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子都在抽搐,虽然只是一下……那是有点想要干吐的反应。
她吃不惯这种菜吗。
意识到这一点,我从冰箱里取出一块牛肉和一根青椒,又炒了一盘青椒牛肉。
我把菜端到桌子上,又进了厨房把我们的饭端出来。从桌子左侧取出筷子摆好,我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黎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极其别扭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蛋花,手颤颤的仿佛那块蛋花随时都会掉下来。我不动声色的憋着笑,然后去厨房拿了一个调羹出来,“用这个会好一些。”
她接过,吃饭的速度快了许多。
似乎除了那一块蛋花黎娜就没有吃其他的菜。我悠缓地出声,“不喜欢?”
“……不是不是不是。”
黎娜嗫嚅了一下,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片刻,她对我极为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我不喜欢这个青椒的味道……”
“那吃别的吧。今天我本来就没准备什么,如果你不留在这我都打算煮方便面了……黎娜你不是从小在加拿大吗,怎么中文说的这么流利?”我挑挑眉,犹豫了一会儿以后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西红柿。
“因为爸爸还有妈妈在家里一直说的中文,学习英语和法语的同时我对于中文更加熟悉一些。”她笑笑,脸颊染上一丝绯红。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块西红柿,然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把它吃了下去。
……
我洗碗盘子以后出来,发现黎娜趴在桌子上,脑袋深深的埋在臂弯里。疑惑中,我轻手轻脚的绕到她背后,学着林思哲那样把她的头“挪”上来,心中大惊。
黎娜的嘴巴周围有一道明显红圈,面部出现轻微红点……过,敏。
我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声音不容置疑。
“去医院,走!”
*** ;***
这是我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白色床单、白色墙壁、耳边隐隐的哭声……明明窗外是美丽柔软的纷飞大雪,明明还有温暖晴朗的阳光,但在这里充斥的只是浓浓的药水味,还有令人忍不住要流泪的苍白。
我深叹一口气,心情乱得一团糟。
医生说黎娜的状况比较严重,可能会发展成过敏性哮喘需要留院观察。我到前台办了手续,搬了张小椅子就坐在黎娜旁边,声音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你是知道自己过敏的。”
“扩是坨挪嗲嚎特里德兴啊。”黎娜的嘴巴红肿着,吐字含糊不清。我翻了个白眼,心下想着明天就不去和林思哲他们聚会好了。
扣上病房的门,我想林思哲现在可能在和林叔叔闹,不想打扰他们父子。踌躇半刻,我决定直接打电话给萧言。对方到是异常淡定的问着为什么,我给他解释了要在医院陪过敏了的自家亲妹黎娜后,电话里一下子没了萧言的声音。
我把手机拿到面前,仔细研究了一会儿以后确定没有坏掉,一定是萧言不出声了。看了一眼病房,我略有不耐的催促到:“喂?”
“这样好了,我们明天和你一起陪黎苒吧。”
“……黎。娜。”
“口误口误。咳咳,好,那就这么定了啊。苒苒拜拜我挂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忙音,我关掉手机走进病房,一时间忘了反应萧言那个并不适合我们现在这种半生不熟关系的显得异常亲昵的称呼——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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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欲戴王冠必承其重(4)
【所谓天长地久在时光看来就像是一秒中的一个瞬间,抵不过沧海桑田的。】
第二天萧言和林思哲果然来了,同时还带上了洛梦凡。几个人吵吵闹闹的也算是为病房平添了几许欢乐。我正疑惑为什么萧言如此轻松不担心自己考不上明大,谁知林思哲一个白眼过来,“萧言是保送生!”得意洋洋的仿佛自己也能保送似的。
黎娜的身体恢复以后又做了一遍检查,确定没事以后就出了院。回家的路上,她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中国过新年,以前就听说中国的新年很棒很热闹,不拘小节这样的,一直很想看看!”
