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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起来吧。」小遥拉著整张脸泛红的小宇起身穿衣服。他帮小宇擦乾身体和头发後，两个人倒在床上抱在一起。
「你刚刚都听到了？」小遥轻轻吻著小宇的头发问著。
「嗯。」小宇的头埋在小遥的颈窝，声音有点模糊，不知道是因为不开心还是睡意的关系。
「他没有那麽重要。有点点像是甩不掉的橡皮糖。」小遥开著玩笑说著，语毕还开心的哈哈笑了起来。
小宇爬起身看著他的眼睛，看著那双他一直很喜欢没有阴霾的眼神。
「我喜欢你。」小宇忍不住的又告白了一次。
小遥听到他这麽认真，呵呵的笑起来。
「你这样子说，我只好以身相许罗。」
「好阿。」小宇主动的把手绕到小遥脖子後面，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小遥轻挑的表情上镶著的黑眸透著小火苗，他把手伸到小宇衣服里爱抚，小宇知道他接受後大胆的吻上他的唇。
两个人像是许久没释放热情一样的，紧紧的依偎著彼此。小遥手里忙著，嘴上也忙著，他们伸出舌尖在对方的舌头上摩擦，情欲如火般的燃烧著两人。
他们紧贴著彼此的胸膛和嘴唇，如果说就这样做到最後也不会令人觉得意外，如果没有那通扰人的电话的话。
小遥翻了身打起手机，发现竟然是欧阳有些想丢在一旁不理，但总不能让铃声一直响。
「喂？」小遥压下喘息声问。
「你睡了？」小遥愣了愣，顺了顺气息後回答。
「还没。」
一阵尴尬的停顿後，欧阳似乎察觉到对方在做什麽，很刻意的问了一句。
「那你在干麻？」小遥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小宇，为什麽他觉得欧阳的问话有指责的味道。
「没什麽，洗澡、睡觉。」
欧阳听到回答後不作声，反而笑了起来。
「你在抱何书宇。」这是一句肯定句。被说中现在的状况，小遥瞪大了眼睛紧抓著手机没回应。
「他也是你朋友？还是说一个晚上就变情人？」听到这句话小遥目瞪口呆，微皱起眉头看著小宇。
他不知道要回答是朋友还是情人。对他来讲小宇用这两个称谓都无法解释清楚，原本占据理智的情欲像是被浇了桶冷水一样熄火了。
「不关你的事，再见。」顺手按下通话键後，对上小宇忧愁的脸。欧阳到底是打来做什麽的，小遥皱著眉头瞪了手机几秒。
「抱歉，先睡吧。」小遥搞不清楚自己的意乱情迷是为了什麽，究竟是为了疼惜小宇还是自己想抱他，他需要点时间来厘清。
这是爱吗？他不懂。
小宇听了之後没有回话，在他唇上轻吻下後趴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在小遥看不到的地方，他紧抓著衣角稳住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在这一夜都失眠。
＊＊＊
小遥一脸疲惫的站在公寓楼下等著欧阳，小宇一早就出发到出版社交照片，两个人看起来还是跟平常没两样，但他其实不太明白小宇在压抑什麽，偶尔流露出的寂寞味道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欧阳站在一旁看著小遥发呆，等了几分钟确定他没注意到他後出声喊他。
「嗯。」小遥低著头坐进副驾驶座，对上欧阳笑意满载的眼睛时，他觉得莫名的反感。
「你们做到最後了？」一开口就是这个话题，小遥不太想理他，他还是自顾自的聊。「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情人？」
「这不关你的事吧？」一问就问上他最症结的点，小遥语气也不太合善的回回去。
欧阳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说。
「如果是朋友，你们可以拥抱，那我也可以拥抱你罗？」边说著还暧昧的对著小遥微笑。
小遥一直不太喜欢这人的笑容，看起来像是算计好一切就等你跳下陷阱一样，老狐狸一只。
「如果是情人，我记得何书宇有恋人吧？」
欧阳停顿了一下再开口。
「那麽你是用什麽身分在拥抱他的。」欧阳瞬间转为锐利的眼神射向了小遥摇动的心。被他威吓的眼神震得说不出话来，小遥只能别过头默默的沉思。
欧阳看著他的侧脸，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如果你们之间要失控了，那麽我拼死也要把你勒住。』在感情上，欧阳不是什麽好人，只要让他逮到一点空隙，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什麽身分？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对小宇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小遥瞪著车窗外的景色发呆，心里头被搞的一团乱，就连要问他昨晚那通电话的用意也没有心情了。
