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什么。 见他们担忧,凌钲摆手道:“不妨!事情已经解决了!”随即冷笑道:“我本不想趟这混水,但他们实在逼人太甚,竟然敢打芯儿的主意!被人欺到头上,不还以颜色也说不过去,就让佑滋国陷入一场苦战吧!”见独孤鹰还待再问,凌钲轻轻摆手,低身钻进了马车。 一边驾着马车,独孤鹰的心情却完全轻松不起来。 事情很明显,就算何姑娘已经嫁人了,也仍然是王爷的一个致命弱点。这次的事情,王爷是摆平了。那么,下次呢?如果让王爷的敌人都抓住了这个弱点,只怕王爷会有性命之忧。对于何芯离开王爷,独孤鹰一直是难以理解更切齿痛恨的。但是,当他驾着马车返回别馆时,突然意识到:也许,对王爷来说,何姑娘的离开是一件好事。如果一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么,这个缺陷当然是隐藏得越深越好! 一回到别馆,亲卫就禀告凌钲,副使赵孟龙正在房中等候。 凌钲跨步走进房中,隔远见到赵孟龙便含笑问道:“状元郎可是又得了什么好诗?” 赵孟龙见凌钲进来,赶紧上前见礼。 凌钲微微颔首,示意他不需多礼。 一路同行,他对这位新科状元观感极佳。这赵孟龙年在二十七八之间,算得是天朝历代状元中较为年轻的。他出身寒苦,尤擅诗词,为人谨言慎行,从不多话。同舟二十日,他几乎从不主动言及政事,只沉醉于山川风物之间,但凡心有所感,便纵情赋诗。一路行来,已得了十余首好诗,俨然一副不问政事的*才子模样。但凡是凌钲有所垂询,他又总能提出一番独特的见解,很多想法都与凌钲不谋而合,很得凌钲赞赏。 待凌钲坐好,赵孟龙便躬身道:“昨夜王爷与苏大人携手夜游之际,下官也在依兰特丽岛上观光。小岛的富庶当真令人大开眼界!下官昨夜的确写了几首诗,但总是辞不达意,没有出采之处,不敢进呈王爷过目!下官此来,是想请问王爷,昨夜,王爷是否派给了张益寒大人什么特别的接洽任务?” 凌钲皱眉道:“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之事?” 赵孟龙道:“昨日王爷出门之后,张大人先于下官出门,只带了几个心腹亲卫。当下官乘了民船、环岛赏景之时,无意间发现张大人就坐在对面船中。下官正欲前去招呼,就见张大人送了一人出来,却是佑滋国由加王子派来迎接王爷的博策。威尔科马公爵大人!不知此次会面是否是王爷的安排?” 凌钲微笑道:“威尔科马公爵人品非凡,难免让人生出结交之心!” 赵孟龙闻言一怔,还待再问,却见凌钲含笑摇头,不欲多谈了。 他本是谨慎之人,当即换过话题,随意与凌钲谈论了几句岛上的风物见闻,便恭敬辞出了。 含笑看着赵孟龙退出房间,凌钲感到一阵欣慰。 还在天朝之时,他便猜测寿王必定与佑滋国的其中一位王子有所勾结。一路上,他对张益寒放得极松,暗中却派出了大批人手收集分析他的一举一动。透过种种蛛丝马迹,凌钲的谍报系统基本上确定了与寿王勾结之人应当是由加王子。昨夜,张益寒离开别馆之后,凌钲安插的暗哨就立即跟上了他。但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凌钲的暗哨跟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跟的是一辆空马车。没有想到,他的行踪竟然通过如此离奇的方式被赵孟龙习得。 更令凌钲高兴的是,一路行来,虽然对赵孟龙十分赞赏,但他却始终无法确定赵孟龙真正的立场。观他今日表现,基本上可以初步排除是寿王一系人马的可能性。想到也许又可以得到一个有用之才,凌钲便发自内心地感到欣慰。 凌钲的坐船于未时启程。 船才驶出了不到一个时辰,副使张益寒就接到传讯,凌钲召他到主舱问话。因凌钲身份高贵,虽然一路同行,张益寒却鲜有得到凌钲单独传召的机会。他昨日密会了威尔科马公爵,虽然自恃行踪隐蔽,不会被人察觉,却终究难免有几分做贼心虚,一路过去,心中惴惴不安。