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拉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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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拉登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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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人痛苦的是,一些学生模仿他的行为。一帮男孩子甚至威胁要强暴我和哥哥们!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为了保护自己而搏斗,如果独自一人被逮住,就像风一样地逃跑。
  在沙特*,法律规定老师有权利用杖体罚任何学生,有些老师真的会行使这项权利。就算我们的作业做得很好,我们的分数也常常被打得很低,有时候甚至不及格。有时候我们被打和欺负得太厉害,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哀求父亲把我们转到我们家族姓氏不会招惹如此敌意的学校。
  我和哥哥们提出质疑,为什么奥萨玛·本·拉登的儿子们要被送到公立学校,而我们的父亲、叔叔舅舅以及他们的儿子则被送到最好的私立学校。当我们的表兄弟都在为优越的生活而准备,我们却被送到会影响我们前程的低等学校上学。事实上,我们的未来被这些低等学校“葬送”了,不光因为老师对我们的残忍,还由于我们在那里根本接受不到足够的教育。
  如果我们父亲当时向学校提出投诉,那些老师就会调整自己的行为。但他对我们的困境无动于衷,反而以他严格的信条来教育我们:“生活必须是一种负担。生活必须是艰苦的。如果你被严酷地对待,你就会变得更强大。你们会成为有能力的人,能够经受住更多的苦难。”因为没有人为我们说话,老师们变得更加肆意妄为。
  由于最初惨痛的上学经历,在1988年,也就是搬到麦地那一年之后,当我得知我们要搬回吉达,我开心得不得了。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终于可以离开这座鬼学校了!我的哥哥们试图警告我,吉达的学校也差不多,但是我丝毫不理会他们的好言相劝,坚信再没有比麦地那的学校更糟糕的了。
  临行前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直到我们的行李都打包好,装进大车里准备搬家的那一天。当我看到吉达时,我笑得太开心,以至于其中一个弟弟警告我说他能看见我露出了许多牙齿。等他开始数我露出来的牙齿时,我才打住不笑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吉达的海风吹过,感觉就像是可以修复伤痛的香脂。
  我很快发现哥哥们关于吉达学校的话并不是骗我的。我很绝望,于是就告诉母亲在学校里受到的虐待。她震惊了,但是我相信她不敢跟父亲说。因为父亲坚持在儿子的事情上,每一个决定都得由他来定夺。
  我们兄弟里没有一个人被打伤致死,也算是一个奇迹。我不知道其他兄弟怎么样,因为这个话题太让人痛苦,我们都不愿意提起。但是那些老师的极端残酷对我的身心所造成的伤害让我一生都无法释怀。

奥玛:迁往麦地那(4)
我能记得的唯一一次美好的回忆,是我交上去的一幅画被选中挂在学校的墙上。我之前从来没有在学校里受到过任何肯定。我母亲也很高兴,觉得我继承了她身上的艺术才华,而我也觉得肯定是这样的。
  上学一直是我们痛苦的根源,不过我们的生活还发生了别的变化。就我能够记事以来,父亲一直都为了圣战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间飞来飞去。
  圣战是穆斯林的一项宗教义务,意思是为主之道而奋争。圣战分暴力的和非暴力的。非暴力的圣战是指内在奋争,比如人们抵抗低级欲望而过正直正义的生活。对我父亲而言,他的这场圣战则是以武装暴力反抗正在压迫穆斯林的苏联军队。
  当一个穆斯林信徒被召唤去参与武装战斗的圣战,他就成为了一名圣战者(Muhahid,意思是奋战者,指参与圣战的斗士)。而为了反抗压迫而并肩战斗的一群圣战者则被称为圣战军(Mujahideen,Muhahid的复数)。最有名的圣战军是在阿富汗的战士,其中包括我父亲和他的*斗士。实际上,在阿富汗抵抗苏联入侵者的行动赢得了国际社会的支持,卡特和里根总统执政下的美国出钱资助圣战军的行动,而里根总统甚至公开称赞圣战军是为自由而战的斗士。