如果这是你的用意，那麽你成功了，欧阳。
15
送小遥去球场後，欧阳就离开了。当他回到公寓时，却凑巧的遇上小宇。
小宇的模样依旧是纤弱的惹人疼惜，这也是为什麽任何男人一看到他就想把他搂在怀里得最大原因吧。
小宇看到欧阳了，对著他略微点头。
苍白的脸蛋露出迷茫的表情，他其实很不想遇上欧阳，他跟小遥之间还没取得新的平衡，就开始有了危机的最大原因就是欧阳的存在。
他就像是猎人一样，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和遥接近，任凭他们如何抵抗，他就是能把事情转向对他有利的一方。
「何书宇。」听到他在叫他，小宇停下动作略为转身。
「梁尚文是我朋友，请你不要辜负他。」这句话他有点半存私心，一方面是为朋友著想，一方面是为他自己著想。如果何书宇和林旭遥之间再不保持距离，他恐怕一辈子都得当和尚了。
欧阳停了一下观察小宇的脸色，比刚刚更苍白的脸蛋让他很满意。
「同样的，林旭遥也是我朋友。」虽然这角色是他用手段逼来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们两个请你做出选择。」
小宇愣了愣没多说话，推门入屋。
＊＊
他觉得很不舒服。
最近心脏一直不太听话，自己没有多加注意健康似乎让情况更恶化。小宇靠在门上渐渐往下滑坐。
好痛……遥……
好痛……尚文……
手机的音乐声传来，小宇举起手接起。
「宇？」
「尚文……我好痛……」小宇虚弱的苦笑著。刚说完这句梁尚文告诉他等等他马上过来就挂掉电话。
小宇坐在地上等著梁尚文，门後有动了静，小宇站起身开门。等在外面的是梁尚文焦急的脸，小宇看著他绽开虚弱的笑容把他拉进门。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小宇坐在梁尚文腿间，靠在他身上说话。梁尚文比他强壮不少的身躯包围住他，成熟的男人味阵阵的窜进鼻间，在他的心中掀起了心痒难耐的感受。
「怎麽说？」梁尚文没有直接的回应他，把他瘦小纤细的身体圈住，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宇哽咽的让他吻了又吻，他是为了谁在哭，又是为了什麽哭泣呢。
等到小宇觉得情绪下来後，梁尚文也停下动作。
过了很久小宇才对他摇摇头说没什麽。
「要不要吃点东西？」梁尚文看著他已略微平静的脸，掐了掐他的手臂不太满意的说。
小宇噗哧的笑出声，果然他跟小遥很像，动不动就对他说吃东西。
「嗯！我要猪排饭！还有我要喝紫菜豆腐汤！」梁尚文捏了捏他的鼻子後就进厨房准备。
咖擦！咖擦！
梁尚文听到照相机的快门声转过头去，发现小宇正用他日常用的那台单眼相机在照他。
「做什麽？」梁尚文边拿锅铲边走过去小宇那里，抬起手拨乱他的头发。
连这个动作都很像，小宇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会在心理比较这两个人的差别。
小宇一脸灿笑的随他拨乱头发，对他吐了吐舌头後，两个人凑近脸热吻。
等贴紧的双唇分开後，小宇又拿起相机继续拍著那个为他忙碌的爱人。
或许，这是最後几次帮著他身边的人拍照了。
小宇边动作边想著。自己这样悲观的想法很不好，可是他总是想为他在乎的人留下点东西。
「要拍的帅一点阿。」梁尚文勾起帅气的笑容对著小宇这样讲。
「那当然，我拍出来的照片都很帅。」小宇笑了开来，两个人在厨房嬉闹著，好像回到过去一样。
两个人吃饱饭後都待在客厅无聊的看著小宇过去拍的照片。桌上摆著好几叠的量，小宇听到梁尚文要看时，还特别告诉他如果要把这些故事都讲完，那就要讲到明天早上了。
梁尚文则回答说，没关系。今晚不开店也要把他看完。反正钥匙值班手上也有，他一天不去店里也不会垮。
小宇把两脚放在沙发上并拢，头靠在膝盖上。梁尚文则是手环住他整个人，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这本是我去土耳其时照的，那时候去了二十几天。」小宇指了指蓝色相簿，看那厚度里面大概有不少张照片。
「你自己一个人去？」小宇点点头又指著另一本淡蓝色A4大小的本子说。
「这本是我到雅典奥运出差时照的。大部分照片我都有留备份。」
「黄色这本是一些零碎的工作，大部分是演艺圈里的。不过因为工作量不大，所以照片也不多。」
「这本是我走遍台湾各地的庙宇集全，那时候杂志社有要做这类的专栏。因为颇受好评，後来又去拍了教堂。」
「以上是我工作的照片。接下来这堆都是我私人的收藏。」小宇对梁尚文眨眨眼睛俏皮的说。