到了主舱之后,发现凌钲神色和蔼,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示意他坐好,凌钲才微笑道:“大人在礼部奉职多年,相信对出使的礼仪十分熟悉!我们既已到达佑滋国的地界,这些礼仪,还请大人详细告知,以免出错!” 听凌钲讯问礼仪,张益寒放下心来,详细告知了凌钲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他身为礼部朗官,对这些程序礼仪十分熟悉,加之他口才便捷,说话风趣,原本沉闷的谈话内容,竟然被他说得深入浅出、十分有趣。 正交谈间,忽见凌钲的一个年轻幕僚徐玉之匆匆进来,附在凌钲耳边说了一番话,隐约只听到“克力蒂娜公主、罗兰菲斯王后、印信、勒密王子”等名称。 听着徐玉之的禀报,凌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半晌,才抬头道:“结盟吗?她们应当是相互仇视的吧?”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挥手道:“下去罢!此事需高度保密!” 待徐玉之退出后,凌钲又接着询问了张益寒一些出使礼仪的相关内容。张益寒打点着精神应付凌钲的问话,但总有几分心不在焉。又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说完了相关礼仪。张益寒向凌钲行了一礼,便匆匆退出了!看着他退出房间,凌钲脸上才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赫列普斯堡(一)
“将军,这是两位王子送来的请表,请求在赫列普斯堡为国王设灵堂,以便各国使节前来拜忌!”赫列普斯堡内,王后罗兰菲斯一手把两位王子的请表递给佑滋国近卫军统领威廉。荷姆普里将军;另一手紧紧按着额头,显得容色憔悴。 原来,因为凌钲拒不承认两位王子的正朔身份,坚持前往赫列普斯堡拜忌国王。俯仰其后的各国、各部族使者都纷纷采取了类似的态度。两位王子迫于无奈,只好暂息干戈,联名写信要求在赫列普斯堡为国王设灵堂,举行隆重的拜忌仪式。 “王后是怎么打算的呢?”荷姆普里温柔地看着罗兰菲斯。 “两位王子皆手握重兵。我所凭借的,不过是城堡坚固,若是放了他们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行出什么可怕之事!” “王后!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王子。既然请求回宫,若是被王后拒之门外,只怕会引起国民的不满!赫列普斯堡坚固异常,任何人都难以轻易撼动。王后只管下旨召两位王子前来,只要限定了他们入宫的人数,便不怕他们翻过天去!”荷姆普里驱前几步,握住了罗兰菲斯的手。 罗兰菲思抬眼看着荷姆普里,轻声道:“一切但凭将军作主!” 荷姆普里又伸手揽过她的纤腰,忽然凑进近她耳边道:“昨日,有人见到一个侍女入宫,很像是克力蒂娜公主呢!不知他们是否看错了?” 罗兰菲斯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半晌,才娇笑道:“将军果然消息灵通!我正准备告知将军此事呢!公主已经秘密潜入了城堡,准备立密勒为王呢!” “原来王后又寻得了新的靠山,难怪这两日对本将军如此冷落!”荷姆普里仍然附在她的耳畔低语,仿佛情人密话。 “将军多虑了!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靠将军,又能靠谁呢?”罗兰菲斯忽然抬头吻住了荷姆普里。片刻之后,就听到国王的寝宫内传出一阵*的呻吟。 从卡努里次岛出发,又途经两座小岛,凌钲的使节团才终于到达了赫列普斯堡。这个堡垒完全依岛而建,占地面积大得惊人,外观呈灰白色,显得十分肃穆沉凝。巨大的海岩成为堡垒的天然柱脚,保留着最原始的形态。