“别把我们这里的春节想得太好,礼节也是很多的。中国最忌犯冲,到时候你别笨手笨脚闹的让大家不高兴。”我怎么没搭理她,百般无聊的用脚踢雪。
在林思哲家里吃了年夜饭看了春晚,林择叔叔似乎对黎娜很是不喜,吃饭的时候虽然和平时一样笑呵呵的,但是全然无视了黎娜;一会儿给我夹菜,一会儿帮林思哲倒水,一会儿和齐阿姨说两句腻歪的肉麻话,就是没怎么看过黎娜。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所以林思哲为什么总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在我身边,一来是林叔叔的嘱咐,二来我和他感情也算不错,恶俗的青梅竹马嘛。
寒假过后进入高三,生活节奏仿佛加快了许多,但方位倒是一成不变——教室、空谷、家。
高三已经不能出席什么活动了,学校命令所有有社团的学生退掉社团,是社长的立刻让新人继位。对于这件事,林思哲倒是乐得清闲,他说三个人抽签决定谁来当gauss ;scale的社长就好了;我死活不同意,义正言辞的让他把下任社长的选择权交给我。
然后,我选了齐静娴。
当时林思哲问我为什么是她,我说:“因为她和我最熟。”林思哲立马反应过来我是在敷衍他,然后开始再一次的……死缠烂打。
“因为齐静娴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在某次我攻克一道奥数难题的时候林思哲又来烦我,被他吵得快疯了之时我近乎是崩溃的吼出了这句话。后者被我的声音吓到,看到他一愣一愣的表情,我深知林思哲没听懂。
很久以后我在一部韩剧里听到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然后我就知道要怎么说了。
因为余鸢太自负,安美太不冷静,唯有齐静娴开朗固执的性格,才能撑起这份责任。
只是,在我知道要怎么表达的时候,那个爱钻牛角尖的人,那些我再也见不到的人,那些被冲散在人群里的人,都找不到回不去了。
林思哲曾和我玩过一个游戏,将一块电子手表调整到计时模式,按下计时键以后立刻再按一次就会停止计时的那种,看看谁能抓住“一瞬间”。
我和他试了半天也没能有那么快的速度,无奈之余却也明白,所谓天长地久在时光看来就像是一秒中的一个瞬间,抵不过沧海桑田的。
*** ;***
我把下任社长的名单公布出来以后,三人简直就是无法接受。
尤其是齐静娴, ;我看她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表情几乎就可以猜出她在想什么。
“是我?怎么会是我?我记得她很讨厌我的啊?难道这有阴谋?……但黎苒不像是坏人啊?……啊啊啊怎么会是我呢?!”
没有给她们反对的机会。我扫了一眼一脸不甘的余鸢,泰然自若的开口,“我没选其他人是因为你们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合适当gauss ;scale的社长,没有什么奇葩的原因,别想太多,”顿了顿,“而且,毕竟齐静娴是你们三人里陈执唯一告别过的人嘛,就冲着这一点,我就觉得新社长应该是齐静娴,有谁反对?”
挑挑眉,我故意牵扯出陈执和齐静娴拥抱的事情。看着余鸢一脸挫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觉得……好欢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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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依旧会是熟悉的少年(1)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隐藏着的,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
高三整整一个学年是我度过的最无聊的时间,甚至中考时都不曾有过的寂寥与沉重。高二学年考我取得年级二十七的成绩,林思哲运气爆发成了年级第十九。按照规定,年级前四十进入高三重点班。我每天坐在教室里,偶尔抬头都是学生们认真翻书的情景——那感觉真是无聊透了。
可是,为了大学,不得不认真。
每天顶着沉重的黑眼圈提早来到教室,夜晚上完晚自习还要在家里苦苦琢磨未消化的知识点。政治的重难点我背得快要吐,也终于是勉强对于这门科有了把握。
然后,光阴飞逝。
填写志愿的那一天我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林思哲凑过来,在我的志愿表上的“明德大学”前的方框上打了勾。
“林。思。哲。”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中的笔已经转的让人看不清角度。
“别生气啊你。”他伸手捏住我的嘴角,玩偶一般的向两边拉扯,“笑笑笑笑。萧言在哪里呢,你确定不去?”
“关我什么事自作聪明自作主**思哲你个傻瓜!”忽然觉得一股委屈漫上来,我狠狠地推开他的手。盯着那个志愿表看了好一会儿,我咬咬牙,交了。
能上便上,不能上就连三流大学都进不去。
然后眼角忽然就漫出来几星点眼泪。
*** ;***
高考结束以后,黎娜缠着我问考上了什么大学。我和她说,你姐要么考上明德市最好的大学,要么就不上大学。
她愣,然后什么也没说,异常乖巧的给我拿来一块巧克力,朝阳一般的脸上莫名渲染出几缕温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巧克力会把不开心的情绪统统赶跑喔。”
……
某天我躺在阳台的竹篓秋千上眯着眼睛假寐,黎娜欣喜的声音忽然就在耳边炸响。
“姐!是录取通知书!”
阳台的玻璃门在滑道上发出沉重的声音,黎娜将一个红色的本子递到我面前,然后便止不住的欢呼。
我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放到我卧室的桌子上吧。”
她应了一声,然后便是拖鞋轻快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掏出手机给林思哲打了电话,问他被哪所大学录取。对面沉默一会儿,然后轻缓出声,“狮安高校。”
“读法律啊。”我呢喃一声。狮安高校是明德市有名的法律专业校,从中成功毕业的律师有20%可以在律政界所向披靡。
秋千以缓慢的角度荡漾起来。
“你呢?”