梁尚文露出宠溺的笑容，对著他说。
「收藏哪些？」
「人。」
他在工作的照片大多属於风景照和主题照，其实他比较擅长拍人物像，只是他不想把自己拍的人物拿来当作工作看待。久了出版社那里也不要求他交出人物照。
「人？」梁尚文对这个简单的字眼颇好奇，在他看来小宇有颗纤细敏感的心，会拍人物是理
所当然的，但看他这麽宝贝的模样让他更好奇了。
「哪些人？」这句话挑起了小宇的话闸子，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谈。
「我住院的时候的护士小姐，从小到大的都有喔。还有同病房的孩子、在草皮上玩耍的医院朋友、推著轮椅的大叔、只要不凶我绝对很帅的uncle……」突然他噤声了，对上梁尚文的表情他说不出话来。
梁尚文此时心里想的是，怎麽都是关於医院的照片……他听著小宇高兴的聊著，眉头却越皱越紧，让小宇没防备的被他吓到。
「你待在医院的时间很久？」
「对。」小宇很诚实的点点头，他的确大半人生都在医院里度过，直到等到换心手术的那天。
小宇知道梁尚文在为他难过，所以眉头皱的死紧。但是他无力改变过去，只能再度举起手，对著眉头中间按压，而後对著他笑开。
「都过去了。现在有其他人啦，有了小遥，有了你。」小宇的灿笑让梁尚文脸色缓了缓，心却还是疼痛著。
「小遥？林旭遥？」梁尚文转移话题，提到了这个人名让他有些讶异。
小宇重重的点了头，把那本相簿捧在手里摇晃，脸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
「小遥本来都不让我拍，後来我死求活求他才答应的。」小宇把腿放下，往後靠，躺在梁尚文怀里对著他说。梁尚文就著他的姿势手环在他腰间听著他说话。
「这些照片我都有标时间跟地点。」他翻过第一页，这些是跟小遥比较熟後的照片。最最开始的那几张他都收在另一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看过。
「你看，这张照片很漂亮对吧。这是小遥帮我捡掉在河里的帽子後转过头来我抓到的画面。」
梁尚文看到这些照片有些惊讶，那张死人脸竟然会有这种笑容。
「这张是小遥代训时，获选mvp的照片。现在在一军还没出赛所以没照片。还有这张是小遥在生气哈哈。」小宇大笑几声往後向梁尚文蹭了蹭。
後面就是小遥投球的连续动作，还有打击、跑垒等的连续照片。这些相片都很年轻，他们两个或许比他所想像的认识的更久。
「你跟他怎麽认识的？」这让梁尚文很好奇，他和小宇认识的时候他们两个应该还没搭上线。
「路边！」小宇挺起脸蛋，很豪迈的说。「不过那时候还不认识，是之後新闻社接到命令说是去大会帮忙拍照访问。那时候要就是青棒赛程的总冠军战。小遥就是先发投手。那场他非常威风的拿下完投完封胜，对方的打击通通被他封锁了，当然也拿下这场比赛的mvp。」聊起过去的林旭遥，小宇表情就神采奕奕，手舞足蹈的好不快乐。
「那时候小遥其实不太想理我，给我拍了张照片後他本来想走掉。」小宇鼓起脸颊有点点哀怨。「後来是教练那里敲了他的头说不可以这样没礼貌，他才又走回来让我乖乖采访。」
「之後我们就熟起来了。」小宇的眼神乐著发亮，整张脸虽然苍白可是很有活力。
而後，小宇的脸有些哀伤的垂了下来，嘴角露出无奈的笑。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宇觉得自己这样子把所有的回忆摊在自己面前後，有点点能够厘清自己的感情。
过去他把小遥当成唯一，小遥也把自己当成唯一。彼此都没有冲突的互相扶持。但是小宇他却还挂念著梁尚文，他以为梁尚文会是他这生错过的爱恋，如今他回到了自己身边，却变成了小遥在离他远去。
这种感觉比当初他和梁尚文分开还要强烈。是什麽样的习惯让他们以为彼此不是爱。
小宇分不清楚自己喜欢谁多一点，是不是梁尚文已经变成了过去了？不，不会的。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梁尚文的存在而深刻跳动著。
他和小遥是因为习惯吗？已经习惯到不能没有彼此吗？
昨晚小遥对他说了，他喜欢他。他很开心，两个人第一次有了带有情欲的吻，却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
当他们两个躺在床上时，被突来的电话打断了气氛，最後小遥停手了。对著他道歉，他知道两个人都没睡好，小遥是不是和他一样在思考著我们两个到底是什麽感情呢。
他和小遥几乎是不一样的人，兴趣、习惯都不一样，可是和小遥相处久了自己都有点被他感染到那份单纯。
过去他们一起过了五个年头的生日，每年的生日小遥都会陪著他，他也会陪著他。每年他们都会到海边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