  在那些日子里,我的父亲在整个西方世界都被认为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突然人们开始激动地讨论奇迹的发生:苏联军队要从阿富汗撤出——他们被一群临时组成的圣战军打败了,而这里面就有我父亲领导的圣战军!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在猜测,这么多年以来父亲的生活重心一直都在那场遥远的战争,而现在战争结束了,他空闲时会做些什么呢?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父亲变得比以前还要忙碌,因为他成了沙特*的战争英雄。沙特政府和沙特人民为阿富汗的战争捐赠了大量资金。此外,很多沙特男人自愿投入到阿富汗的战场,很多沙特的父亲和儿子都在战斗中受到了重伤,甚至死去。沙特人为战争牺牲了很多,都感觉自己为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全国上下每一个人都为这次*战争的胜利而庆祝。父亲成了战争英雄的代表,受到许多沙特人和其他国家的穆斯林的尊敬和爱戴。
  很多人想要与他见面,听他讲述战场上的经历。尽管我父亲并不想受到特别的关注,但他还是同意去清真寺和其他私人场合作演讲。
  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规律,这是我们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我们的父亲就像其他人的父亲一样,每天去上班,管理我们的家族企业。不过他依然忙于*宗教事务,花很多时间与其他人会面,履行自己作为*信徒的义务。
  对我们来说,最值得高兴的是,战争结束后的一年多以来,他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易怒,虽然他依然命令儿子们遵循严格的行为准则。尽管父亲对我们的严格要求丝毫没有松动,但当我听到哥哥们的抱怨时心里还是很不安。哥哥们说他们唯一能品尝到自由滋味的时候就是父亲在外抵抗苏联的时候。他们很恼火战争就这么快结束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父亲的陪伴和肯定。然而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尽管我依然尊敬我的父亲,并渴望得到他的肯定,我却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了。我思虑良久,终于得出一个让人伤心的结论。我的哥哥们说出了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当父亲不在身边时,我们生活得更快乐。
  

纳伊瓦:奥萨玛的孩子们(1)
1988年,奥萨玛的新妻子西哈姆生下了另一个女孩卡蒂娅,这样我们家就有四位妻子和九个孩子了。接下来的一年里,不断壮大的家庭又多了两个新成员。西哈姆很快又怀孕了,两年中生了两个孩子,终于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儿子哈里德。自那以后,西哈姆为自己身为哈里德的妈妈而高兴不已。
  最让我兴奋的是我的好朋友,奥萨玛的第三位妻子哈丽雅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小男孩,取名为哈姆扎。哈丽雅现在也拥有了备受尊崇的称号——哈姆扎的妈妈。
  现在我们都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们是儿子的母亲,在沙特,这对于一名女子而言是重要的差别。
  突然间,奥萨玛往来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次数变少了。听说阿富汗长时间的战争总算结束了,我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苏联人在1989年2月15日撤出了阿富汗,这一天恰巧也是奥萨玛32岁的生日,所以显得格外吉利。虽然穆斯林并不庆祝生日,但奥萨玛觉得那天他得到了最重要的生日礼物,因为他战斗了那么久终于取得了胜利。
