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会,他才看着惊讶的老者,问:“可是查出什么了?!”
老者低头,犹豫了一下才说:“是荒城的人,少主。”
“荒城?!”离渊皱眉,看向他。
老者突然觉得有一双冷冷的眸子看他,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忙是解释:“封三郎查到的,是姜王室的人,荒城事先安排了死士。”
“荒城想逃脱姜王室的掌控,难怪了。”离渊摇摇头,心中了然。
荒城是姜国流放的地方,又被成为狱城,那儿的人姜国获了罪或是被流放的氏族,多年受到姜王室的压制当成奴仆使唤,任意打杀,起而抗之也是迟早的事,今日之事,不过是为了让封氏与姜王室反目,如此一来,不管是荒城独立还是投靠封氏,对荒城来说,都是一个逃出此前困境的机会。
荒城。。。。。。那个少年。。。。。。
“百里棘呢?!”他定下脚步问,百里棘是便是那个刺杀封冥速度极快的少年黑衣人,他与离渊年纪相仿,但却算是他半个徒弟。
那个少年,是荒城城主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如今让他来执行,看来是动了真格,让封氏与姜王室彻底对上。
“伤而逃走。”老者如是说。
“回离城。”离渊没了兴致,上了车子准备离去,离渊不说话,老者也不敢多言,只得驾着车,掉头离开。
苏闲站在门前,屏息呼吸,冷冷地看着马车掉头离开,夜里的风一直吹着,她站了好一会,心中的不甘心越是明显,她握紧拳头,飞身追了上去。
她倒是想要知道,这个离渊,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她一定要知道!
她想要再确认一下,最后一次便要死心了,或许他不愿众人面前承认,怕是招惹太多麻烦,只要他再说一次他不是,她便认了,再也不会说他是她美人师兄了!
不管是与不是,她都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
。。。。。。
马车一路往城外走去,虽说是夏夜,但也风寒,月过中天,树梢微寒,辘轳的车轮声在喧闹的虫鸣声中响起,又融入虫鸣声之中,在夜间,显得低沉。
离渊坐在车内,闭目深思,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儿,久久嘴角才扯出一些笑,摇头时而无奈,伸手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确实是惊艳世间,但他这种俊美却也非人间之色,那是高高在上,缥缈若云烟的仙姿琼花,清华出尘无双。。。。。。
这样的一张脸,便是他从小便面对这着脸脸但也觉得好像不是自己一般,这样的姿态,冷清孤怀,总有一种微微震撼的神秘感觉,他每看一次,总觉得有一种奇妙的诡异感,美人师兄。。。。。。或许也只有苏闲能解他的惑了,但此时,他必须赶回离城,去见他的师父,他总有一种很不奇妙的感觉,他的师父,苏闲。。。。。。
一阵风从外面吹来,他微微愣了一下,转而却又笑了,靠在车厢内缓缓地开口:“阿闲,你这是要跟随渊到几时?!”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然后是老者的声音:“你是何人,竟然拦我家郎君车马?!”
“老头,你闭嘴,再吵把你的牙齿打掉!”好大的气性啊!离渊笑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这个才是苏闲。
“卿老,让阿闲进来。”离渊开口,“不必候着,渊与阿闲有话说。”
卿老愣了好一会,认真地打量这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女郎,只见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夜风吹得秀发飞扬,一双眼睛便是动了怒也是水盈盈的雾色。。。。。。只是,这只是一个小女娃罢了!
卿老眉头猛地一跳,离渊多年来不曾让女郎近身,他身边何时出现这么一个小女娃,看起来不过九岁,这般小,难不成,郎君喜欢这般小的,想到这儿,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好。
这该如何向城主交待啊!
离渊见外头好半晌没动静,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苏闲站在前方的路上,卿老站在车马边上看了她久久,神色越来越怪异,离渊觉得非常不妙。
“可是又怎么了?!”
“他可能觉得本姑娘比较好看,多看两眼。”苏闲点头。
离渊嘴角抽了抽,看着苏闲看他的眼神,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阿闲是否还不死心,以为他不愿承认。
“阿闲,你如何到来此处?!”她便是一人,也不曾坐着车马,怎地追上他的马车?!
苏闲摸摸鼻子,斜眼看他:“与你何干?!”
咳,她不过是让小藤缠绕这车后厢,然后绕出一个她能坐的地方,好像架着一个木板出来,还有这是夜间荒林无人出没,如若不然,定然会被吓个半死。
离渊有些想笑:“那么阿闲追随而来,可是有何贵干?”
苏闲愣了好一会,夜里的风吹得她有些冷,她抬头看看天,夜里的星空很美,星辰璀璨,她心中颇有些伤怀:“你可知天上的星辰是什么?”
离渊看着她,有些莫名,只是听着她讲。
“天上的星辰是美人师兄的眼,只要星辰还在,美人师兄会一直都在。”苏闲曾经见过美人师兄操控星辰变动,只要他像,可将天上的星辰移位,流转飞动,美人师兄,便是天上的星辰。
星辰。。。。。。离渊摇头,他能猜测出阿闲来自修仙之地,但也不明白她的话,一个人怎会是星辰。
只是她又提到她的美人师兄,他眸光一黯,久久叹了口气,她果然是因此事而来!
