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也不想搞坏气氛,顺着他问:“出什么事了?”
豪鬼漂亮的脸孔浮现起严肃的神情,“因为在十八年前,四大洲的钦天监同时现了‘乱武’星出现在天空上,三百年一度的‘乱武天下’已经开始了。你们可能也听说过,‘乱武’是乱世之星,主天地反复,乾坤颠倒,因此这次三洲会盟就是为了要解决这颗灾难之星,让世界的格局不被打破。”
月光寒不解地问:“可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联合?‘乱武’不是十八年前就出现了吗?”
豪鬼苦笑一下,“你以为以前不想吗?问题是当‘乱武’出现后,有人提前将这颗星隐藏了,这个人也是最近才被现的。”
“那人是谁?”月光寒追问着。
豪鬼面容整肃,眼里满是敬佩,郑重说道:“就是鬼魅罗刹!那个号称‘天行骑士’的武术家,那个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武术家。”
岑岑、红杏和月光寒同时啊了一声,脸上现出崇敬神色。这鬼魅罗刹在当今世上是个神话般的人物,根据四方传颂的口碑,那是号称“单挑无敌”的,在武功排名过了西洲当代魔王冰力?卡卡罗帝斯和十三骑破黑蛮的剪爱。
无语偷偷翻了个白眼,暗暗自豪了一把。
豪鬼也是一脸无限向往的神色,“是啊,这鬼魅罗刹据说单挑没人打得过他,虽然我们没见过,可他的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有机会定要好好见识一下。”
岑岑毕竟是女儿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换个话题问:“那三洲这次联合打算怎么办?是要找出这颗星来杀掉?”
豪鬼赞叹一声,“到底是名满天下的岑岑小姐,心思灵敏,一猜即中!这次的联合,唯一目的就是将鬼魅罗刹养大的这颗‘乱武’星除了,保持住整个大6的现有秩序。”
月光寒疑惑着问:“可是那孩子就算长大也才十八岁吧,怎么就肯定他能乱世?就只因为大家说他是他就是了?是不是有点太暴戾了?”
红杏也是满头雾水:“是啊,这要是刚出生就被现,是不是在人家还是婴儿的时候也一刀砍了?”
豪鬼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喝了口酒,闷闷地说:“我也不懂啊!”
岑岑一边幽幽地说:“当然会砍一刀下去的。当权者的利益绝对不容侵犯,若有人敢触动他们的利益,那绝对是痛下杀手的。”
月光寒是个孩子,又是在边关长大,还是没搞明白。那边红杏和豪鬼却是正经皇室里的人,对于政治虽然不精通却是有些许体会的,他们都在默默点头。不管是哪一洲的人,如果自己处在了权势的最高位,那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利益受到丝毫的威胁。为了自己的利益,商人们互相竞争,官员们勾心斗角,各种阴谋、暗杀、收买,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当代魔王,那也是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才登上了西洲的王位;而现今的黑蛮之主,也是通过联姻的方式将黑蛮其他部族强压下去才取得了自己的地位。
红杏接着问:“那怎么才能找到这颗星呢?似乎是没人见过他吧?”
豪鬼笑了一下,“你也是帝王之家出来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每次‘乱武’降临,那个人的身上必有火焰形状的图腾血纹!”
“哦,好象小时候听到过。”
“你还是那么没脑子!”
“……”
月光寒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头问:“无语哥哥,你怎么了?”
其他三人这才现,自从说到“乱武”这个话题,无语就一直低着头,不一言。
终究是隐瞒不了么?乱武星这三个字,难道注定要背负一辈子无语觉得心儿隐隐有了痛楚。
………【第十六章 乱武】………
风还在游荡,将一片凄清带进了没有门的屋内,那烛火凄清地闪了又闪。說閱讀盡在[]
四个少年沉默地看着面前紫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哀伤。
无语抬起了头,四人同时楞了。此刻的无语脸色苍白,脸紧紧地绷着,嘴唇因为被牙齿咬得太用力,竟流出了血来。更惊异的是,他原本黑色的眼眸这时候竟然变成红色,红得令人心寒。而同时,四人突然觉得这个人看上去竟是异常的可怜,像是被什么重负压住了身体似的。
红杏跟他一起这么久,此时竟然像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怎么了?”
无语摇摇头,像是要甩开什么似的,然后凄然一笑。这一笑让四人更觉得他古怪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右手把左腕的风刀解了下来,将左腕伸到四人面前。
四人齐声惊呼:“啊!”
