在那里看见张珞花与苏丰吵过架。
不到两天，公安局接连收到举报。一个匿名信件和一个匿名电话，都是与苏丰有关，看来这个苏丰很值得怀疑了。这是个不错的线索，应该从这里开始突破。
晚上。
警车在彩灯闪烁的夜巴黎酒吧前停了下来。
叶竞一下车就走进了阿强的酒吧。
作为夜巴黎酒吧经理，盛强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酒吧的经营上了。今晚他也是早早就来照看酒吧生意。
〃你是这家酒吧的经理吗？〃叶竞神情严肃地问正在吧台边抽烟的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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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深入调查（2）
〃是呀，〃盛强见是一个陌生女人，背后还有几个同伴，微微点了点头，回问道：〃怎么了？〃
〃有人举报说半个多月以前，也就是十二月十一号当晚有一个叫张珞花的女士曾到过你的酒吧，我们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尽管盛强常与警察打交道，但都是请客吃饭一类的事，这次牵涉到苏丰，觉得有些意外。连忙放下账本，领着这位女警探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十二月十一日当晚，那个叫张珞花的到过夜巴黎酒吧吗？〃叶竞开门见山就问道。
〃来过。〃
〃这么说，你认识她？〃
没想到，叶竞一出口就捞到了她急需的东西。
〃当时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人。〃
〃她来见谁？〃
〃我的一个朋友。〃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苏……〃盛强犹豫一下，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可能牵涉到自己的哥们苏丰，就临时编了一外名字，〃苏阳。〃
〃苏阳？〃叶竞干笑一声，〃应该叫苏丰吧。不用撒谎了，刚才我们接到举报，说在十二月十一号的晚上有个叫苏丰的男子曾与一个叫张珞花的女士在你酒吧见过面。〃
盛强尴尬地别过头去。
〃是这样的吗？〃叶竞咄咄逼人。
〃是。〃盛强没敢正眼看着眼前人，嚅动着有些僵硬的嘴唇。
〃他们什么关系？〃
〃恋人。〃
〃当晚你也在吗？〃叶竞盯着盛强，意味深长地问道。
〃在。〃盛强毫不隐瞒，答之肯定。
〃你与张珞花也是朋友？〃叶竞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是的。〃
叶竞往兜里想摸什么，但没摸出什么东西，可以看出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然后她站了起来，与盛强握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盛先生，非常感谢你！也许我们后面的工作还要有你的帮助，但愿你能提供方便。〃
〃会的。〃握过手，盛强就送走了这位女警探。
盛强有种预感，苏丰要出事。
一切都是因为张珞花，张珞花应该受到诅咒。
那是半个多月以前的事了。
阿强对那晚的事记忆犹新。他记得那天苏丰的心情特糟糕，不但对女服务生发了脾气，还和酒吧里的一帮恶棍干了一架。
他不明白他的两个好朋友会发生这样的事。回来的路上，苏丰和张珞花的那天晚上的话语好像现在还在他的耳畔震响，所以他面孔发热。
自从苏丰和张珞花相爱后，他就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毕竟两人都是一见钟情，粘上后谁也离不开谁的情侣。谁知，珞花的妹妹珞朵也喜欢苏丰，但落花有意，流水无缘，苏丰并不喜欢她，只钟情于她的姐姐。这事闹到后来，即半年前的六月七号，张珞朵竟然以跳崖寻死来表达她对苏丰的痴爱程度。苏丰也因此而意外失忆，再也记不起以前所发生过的事了……
在医生的授意下，妹妹苏夏和珞花通过各种辅助以及诱导方法，慢慢让他回忆起一些事来，至少他能认出身边一些亲近之人……比如妹妹苏夏、女友珞花、好朋友盛强和周胜一以及公司一些同事。但珞朵除外。这不仅是因为她已死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不想让他回忆起那件伤心事，那样对他很残酷。
所以，有关珞朵的一切，他都不知晓。
谁知，半年后的十二月十一号的那天晚上，他与珞花在酒吧闹过之后，就再没在夜巴黎酒吧露过面了。不知怎么搞的，原来是因为两天后张珞花嫁了周胜一。但后来婚事又突生变故……盛传周胜一因收到一盘录像带后中断了婚礼，之后传来张珞花服安眠药自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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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深入调查（3）
如今，又传周胜一死了，更要命的是苏丰竟被牵扯了进来。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第二天，叶竞觉得有必要再见一下苏丰的朋友盛强。
才八点过点，阿强还在床上就接到叶竞的电话，他被直接传呼到公安局。因为事关苏丰，所以他不敢怠慢，马上就开车驶向市局刑警科。
到达之后，就看见局里的警员们繁忙地接着电话。
〃再次请你来，真难为你了。〃警探叶竞一面开玩笑，一面带他到审讯室去。
审讯室里有个女的坐在桌边等候着。她是韩冰，在医院处理好伤势后，已经被警方带走进行拘查。她随时都有可能被提审。
跟在叶竞身边的年轻刑警拍拍桌子，两个人支起了上半身，他们以充血的眼睛瞅了瞅盛强，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盛强也以略微有点惊讶的眼神瞅了瞅他们，之所以会略感惊讶，是因为他们的面容太憔悴了。