第四十四章 这样的一张脸,本不该存于世间
“我是离渊,离城的离渊,离城的城主离姜是我的父亲,阿闲,我知你心中尚有疑惑,为何渊的容颜与阿闲的师兄相同,但渊也无法解释,渊生来便是这张脸,今年年岁十五,随喜欢四处远游,但渊自记忆之中便从未见过阿闲。。。。。。”
离渊心中苦涩,若是换做了旁人,他怕是连一句解释都懒得说,唯有对这个小女郎,他一点儿都不想伤害她,一点儿都不想让她伤心,故此才一次有一次地解释。
这个女郎,生来便是克他的,让他半点都不能自主,他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好像天生的本能,一碰见她他冰冷的心便会变得温暖起来,半点不愿伤害。
苏闲吸了口气,抬眼看他,默了好一会才说:“渊郎君所言,阿闲都听明白了,阿闲,不会再缠着渊郎君,阿闲已经分得清,今日多有冒犯,请渊郎君不必见怪。”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疏离,离渊心里似乎是堵了一口气,闷得慌,他走了下来,走到她面前对蹲了下来,想要伸手,却又停在半空,他叹了口气,末了才说:“阿闲,渊不是你师兄,可是怨恨?”
苏闲摇头:“阿闲不怨,只愿渊郎君离开此处之后,不必再出现在阿闲面前,阿闲看到这张脸,心里会难过,渊郎君,就此别过吧。”
“阿闲这是不愿再见到渊?!”他问。
“阿闲见与不见,与郎君无碍,阿闲只是不愿想起,昔日当年,都已成了过往,阿闲会努力,只要努力了,才能见到自己相见的人,郎君与师兄太过相似,阿闲见了,会心生留念,郎君竟然不是,那阿闲的留念也本不该存在,故此,最好不相见,阿闲心安,郎君亦无烦扰,愿郎君成全阿闲。”
“我若是不愿?阿闲又当如何?!”
“不愿?!”苏闲抬眼看他,说得轻巧,“郎君若是不愿,阿闲也无法,躲着便是了。”
此言有些过了,离渊皱眉,再问:“若是渊出现在阿闲面前又当如何?!”
阿闲黑漆漆的眸瞳有着冷色,看了他久久才说,“郎君这般俊美的脸,这样的一张脸,本不该存于世间。。。。。。。”
“阿闲,是要杀了渊?!”离渊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果真,若不是这容颜,阿闲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她的眼中,只有她的美人师兄。
一旁的卿老大惊,若不是离渊站在哪儿,他此时便已经上前一剑斩杀了苏闲,这个小女郎,竟然出言威胁郎君,他们郎君是何人,岂能容一个小女郎威胁!
“出言无状,侮辱郎君者死。”卿老全身散发着杀气,夜间的风更冷了,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阿闲转头看他,目光冰寒:“老头,不说话没人将你当作哑巴。”
苏闲动怒了,离渊微微一惊,依照苏闲的小性子,此时的她定然心中闷得发慌,卿老此时说这话,定然让她心底更烦动怒,自他猜测苏闲的来历之时便知她并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她定然有着过人之处。
只是他还来不及劝说什么,突然觉得四周的风越加凌冽冰寒入骨,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后面拉去,迅速是将他的手禁锢,密密麻麻的藤蔓叶子生长,遮天蔽日,将天上的星辰掩盖,他的身边唯有那不断生长伸枝展叶的藤蔓,藤蔓。。。。。。
这才是阿闲的秘密吧,当日险些被步诚的人伤到的时候,阿闲便是用藤蔓来绊倒那护卫。
藤蔓。。。。。。
阿闲的藤蔓!原来如此。
密密的藤蔓之间露出一条道路,白衣的女郎从中从来,一点点的月光从她头顶落下,似是漫步云端翩翩走来的仙子,美得不似人间之物,阿闲,本来便是仙子,他笑了笑。
苏闲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他,看着他被诸多的藤蔓:“渊郎君,竟然你不是美人师兄,当日我说的那些话,你也该猜测阿闲的来历,阿闲也知郎君本事不小,但希望郎君明白,你我二人对上,鹿死谁手未可知,望君如愿。”
苏闲挥手,藤蔓终于停着了生长,似是一般的藤蔓一般,静静的处在黑夜之中。
“郎君可是安好?!”卿老被藤蔓困在不远处,虽然藤蔓未伤到他,但是却是勒得紧,他连说一句话都显得有些艰难。
离渊皱眉:“阿闲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渊答应不可。”
苏闲闭眼,吸了口气,最后才说:“阿闲明白郎君已猜测到阿闲的来历,但阿闲依旧是苏氏的阿闲,往昔的一切不过是阿闲的梦中,阿闲已经想得明白,不会再将郎君与师兄视为同一人,但阿闲见到郎君的面容心中不安,虽说郎君今日便要离开,日后或是再难相逢;皆不必再见了。”
离渊心沉到了谷底,最后摇头叹了口气:“阿闲此言,渊唯有尽力而为。”
他虽是能猜透苏闲此时复杂难过的心情,但却依旧无法接受,以一个他人,却是让他再也不与她相见,这是何道理,但此时,他又能说些什么,说阿闲,渊舍不得不见你,可是说了又如何,此时的她,只会更厌恶他,罢了,还不如,如她所愿。。。。。。
“愿郎君守诺,阿闲先行一步,免得婢子寻不见着急。”苏闲闭眼,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清明,好似方才的伤心不曾有过。
离渊心中复杂万分,这个女郎,来此只是为了确认他不是她所寻之人,既然不是,便求永不相见,免得她徒增烦恼伤怀,这个世间,哪里有这样别扭的心性,阿闲,你便是要求渊不再见吗?!