“明大,志愿表上只有这个。专业么,我报的是古典文学。”
“那很好啊,一起加油。”
沉默开始蔓延,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的叫了他一声。
“林思哲,大学毕业,如果你未娶我未嫁,我们就凑一块得了。”
“荣幸之至。”
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我勾起嘴角笑。
没错我就是喜欢他,隐藏着的,有时候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
眯眼看了看七月天刺眼的阳光,忽然觉得,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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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依旧会是熟悉的少年(2)
【新年加更…2000字】
【很久以后我回忆起那天,高大的教学楼在灼目的日光下染出高贵,荫蔽重峦叠嶂,兴奋的尖叫声震响耳膜。一百二十级的楼梯刻画出漫长的压抑感,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阁楼栏杆折射着纯净的淡蓝微光。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在阳光的衬映下如火花般绚烂张扬,或者说像涅槃的凰瞬间绽放出的华光。】
新生报到当天,我收拾好了衣服和日常用品,和黎娜道了别以后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明大是住宿制,所有学生必须在校住宿,相比原木高中严格得多。
空谷啊,gauss ;scale啊,都该说再见了呢。
我压下心里的落寞感,警示自己绝对不可以太沉溺于回忆。
否则,又会像刚上高中那个时候一样封闭自己,冷淡孤僻没人敢亲近;这次如果再搞砸,身边就真的没有像南蔷陈执林思哲一样的人了。
下车以后老大远就看见了长长的欢迎队伍。每年开学总有一些学长喜欢来迎接新学妹,这举动在我眼里看来纯属就是寂寞难耐然后隔夜打好鸡血准备拿新生来开涮去去在大学里无聊到发霉的霉味。
左手拖着行李箱,脚步迅速平稳的穿过一簇又一簇人群往宿舍楼走去。大学的主道长而宽,两旁栽满了树木,浓绿的颜色在这种盛夏里却让我觉得有几分恶心。
还是有点排斥这里啊。
右手突然被牵住,干燥温暖的手掌不及林思哲的手掌那般总是带着湿润的水汽。我皱眉,正想骂人之时却看见萧言一脸戏谑似的笑。
我翻个白眼,“你怎么来了?”
“欢迎新学妹呗。能考上这里,很不容易啊。”
他揉揉我的头,然后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萧言伸手拿过我的行李箱,“走吧。看你这样子想必知道宿舍在哪,不过去宿舍要绕过我们的主教学楼哦,那些楼梯我觉得你会吃不消吧。”
有人主动来做苦工何乐而不为呢。
我敷衍般的对他笑笑,双手插兜慢悠悠的往前走。
很久以后我回忆起那天,高大的教学楼在灼目的日光下染出高贵,荫蔽重峦叠嶂,兴奋的尖叫声震响耳膜。一百二十级的楼梯刻画出漫长的压抑感,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阁楼栏杆折射着纯净的淡蓝微光。那个少年温暖的笑在阳光的衬映下如火花般绚烂张扬,或者说像涅槃的凰瞬间绽放出的华光。
像是在世纪末的最后一瞬间交辉在虹光下的梦。
……
爬过一百二十级的宿舍,我一时间庆幸萧言出现帮我拿了行李箱。在他的一路“护送”下来到宿舍楼,我报了名字和宿舍号以后宿管阿姨给我一串钥匙,挥挥手示意我可以上去了。
萧言把行李箱递给我,“接下来的楼梯得你自己爬了,男生不可以进女生宿舍的。”
我挑挑眉,“光荣的‘护花使者’也不可以?”
“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送你上去。宿管阿姨她是我女……”
萧言还没说完就被我一脚给打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拿过行李箱,一脸淡定的上楼。
转角处,我伸出脑袋往楼梯下面看去,在萧言走出宿舍楼的一瞬间依旧别扭的喊了一声谢谢。
他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我却清楚地知道那家伙在笑。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我也不知道。
或许说是传说中的第一直觉,第六感?
*** ;***
把行李箱提上二楼,我掏出钥匙打开207宿舍的门,然后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三人寝室,光线充足,大概有25平方米。门的对面是阳台,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阳台左边是衣柜。三张单人床中间有白色的窗帘,虽然诡异了点但是挺干净的。窗帘把房间分成三块,每块的布局都是床的左边一张单人的四层书桌,第二层第三层看起来是放杂物的,第四层镂空没有底板……最上面的第一层么,放着一台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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