叶竞让盛强坐下，他便隔着桌子在他们对面坐下。沉默了一阵，沉默得连呼吸都困难。
叶竞观察着双方表情的变化。因为单靠表情，就能晓得结果。但是他们好像并不认识。
〃你认识她吗？〃叶竞盯着盛强问道。
他的视线在韩冰的脸上停留了会儿，便默默地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他话音刚落，女人的嘴随着上半身就动了，她抱怨道：〃这下你们该满意了吧，我说过我是被冤枉的。〃
叶竞又把汪雨的照片推到盛强面前，〃认识他吗？〃
她希望通过盛强来证明，韩冰和汪雨两人中如果他认识其中一人，对案件都意义重大。所以在盛强来作证之前，她对一切都保密。
〃不认识。〃看了会儿，盛强还是摇了摇头。
〃哎。〃叶竞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她好像一直是逮住一个对任何一方面都没有用的人在谈话，看来还是得从那张〃灵异照片〃上寻找点线索吧。
昨天晚上第一次跟盛强谈话，她就觉得苏丰与周胜一之死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张珞花和他曾经是一对拆都拆不开的恋人。现在能够对这一点加以证实的证人不认识韩冰和汪雨，却认识苏丰，她一定要从中找出点线索来。
四个刑警们围着盛强拼命提问题：〃苏丰和张珞花曾经是一对恋人关系，现在周胜一的死他却被扯上关系了，这个问题……你作为他们的朋友，你会怎么看？〃
〃这个……〃盛强回答。
盛强为了要说清楚为什么是，得费不少劲。他对一切都作了详细地说明，说得口干舌燥，最后肚子饿了。他一说肚子饿，话音刚落，就送了一碗什锦汤来。
叶竞叫一个警员给他喊了一客快餐。现在只要再证实一点就行了。
〃来，请你从中把你认为是张珞花的照片挑出来。〃
盛强用手去翻照片，反复看一会儿就挑出来，指着〃灵异照片〃上三个人的面孔中的一个对警察们说：〃中间这个，是张珞花！〃
所有在场的警察都面面相觑，盛强对照片上这个涉案嫌疑人的确认似乎给破案人员带来了新的线索。
〃现在可以肯定，那两个人背后的人是张珞花，大树背后的旧宅正是苏丰的家。由此可以推断在平安夜当晚〃张珞花〃来过苏丰家。他们二人见过面，至于见面的原因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叶竞在心里对案情作了粗略地推测。
〃但是这个张珞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如何又会出现在苏家老宅前呢？这看来似乎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刑侦队长腾达远提出了疑义。
〃我怀疑这里面有阴谋。〃一个年老刑警说道，〃你想，案发前公寓的保安证实，他曾看见苏丰（照片指认）出现在海滨公寓过，对面一个酒店的住宿表上更有他当晚十点多钟的入住记录，通过照片指认，柜台收银员和客房服务员都承认是他没错。从他和周胜一与张珞花两人的关系来推断，这肯定不是偶然出现。半年前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投入他人怀抱，尤其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你说他心里会怎么想？〃
〃如今只有他苏丰一个人活着回了家，〃老刑警接着说，〃充分证明他肯定与凶杀有关。〃
众人的话，大体上指明了苏丰已然成为警方的最新怀疑目标。接下来就看叶竞自己的意见了。
〃既然一切〃证据〃都指向苏丰，那我们应该马上对他采取行动，立刻拘查！〃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刑警很自然地补充了这个结论。
〃再等几天。〃腾达远最后说，〃要再详细核实下情报，可靠后再采取行动。〃
苏丰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警方会怀疑到他头上，正是从他最好的朋友盛强那里开始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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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逃之夭夭（1）
【9】逃之夭夭
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
五点四十左右，一辆警车停靠在苏家宅院门口。
令叶竞失望的是，苏丰没有在家，只有他的妹妹苏夏在。苏夏说哥哥还没下班。令她惊讶的是，警察怎么会找哥哥呢？难道哥哥犯什么法了？
苏丰像往常一样按时下班，公交车也准时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中间站停靠。当他正准备下车时，猛然发现他家别墅的大铁门外停着一辆白色警车。
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收住脚步，慢慢的又重新退回到座位上去。两分钟后，公交车开走了，载着他从自家门前驶过。
苏丰慌了，他选择了逃跑。但是，他并没有离开明海市，而是躲避在这座城市某个安全的角落。〃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苏丰永远信奉这条真理。
像这样重大的案子，按常规凶犯一般都会离开明海市逃到更远的地方去。他认为警察一定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本市，他们的目光是全国各地。
苏丰就隐藏在本市的东海区。
他拐进一条安静的街道，一个霓虹灯广告在街道中段出现，指示着〃天成旅馆〃。
苏丰在暗处站下来等了会儿，大口地喘着气。大约三分钟以后他呼吸正常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下来，卡上的钱剩下几百块，所以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