许是阿闲的师兄在她心中太过重要了,而他离渊,不过是她在这茫茫人海之间所遇见的,一个相似的人罢了,对阿闲而言,不过是个路人,是否再见,也无关轻重,竟然见了有觉得难过,那么,不如再也不见,便是当这世间从来没有这个人,她从来不曾遇见。。。。。。
阿闲,竟是这般想的。
阿闲,你以为,这世间之事,说不见便能不见吗?!这世间的事儿,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小藤,我们回去吧。”他看着她轻唤一声,那些生长得遮天蔽日的藤蔓迅速地消失,叶子藤蔓收起,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她的袖间,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一眼红尘,再无留恋。
“就此别过,再无相见。”然后的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白衣倾尘,一笑花开花叶落,林间的风幽幽,片片绿叶飞落飘扬,她伸手之间,接下一片落叶,夜色依旧,月光如故,她的身影被月光淡去,消失在黑暗的林间。
离渊站在原地久久,身后的马车依旧,卿老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不敢说话,虽说他心惊这女郎的奇异如妖的本事,但此时也明白什么什么不应当问。
郎君何时被人如此胁迫,那女郎,是郎君在意的。。。。。。
“卿老,当日我们闯入苏府所寻的,想来便是她了。”
“少主所言,她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错,卿老,我们该会离城了,我得告知师父。。。。。。。”
(两章弄成三章,姑娘也醉了,压一下字数,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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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可是还有气?!
苏闲是一路走回去的,月光清冷,她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一路上她都在想事情,想得越多,她的心却是越静了,以往的时候她总是不爱想事,所有的事情都是苏慕为她想好的,她只要按着她说的行事便好了,永远不用多想,一想就烦,便觉得事情复杂头疼,但是如今。。。。。。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昔日的苏闲了,没有人会帮她做任何决定,她唯一能靠的,也只有她自己,也只有自己把事情想好,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该怎么面对,她要向师姐学习,做一个聪明处世的人,不能招惹是非。
今日追寻离渊而来,也不过心有不甘罢了,她能看得出来,离渊此人定然不会为难于她,故此才如此放肆,离渊此人虽然冷淡,但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且,闹着这么一遭,离渊若是想对付她也有所顾虑。
她伸手,捂了捂自己有些发疼的胸口,眉头紧皱,所有做错过的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阿闲,你做得对的,离渊此人与凡尘之人不同,你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大,他才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这样想着,她站在路上,重重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往前走去。
“咯吱。。。。。。”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响动,还有淡淡的血腥味,苏闲停下脚步看了过去,她目光一寒,浑身的气息都警惕了起来,她冷声开口,“谁在哪里?!”
“咯吱。。。。。”那里的响动更加响了一些,但仍旧没有人回答。
月光下的林子幽暗,映照着树影照落在低处的地上或是低矮树丛上,风轻轻地晃动,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生胆颤害怕。
“谁在那里,出来——”苏闲又叫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等了一小会,见没人理,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走了过去,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路边的一棵大树,她拨开了拦在树旁的矮树丛便走了过去,树底下落着一层层枯败的落叶,也只生长着几处矮小的草,倒也干净。
苏闲微微皱眉,这下惹麻烦了,此时的树干下正靠着一个黑衣人,黑衣如墨,隐在黑暗之中,他不动的时候便像是一棵枯败的树干,凄色苍凉。
只是此时的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呼吸微微地颤动,在这样的一个空间里,虽说外面的虫鸣声响彻天地,但依旧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声,苏闲走了两步,再次皱眉,这样的状况,似乎做不到转身边走。
她到他的身侧,借着月光居高临下仔细地看他,那是一个黑衣蒙面的少年,虽然全身包裹这黑衣看得不是很明显,但他额头上露出来的肌肤,还有手,都是一种很年轻才有的细腻,她见他不动,伸脚踢了他一下。
“喂,你可是还有气?!”
这话说得,便是没气了也能跳起来骂人。
苏闲踢了一下,没动,她又想伸腿踢一下,这会还人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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