今晚太多事情让人惊奇了,转眼四人又成雕塑,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到眼前这个穿着寒酸、头凌乱、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良久,四人互相看了看,似乎用眼神传递着什么讯息,持续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分。
在无语的左小臂上,赫然正是一道火焰图腾血纹,从手腕开始一直延伸到肘部,鲜红已极,仿佛是以血画就,在烛火的光照下,似乎还在游动着,让人心中升起异样的冰寒。
无语低下头去,没敢看他们。从刚才他们谈到“乱武”开始,便开始了自我的挣扎,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他们所怪责?结果是否会出现拔刀相向的局面?所以他一直在咬牙,一直咬到牙龈出血,一直咬到嘴唇破裂。
他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自己出去打猎,碰上几个来山里抓野兽的佣兵。佣兵们现了自己破烂的衣服下的左手小臂,竟然都恐惧地往后直退。到现在他还记得他们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看着自己就像是看见个从未见过的怪兽,然后疯狂地转身就跑。那时候他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他不懂为什么那些大人会逃跑,他看见他们的脸孔因为恐惧而扭曲了。后来老师出现了,一刀将几个佣兵全部斩杀。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血,那血铺满了草地,渗入土里;还有些血溅到树上,班驳一片,像是树在哭泣。他觉得很冷,山里的风将他吹得像是血液都凝固起来。他觉得自己疯狂了,他甚至没听见自己呐喊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下一刻,他对上了老师的眼睛。他觉得自己更冷了,那是一种看到受伤的小兔子的眼神。他听见了老师温柔的话语,“他们不死,你就得死了。”温柔的话语没有给他带来热量,相反,他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眼睛却仍然凝视着前方那一片已经被风吹冷了的血红。
也许是因为刺激过度,后来他竟然没有记住那天生的事。可现在,听到他们的谈论,这快要被时间掩埋的过往全都浮现在脑海里,让他不禁微微起抖来。
从懂事开始,他经常问自己的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到外面的世界去?”而老师总是和他说:“你还没有强到能保护自己的地步!”现在他咬着牙作出这个举动来,把自己的身份表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地步了,但他想知道这几个朋友对自己的态度,想知道他这个和赌博没什么差别的举动究竟能给这几个朋友带来什么样的反应。他低着头,是因为他怕看到他们的表情,那些佣兵临死前的表情这时又重新回到了脑海里。他觉得自己很害怕,右拳紧紧攥着,指关节都白了。他觉得自己很冷,就像那天他站在风里看着眼前的血红。
屋内瞬间静了,好象连时间都冻结住了。不识趣的晚风透过破掉的门将灯火摇曳得一闪一闪,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忽晴忽暗。这气氛很是清冷,就连屋外月华也朦胧起来,有气无力地在天井当中洒下淡淡的光辉。四周悄然无声,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打更的梆子声。毕竟是冷清寂静的秋夜啊。
无语觉得冰冷的身体被注入了温度,左手臂上传来暖暖的感觉,鼻子里飘进淡淡的幽香。他茫然地抬起了头,触上了一双温暖的眼睛。
岑岑的双手按在他的左小臂上,正温柔地注视着他。这次她没有收回手,大嘴一咧,“呵呵,小女子今夜幸何如之,又摸着一个真人了。”说完,脸上绽开了花一样的笑容。
无语楞住了,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却不出声音。
红杏走到他身后,伸手按在他肩头,口中冷冷地说:“如果我现你真的到处捣乱,我第一个来杀你!”他口气虽冷,却不强硬,在无语听来,更像是调侃。
月光寒倒是直接干脆,“无语哥哥,你别做坏事我就一直挺你!”
豪鬼坐在那不一言,他和无语不熟,心里想的是该不该把这件事放出去。灯火在他背后晃动着,将他整个人笼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红杏朝他吼了一声,“喂,你倒是说句话啊,老鬼!”
豪鬼啼笑皆非,“老鬼”这称呼是小时候红杏给他的外号,多少年来也没听过别人敢这么称呼他。在西洲,这出名美丽的太子殿下是众多官宦商贾名媛的焦点,却没人敢对他有些许不敬,原因无他,这太子殿下虽然长得漂亮,可那一身强横武功也是西洲有名的,而且脾气又大,惹了他的人都被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加上这太子殿下出名的喜欢微服游玩,没事就和人家打架,久而久之,他竟成了众多皇族子弟中最讨人厌的主了。现在冷不丁地听红杏这么叫他,别有一番感触,暗暗叹口气,“我也是个没人喜欢的主,说起来,我和无语倒是难兄难弟。谁敢动我兄弟,那就是跟我过不去了。”
他淡淡地说着这话,其他人都默默点了点头。
无语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像是没了力气一样靠在椅子上,眼睛里濡湿了,却依然说不出什么来。
红杏像是现了什么新鲜东西,“呀呀,好玩,你不是想哭吧?”看他这模样,倒像是已经忘了刚才自己也想哭来着。
岑岑呵呵笑着,也凑过来观察,“哎呀哎呀,他不是哭,是让沙迷了眼睛。对吧,无语?不过,我的无语公子是否方便解释一下,为什么您两只眼睛会同时进沙的?”
月光寒孩子心性,猛地一拍桌子,“别哭啊,无语哥哥,咱们男人怎么可以哭的?”
“小屁孩子,你也敢说自己是男人了?”无语神采飞扬起来,将满腹悲愁全都抛开,回复了以往的洒脱。其他人都注意到,他眼中的血红已经悄然不见,仍旧是那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这几个人不禁纳闷起来,这人的转变是不是太快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精神分裂者”?要不就是传说中的“外星人”?