尖锐的岩角和狰狞的造型更增添了堡垒的沉肃之意。整个堡垒都无声地宣誓着一种毫无掩饰的王者霸气,让人一见就心生寒意。寰岛高大的墙壁上,规律地分布着不计其数的小窗。如果遇到紧急事件,只要在这些窗口都密布箭手,就可确保立于不败之地。 在途中,他们的使节团先后遇到了各国和各草原民族派来的使者,相互间不免各自交流一番。昨日,更是遇上了草原第二大族佟族的使者乌扎克,两船便结伴前行。这乌扎克是佟族族长佟别衣努的外甥,三十余岁,十分高大彪悍。因为佟族对展族开战,十分期待得到天朝的支持,一路上,便对凌钲极度亲热、着意巴结。 待船靠岸,就看见城堡中放下了一座狭窄的吊桥。一个英武的骑士带着一支仪仗队和一支骑兵队迎了上来。在凌钲上岸后,仪仗队就缓缓奏起了礼乐。这支礼乐,凌钲已经听过多次,但唯有这一次,才真正感受到了乐声中的尊敬之意。 这几日,天朝驻佑滋国别馆馆领骆有忠一直跟随凌钲,充当他的向导。见到这个骑士,立即驱前向凌钲恭敬介绍道:“这是佑滋国近卫军副统领比尔。洛佩兹将军。” 说话间,洛佩兹已经迎了上来,见到凌钲,取下了头盔,行了标准的骑士之礼。凌钲恭敬回礼。一番客套之后,洛佩兹便亲自引着凌钲步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 凌钲刚坐上马车,就听到礼乐声再次响起,却是佟族的使者乌扎克上岸了。佑滋国派了一个近卫军分队队长前去迎接。 在礼乐声中,马车沿着一条青石道路徐徐前行。 道路狭窄,道旁的高墙上都密布着箭窗,看得凌钲一阵感慨。 这是皇上的寝宫。外观的构建充分考虑安全因素,完全建成军事堡垒的模样也就罢了,连城内都处处箭窗密布,则未免让人产生轻视之心,感觉到国王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和怯懦。 行了很久,才到达了一个白色的宫殿之外,洛佩兹驱前行礼道:“拜忌仪式定于明日上午举行,便请王爷在这‘旭昙殿’中歇宿一夜!” 凌钲点头道:“其余国家和部族的使者也都到达了吗?不知安排在何处?” 洛佩兹又恭敬道:“平朗国的使者和乌族的使者将于明日到达,其余使者都已经抵达了。这一片宫殿就是我国专事宴请的宫殿。其余使者都在王爷附近的寝宫中,王爷想见哪国使者,只需告知门卫即可!” 凌钲又问道:“贵国由加王子和翰思王子都到达了吗?” 洛佩兹道:“两位王子的坐船已在城堡之外,将于明日一早入城!” 洛佩兹告别后,陆续有各国使者过来同凌钲见礼。 凌钲一律客气接见,但拒不谈论政事,直至深夜,最后一个使者才告别离开。除了展族的使者,其余国家和部族的使者竟无一遗漏地一一登门拜会,足见天朝地位的重要和超卓。展族和天朝正在交战,双方是敌对的立场,展族使者却不便私下前来拜会。 待送走了所有使者,凌钲才招来了徐玉之,微笑询问道:“展族派了谁做使者?” 徐玉之恭敬回答道:“是启赫将军。” 听说是启赫,凌钲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何芯带他离开展颜营帐之时,他正是冒用了启赫的身份,穿上了启赫的衣服。听到启赫之名,何芯煮“三道茶”的情形又立即在他头脑里浮现。 本来,坐了一天的船,又连续几个时辰接待各方使者,他早已疲惫不堪。但一想起何芯,他心中压抑,立时睡意全消,便问徐玉之道:“福王与展颜的交战是否有进一步的消息?” 徐玉之低声道:“属下正要禀告王爷。刚刚收到消息,十余日前,福王又胜了一场,大部队已经推进到展族地界的梅塔海。” 凌钲点头,暗叹不语,知道福王的败期不远了。
赫列普斯堡(二)