  我也收到了最重要的礼物,那就是我的丈夫如今可以重新变成勤勉的沙特商人。他再也不是一个战士,我再也不用整日担忧哪一天我会收到一封信,告诉我我的丈夫已经战死沙场。
  人们告诉我,在许多穆斯林的眼中我的丈夫是一个英雄。但奥萨玛对此似乎无动于衷,他没有向我展示获得的奖章,也未曾提及人们谈到他时纷纷流露的敬仰之情。
  奥萨玛很快恢复了他的日常生活,早晨去工作,下午回家。现在他有了四位妻子,得轮流着与不同小家庭待在一起。这意味着每四个晚上奥萨玛才会来我儿这一次。我们去农场的时候,也是如此。
  奥萨玛正在努力实现为*教多添子民的目标。1990年又有三个孩子出生。这一年,奥萨玛第二位妻子赫蒂彻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阿米尔。也是在这个季节,另外两个孩子几乎同时出生,想来有趣极了。
  当我怀上我的第八个孩子的时候,奥萨玛的第四位妻子西哈姆同时也怀上了她的第三个孩子,但西哈姆的预产期比我要晚几个月。
  我快分娩的时候,奥萨玛像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刚开始阵痛,一个女仆从西哈姆的房间冲了出来,告诉我们她要早产了。起初我们认为西哈姆的疼痛不是真的产前阵痛,因为她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很快我们发现我们想错了。
  情况变得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我疼痛难忍,看着我丈夫艰难地把两名孕妇弄上他新买的梅赛德斯后座,我肯定会笑出来。
  当我和西哈姆坐在一起,紧紧抓着肚子,只盼着能够减轻点痛苦时,我恍惚感到了这趟路途的不真实。到了医院,医务人员匆匆忙忙地把我们两个送入产房,场面有点混乱,好几个护士都不知道我们几个是一起的。
  最有趣的是,一个眼睛明亮的护士看到奥萨玛从我的产房冲进了西哈姆的产房,面对我体型魁梧的丈夫,这个娇小的菲律宾护士大胆向前,斥责他应该待在自己妻子的房间,还警告说:“偷看别的女人,你会有大麻烦的。”
  情绪激动的奥萨玛喊道:“我没有违法偷看,这两位产妇都是我妻子。”听到这话,这位护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很高兴又有了一个女儿,我们给她取名叫伊曼。我曾经担心家里那么多男孩,我娇弱的大女儿法蒂玛会感到孤单,现在她有伴了。

纳伊瓦:奥萨玛的孩子们(2)
西哈姆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米里亚姆。因为是早产儿,小米里亚姆需要更多的住院观察,西哈姆出院一周后她才出院。
  1990年底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伊拉克总统起兵侵略了邻国科威特。当时,我为每一个人感到担惊受怕,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唯一的事业就是我的家庭和孩子,除了担心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的几个儿子已经长大,他们告诉了我一些消息,我才了解了点情况。他们告诉我奥萨玛确信伊拉克的部队会穿过科威特边境,攻入沙特*,所以他到处发表演说,警告人们这一危险。但是没有人相信伊拉克总统会蠢到攻打沙特。
  战火蔓延开来,而我选择不闻不问,像奥萨玛说的那些阿富汗士兵一样把头埋到沙里。我照顾好我的孩子,坚信我的丈夫会保护我们。
  战争结束后,伊拉克士兵穿越沙漠,回到他们的国家。我们都以为一切将恢复平静,然而情况并非如此,至少在我家不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我的丈夫越来越严肃。终于他做出了极不寻常的安排,让我和我较小的孩子们去叙利亚待一段时间,度个长假。我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让我离开沙特,他说:“纳伊瓦,这次之后,可能要过很多年你才能再次见到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了。”
  于是我和儿子阿卜杜勒·拉赫曼,女儿法蒂玛和伊曼便去了叙利亚度假。虽然心中还挂念着沙特的情况,但能和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其他亲戚在一起逗逗女儿,共享天伦,也让我觉得乐趣无穷。以前我也时不时到叙利亚度假,可是次数有限,不能想去就去。