无语伸手抓过一只酒坛子,拍掉封泥,声音清朗,“好!男子汉快意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扬头就喝。
红杏抓抓头,问岑岑:“他不是不会喝酒的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无语“扑哧”一下,已经将酒全喷了出来。
………【第十七章 清歌】………
什么样的男人最悲惨?这个答案有很多很多,在这许多的答案里,有一个是亘古不移的真理,那就是:沾酒就倒的男人最悲惨
虽然这种男人很少,可眼下就有这么一位了
就在无语的嘴巴微微一动的时候,他对面坐着的豪鬼这时候显出了久经锻炼的身手来,眼见他喷出了酒,就那么一个旋转。說閱讀盡在几人就觉眼前白色花朵开放,疑是错觉。花朵消没,豪鬼已经坐到无语左手边去了。接着“扑通”一下,无语倒在了地上,脸上红红的。
当叶上滴落的那颗露水时,微末的力量使得湖水失去了旧有的平衡,冲破了阻碍便奔腾而去,肆虐了大地,这便是“黑”的力量。人们开凿河道沟渠,引水浇灌了荒田沙漠,这便又成了“白”的力量。世间之事多是如此,此刻的无语卸下了沉重的心情,没有了那乱武“宿命”,便觉得天空海阔,仿佛这世间再无可担忧之事了。
岑岑知他忘乎所以,本不想计较,哪曾想此人沾酒即倒,气得一脚踩过去,“傻小子,不会喝还学人家搞什么派头,浪费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好酒。”
月光寒大笑起来,“原来无语哥哥当真不会喝酒哈。”伸手将无语抱回椅子上。
红杏摇摇头,“想学人家玩‘对酒当歌’也得看看自己的德行啊。”心情大好,探手就抓起了另一个酒坛。他刚将酒拿过来,就觉得脸上烧,侧头一看,岑岑正狠狠盯着他,手上示威似地捏着无语的手臂。“呵呵,我只这酒……是不是过期了……”
“是么?那就麻烦太子殿下了。请问这陈年老窖保质期是几年呢?”岑岑声音轻柔,却吓得红杏冷汗都下来了。
“嘿嘿,居然有人能制服你呀!我真是太意外了!”豪鬼站起来接过红杏手里的坛子,拍掉封泥,就那么喝了起来。
三人看着他都直了眼,谁曾想过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人有如此的豪气。
“好酒!男儿当如是之!”豪鬼将坛子抛向院中,用力将脸上的酒抹去了。
听到酒坛在天井中摔碎的声音,红杏豪兴顿起,“壮哉豪鬼!”再不管岑岑的警告,抓起一坛酒学他那般喝了起来。
岑岑摇摇头,她在风尘中闯荡多年,知道这时也不是她可以能控制的范围了。眼角一扫旁边的月光寒,只见他正偷偷伸手拿另一个坛子,脸上紧张地流出汗来。她又笑了,心想这个小弟弟倒是淳朴得可爱。“喝吧喝吧!这么大个人了,想喝酒就别怕!”
月光寒对这大姐姐心怀敬意,起初被她管着不让喝酒不敢反抗,可见到那两位仁兄喝得豪气壮烈,他那颗本来就火焰般燃烧的心猛地热烈起来。这时听到岑岑姐姐的大赦令,当真是心花怒放,抢过一坛酒,抱起就喝。这一喝登时让人刮目相看。小小年纪的他酒量竟是比那两个太子还大许多。一口气就喝完了两坛子,那可是三斤的量了。
豪鬼一拍桌子,“痛快痛快!月光真壮士!”
红杏也学他一拍桌子,“好久不曾如此得意,快哉!”
月光寒有样学样的,跟着一拍桌子,“哈哈!”他不太会说话,只是傻笑。
豪鬼举起个酒杯,敬向岑岑,“久闻岑岑小姐‘天籁’之名,请小姐给在下一个面子,在下感激不尽。”
岑岑知道他的意思,接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如此岑岑就放肆一回。”
这里没有乐师在场,无人可以伴奏,她清清喉咙,就那么清唱起来。
男儿生乱世,当建不世功。
呼啸聚良伴,共赴国战场。
或逞英雄志,或抒少年狂。
只为声名扬,提槊战八荒。
马革裹尸不曾记,凛然奔腾向长空。
为君意气故,为君忠义血。
易水寒犹在,生死两相轻。
汗透征袍湿,血染战甲红。
千里觅封侯,谁敢与争雄?
百战功成凌云阁,凤凰台上啸西风。
一曲《少年征》从如此娇滴滴的女子口中传出,丝毫没了弱柳之气,反透出无边豪情。歌声破开沉沉黑夜,将秋夜深寒一扫而空。三个大男生看着她盈盈站在那里,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岑岑的脸上一片庄严豪迈,那气势就连三人的豪勇之气也压了过去。
红杏和豪鬼忍不住齐声喝彩,“真天籁也!”
“哗”的一阵喝彩紧接而来,更有人大喊:“果然是岑岑小姐,豪气比咱们男人强太多啦!好!实在是好!”
“我说什么来着?除了岑岑小姐,谁能把这歌唱得这么荡气回肠!”
“好啊好啊!岑岑小姐果然不愧‘天音’之称!小老儿自问精通音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