第二天一早,洛佩兹便带了骑士团来请凌钲。 凌钲带着一对亲卫徐徐前往,不久,就到达了一座精美的小型宫殿。洛佩兹介绍说,这座宫殿名叫“朝阳殿”,因地势较高,是整个城堡中最先见到太阳的地方。 还没到殿门口,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凌钲抬眼望去,就看见乌扎克正怒容满面地用佟族话大声叫骂。见到凌钲,那乌扎克迎了上来,用天朝话道:“王爷来了!”虽然是恭敬问候,但神态间掩不住愤怒。 凌钲含笑问道:“何事惹得将军不悦?” 乌扎克愤怒道:“这佑滋国太也无礼,只允许我带十名亲卫,如今还要让我们一体解下兵器。我们远来拜忌,是给佑滋国面子,并不是受气来的!”说着,又挑战地看着洛佩兹道:“难道宁王也必须解下兵器吗?” 凌钲微微一笑,解下“青霜”递给洛佩兹,一边对乌扎克道:“我们今日是来拜忌皮特国王,理当解下兵器,以示尊敬!”说着,他又向身后的亲卫示意。自独孤鹰开始,十名亲卫立即无声地解下兵器递给旁边的佑滋士兵。两位副使赵孟龙和张益寒是文官,本就没有携带兵器。 乌扎克想不到凌钲如此顺从佑滋国的安排,眼见凌钲已经解下兵器,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气鼓鼓地解下兵器交给身边的佑滋士兵。 洛佩兹向凌钲恭敬行了一礼,目中透出了感激之意。凌钲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便上前执了乌扎克的手道:“本王和将军真是有缘,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偶遇’。不如让本王借花献佛,敬将军水酒一杯,以释将军之怒!” 乌扎克躬身道:“王爷说得好,我们正是十分有缘!乌扎克一粗鄙之人,王爷敬酒,如何敢当?理当由乌扎克敬王爷才是。”说话间,他已经转过了颜色,与凌钲相携步进殿内。 走进殿中,便有礼官前来接引两人。只见宽大的殿阁中,居中是一个王座,两旁则呈环状摆着二十余张精致的雕花石桌,每位使者都单独一席,每席后又各置了几张木桌,却是供各国副使和亲卫使用的。席上都已经摆好了酒水茶点,座上也已经有不少使者端坐,见凌钲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凌钲不敢怠慢,一一恭敬还礼。 礼官引着凌钲坐了右首第一席。乌扎克则被安置在左首第二席。 凌钲坐定之后,便见礼官引着启赫进来,紧挨着凌钲,坐了右首第二席。见到凌钲,启赫恭敬行了一礼,便一言不发地径自落座。 左首第一席的是平朗国的使者琉坦特,右首第三席的则是一个金发碧眼,长相怪异之人。听了介绍,才知此人竟是洛特里国派来的使者托巴瓦罗。那人似乎不擅礼仪,只顾低头吃酒水点心,完全没有跟周围的人寒暄交往的念头。 凌钲因为最近对商业和贸易十分上心,便对此人分外留意。 落座之后,乌扎克立即起身向凌钲敬酒。各国使者便也纷纷向凌钲敬酒,连启赫也不例外。凌钲推辞不得,一口气含笑饮下二十多杯酒。他内力深厚,酒量甚豪,这二十多杯酒,加起来不到一坛,远未至他的酒力底线。一轮饮罢,他始终面不改色、谈笑风生、应对得体。座中使者,一多半都是行武出身,生性好酒,见凌钲豪爽,都是心生好感。 好不容易等大家敬酒完毕,一个礼官恭敬道:“各位使者远道而来,鄙国深表谢意,便请在此稍歇,片刻之后,就引各位使者前去拜忌国王!” 草原上一个富庶民族弗考族的使者扬声叫道:“我等在此候了半天,来来回回都没有见到贵国王室中人,这等招待,着实令人寒心!” 他话音刚落,厅中立即起了一阵喧哗之声,都是谴责佑滋国不懂待客之道。 好不容易等众人静了下来,那礼官又行礼道:“各位贵客,招待不周之处,敬请原谅!小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礼官,只能奉命行事,各位稍后片刻,我国国王自会亲自前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待!” 桐胆族的使者起身问道:“贵国已经产生新任国主了吗?请问是哪位王子?” 乌扎克笑道:“定然是翰思王子!翰思王子高大魁伟、孔武有力,确是国主的最佳人选!”他行武出身,与翰思王子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