  在这儿的日子甜蜜如糖,很快就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一刻还兴高采烈,下一刻仿佛就会有一片乌云掠过心头,就像有人用“不悦之网”罩住了我,瞬间使我情绪低落。以前每次我要走时,我们都会在欢声笑语中告别,一起回忆在海边和林间度过的美好时光。
  但是这一次,我却要百般努力地挤出笑容。莫名地,我感到我或我的家庭将会遭遇一些可怕的事,不过我只字未提。果然,在我再次回叙利亚探亲之前,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不仅牵扯到我和我的孩子,还牵扯到许多其他人。而我只是一个寸步不离家的女人,我无力改变别人的命运,甚至连自己的命运我也无法把握。
  作者注:奥萨玛·本·拉登从事的政治活动   
  在纳伊瓦继续不断怀孕生子,奥玛逐渐长大,开始明白他的生活与其他孩子不同的那些年里,奥萨玛·本·拉登在阿富汗的战火中忙得抽不开身。战争局势有了变化,苏联部队占领了主要城市,穆斯林游击队员们(奥萨玛也是其中一员)发起了游击战。1980年至1985年间,苏联发起了九次主要进攻,战斗十分激烈。
  1985年,阿卜杜拉·阿扎姆和奥萨玛成立了一个正式办公室,称为服务办公室。在这儿,穆斯林志愿者们被送去接受训练,然后分派至阿富汗的各个战斗小组。此时,奥萨玛不再满足于筹集资金和运送物资,而是进一步参与圣战,帮助建立训练营,修建公路,成立自己的由*战士组成的战斗小组。此时的他与别人一起冒生命危险,一起负伤,活跃于战场上。
  奥萨玛也认识了主要的埃及圣战主义者,这些人进一步启发了他。他们想法一致,渴望在苏联战败后,改造整个穆斯林世界。这些人日后成为了他最坚定的追随者,包括默罕默德·阿提夫、艾曼·阿尔扎瓦希里、阿布·乌拜达·阿尔班希里、阿卜杜拉·艾哈迈德·阿卜杜拉还有那个埃及的盲人牧师奥玛·阿卜杜勒·拉赫曼。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纳伊瓦:奥萨玛的孩子们(3)
因为奥萨玛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时间多过沙特,他便在巴基斯坦的白沙瓦安排了房子,夏天他的妻儿来此与他同住。奥萨玛让他的大儿子阿卜杜拉进入贾吉战斗营,卷入了阿富汗的冲突中,在这里这个男孩面临着极大的危险。没想到,此举招来了奥萨玛家人和其他圣战领导人的批评,其中还包括阿卜杜拉·阿扎姆。但这不过只是开始,日后出于对圣战的狂热,奥萨玛多次把并不热衷圣战的儿子们推向了最前线。
  1988年4月,在苏联侵略阿富汗九年零四个月后,来自阿富汗、苏联、美国和巴基斯坦的代表们签订了一份协议,要求苏联从阿富汗撤军,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同意不再干涉两国政治军事事务,美国同意结束对阿富汗反苏组织的支持。
  奥萨玛的顾问阿卜杜拉·阿扎姆提出建立一个广泛的基地,在那里信徒们可以为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而奋斗。奥萨玛完全同意这一提议,他召开会议,将该组织命名为军事基地,日后简称为基地。1988年8月,第一届会议在奥萨玛白沙瓦的家中召开。
  基地组织的成立者们宣布该组织将发起全球性的运动,设有一个*分支与一个军事分支,以暴力及非暴力方式支持*教。他们的目标包括是使穆斯林世界摆脱西方影响,推翻君主政体和世俗政府,以及使*教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宗教。随着阿富汗战争的结束,奥萨玛有了更多时间投身于实现基地组织的目标中。
  奥萨玛成为*运动的领军人物后,他的追随者之间出现了矛盾。最明显的是阿卜杜拉·阿扎姆和艾曼·阿尔扎瓦希里之间,为了得到奥萨玛的资金和其他方面的支持,两人你争我夺。阿卜杜拉·阿扎姆不赞成对其他穆斯林采取暴力手段,艾曼·阿尔扎瓦希里却没有这样的顾虑。渐渐地,这两人的矛盾不断升级,基地组织运动也受到了影响。
  1989年2月15日,最后一名苏联士兵从阿富汗撤退,奥萨玛和他的同伴声称这是个伟大的胜利。不幸的是,情况并没有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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